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頑皮之爺別纏 058 三人同行

作者 ︰ 野豆

艾文迎著韓虓責怪的眼神扮了個鬼臉,謔道︰「他要沒話說我撞牆都行。舒愨鵡」一派自信十足的樣。

紫郁心里想著這女子太野蠻了,看了看艾文,方道︰「素聞‘孤天神劍’韓虓冷酷的面容下從不露笑臉,想不到今日竟是笑得這般開朗。」

其實他所奇怪的事任何人見了也會覺得奇怪。

這樣的話,韓虓無從應答,世人對他的理解,以及他對世人展現的自我,不管他承不承認,都是他所不能改變的。一時,他沉默著,以酒去掩飾他的無奈。

「在我面前,虓少爺向來沒什麼顧慮。」艾文看他神情,知他不好回答,遂幫他解圍。

這話直讓紫郁誤認為是他們之間有些不正常的曖昧關系。他深深地瞥了二人一眼,「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艾文見陰謀得逞,得意地笑笑,又去吃她那大盆的饅頭和小盆的瘦肉。

「他女乃女乃的虎頭幫,真他媽不是人養的,竟就這樣把我伏虎門給吞並了。」鄰桌不知何時又加進了一人,一個看似凶神惡煞的大漢。

許是話到了動情處,三人安靜地進食時,突听他猛一拍桌子,憤怒地吼。

虎頭幫立足江湖已是數十載,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世人眼中可有可無的幫派。但自六月前換了幫主後,這個幫派就突然擴大幫規,大肆招攬人才,大約于三月前形成了不小的規模。之後便開始覬覦江湖上的小幫小派,試圖將他們收攏到自己的麾下,以充實虎頭幫的實力。

眼下就有幾個小幫小派被他吞並了,其中,伏虎門就是最不幸運的一個。

對此,伏虎門門人均諸多不滿,只是他們的門主都已然投降,作為門人的他們又能奈他何?最多也只能是偽裝在臉上,憤怒在心里,膽大的偶爾出言牢騷幾句。

韓虓之前也听過虎頭幫的事跡,但萬萬沒想到虎頭幫新換的幫主野心竟是如此之大,不僅招兵買馬,而且還兼並小派,卻不知下一步又會作何舉動。

他于是側頭凝听,希望再知道點消息。他是江湖各大門派推選的盟主的大弟子,如今江湖上發生了這些有違常理的事,幫主不在了,作為弟子的他說來也有些過問的理由,而且似乎也有這個責任。

「伏虎門」這三字艾文在與韓虓等人回軒苑山莊前的那個客棧里听過,因而她听旁邊之人談論時,不覺邊吃邊凝神靜听。

她對古代的江湖事跡有很多好奇之處,在沒來古代前,這些都是她好奇而望塵莫及的事,如今這樣的傳奇故事就在她身邊發生,她又豈能錯過?

「噓——」突聞那大漢側邊的精瘦漢子悄聲道︰「小心隔牆有耳。」

「呵呵,真笨,明明是隔壁有耳嘛!」艾文暗自嘲笑。她位置離那三人最近,即便他們說得小聲,還是一字不漏地灌進了她的耳里。

先前說話之人名叫趙雷,聞言後,他似也怕這話傳到虎頭幫那里,而引起虎頭幫對他的仇視,于是趕緊壓低了嗓子,道︰「于凌兄說的極是,還是小心為妙。」

「敢問趙雷兄,虎頭幫怎的就盯上了你伏虎門呢?」趙雷對面的那人外號黑蜈蚣,瘦骨伶仃的,生得一口的齙牙,語聲一壓低,說得就有些不清了。

提起這個,趙雷頓時氣得臉上青筋暴漲,他恨聲道︰「那幫龜孫子,竟然說俺伏虎門的名字有欺他虎頭幫之嫌,是以,要俺伏虎門臣服于他虎頭幫之下,從此取消伏虎門的名字。前不久那幫龜孫子就率領大眾親自到俺伏虎門來,殺了俺伏虎門的不少兄弟……」說得悲戚嗚咽。

虎頭幫以虎頭為名,他伏虎門簡言之就是捕捉老虎的門派,以此看來,確實是把虎頭幫作為了獵物的對象。只是,以這種借口來欺負他幫他派,確實是夠可笑的。

黑蜈蚣深有同感地點頭,「如此,那你伏虎門怎還要投降?何不跟他拼了?」

「趙某也是這想法,可是俺門主是個軟骨頭,被虎頭幫堂主一抓,就大叫著投降了。」趙雷言語中滿是對自己門主作風的不屑。

「二位兄台還是不要說了,傳到虎頭幫那里,可能吾等三人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于凌又怕事地提醒二人。

那二人听了,「嗯」了兩聲,竟真就戛然而止。

艾文听得正

興趣盎然,可是這三人突然閉口不言,搞得她大有余興未盡的感覺,巴不得三人又繼續話題。

等了半響,還未聞那三人發話,她不覺有些坐耐不住,想了想,干脆轉身移過去點,對著那三人,做出個不好意思的迷人笑容。如此一弄,害得鐵鏈那頭的韓虓也只得往她這邊移一移。

三人陡見轉過身來的女子如此之美,剎時,表情呆滯地盯著艾文,竟連張大了準備吃飯的嘴巴也忘記合上,真可謂是秀色可餐。

如此貌美的女子,他們幾時見過?恐怕今生也只此一個。

「三位大哥,怎就不說話了呢?」艾文坐過去便問。

三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單是色迷迷地盯著艾文,對艾文俱是垂涎三尺。再睜大點,眼珠子怕就要掉出眼眶了,

