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莊。
八日之期將近之時,韓虓已布置好了一切,決定讓大家都全力以赴,他把所有武功稍高點的人都安排在了指定的位置上,爭取做到前後呼應,死守梅莊。
如此布置,仿似給梅莊築了道銅牆鐵壁,咋看要想攻進來,也不是件輕而易舉之事。梅莊的人,看到這壯舉,衡量一下自己的實力,頓時信心倍增。
但是,他們又怎能知道,必殺令使者個個均是獨擋一面的精英,他們若真奮不顧身的攻進來,這些人又如何能阻擋得住,三兩招便能叫他們輸得灰頭土臉。
待一切布置妥當,人們突然發覺,軒少虎竟然不見了蹤影,而且四處問下來的結果是所有人一整天都未見過他。
很多人都一齊急了,紀柔蘭更是坐立不安,她了解軒少虎的沖動個性,那麼嫉惡如仇的一個人,面對當下的情形,很難保證他不是出去拼命。
但這一點韓虓與雷鳴都不認同,軒少虎是沖動得近似乎不懂事,但是滋事體大,他還不至于不顧全大家,不考慮後果。
與此同時,紀柔蘭也發現「羅雲」同樣不見了蹤影,她對這個白衣怪發女子印象較深,一整天不見,當然會有所察覺。
另外,這二人一齊失蹤,想必不是巧合,所有人都知道,他二人一向不和,還聲明了要彼此好看,此時一起失蹤,會不會與這個原因有關?
韓虓也注意了這點,早上的時候,他叫「羅雲」一定要來,直到現在,夜已深了,還是不見人。他一想到「羅雲」,心就莫名地跳動了兩下,他早知此「羅雲」非彼「羅雲」,潛伏到他身邊,必定有著什麼特殊的目的。
此人無巧不巧地在發生這麼重大的事之時到來,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
軒少虎失蹤了,如果是因為他的一點惻隱之心——沒有揭穿「羅雲」的身份而害了軒少虎,那他勢必要負上責任。
如今,他也只有祈求那個女孩不要傷害軒少虎,想要做什麼,全都沖著他來。
但他潛意識中,竟然沒有恨過艾文,甚至還隱隱地希望,艾文沒有做過這種壞事,是他想錯了。
其實,他的希望也不是沒有根據,就這幾日的相處來看,艾文的所作所為全是出于善意,絲毫沒有對他們不軌,反倒幫了他們不少忙。
如果艾文真有所企圖,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些事,而且她舉手投足間就透露出了本性,根本沒有為了偽裝另一個人而故意做作。
就此點,韓虓對她潛伏的目的,也很有質疑。
但他沒有把心里的懷疑說出來,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還不想將欲加之罪按到任何人身上。
次日,天剛蒙蒙亮,梅莊的人便已全副武裝的起來守衛,如臨大敵。對軒少虎與「羅雲」的失蹤,所有人都很是擔心,但就眼前的情況來看,保護梅莊才是首要任務,因而沒人有時間去尋找他們的下落。
梅莊的實力能夠自保的希望是很渺茫的,唯一可以指望的便只有前幾日發出的邀請函,若能請到江湖人士助陣,那麼勝算也可大一些。
然而這一天下來,所有人都望眼欲穿了,還是沒有見到任何武林人士的影子。
莊主梅子桓失望地坐在大廳中一言不發,暗中直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想之前風光之時年年聚集上來的那些人,在梅莊遭遇危機之後,就把往日那上刀山下油鍋、兩肋插刀的狗屁豪情壯語,扔到某個犄角旮旯去發霉去了。
