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韓虓已經避無可避,只有生生挨她拳頭的份了,哪知一直呆在旁邊的女子竟然一個箭步沖上來,手臂擋住于婉蓉的攻擊,道︰「四姐,不是說過不傷害韓虓的嗎?你這樣子豈非是想要他的命?」
「你……」于婉蓉臉色一拉,側目瞪向那女子,一字一句地道︰「七妹,我不想殺你,你給我滾遠點。舒愨鵡」
「不!」簡簡單單一個字,卻是含著多少倔強的成分。
「你,是雲仙蓉?」看著那為救他而甘願與于婉蓉作對的女子,韓虓突然想起她來。
「是。」瞥過韓虓,雲仙蓉透明面紗下的面容淒然一笑,道︰「韓虓還記得我,即便是死,仙蓉也無所謂了。」
只因為韓虓的一個記憶,便寧可舍棄自己的性命來達到解救韓虓的目的,心中的這份愛當真純潔而又深刻。
看著一個為殺、一個為救,且暗中正在較勁的兩女,艾文不由得苦笑,原來愛韓虓的人會是這麼多,多得有些叫人難以消受。
原本這並不關她的事,只因為鐵鏈的關系,使得一切都似乎月兌離不了她一樣。
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韓虓死的話算是死得其所,她要是死的話,那就做鬼也難以瞑目了。
正自相持不下,側門邊突然湊出一頭來,道︰「師父有令,立即上船,找幽谷父子算賬去,不得有誤,否則宮規處罰。」
來人乃是楊三娘,望著于婉蓉幾如無物的身體,貝齒一露,神神秘秘地笑著,眼神甚是詭異。
「知道了,出去。」于婉蓉冒火地瞪她一眼,來得真不是時候,壞她興致,找死!高漲的怒火還未滅掉,她又掉頭對雲仙蓉道︰「今日且先不跟你計較,他日我定叫你加倍的償還回來。哼!」冷哼一聲,掌風一掃,抓起地上的衣物,忿恨而去。
人影消失在夜色中後,幾個黑衣人突然畢恭畢敬地進門,朝雲仙蓉道︰「四宮主有令,讓屬下把這二人搬到甲板上去。」
「哦!」聞言,雲仙蓉眉頭皺著,貌似很不情願,卻又乖乖地讓至一邊,無奈地看著韓虓和艾文被幾人魯莽的扛著出去,與于婉蓉相比,她的實力實在是相差甚遠。
砰砰,兩人被同時扔到甲板上,甩去多遠。
「哎喲!」艾文被砸得連連叫苦,摔得這麼用力,不知道人是會疼的嗎?
「艾文,疼嗎?」韓虓倚著圍欄坐起,靠在橫欄邊,溫柔地詢問,看艾文的眼神好不心疼。
「她個丫的,別把姑女乃女乃我惹毛了。」艾文低聲嘟嚕,背部疼得厲害,若不是韓虓在旁邊擋著,腦袋恐怕就要撞到船舷上了。
「怎麼,還舒服吧?」于婉蓉站在甲板的尖端,一臉奸笑,欣賞艾文受苦的樣,她心中似乎特別高興。
艾文瞪著她,不說話,流目掃了一眼這船,嗯,還算大,兩層,容納個百十人不成問題,但似乎都夜眠去了,偌大一條船,此刻就只見著于婉蓉和幾個看熱鬧的女子。
望著她們,艾文不禁納悶,玉女宮難道都沒男人嗎?還是男人都被玉女化了?呵!若真如此的話,還真是人如其名。
船下,濤濤江水透著一股涼意,冷得叫人牙齒打顫。
遙遠的天際,月光從暗淡的雲層中傾灑下來,清冷的籠罩著奔騰洶涌的江面,泛起的銀白光芒,美得幾如魚鱗般幽美光亮。
「呵,不說話,夠 。」于婉蓉森冷地笑著,暗中計劃著報復的步驟,淡淡的夜色下,呼嘯的寒風中,飄飛的衣袂說不出的鬼魅。
「于婉蓉,與你有仇的是我韓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所以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但請你別把這事牽連到無辜的人身上。」
見于婉蓉越發地變得陰險的面容,韓虓終于無奈地妥協,如果保不了自己,那他只想能把艾文保下。
只是,說了這話他也知道行不通,于婉蓉殘忍而絕情的手段六年前他就見識過,所以現在想必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無辜的人?」于婉蓉柳葉眉一挑,惡狠狠地瞅著艾文,「為了救她,你韓虓不惜低下高貴的頭顱,試問她還是無辜的人嗎?愛上你韓虓,她就已經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韓