艾文一見他們三人的熊樣,心中煩悶地嘟囔︰「切!看美女露出這樣色迷迷的表情,真是沒水準。」

她敲了敲桌子,提示一下那三人,道︰「犯什麼傻呀?虎頭幫的事繼續說呀。」她感興趣的事總要掏個明白才甘心。

「虎頭幫?」陡聞虎頭幫,那三人倏然驚醒過來,面上冒出些恐慌之色——背地里談論虎頭幫的缺點本是虎頭幫的大忌,他三人容他人听到又焉能不怕虎頭幫知曉的道理?只是,怕雖怕,這三人的雙目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艾文,似是怕她突然消失了似的。

艾文有些忍無可忍了,又道︰「虎頭幫是個什麼樣的幫派呢?是不是天天抱著個虎頭作威作福啊?」

三人聞言,雖不曾移目,卻是焦慮地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那個叫趙雷的莽漢把持得住,道︰「敢問姑娘是誰?怎麼會問起這事?」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怕遇到虎頭幫的奸細,惹得大禍上身了還不知道。

「你們別怕,我又不是虎頭幫的人,其實,我忍虎頭幫都忍了很久了。」艾文豪爽地幫三人壯膽。

「哦?真的?」三人一齊疑惑地問。

「當然是真的了,虎頭幫做的那些事,本姑娘沒一個看得順眼的。」吹牛向來不打草稿。

「如此真是太好了。」三人眼楮一睜,仿佛遇到知音,對艾文也漸漸地放松了警惕。敢對虎頭幫出言不遜的人,就絕不是虎頭幫的人,這是他們理解的一點人世道理。

韓虓听了她的話,暗中不覺好笑。艾文連虎頭幫是個什麼樣的幫派都不知道,又怎能忍他很久了呢?可是這口氣,倒像是虎頭幫早都是她的死對頭了似的……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艾文確實是有一套超人的本領。

果然,那三人在艾文的引誘下,竟就把艾文所不知道的虎頭幫的事跡一一道了出來,不了半響的時間,幾人便混得仿似熟人一般。

艾文的交際一向趕得上國際上的水準,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她都有辦法搞得定。是以,這三人,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而這三人,也如同鬼迷心竅一樣,嘴巴一張,所有的話都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艾文把虎頭幫之事問完後,知道了一些虎頭幫在江湖上的猖狂行為,以及新上台的幫主似要統一江湖一般,絲毫不把江湖人士放在眼里。

眼下已是沒有要問的了,艾文正想轉身,卻听齙牙黑蜈蚣壓低了聲音,「告訴大家一個確切的消息,虎頭幫不久後便要在江湖上宣傳他們的幫規幫義,不過為的是什麼,卻是沒有人知曉。」

說是告訴大家,眼光卻是一個勁的瞟著艾文,明顯地他所謂的大家只是艾文一個人而已。

「怕是像基督教的聖徒傳教一般哦!」艾文想想那情形,不由得發表看法。

那三人並不知道基督教為何物,只是這話是由美女的口道出,三人便不住地點頭了。

于凌微一動容,「這麼機密的事,黑兄怎能知曉?」

黑蜈蚣賣弄地一笑,「黑某自有黑某的辦法。」

艾文見他們對江湖之事如此的了解,于是想問點有意義的,道︰「如此神通廣大啊,那你可知道藍小千?」還是趕快把藍小千的行蹤搞清楚,少走些彎路為妙。

一听神偷藍小千,黑蜈蚣頓時來勁,口沫橫飛地吹,「這藍小千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這段時間在江湖上傳得是沸沸揚揚的。听說藏寶圖便是從他那里傳出來的,那小子偷盜的本領江湖一絕,

至今沒人比得上,幾近神通了。听說有一次,連人家女人的紅肚兜也被他偷出來了呢。」說得憋笑不已。

「什麼樣的藏寶圖?他怎會有呢?」艾文眉峰一抬,又來了興趣。

趙雷有模有樣地思考一陣,道︰「誰知道呢,那小子一雙伸手偷遍天下,弄到的東西多得幾倉庫都裝不完。那藏寶圖的事,估計從誰的身上偷來的他也記不清楚了。」

「那你們見過那藏寶圖嗎?」艾文好奇心越來越濃。

「幸好未見到,若是見了,恐怕此時也不會活得這般輕松。」于凌言語間隱隱有些慶幸之意。

黑蜈蚣「嘿嘿」一笑,「不過黑某倒是很想見它一見。」

于凌眼神奇異地向黑蜈蚣一射,「難道你不怕惹禍上身而被人追殺嗎?」

這說法,想必得藏寶圖之人定是日日被他人追殺。

艾文流目掃了掃三人,「莫非三位此番出門也是為了那藏寶圖?」

黑蜈蚣陰測測地一咧嘴,「姑娘真是聰慧,一猜即中。」

「那藍小千在哪你們可知?」對艾文來說,藍小千可比那藏寶圖重要多了。

「藍小千大概也到了秦國一帶,因他被人搶了藏寶圖,也是急著要尋回。」于凌搶先向艾文表現。

「哦!」終于又知道藍小千的消息了,艾文頓時雙星發亮,興奮得直想跳。

幾人見她對江湖事件如此感興趣,于是便賣弄似地在她面前表現,好讓她多停留一會,同時也讓他們飄飄然地享受著和美女共餐的樂趣。

而艾文在他們口中也了解到了近來江湖上發生的所有大小事件,這些傳聞軼事,比起她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以及電視劇不知要精彩離奇多少倍。也是到了現在,她才真正的對這個所謂的江湖有個大體的印象。