正在梅莊勢焰高漲之時,人們竟然發現必殺令使者一整天都沒動靜,單純地躲在梅莊高牆以外五十米的範圍內,手執大刀,目不轉楮地注視著梅莊的一舉一動。
他們把梅莊包了個水泄不通,任何人若想出來,絕難逃毒手。
這種守株待兔的舉動,直令韓虓、雷鳴、梅子桓這等機智過人的老江湖都苦惱得很,當然他們並非希望那些人趕快攻進來,而是這種有違常理的守著不動,令人無法猜透其中的玄機。
不平靜的一天就這樣平靜地過了,這是任何人都意象不到的事。
梅莊將士們挨過了這危險的一天,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白天他們的心弦都綁得太緊,這時松懈下來,頓覺身心疲憊。
當然夜晚也很重要,包圍在外面的必殺令使者未撤動,他們就更是不能掉以輕心,是以,個個都強打起精神來堅守崗位。
逃過了一日固然值得慶幸,可是梅莊的另一個問題又來了︰梅莊平均兩月就得進一次糧,而現在已是三月未進,也就是說在一月前,梅莊就被必殺令使者斷了糧,他們封殺所有關口,阻止每個下山買糧的人,其目的就是要梅莊因無糧而不攻自破。
現在,盡管梅莊的人再節約,遲早還是要面臨斷食的危機。人無食而不能活,必殺令使者使的這招不可謂不毒。
顯而易見,必殺令使者在很久以前就覬覦上了這塊地,並做了充分的準備。
為此,莊主梅子桓對必殺令使者在外面守著不動的解釋是在等他們缺水斷糧,待他們都餓得手腳無力之時再來一網打盡,就基本上不費吹灰之力了。
眼下唯一的解決之道只有速戰速決,但是梅莊的實力即使是有軒苑山莊四人幫忙,還是顯得勢單力薄,于是,不自覺間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外面渺茫的救兵上。
如此平靜地又過了兩日,梅莊的糧食終于在極度節省中斷缺了。
下人們為了替莊主分憂,每頓吃得都很少,因而才拖了這麼久,但他們自己卻因營養不良而顯得面紅肌瘦、神情萎縮。
這些,梅莊主看在眼里,愧疚在心里,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是當下人們遭受餓肚子的同時,他自己也在承受著精神上的折磨,幾日下來,他又衰去了許多。
這日晌午,韓虓把重量級人物召集于廳內商討對敵之策。但當所有人都來了之後,他卻無言以對,靜靜地望著茶杯發呆。
他不說話,別人更是無話可說,彼此在沉默中听著呼吸聲過日子。良久,他終于道︰「在下決定了,先由我和雷鳴出去探探虛實。」
梅子桓猶豫一陣,「探探虛實固然有所必要,但單由你二人出去,這太危險了,老夫實難放心得下,這樣好了,由老夫一同前往。」
韓虓伸手阻止,口氣很堅決,「不可,前輩乃一莊之主,絕不可貿然離莊,您若前去,莊內定會引起恐慌,到時豈不給敵人有機可趁了?所以莊主您必須留在莊內主持大局。」
梅子桓很是不安,「可是……」
「別‘可是’了莊主,」雷鳴截口道︰「您不必擔心,我二人前去,縱使不敵,自保也不成問題。倒是莊主您,梅莊大小事宜,都得要您操心,您可不能出任何差錯啊!」