虓面色一寒,冷削地掃過于婉蓉,又轉向艾文,無聲地道︰「都是你亂說惹的禍,現在該後悔了吧?」他看艾文的眼神立即變的得溫和起來,這讓一旁觀著二人的于婉蓉氣得想抓狂。
感覺到韓虓盯著她的眸光,艾文眨巴眨巴眼楮,干笑,她哪知道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啊!不過說實在地即便她沒有亂說,她也不信于婉蓉那鳥人會放了她。
腦子轉了轉,她坐起身子道︰「婉蓉姑娘說得不錯,我怎可能置身事外呢?我還不願置身事外呢!只是,如果婉蓉姑娘實在執意不肯把韓虓拿出來分享,那我就拱手相讓得了,這世上俊美的男人多的是,優秀的男人也不少,我可不想因為一個韓虓而葬送了我大好的青春。或許你還會當他是塊寶,但對我來說他這會充其量就是個掃把星。」
韓虓听之震驚而詫異地望著艾文,雙眼流露出不信的神色來,為了活命,艾文真的要與他劃清界限棄他而去嗎?
剎時,他腦袋大了,艾文說得一絲不苟的樣,哪有一點假啊!
「艾文,你……」韓虓好生難過,看著艾文竟是說不出話來,這話即便是假的,他其實也不願听。
「啪啪啪」,三聲鼓掌聲,夾雜著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男人爽朗的笑。
移目看時,只見一個紅衣長發飄逸的男人從船內走了出來,滿臉是抑制不住的贊賞笑意,此人一亮相,就讓人覺得滿身的妖媚。
笑過後,他眼神色色地欣賞著艾文,卻是對于婉蓉道︰「听說婉蓉妹妹已經把韓虓弄到手了,所以伊川哥哥也來看看。不過,看樣婉蓉妹妹似乎對這女子異常的不滿,既然如此,何不賣伊川哥哥一個人情,把這女人送與伊川哥哥得了,反正你留著也沒用,殺了的話也可惜,你不是想羞辱她嗎?送與伊川哥哥豈不正好合你意?」
于婉蓉听得無比受用,咧嘴一笑,道︰「想要,那拿去得了,讓她生不如死,或許比痛快的去死還要難受,所以伊川哥哥這請求婉蓉應了。」
她本想艾文該會哭天喊地地抓住韓虓不放,哪知她這才應口,艾文那邊當場就高興得笑了,「多謝婉蓉姑娘,多謝婉蓉姑娘,只要不死,嫁給誰都無所謂了,呵呵呵!」
那伊川嘴角一勾,笑得妖嬈,「這姑娘有趣,真是深得我心,看來伊川哥哥的決定一點沒錯哦。」
艾文見他笑的模樣,立即頭疼,男人長得跟女人七分相似,還談什麼氣質啊,端的就是沒骨氣,但不管別人怎樣,她這會得好好利用利用機會才行。
「伊川哥哥滿意就好,這女人你要就拿去。提醒一下,這兩人此刻已中了我‘十八香酥散’的毒,沒個兩日這毒定然解不開,所以伊川哥哥想要怎麼樣,韓虓都拿你沒辦法哦!」
于婉蓉說時挑眉看向韓虓,似乎伊川若能當場侮辱艾文,把韓虓氣死的話,那就更大快人心了。
「婉蓉妹妹的這份情,伊川哥哥記住了。」伊川會意地笑著,邪魅的眼神瞥向艾文,走上前來,嵌住艾文下巴,仔細觀賞著道︰「嗯,還真是個美人,美的比二姐玉芙蓉還有看頭哦。」
「我的長相還令你滿意吧?」艾文仰頭抿嘴,狹長的眼簾迷起,好生迷人。
「艾文,你給我閉嘴,不知道這種話說不得嗎?」
為了活命,艾文竟然以如此青樓猥語自輕,韓虓听得心口翻騰,故意在他面前與別的男人做出曖昧之舉,還不如拿把刀直接往他心髒刺來得了。
「哦!韓虓生氣了啊?」伊川魅惑地笑著瞥他一眼,又去瞄著艾文,「虓哥哥生氣了,你難受嗎?」
「嘿嘿。」艾文應承著干笑,「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漂亮的女人不也得找個會欣賞的男人才好嗎?」
「這話我愛听……」
「找死!」伊川話未說完,韓虓就驟然一拳揍來,若不是他手軟無力,這一拳還當真想把伊川的腦袋揍個稀巴爛,只是他除了逼迫得伊川放開嵌住艾文下巴的手之外,就再沒什麼成就了。