江湖向來是血腥的、激烈的、令人恐懼的,只是艾文還未真正的把自己溶入這攤血腥的江湖中,因而她對江湖並不感到恐懼,反而更多的是好奇和興奮。

那幾人說到精彩處,不住地比劃著動作,以渲染事件的感染力;話到槍殺掠奪時,更是聲色俱動,口沫橫飛地發表議論。看樣似乎是想把艾文嚇倒,可惜艾文的膽子大得超過他們的想象,听了也是絲毫不為之所動,其間,還感激地把那盆肉端過來請他們品嘗,以拉攏一下彼此的關系。

韓虓本在夾肉,卻無巧不巧地被艾文反手端走了肉盆,頓時使得他一夾落空,沒辦法,他只得苦笑著以酒代替。

紫郁一直悶不吭聲地皺著眉頭飲酒,對艾文的表現極為不滿。他心目中的女人一定要溫柔、體貼、知書達禮才行,可是看看他老爹給他找的這個……哎……

他一向推崇孔子的三從四德,認為女子就應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亡從子……

可是這些都是艾文所不可能有的。

孔老夫子的這些迂腐思想早就讓時代淹沒了,兩千年後差不多都化成了灰燼,中國尚且如此,艾文生活的美國更是,況且到現在為止,她似乎還不曾听過這些不公平的規矩。

艾文雖在听著,但她不是白痴,她也留意到了這些人看她的眼神。那三人的目光動不動就往她身上瞅,搞得她越來越不自在,漸漸地感覺到了這古代的男人也不是好人。

她先前還抱著一顆尊敬的心來對待這些老古人,可是這些人看她的模樣竟是這樣的污穢,漸漸地她恨不得甩幾巴掌出去解恨。

她端那盆肉,一是為了拉攏關系,叫三人高高興興的說;二是想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別六只眼楮都盯著她,結果她失算了,這些長相賊眉鼠眼的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壓根就是野獸。

艾文有些想惹禍的沖動,她側頭瞟了紫郁一眼,忽地一個邪邪的念頭冒上心頭,于是,好笑地一勾嘴唇,決定幫紫老前輩的這個乖乖兒惹惹禍。

但她還未行動起來,余光中卻忽見黑蜈蚣的那只黑大的手掌向她這邊悄悄地游移過來。她剎時一驚,忙縮回放在桌上的手,一下起身,「啪」的一掌扇到黑蜈蚣對面的趙雷臉上。

艾文使的這一手,在縮手之時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她正是想以聲東擊西之法來引起更大的矛盾。不過,這一巴掌打上去,她還是覺得有點對不住趙雷,畢

竟人家趙雷眼神雖然討厭,卻還未有動手之意。

眾人一聞這「啪」的輕脆響聲,俱是疑惑地掉過頭來瞄向艾文,搞不懂這女子何以突然發怒。

艾文打了人,硬著頭皮叱道︰「你干嘛吃我豆腐?」

那趙雷一呆,不解這「吃豆腐」之事從何而來,他是有這個想法,可還沒這個舉動啊。他是狂暴之人,頓時跳將起來,喝道︰「姑娘莫要無事生非。」

艾文被他打雷般高昂的喝聲嚇得一跳,道︰「不是你嗎?」迭不失又「啪」的一巴掌甩到黑蜈蚣的臉上,「那定是你了?」

她對黑蜈蚣色迷迷的模樣很是看不慣,這一巴掌打上去當真比打趙雷的重多了,而且也沒有愧疚之感。只是,如此惹禍實在不是她的作風,說來這些都得怪紫郁,誰叫他是紫老前輩的兒子呢,紫老前輩要是沒兒子不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嗎?

兩人被她這一耍,齊刷刷地站起來,忿恨的盯著她,那氣勢大有不報此仇非君子的意思。

見兩人吃了虧,于凌也是站起了身子,「想不到姑娘翻臉如此之快,吾等實在是小看了你……」

艾文趁他說話之機,趕快轉到韓虓身側以求庇護,卻是朝紫郁道︰「紫郁公子,這幾人太色了,麻煩你幫我教訓教訓他們,好讓他們知道外邊的花采不得。」

紫郁見她適才與那三人談話如此投機,沒想到這會竟然反目成仇了,當下對她的為人極為不屑。他心中有火,「刷」地一下拔出劍來指向那三人,冷道︰「若不想死就快滾。」

「紫郁公子,沒必要殺人呀。難道你很喜歡殺人嗎?這樣不好耶!」艾文惹禍無意于嚴重到事關人命的地步,她于是趕緊阻止,只是阻止了後還不忘損紫郁兩句。

紫郁鼻中不屑地一哼,冷目瞥向她,「韓虓殺的人可比我的多,你怎不說不好呢?」

「呃……是嘛?」艾文啞言。

陡聞韓虓之大名,那三人忙膽戰心驚地瞄向他二人,一見韓虓懸掛在腰間的劍,俱是倒抽了口涼氣。韓虓身邊的女人誰人敢惹?誰人敢踫?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幾人很是識趣,拾起桌上的武器,不爽地抱拳,由于凌開口道︰「原來是‘孤天神劍’韓虓在此,吾等獻丑了。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說完,一溜煙狼狽而逃。

艾文揉揉手掌,又坐回了原位,「這麼快就撤了,切!真不好玩。」

「真是紅顏多禍水!」紫郁插回劍,臉有不悅。

「你的手怎麼啦?」見艾文揉手,還貌似有些疼得難忍的樣,韓虓于是發問。

「適才打人打的。」艾文窘然一笑,「呵呵,還真是疼。」

「這麼說你是在自討苦吃嘍!」打別人都能把自己打得疼成這樣,韓虓暗中也是好笑。只是,他哪里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別人的同時,自己其實也是在挨打。

「呀——」艾文察看察看手掌,卻忽地驚叫起來,「我手上的刀疤怎就不見了?居然還一點印痕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呀?」

陡聞她的驚言,韓虓移目過來,一看也覺得奇怪。艾文為救軒少虎明明在手掌上割了長長的一道傷口,這會怎的竟完好如初了?仿似從未受過傷一般,就連艾文那會胡鬧時割傷的手腕也是沒有一點傷痕,毫無瑕疵的手腕晶瑩如玉。

兩人一時也參不透這其中之奧妙,光是驚奇的來回望著,任何人被割傷了多多少少都會留下點疤痕,卻惟獨艾文沒有,這得算哪門子的原因呢?

