可艾文絲毫不怕他,「少來這一套,我的舌頭若是割掉了,那人類豈不損失大了。」
梅雪覺得有趣,忍不住問︰「這和人類有什麼關系啊?」
艾文黠笑地賣弄,「因為我的嘴巴是用來證明人類是多麼多麼偉大的,而有些人的嘴巴是用來證明人類是多麼多麼卑微的,通常這類嘴巴不要是最好的,不是嗎?虎少爺!」
雷鳴拍拍軒少虎的背,「你最好還是趕緊閉嘴吧!木頭已經改變了風格,想惹她已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另外,下次再要斗嘴的時候,去找個無人之地,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會替你笑死的。哈哈哈……」終于忍俊不禁地爆笑而出。
冷雨心突地想起了什麼,側目奇怪地看著她,「怪了,你不是一向都挺老實的嗎?怎麼變得這般伶牙利齒了?」
艾文干笑一聲,賊道︰「老實是裝給人看的。」
頓時,一桌人被逗得呵呵直笑,就連一向不易展顏的韓虓也是臉露喜色。
這就是所謂的江湖豪客,遇事處變不驚,臨危不亂。
所謂英雄也就由此而生。
半響,梅子桓含笑道︰「姑娘真是暢所欲言,如此古怪的思想老夫還是首次听聞。」
「以我專家的眼光來看,梅老爺子您以後還會見識到更多。」艾文繼續吹牛。
雷鳴愕然地盯著艾文,「何為專家?」
艾文一愣,「你不懂?」
雷鳴點頭反問︰「懂了還問你?」
「你既然不懂,那我還講什麼,講了你也不懂嘛!」
雷鳴搖頭苦笑,「正是不懂才要問……那如果我都懂了,你是不是就肯講了?」
艾文迭不失敲他一記響頭,黠然地一笑,「哈!你個白痴啊!你既然都懂了,還用得著我再講嗎?我又不是閑著沒事干。」
雷鳴無辜地模模額頭,癟聲道︰「你真是個地地道道的怪胎耶!正常的思維是你該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艾文得意地一攤手,「我一向都習慣了逆向思維,偶爾也用用抽象思維。」
紀柔蘭听得有趣,白痴般地月兌口問︰「什麼是抽象思維?」她仰著希冀的目光,艾文回贈她一眼,便立即讓她感受到其危險性,遂捂住小嘴,「算了,你當我沒問。」
雷鳴扒她腦袋一下,「哈哈,原來還有比我更白痴的啊!以後就由你來給我墊背好了。」
紀柔蘭眨巴眨巴眼楮,「回去我告訴師母,說你欺負我。」
雷鳴倏地敲她一記響頭,「拜托你,別老打小報告,行不行?」
紀柔蘭學著艾文的口吻向他示威,「你再動我,小心我讓你覺得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這話立即逗得雷鳴「呵呵」直笑,「柔蘭小師妹,你要學木頭的話呢!能不能學得像樣一些?」全場又是一陣嘩然。
冷雨心吃了幾口菜,回想起白天的事情,道︰「卻不知羅老爹回來了沒有?」
艾文聞言,似是被人拽進了冰窟,全身剎時變得冰涼起來。她身子輕微地顫了顫,難過道︰「他不會回來了。」
冷雨心定神看了看她,已知道事情的始末,「白天的時候,我與羅老爹在樹林相遇,突然來了一伙黑衣人。那伙人來勢凶凶,行為不善,見了我等,二話不說,舉刀便砍將過來。後來,是羅老爹引開了他們,我才得以收到梅莊遇難的消息。」
韓虓道︰「我猜想他們一定是想阻止你上山,阻止任何人得知梅莊遇難的消息。因為他們不想有同道中人來干涉。」
「卻不料羅老爹因此而遇難。都是我害了他,如果我當時拒絕他挺身而出引走那些黑衣人的話,羅老爹大概就不會落得此下場了。」冷雨心語氣悲涼,顯然羅老爹的死,她也充滿了些許自責。
「原來……原來羅老爹是因你而死。」艾文有些激動。
下人為了主人而隨便的犧牲性命,她覺得有些不可理喻——難道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嗎?她內心中有些怨恨冷雨心,卻又無法怪罪于她,畢竟,這種事是誰都不願發生的。
眾人俱是沉陷于一種悲涼的氣氛中,以至于艾文對羅老爹的稱呼也被忽略掉。不然,她這稱呼是有紕漏的。
冷雨心充滿自責,「對不起。」
艾文望了望她,嘆口氣,「我又沒怪你,更何況這也不是你的錯。」
冷雨心感激地瞥向她,「謝謝你的諒解。」
艾文心下長嘆︰「我是原諒了你,而且也沒有責怪你的理由,只是不知道真正的羅雲是否也會這麼看得開,說來說去,最可憐的還是羅雲,連她爹的最後一面也看不到了。」
梅子桓很是欣賞艾文,「姑娘能如此看得開,實乃女中之豪杰。」
艾文苦笑道︰「梅莊主太抬舉我了。」
梅子桓拂拂下頜胡須,「若姑娘不嫌棄,老夫倒是很願結交你這般江湖女豪杰。」對于一個下人,梅子桓身為一莊之主,居然甘願自貶身價,說出結交的話來,足以見得他對這個下人的重視了。
剎時,全場鴉雀無聲,各各露出驚疑的目光,在艾文與梅子桓的身上打轉。只因把奴隸身份的下人當成人來結交的事在古代還是很少有的,而且也沒有人敢相信作為下人身份的‘艾文’會敢高攀上江湖上名望甚高的梅莊莊主梅子桓。
但是,令他們失望的是,艾文非但未說出下人應該說的不敢高攀之類的話來,並且也沒有受寵若驚的表情,而是直接地毫不拒絕,「能夠結實梅莊主,實乃三生榮幸,又豈敢說出嫌棄的話來。」
她一手端過韓虓桌前的酒杯,敬向梅子桓,「為了以示敬意,我膽敢敬您一杯,先干為敬。」仰頭便喝下。
梅子桓哈哈朗笑道︰「好!夠爽快!老夫確實沒看錯人,你果然與眾不同,不像其他人那樣要對老夫恭維一番,干。」抬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
「那麼以後少不得要麻煩梅莊主了。」
「只要老夫辦得到,說也便是。」
艾文又自倒了一杯酒,敬向梅子桓,若有所思地再度品嘗後,眉梢一抬,向冷雨心正色道︰「我想要知道羅老爹是怎麼死的?死在誰人手上?」
冷雨心道︰「他們全都蒙著臉,我也不知他們是誰。」她想了一陣,忽地一驚,「對了,我的劍劃破了一個黑衣人的手臂,見他手臂上也恰好刻了一個‘極’字。」
「‘極’字?」韓虓有些驚訝,「必殺令上的字形也是一個‘極’字,這就是說,這兩者是同一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