傍著橫欄,韓虓奮力地站起,冷目瞅著伊川那欠扁的臉,傲氣凜然的氣質不覺地讓人生出敬畏之心——不管任何時候,他都絕不會低人一等。
于婉蓉看得眉眼一動,見艾文受侮辱而動怒,呵,這戲,好看。
伊川腦袋受了個小小的攻擊,一點不感覺到
疼痛,他當下起身盯著韓虓,得意地笑道︰「就這點吃女乃的力也想打倒我?呵!我讓你瞧瞧什麼才叫做修理人……」
「哎,伊川哥哥不可以動怒哦!」見他拳頭捏起,艾文趕緊爬起擋在韓虓面前,恬美地笑著,「我不喜歡暴力的男人。」
「是嗎?」伊川側目探究地看著艾文,「不是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壞是指打人嗎?你這腦袋還真是笨。」艾文盡量地以笑臉相迎,但其實見到韓虓生氣後,她就特想和這人翻臉,只是韓虓現在動彈不得,要拼也沒個力量,所以在沒有更好的應對之策的情況下她一貫的作風是先繼續拖著。
「哦!你是說……」看著艾文,伊川暗含深意地一笑,風流倜儻地湊上嘴來。
「你……給我滾開,這女人是你隨便亂踫得的嗎?」韓虓發狠地推他一把,氣得當真夠嗆,該死的艾文,為了活命,竟然要在他面前出賣靈魂,真的以為他是木頭,全沒有感覺嗎?就算是為了救他得了,但是,若把艾文推入別人懷中才能苟且的活著,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伊川見他礙事,突然亮出短刀,橫刀架上韓虓脖子,轉頭對艾文道︰「這男人礙事,待我處理了他後再說。」
「呃——」艾文微一皺眉,敢把韓虓處理了,找死,但她卻不動聲色,賊眼溜了溜,黠然道︰「要處理他啊?那容我告別告別吧?」
「這麼有情義啊?那好啊!」伊川倒是痛快得很。
轉頭面對韓虓,艾文用她那欣賞美術作品的毒眼來欣賞著韓虓,半響後,嵌住韓虓下巴,調笑道︰「哎,帥成這樣,男人若都如此的話,那世上的女人還用活嗎?難怪于婉蓉和雲仙蓉都鐘情于你呢!你著實的是個危險人物。」
掉頭瞄向伊川,一拍韓虓胸膛,毫不在意地道︰「其實,這豬,我早都看他不順眼了,整天出來沾花惹草的,太麻煩人得很,好了,你殺吧!」說得跟真的一樣。
生涼的寒意陣陣鑽入骨髓,但韓虓卻似乎不怕,迎著伊川猙獰的面目道︰「你要殺便殺,殺不死我,恐怕你就得死了。」
「哦?和我爭女人,你會知道下場的。」伊川不信地和韓虓對視著,臉色一狠,冰涼的匕首就要刺進韓虓喉嚨。
艾文看得微微挑眉,好一個鐵血男兒,如此生死關頭,仍然無所畏懼。
她心中無比佩服的同時,見那人要動手,迭不失又道︰「這樣好了,為了讓他對我不再抱有幻想,咱們……」嘴角一勾,暗示了一下,「嗯——免得他死不瞑目哦!」
伊川會意地看著她的表情,受用地笑得奸…yin無恥。
韓虓實在看不下去,心痛地望著艾,道︰「艾文,我知道你想救我,但如果非要犧牲你來救我的話,那我寧可現在死掉。」脖子往前一伸,竟要自行解決。
聞言,艾文心中忽地一動,掉頭瞄向韓虓,原以為他會誤認為自己是個多麼無恥的女子,為了活命而不惜厚顏地去勾引男人,卻不料這所有的種種,他都看得無比真切,之所以難受得一再的阻止,原來只不過是不願看到自己成為別人的身…下之物。
腦中千回百轉之際,她沒來由地激動起來——韓虓竟然知道?竟然知道她的用意?竟然沒有曲解她?竟然不認為她是個可恥的女人……
呵,仰頭看天,她心中瞬間生起一陣酸楚,活了這許多年,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看穿她的心思,戴維如此,朋友們亦如此,所以每每被人誤解,她不知道是朋友們太蠢,還是她自己真的做的太過火,總之,那時受人誤解,真的過得相當憋屈。
可是,韓虓,他沒有,沒有認為她是一個多麼貪生怕死之人,沒有認為她是一個多麼卑鄙無恥的人,也沒有在心中把她看遍。
一個男人對自己如此,茫茫人海中,還有何求呢?