說來,這還得歸功于紫金花的特效,艾文吃得多了,不僅不容易中毒,甚至是體質也有了些奇異的變化。

「哇塞!沒疤痕真是太好了,我之前還怕被人笑話呢,哈哈哈,老天真是太光顧我了,耶!」艾文細細察看了一遍,高興得爽死。

韓虓沉吟著看看她,「你確實是有些奇怪。」

「嗯——說的也是。」弄不明白的事艾文也懶得去追究,但她突然想起了紫郁說的話,水眸一睜,瞄向紫郁,「哎,對了,你剛才說的什麼?什麼紅顏禍水?」

見紫郁不搭理,又道︰「怪事了,既然都知道了紅顏是禍水,那為何你們男人還都這麼喜歡美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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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一句話頓時把兩人問得啞然,此乃天下男人的通病,時代發展了兩千多年,也不見得會變。

「哼。」艾文一聲嗤鼻,「吳王夫差把國家亡了,便說西施是個禍害;項羽丟了天下,不少人說與虞美人有關;大唐時期的楊貴妃也落了話柄,甚至還因此葬送了性命;李志成坐不上皇位也說人家陳圓圓有錯。哎,真不知道你們男人怎的就這麼賤,前途受阻了都統統推到女人的身上來。呵,要我說呀,純粹都是神經病……」

她大肆發表觀點,越說越激動,直听得兩人瞠目結舌。

「等等等等。」韓虓疑惑地截斷她,「你說的項羽是誰呀?大唐時期、李志成這些怎麼說呢?」

這些都是還未發生之事,理所當然地韓虓無從知曉,不過,由此也足以見得韓虓比其他人有上進心。

「啊?這些呀……」艾文頭腦一下清醒過來,頓時有如雷擊般目瞪口呆地看著滿臉期待她答案的韓虓。適才說的話該要怎麼解釋?解釋了又有誰信?還有就是解釋了豈不就不打自招了嗎?

——她還沒忘記和朝龍交換時光機的任務,因她一刻也沒放棄過回去的願望。

正自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時,突听紫郁道︰「你連吳王夫差的亡國事件也知曉?」

眼中俱是疑惑之光,隱隱還有些贊許之意。為時至今,他還沒見過目光遠大,能把朝野之事放在心上的女人,因他一直以為女人充其量就是在家做飯、伺候孩子和丈夫的弱類群體,卻沒想過女人原來也能生出一顆智慧的頭腦。

艾文木訥地勾勾唇角,「這個嘛,知道一點點啦,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嗎?」

她特地加上後面這一句,為的就是要宣示出自己的無能,只可惜,聰明有時也是掩飾不住的。韓虓頗具深意的搖了搖頭,「不,這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

「是嘛,這樣啊……」艾文干咳咳,「我想我們該趕路了。」如此有重要意義的歷史問題還是待時機成熟後再和他慢慢詳談。

「也對。」紫郁起身行了兩步,又回頭示意一下那盆饅頭,「你不是要打包嗎?」

「啊?打包?」艾文故意裝傻,「呵,反正你的銀子多的是,還怕浪費嗎?」轉念一想這亂世之秋糧食珍貴得比金子還要命,為此餓死的不計其數,怎能讓它隨便浪費?倒不如……

「請問此地哪有乞丐?」她善心一起,便準備付諸于行動。

紫郁指了指離此不遠的牆角,「那里不是有五個嗎?」敢情他之前問艾文吃得完嗎也是這個意思。

艾文抬眼望去,只見五個瘦骨伶仃的男女在那牆角倦曲著身子,如此寒冷的冬天,身上卻只有一件單薄的破爛衣裳,其情形可憐得讓人忍不住為之悲哀。

艾文看得輕嘆一氣,抬著裝饅頭的大盆,叫韓虓把剩下的菜也一起端著,送去給了那些人。

哪知,店家小二出來見到那些骯髒的大手正抓著白白淨淨的饅頭時,突然一個箭步奔上來罩住那地上的大盆,暴怒道︰「你等下賤之人,可不要糟蹋了糧食。」

艾文見他這惡霸的模樣,頓時來氣,還未等韓虓出手,就一腳朝那小二的背上踢去,「天下就是有你這等小人才會變得這般亂的。去!給本姑娘把那盆肥肉也一齊抬來。」

那小二被踢得摔了一跤,反轉身來,似也想發火,卻陡見韓虓冷酷的面容直盯著他,嚇得他腿軟,忙連滾帶爬地回去,照艾文吩咐的做。

地上五人許是已餓了幾日,這會拿到吃的,便爭搶著狼吞虎咽,吃相相當的嚇人,同時也相當的叫人心酸。艾文怕他們吃得不夠,返回去又把鄰桌的剩菜剩飯端了來,讓他們好好地飽餐了一頓。

那小二動了動嘴,心疼得想要出言阻止,卻又冷不防被艾文嘲諷,「不是付錢了嗎?難不成你還要賣給別人?」

如此有威性的冷言冷語頓時使那小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難看至極。他也知呆著多余,遂悄悄退回店內。