梅子桓長嘆一氣,「可惜那個在你身後跟著的姑娘不在了,不然倒是可以請她想想辦法。」目光瞄向韓虓,「哦!對了,那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韓虓沉吟中,不覺月兌口道︰「在下也不知。」恍覺回答有誤,于是改口︰「她啊!咱們還是先不要管她了,解決好眼前的事再說吧!」
梅子桓感慨萬千,「也對,還是眼前要緊……」
韓虓起身朝他抱拳,「那在下就和雷鳴去了。」
梅子桓立身恭送,突然想到梅莊也有可用之人,于是道︰「二位雖說是去試探,但觸動了敵人,勢必有一場惡斗。如今敵強我弱,二位少俠武功縱使高明,也必然寡不敵眾。以老夫之見,梅莊多少也有二、三十人可用,不如把他們帶去,人多了也好有個照應。」
「我看不用了,我二人只是去試探。」
「韓少俠不必推辭,保護梅莊我梅莊之人人人視為己任,可憐這些人沒頭沒腦的干等,他們早就坐耐不住了,讓他們出去錯殺錯殺敵人的銳氣,未必不是件好事。」
話說到這份上,韓虓也不好推辭,「這樣也好,只是別讓他們全都跟了去,挑一、二十個就夠了,梅莊還是要保全實力的。」
梅子桓頷首道︰「韓少俠所言極是,老夫這就親自去辦。」
韓虓目送他出去,轉頭朝紀柔蘭和冷雨心道︰「你二人就呆在莊里,等候吾等的消息。」
冷雨心一下立身,雙眸緊盯著他,「不!我也去!」
韓虓看看冷雨心,終于點點頭,「也好。」
紀柔蘭見冷雨心已經得逞,自己也不放松,跑到韓虓身前,「虓師兄,我也去。」
「不,你留下。」韓虓拍拍她肩頭,「你去了我們都會不放心,一方面要對付敵人,一方面又要照應你,別讓師兄們分心了,好嗎?听話,好好呆著。」
紀柔蘭低頭委屈道︰「每次都小瞧我。」
雷鳴踱步過來,「不是我們小瞧你,是你自己根本就不行,怪得誰來,省省吧你!」
紀柔蘭嘟嘟小嘴,「不行就不行嘛!要你提醒。」
「喲!我們的小師妹生氣了,真可愛哦!」見紀柔蘭臉一紅,雷鳴又繼續嘲笑,「不要動不動就臉紅嘛!呵呵!」與韓虓換過眼神,搖頭笑笑,出了大廳。
門外,梅子桓已經精挑細選了二十個精英排列等候。眾人一見他二人出來,一齊抱拳道︰「韓少俠,雷少俠,吾等等候差遣,誓死不悔。」
「果然是英雄男兒,好!」韓虓贊嘆一句,掃眼眾人,突然發現領先一人竟然是看上去弱質彬彬的梅寒少爺,他跨步上前,「梅兄,你也要去嗎?」
梅寒情緒激昂,「保護梅莊,本就是小弟的責任,倒是勞煩了韓大哥、雷大哥,小弟頗覺過意不去。」
「怎能說這樣的話?能為梅莊效力,大哥引以為榮。」
梅寒一听韓虓承認了是自己大哥,不禁高興得抓住他,「韓大哥,哦,不!大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大哥,小弟原與大哥並肩作戰。」
兩人雙掌緊緊一握,融入了多少英雄氣概。韓虓道︰「好!有你這樣的豪氣男兒做兄弟,大哥也不枉此生,待退敵之後,再與你大戰三百杯。」
「嗯!」梅寒心潮澎湃,不覺雙眼已經濕潤。
韓虓之前本想試探一下,但這會二十幾人一齊出發,招人耳目不說,顯然已成了挑戰之舉。
不過,憋了這些天,敵人到底有多強大,也是該對戰了解了解的時候了,總不能老是對峙著,讓自己精力疲憊,因缺糧而軟弱無力後再任人宰割。
出了梅莊大門,勿需韓虓等人有所舉動,便見林中躲藏之人,很有氣派的飛身過來,森冷著臉瞅著眾人。
這些人全身紅衣,應該是紅衣門下,總共六人,十二雙眼楮齊刷刷地掃在韓虓與雷鳴的身上,其他眾人,似乎不放在眼里。
就實力而論,韓虓處有二十三人,而對方只有六人,若是勝不了,豈不叫丟人?