可是,韓虓,他為何要看得這麼清呢?為何不像別人一樣地誤解?誤解了不也很好嗎?誤解了不就不會讓人覺得難受了嗎?要知道感動也很傷心的啊!
思緒如電光石火般轉過的同時,艾文還不忘伸手抵住韓虓胸膛,擋住他向前的趨勢,心神激蕩地望著他,望得深情。
半響,她終于抑制不住心中情緒的波動,幽然道︰「韓虓,你……真的嗎?真的寧可去死嗎?」
為了她,寧
可去死……
她心中糾結著,鼻頭一酸,嘴角顫了顫,感動得突然好想痛哭一場,韓虓……
「與其苟且偷生,倒不如死得痛快。」韓虓鄭重地一點頭,毫不退縮的道。
淡淡的一句話,卻是大氣決然。
是呀!活要活得像樣,死要死得有尊嚴,這才是男子漢所為。
含淚看了韓虓一眼,艾文深吸口氣,忍住心下的激動,暗道︰「韓虓,既然決定了,那又何必要再傷你心呢?其實,死,又有何怕?」
瞥了一眼寒涼的江面,艾文硬把眼中的濕潤退了回去,輕一笑,臉色突然轉得溫和,道︰「要死,很簡單的哦!江面這麼寬,跳進去的話正好喂魚。」說時,笑意盈盈地轉向伊川,「伊川哥哥是不是也如此認為呢?」
「哈哈哈,那當然。」俘獲了美女的芳心,伊川心中那個爽啊,簡直比吃了蜜糖還興奮。
「艾文,你,你……」看著二人同流合污的樣,韓虓氣得簡直想吐血,艾文,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剛才她的眼神……那分明的對他……可是,現在艾文……
搞不懂了,韓虓郁悶、糾結得要死。
「既然如此,那就先氣他一下吧!」手臂一勾伊川脖子,艾文動作肉麻得叫人看不下去。
恍然覺察到艾文踫他,伊川迭不失全身震顫,還以為是艾文要對他不軌,但一看艾文柔情的臉,他心中頓時一酥,這女人火辣,正合他意。
斜眼眯著伊川,魔鬼般眼神透著邪魅的光芒,艾文唇角一牽,笑得好美,美得傾國傾城,美得叫人賞心悅目,美得叫人如痴如醉,美得仿佛三月里的桃花,臘月里的冬梅……
凝注著艾文那微微眯起的眼楮,伊川被逗得激情蕩漾,這女人好美,無論是那白皙的臉龐,還是那無須渲染也把人誘…惑得連連吞口水的朱紅,都讓他好想咬上一口。
漸漸地,如蔥般的手指輕輕滑下,首先是肩膀,其次是胸膛。而艾文仍在笑著,狐媚地笑著,笑得讓人浮想聯翩。
身體陡然一麻,一股激流登時傳遍全身,伊川受不了了,這女人,太會引誘人了,不行,忍不住了,他想,想……
「啊——」
哪知,思緒還未轉完,身體便驟然往後疾去,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估計打死他,他也難以相信,女人在這個時候還會對他下手。
幾乎未等韓虓反應,一招得手,艾文便拽著韓虓,轉身往前躍去,一點沒有遲疑,同時道︰「韓虓,不是說寧可去死嗎?那就死吧。」
韓虓還兀自沉浸在酸楚中,恍然一驚,人已被艾文拉著往江中跳去。原來艾文剛才的話當真是在提醒自己,而不是……
可是,她為何不早點言明呢?切!這女人端是叫人哭笑不得,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害他白白傷心一場。
高空中腦袋覺得眩暈,但他心下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撲通」,兩條人影倏然投入江中,濺起的水花兩丈多高,于淒清的月光下,波光粼粼的閃過後,碎得一江。
陡見情勢不妙,于婉蓉趕緊飛身接過伊川身體,阻止他落入江中,而後,放下伊川全身發抖的身體,俯身道︰「伊川哥哥……」
一看伊川滿口鮮血的樣,她心下驀地一凜,怎麼回事?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那女子不就是輕輕拍了他一掌嗎?