「亂世剝奪了他們生活的權利,淪落成這般下場,幾時才是個盡頭啊……」艾文憐憫這些人的同時,不覺中發表感慨,其語氣悲愴憂傷,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走吧!」對當下情形,韓虓亦覺心酸。

艾文點點頭,走了

幾步,卻又轉頭朝那五人道︰「還沒吃完的帶到別處去吃吧,我三人一走,此店家定不會放過你們。」她知道很多凶神惡霸之徒總會在人後放馬後炮,因而不得不防。

「他們敢?」韓虓不大相信,他縱橫江湖七八年,一劍掃遍大江南北,還只道沒人敢跟他作對。

艾文輕搖頭,「莫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月復。」話後又提醒那幾人趕快走。

那幾人嘴里被饅頭填得滿滿的,想言語卻是鼓著一雙眼楮,嗚不出聲。

最後還是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婦人,她硬咽下了口中食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感激得連連磕頭,「多謝姑娘大恩大德,多謝公子大恩大德……」

艾文見她蓬頭亂發的樣,鼻頭一酸,雙眸忽地濕潤了——多好的人啊!多好的年華啊!不是正應該展示著自己美麗的一面嗎?可就這樣在寒風中被人踐踏著自尊心過……

想著想著,抑制不住心情悲哀的她竟掉下了兩滴清淚,而後蹲身去扶那婦人,「大嬸,不必這樣,走吧,快走吧。」

她本是感情豐富之人,見著世間不平,心中難免要為之悲鳴。

終于,幾人感激過艾文等人的恩德後,才戀戀不舍地順牆而去。而艾文在他們臨走時,還不忘讓紫郁掏點銀子出來救濟救濟他們,反正紫府有的是錢,掏點出來還窮不死他。

三人總算踏上了去秦國的路。

一路上,平坦的道途致使馬兒奔馳起來速度也飛快,直踢得尾部是煙塵四起。不過,此番路程遙遠,若沒個十天半月的,恐還到達不了那兒。

行得兩日,三人進了一座城池,但見城牆高壘,城上兵卒游巡,守衛甚是森嚴。其內經濟繁榮,百姓生活富足,因而不管是從外看,還是內觀,這都是一個管理較好的國家。

只是,艾文卻搞不清楚這是屬于哪個國家的地盤,甚至是她現在生活在哪一年她都還沒弄懂。

是夜,三人找了家小店吃過飯,便遍街尋找客棧,看看還有沒有空房可供休息,但似乎是所有的客棧都已被人填滿。一問之下,才知是此地最近來了不少江湖人士,住滿了所有的客棧不說,部分還在無奈之下投奔了劍館。

據說那時的劍館乃是有錢的大富人家修建來專供行走江湖的劍客方便之用,也就是說凡是無處歇身的劍客均可投奔到此地來佔據一席之地,條件是進門必須要有劍,反之,無劍之人則一律拒之門外。

這劍館,這習俗,艾文以前看電影時也有見過,是以,不必問人,她也能夠淺薄的了解他們的作為。

「沒地方住耶,怎麼辦?不可能在這大街上呆一晚吧?」艾文掃眼一街的客棧,有種此地無容身之地之感。

紫郁無奈地聳聳肩,「這地方在下從來沒來過,所以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懷中帶著那麼多錢卻是沒地方花,他有些哭笑不得。

「去劍館吧。」韓虓打定主意地發話。

「劍館好嗎?」紫郁遲疑著,「在下可是听說劍館是個很亂的地方。」

「這樣啊!那能住嗎?」艾文心頭毛毛地征詢韓虓的意見。

「那得看你怎麼住了。」韓虓模稜兩可地回。

商量一陣,三人最後決定還是投奔劍館,那地方雖然魚目混雜,不適合休息,卻至少能遮風擋雨,免去這夜間刺骨的寒冷。

只是,現在的問題是艾文沒有劍,如何能進得去?她進不去,韓虓也會被連累。若是買劍的話沒有預定,找到鑄劍師也是白搭,再則鑄劍師即便願意趕貨,也不是一時可以鑄出來的。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艾文忽然想起了韓虓的匕首,于是又借了過來試圖蒙混過關。

匕首確實不能蒙混過關,匕首與劍豈能同日而語?但是艾文朝那劍館檢查劍之人微微一笑——她這一笑足以傾國傾城,再甜甜地喊上一聲大哥,硬是把那人弄得神魂顛倒,如沐春風一般。

艾文趁機推著韓虓快步往里行去,她就不信進了門了,那人還能把她喊出來。

韓虓是直率之人,著弊的事件他還做不出來,艾文不推他,他還呆著站在那門口。

這種事,他是絕對比不上艾文的,艾文讀博士那會都還研

究著如何才能著弊,進了地下賭館更是大出老千,跟人賽車也沒老實過。何況是現在,在她看來,這古代的人可比她的那些對手們好騙多了。

進了劍館,入目里里外外六間房全坐滿了人,大廳上也是少有空閑之地。其上坐之人手中均抱有劍,不管老少,氣度一律不凡。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不過,似乎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女的也束著頭發打扮成了男人的模樣。那時的人恐是笨了些,女人如此一改裝,竟就認不出是女人了。

「哇!這麼多人啊,好擠哦!」艾文掃眼一室的人連連唏噓。

「你小聲點,別引起民憤。」韓虓低頭在她耳邊輕聲提示,「來此的武林人士都是為了休息,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把嘴巴閉上。」