豈料這六人剛一站定,林中就先後走出四人,凡是闖蕩江湖的人對他們都不陌生,他們便是判官筆袁一泯,荊山二怪冥氏兄弟——冥思與冥想,最後一位是人人恨之入骨的偷情春娘。
前三人,梅莊之前還對其發過邀請函,卻沒想到這三人非但不幫梅莊,反而成了梅莊的對敵。
此四人在江湖上名聲臭響,惡貫滿盈,但都是些獨來獨往、從不與人攀交情的角色,想不到今番居然會替必殺令使者賣命,之中到底是用什麼來將其收買的,確實令人費解。
這四人一出現,雷鳴馬上現出不屑的神情,雙目蔑視著他們,「什麼風竟把你們四位也吹來了?梅莊究竟何德何能?能有幸招待諸位。」
袁一泯梳理一下引以為傲的山羊胡須,陰森森一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此乃吾輩宗旨。」
他年方四十,干瘦的小臉上莫名其妙的留這麼兩撇山羊胡,實在叫人覺得不倫不類。
冥思道︰「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梅莊如果出得起高價,那吾兄弟二人也可倒戈相向。」
冥想緊跟著接口,「不錯,這點爾等是可以考慮的。」
這二人一色的粗布青衣,臉上爬滿了皺紋,其年齡少說也在七十以上,再則這二人長相一樣,神色也一致,應該是雙胞胎無疑。
雷鳴冷哼一聲,「可恥,老匹夫,活了七老八十了,還來這兒湊熱鬧,小心有命來無命回去。」
冥想陰測測地一瞥雷鳴,「你這小娃兒到底有沒有這等能耐,老夫也很想領教領教。」
冥思拉開陣勢,「既然要他領教,又何須多費口舌,早晚是一戰,不如速戰速決。」
與冥想一換眼神,二人很有默契地雙雙劃開腳步,以一雙肉掌劈向雷鳴。
雷鳴一看來勢,毫不示弱,暗運內功,空拳迎上。他輕功冠絕天下,獨步武林,腳下一動,便施展起輕功身法,有如游龍一般穿梭在冥氏兄弟的凌厲掌風中。
冥氏兄弟一生游蕩江湖,向來成雙成對,比武對決也不會論江湖規矩,無論和多少人對陣,他倆都是一齊上,這習慣江湖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二人聯袂耿耿六十有余年,出手間自是形成了一種默契,勿需言語的提示,都能配合得天衣無縫。
雷鳴仗著輕功身法的妙無絕論,以一套自創的「分心互博術」,雙掌各使出不同招式,盡數化開了冥氏兄弟的快攻強打。
但他卻不敢硬接這二怪的強勁掌風,這二怪已有六七十年的修為,內功自是不同凡響,輕易的試踫只會令自己吃虧。
雷鳴深知這點,因而出手間異常小心,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便用輕功滑開,是以,雙方對上陣後,一時也難分出個勝負。
當他們打得難分難舍之時,韓虓這邊也不閑著。
「既然要奪取梅莊,那就得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劍鞘「鏗」的一聲彈出了神劍,便見他飛身抓過劍柄,使將一招「劍刺紅心」,劍指前方,灌注內力,身體平衡飛去,疾刺六人。
他這招亦強亦弱,目標不定,雖只有一支劍尖,卻讓他前面的任何人都同時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氣,仿似那支劍就是專對準自己而來的。
然則,這就是韓虓在江湖上大有名氣而又叫人不敢招惹的原因,只要他劍一出鞘,便令人人自危。
必殺令使者對此早有所聞,于韓虓他們一點不敢小覷,在他們的名單內,韓虓被視為第一強敵,因而韓虓一動,這前來的六人中便有四人急急走出來,擺出「四象神功」陣,準備困住韓虓。
他們不奢侈能擊敗韓虓,只希望能夠拖住他,讓他無暇去顧及其他人。
韓虓一劍刺空,轉瞬又側身點將過來,但他那招雖未刺中,由劍招所帶起的凌厲勁風,已使得四人行動受阻,振腕揮劍間招招受制于他。眼見他身形急竄長空,腳上頭下,又一招「冰玄漣漪」,旋身擊向四人。
四人為保其性命,閃身躍離三丈,瞬又舉劍跳上,重展開「四象神功」,相交相合,全力進攻。