「哦!」艾文嘟嘟嘴,不得已閉上嘴巴。流目四顧,只見一雙雙眼楮都在她身上打轉,直瞧得她別扭得往韓虓身後縮去,頭也不敢抬了。

「你真是太惹眼了。」韓虓輕搖頭,無奈地把她攬在一邊,好讓披風擋住她大半的身子。

劍館來了這麼多人,卻惟獨她一人是女子,而且還是如此美如天仙的女子,所以,要想別人不對她另眼相看都難。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難不成你能把我捏成一團藏在包里?」艾文眼楮盯著地下,緊跟在他後面嘀咕。

「哎,真拿你沒辦法。」韓虓輕嘆一氣,眼神深邃地瞟瞟她,恍然覺得她應該是那種受保護性的女子才對,如此在江湖上來飄蕩實在是叫人不放心。

思維轉換間,他或許還沒注意到,他看艾文的眼神已是讓紫郁心里犯疑不已。

「那邊還有位置,咱們過去吧。」紫郁指了指側邊挨牆的地方,示意二人也一齊過去。

「好,紫兄請。」韓虓伸手謙虛地讓行。

他認得其中的一些人,是以,行走間點頭向那些人示意。別看劍館來了這麼多人,卻是沒有一個說話的,大家安靜地跪坐著,時而瞥眼旁人,時而閉目養神。即便是有相互交談的,聲音也是壓得很低,生怕打擾了旁人的清休。

這地方的習俗與韓虓那邊頗為不同,韓虓那邊少數地方已改為板凳就坐,而這里還是一如既往地繼承老一輩的習慣——用跪坐的方式,不同的是膝下多了個減少受罪的墊子而已。

來到那靠牆的人少點的桌旁,幾人也是跪坐了下來,與其他人一樣安靜地養神。這些江湖人士都不是閑人,能休息時,他們絕不會浪費機會。

廳中,只在牆上懸掛了三盞油燈,光線暗淡得只想讓人睡覺。幸而隔不多遠便燒了一盆炭火,使得這寒冷的冬天暖和了不少。

艾文不習慣這跪坐的方式,才跪坐了一會,她就受不了了,腿酸腳麻得不是滋味。

她于是錘錘腿,伸伸背,感覺還是不好,想了想干脆跪著,可是如此嘗試了一會,似乎覺得更為難受。沒辦法她只得一**坐了下去,哪知腿竟然沒地方伸了,無奈之下她又把身子側著,將腿長長地伸于一邊,懶得管這姿勢禮不禮貌、雅不雅觀了,只要好受就行。

但是,她這修長的腿往外一伸,立即就引來了幾雙不懷好意的、甚至是泛著yin穢之光的眼楮,雖然那腿有長長的裙子遮著,可依然避免不了那些之徒想入非非。

「他爺爺的,什麼嘛,從來沒見過女人嗎?這樣也有好看的?」艾文低聲罵了幾句,又把腿伸了回來,見韓虓跪坐的前面還有一點空隙,想也不想,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將腿伸了進去。

韓虓與她並排坐著,如此一來,整條腿便被韓虓遮著,避免了所謂的「春光大泄」,使得那些之徒伸長了脖子想看也沒得看。

「嘿嘿,不好意思,借你這地盤一用。」艾文朝韓虓歉然一笑,那笑容簡直是人畜無害。

她動來動去的,早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韓虓也是睜開雙眸,奇怪地看了看她,「你怎麼啦?」

艾文窘笑,「腿好酸哦,如此跪坐的姿勢真是太受罪了,包括我現在也不是很好受。」

「哦,那隨你了,小聲點就是,別影響了別人。」韓虓不想引起她說話的沖動,遂又兀自閉目養神。若不然,這女子一串接一串的談論,恐怕一室人都別想休息了。

這不雅的姿勢落入紫郁眼中時,

只見紫郁神色異樣地在他二人身上游了游。

——這就是爹為自己找的媳婦嗎?……如此不檢點的行為,自己豈不早晚都要被扣上一頂綠帽子?

……暈!這女人……幸而自己心中……

想了想,他終于又視為無事地閉目養神。

話說閉目養神,其實,這其間又有幾人能真正的閉目養神得起來?多數人眼楮雖然閉著,卻是耳觀八方,隨時防備著別人暗中的偷襲。

艾文也是其中一個睡不著的,原因有三︰一是廳中人太多,睡著不舒服,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二是沒有寬大的床躺著引不起她的睡意;三是她不管以怎樣的姿勢坐著都覺得不舒服。是以,閑來無事的她只好美目流轉,把廳中眾人的臉都觀了個三遍,這才收神回到自己這一桌上。

與她同桌的有兩人,一個是胡子花白的老者,另一個則是二十五、六歲的作男子裝扮的姑娘。

艾文見她膚色黝黑,猜她是在江湖上混的時間長了被太陽曬的,不過相貌還算清秀。艾文看她時,她也瞥了艾文一眼,眼中對艾文絕色的容顏閃過一抹驚艷後,又故意不理艾文,裝著閉目。

艾文眼波流動到她劍上,見她也是個劍手,不禁對她大肆升起崇拜之心,湊到她旁邊,輕聲道︰「姐姐,你也是劍手啊?好厲害哦!」

她猜那姑娘的年齡比她大,隨口就叫了聲姐姐,卻不知道這聲姐姐傳到那女子耳中,竟是使那女子霍然一震。

「你……」那女子倏然睜開雙眸戒備性地盯著她,目光宛如利劍般,似要把她的髒腑刺穿。

她明明是作男子打扮,而且這里的人也都未把這身份識穿,何以眼前這姑娘能一語道破?她是誰?莫不是……

意念轉換間,她冷若冰霜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殺機。

艾文目觸她的臉色,心頭陡然一跳,唏噓道︰「姐姐為何如此看我?」

叫這男子裝扮的人為姐姐,韓虓閉目中也不禁奇異地睜眼瞧望。

那女子死死地盯著艾文,直直盯了半響,似是覺察到艾文對她並無惡意,這才收起凶狠的眼神,唇齒輕語︰「你怎生知道在下是個女子?」

艾文見她面色緩和,膽子也大了起來,道︰「把頭發往上一束,再換件衣裳,就叫人辨認不出來了嗎?呵呵呵,姐姐你可真逗哦!」

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說時還不忘比比手勢,以增強形象的生動性,只是為了避免打擾其他人,她聲音也是不大。

那女子听得奇怪,詢問的目光一個勁地瞟著艾文。

「那里,那里。」艾文指了指廳中左上角的五個黑衣人,又指了指中間以及靠右點的地方,口中連連解說,「還有那里,都有和你一樣女扮男裝的人哦!」

聞言,那女子凝目望去,對照一下與自己的相同之處,不得不佩服地點頭,「說得不錯,確實是與我一樣。」

她久歷江湖,經驗老道,經人一點,自能通曉。

「看樣子她們也是劍客哦,好厲害!」艾文有些想拍手歡呼了。

這白痴樣,貌似對武藝高強的女子她都能崇拜個五體投地。

「可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那女子心頭有疑問,隱藏了八年都沒人知曉的身份,她實在不敢相信真有人能一眼看穿。

這其實也是韓虓想問的問題。

「怎麼看出來的?」艾文听她這問話,微微蹙眉,愣了愣,硬是沒找出答案來,只得道︰「我也不知道耶!我睜著眼楮一看就看出來了就,難道還得有什麼方法嗎?」

「不知道?」那女子臉有狐疑,「那姑娘你怎能一語道破?這總得有個原因吧?」

「啊?原因?」艾文抓抓腦袋——怎麼說呢,看出來就看出來了,分辨男女性別之事,還得要有方法嗎?

這麼幼稚的問題,著實令人為之苦惱。

「姑娘不願說嗎?」她又問了。

這女子追根究底,搞得艾文不禁犯難,道︰「這種白痴般的問題,拜托你就別問了,真的不好回答耶。看一個人是男是女,難道非要他在臉上寫著我是

男的或我是女的,那樣才能認得出來嗎?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我是一眼就能認出來了。」

那女子得不到結果,無比佩服地深瞥艾文幾眼,「姑娘真是慧眼。」

艾文輕笑笑,「什麼慧眼呀,我那個時代的人,人人都能看得出來,也只有你們了,居然不能識別,真是奇怪。」古人不能識破改裝後的真正性別反而讓她難以理解。

「那姐姐你是哪個幫派的呢?」那女子不再說話了,但艾文卻是越問越起勁。她曾听人說過江湖人士都有幫有派的,因而順口就開始挖人家的老底。

那女子為難地瞟了瞟艾文,似是不願回答,停了半響,方道︰「那你是哪一個幫派的?」

她自己的幫派她不願透露,乃是因她不了解艾文的底細,而為防有人來探查她祖孫二人的底細,細心的她不得不先察看察看艾文的反應。

「我什麼幫派的都不是,我連武功都沒有耶。」艾文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如果有機會,我也像姐姐一樣投個門派,學個飛天遁地的武功來,叫人不敢欺負,出門也神氣哦!」

她邊說邊想,美得甜到了心里。她以為學武是件容易的事,殊不知她若真正的遇到有人教她學武時,以她沒有耐心和懶散的性格,恐怕多半也是半途而廢。

「武功之事,姑娘能不學還是不學的好,整日飄蕩在江湖上與人追打仇殺不是好玩的。況且姑娘生得這般標致,該在閨房里躲著才是,江湖恩怨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得起的。」

那女子見艾文沒有一點心機,漸漸地也對艾文起了好感,但她卻認為漂亮的女子都如繡花枕頭一般,中看不中用。

「江湖恩怨我確實不喜歡,不過我也不是像西施那樣的柔弱女子哦。」艾文眼中的西施差不多就只會討好吳王夫差,其他的就真如繡花枕頭一樣中看不中用了。

聞及西施,那女子看著艾文,忽然輕嘆一氣,「姑娘美得傾國傾城,他日若被選入宮中,恐怕也是西施的下場了。」

艾文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這個姐姐倒不用擔心,我不是西施,我不傾國,我也不傾城,而且我也絕不會進宮的。哎,姐姐還沒告訴我你是哪一個幫派的呢?」

西施的下場離她遠得很,她感興趣的還是女性怎麼當劍手的問題。

那女子沉吟一陣,看了看坐在艾文對面的老者的臉色,見他閉目養神沒有反對的意思,方對艾文輕道︰「我與爺爺均是銅山派的。」

「哦!原來他是你爺爺啊!看起來好威風、好神氣哦!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仙風道骨當然是艾文崇拜之下夸大其詞說的,實際上那老者連一派掌門的威嚴都還夠不上,充其量只是讓人不知不覺地生出尊敬的感覺而已。

艾文說話時,余光中忽見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瞄著她們,于是,星眸也朝那些人看去,這才發現那些人看的原來是旁邊的女子和她爺爺,眼神極度的詭異。

那些人本是跪坐在她這桌兩米開外的方桌旁,直直對來正是在她的後面,但她斜坐著,一瞥眼就能掃見他們陰森狡猾毒辣的臉色。只是,她瞥眼時,那幾人俱是避諱似地扭頭去做別的事,仿佛不願被人察覺他們的陰謀似的。

「真奇怪……」艾文猜不透那些人的用意,愣頭愣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真奇怪?」那女子還只道是她在討論她的爺爺。