偷情春娘再次見到梅寒,心下異常驚訝他怎麼還有命活,臉上卻已笑開了花,‘咯咯’浪笑道︰「梅寒小哥兒,姐姐我好想你哦!」
梅寒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他手中緊緊握住劍柄,「無恥的女人,今天就是你這賤人的死期。」
偷情春娘嫵媚地向他拋個眉眼,「你舍得嗎?姐姐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麼說你也不能殺我呀!到底是有過夫妻之情的……」
梅寒實在是听不下去,他劍身一揚,喝道︰「看劍。」一劍直刺過去。
「哎喲!小哥兒性子別這麼急嘛!姐姐我這就來了。」她柔女敕的語聲令人骨頭都要酥軟了。
但她口中說著話,手下卻沒閑著,一雙鷹爪,指甲足足長二厘米,有如鐵鋼利劍般抓向梅寒。她的鷹爪掌可沒她說話那般柔軟,只見她五指一張,招招狠毒得俱是足以致人于死命的殺著。
梅寒出手間,拼盡全力,恨不得立即將這女人斃于劍下。可憐他究竟是後生小輩,敵對經驗不足,也未有偷情春娘那般狠毒和高強的武功,眼見十招一過,便漸漸落入下風,顯出敗相。
以偷情春娘的作風,在她手下吃敗仗的人,無論是誰都難逃一死,是以梅寒吃敗仗的下場,可想而知。
一直站在旁邊未有舉動的冷雨心,見梅寒這邊的情況,口中輕叱一聲,「梅少爺,我來幫你。」
聲音猶在空中蕩漾,人已掠了過來,劍花一射,解了梅寒的危。
梅寒見有人幫忙,頓時信心大增,腕下揮劍如雨,與冷雨心的劍光密密地織成了一張劍網,罩向偷情春娘。
偷情春娘是何等老手,她眼見已無活路,腳下突地一蹲,仰頭倏然從冷雨心與梅寒的中間如白駒過隙般滑去丈遠,翻身一躍,鷹爪又在倆人來不及換招之時抓來。
梅莊出來的其余二十人,在韓虓等人動手時,就被那剩下的兩名紅衣人直接攻擊。必殺令使者出手便要人命,因而這些平時只會修花剪草的護衛,動手間,未使出三、兩招,就慘敗得一塌糊涂,潰不成軍。
袁一泯一看,只道是表現的機會來了,暗地得意一笑,一雙判官筆朝這些護衛點將過去。他出手辛辣,或點或刺,在眾人中間一游,立即放倒幾人。
紅衣四人的「四象神功」威力無窮,出其不意,死死地將韓虓圈在其中。四人使的一手劍法,均以快、狠、辣為主,招招奇快無比,刮人耳目,猶有後著,一劍貫接一劍,未讓韓虓有喚氣的機會。
韓虓全力以付,絲毫不敢大意。他神劍在握,使出了名滿江湖的「孤天神劍」與這四人周旋到底。可以說這是他自出道以來,第一次費了如此大的心力還拿不下的勁敵。
對敵的空隙間,他突然瞥見與自己一同前來的十九名護衛,已有七、八人倒下了。頓時他心里只有一個意念,「不能讓他們就這樣白白地犧牲。」
他心下一急,手中長劍越揮越快,快得令人無法看清是從哪個方向刺出來的。
這五人的身形,全是以快攻快,以快制快,稍有不慎,便有喪生的可能。地下的枯葉,隨著這股勁風的帶動,漫天飛舞,慘聲呼呼,仿佛地獄之門已在此開啟。
倏地,韓虓長嘯一聲,嘯聲有如龍吟,直沖雲霄。嘯聲一過,長劍碧天劈下,「刷刷刷」地連續使出「孤天神劍」中的招式。將「孤天神劍」的招式在一瞬間全數使出來,便是這套劍法的精髓所在。
正在攻打梅莊護衛的兩名紅衣人隨時注意著這邊的局勢,此時一見四人陷入危機,忙向袁一泯喝道︰「退後兩丈。」
袁一泯不明白其中道理,事實上必殺令使者的舉動,他一向也不明白,因而听到喝聲後,他忙騰空躍起數丈,倒翻兩個筋斗,疾去三丈之遠。
兩名紅衣人喝聲一過,自己也退去丈遠,大袖一揮,抖出一個像盒子模樣的東西,對準被他們甩開的眾人,按機關橫掃射去。
「啊……」剎時,幾聲慘呼,眾人一齊倒地,沒有一人幸存。
這就是傳言中令人聞之色變的江湖第一暗器「漫天飛雨百花針」,傳言此針泡過奇毒,見血封喉,一旦發射,便如漫天飛雨,密密麻麻,無人能避及,但這暗器已失傳百余年,卻不知如何會在必殺令使者的手中出現。
梅寒、冷雨心與偷情春娘三人離針射的範圍較近,為避其禍害,不得不分開來自保。
偷情春娘邊撤邊罵︰「小兔崽子,沒見老娘在此?想連老娘也一起殺嗎?……」越罵越是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