艾文側頭又瞧了瞧那些人,示意那女子看,「那些人和你們有仇嗎?你看他們陰險的表情,簡直能令人毛骨悚然哦!」

「我不認識他們啊。」那女子偷瞟了幾眼,未看出所以然,心頭卻也跟著犯疑。

「你看他們會不會是虎頭幫的呢?我听說虎頭幫的人凶殘得很,最近還在四處欺負小幫小派,意圖收歸己用呢,其目的就是想一統江湖。瞧那些人猙獰恐怖的嘴臉倒是很合適做虎頭幫的門徒嘛。」艾文想象力豐富,在這種關鍵場合,腦細胞又開始活動了。

但這些都是她兩日前在魯鎮問得的消息,想不到今日就拿來開始賣弄了,說得好像她什麼都知道似的。

那女子不敢大膽妄言,搖搖頭不發表任何議論。不過那老者聞言,卻是倏然睜開眼楮,目光齊刷刷如放電般射向那些人,暗地里藏著一些恐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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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半響,他突然正色道︰「若是姑娘不提醒,老朽當真看走了眼。」

「呵,原來真是虎頭幫的呀,我竟然一猜就中嘛。」艾文心下有些自豪和成就感,並且這成就感一起,她就又開始興致盎然地掃目搜索,試圖在廳中再發現點問題,不料這問題不找不知道,一找還真是不得了。

「那邊那些人為何總是盯著那個老人?難道也有問題?」這是她再次發現的問題,說時玉指還悄悄地指向她發現的那些躲藏在陰暗角落里的人。

那老者閱歷比較豐富,觀了觀,道︰「說得不錯,只不過那幾人似乎不是虎頭幫的,估計是被虎頭幫收買來對付終南山派苗天風的。」

「哦!」艾文點頭,細細瞄向苗天風,見那老人身穿粗布短衣,外套一件針織透洞的麻線褂子,頭頂一束小辮子,直直地翹起,模樣甚是搞笑。

「頭發好搞笑哦!」艾文一看竟有人作此打扮,不禁有些想笑的沖動,但那人打扮雖隨意,卻也隱約可見他不凡的氣度,故艾文又問︰「那苗前輩可是終南山派的掌門?」

那老者贊賞地看看艾文,「此人正是終南山派的掌門,只是平生喜歡雲游四海,所以常年在外。此刻看他神情焦慮,恐也是遭到了虎頭幫的追殺,如果沒猜錯,他大概是要急著趕回總舵去了。」語畢,長長地嘆了口氣,令人听來倍覺悲涼。

艾文見他表情失落,遂道︰「莫非老伯的銅山派也是正遭虎頭幫的毒手?」此,在她發覺那些人以非比尋常的眼神望他們時就已然覺察到了,只是此番才道了出來。

那老者凝目望了艾文許久,方道︰「姑娘真是聰慧,老夫祖孫二人已是被追得窮途末路了。」

自被虎頭幫盯上後,他銅山派就沒好日子過,其掌門師兄在大戰中已經悲壯身亡,留下一塊銅山掌門令牌到他手中,要他拼死保護,誓死不能落入虎頭幫手中。

銅山派門人見令牌如見掌門,掌門令牌代表著最高的權威,此令牌若是被虎頭幫奪得,那銅山派的弟子今後恐怕就要成為虎頭幫殺人的工具了。

其實,說來也是那時候的人呆板,非要定個見令牌如見掌門的規矩,這臭規矩如若被除掉,那虎頭幫即便得了令牌,不也是奈何他們不得嗎?

「哎。」艾文亦為他們的日子感到悲哀,「看來江湖還真不是好混的。」

「妹妹知道就好,最好還是回家吧,別在江湖上飄蕩了。」那女子對她好言相勸。

「多謝姐姐關心,可是……說來話長啊,暫時還得繼續飄著。」艾文無奈地嘆,還不都是因為這鐵鏈啊,如果可以,她比誰都不願在外蕩著。

「莫非妹妹也是為虎頭幫的事煩惱?」那女子以為眼下江湖中人都被虎頭幫盯上了。

「不是。」艾文搖搖頭,「我叫艾文,不知姐姐如何稱呼?」自從在紫府亮了真名後,她現在也無須再隱瞞了。

「周彥霜。」那女子與艾文聊來,心情越來越好。

「哦,好名字。」掃了眼周彥霜坐的位置,艾文不由皺眉,「彥霜姐姐,你這位置……」她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就是隱隱覺得不好。

「怎麼啦?」周彥霜反臉一瞧背後的牆壁,沒覺得有何異樣之處。

「嗯——」艾文在腦中設計了一番那牆壁對她的害處,道︰「彥霜姐姐還是換個位置吧,你背貼牆壁,實在不好。你想啊,這牆壁又不是很厚實,如若有人要害你,從牆那邊一劍刺來,那你背上豈不要透個大窟窿?以你祖孫二人現在的處境,這種事不得不防哦。」

「霜兒,艾文姑娘說的不錯,你快快到爺爺這邊來吧。」那老者掃了眼周彥霜的位置,警覺性陡然提高。見周彥霜依言坐過去後,他又對艾文感激地抱拳,「老朽多謝姑娘指點。」

「哪里哦!」艾文窘然一笑,「我也只是在瞎猜瞎蒙而已,當不得真的。」

卻料她話說完不了一會,周彥霜之前坐的牆壁處,竟然當真刺過來一劍,那劍明晃晃地閃現出刺眼的光芒。

這下,連韓虓和紫郁也要為之驚嘆了,若不是艾文先一步提醒,此刻的周彥霜恐怕就要命喪黃泉了。

那周彥霜驚得捂了捂口,雙眸不信地看著那劍。

「哇,不會吧。」艾文看得訝然

,她竟然誤打誤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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