她殊不知艾文身懷「嫁衣神功」,憤怒之下的一掌,即便是巨石,也難免要灰飛煙滅,何況是伊川這等**凡胎。
「伊川哥哥……你別嚇我啊!怎麼會……」從未沒想過會發生這種突變,是以,于婉蓉飛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口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女子不是中了‘十八香酥散’的毒了嗎?怎的還能使得上力?」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伊川表情痛苦地牽了牽,動了動嘴,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心口翻騰,只覺熱血似要爆破而出,暗中,他不得不承認這掌風好生厲害,無聲又無息,即便是到了現在的地步,他還是回想不出艾文哪里有要對他動手的痕跡了。
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于婉蓉剎時驚得跌
坐甲板上,瞪大雙眸瞧著伊川,伊川全身經脈俱斷,五髒六腑俱受到嚴重損傷,這樣重的傷勢,行走江湖多年,她還從未見過,可到底是什麼樣的功力竟會如此強悍呢?
完了,完了,伊川是師父最疼惜的愛徒,若是讓師父知道自己害了伊川,那師父豈會輕饒自己?
于婉蓉怕得雙手連連顫抖,她的手段已經夠毒辣,而她師父的手段又豈止比她毒辣百倍。
在伊川生命奄奄一息之際,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怎麼去救伊川,而是擔心師父對自己的責難。
「給,給我……報,報仇。」伊川嘴角溢血,漸漸散開的瞳孔用勁全身力氣瞪著于婉蓉,狠毒地說出這幾個字後,一口氣不來,睜著眼死去。
艾文討厭他,甚至恨他和于婉蓉,但她卻從沒想過要殺人,她只是想給伊川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對自己不軌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然而她哪里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嫁衣神功」的精髓已在她腦中不知不覺的消化了許多,是以,這才有一掌擊斃的威力。
「伊川哥哥……艾文,我要你的命!啊——」憤怒地大喊一聲後,于婉蓉將對師父的害怕全部轉化為對艾文的恨,當下她甩開伊川的尸體,彈跳而起,如野獸般凶狠的目光往江中一掃,手朝後一揮,吼道︰「快,給我放箭……」
咻咻……
轉眼間,幾十支箭一齊射下,寧靜的江面再也不寧靜了。
「放,給我放……再放,殺了她,殺了她——」瘋狂地叫聲,比利箭還鋒利的在江中穿梭著。
听見于婉蓉竭斯底里的尖叫,韓虓掉頭往船上去看,頓時一驚,整個人迅速地趴到艾文身上,急道︰「艾文,小心。」
一聲悶哼,韓虓背上倏然中了一箭。
「快,快游。」咬緊牙關,他盡量不讓艾文知道他受傷的事。
寒冷的冬天,江水刺骨的寒一陣一陣襲來,直直深入骨髓。在這樣冷的環境下,實難放開全力去游,是以,游了半響,二人還是未離大船多遠。
可是密集的箭雨還在朝二人疾馳而至,怎麼辦?躲不了了,難道二人都等著被射死嗎?
基本上未作思考,韓虓整個身體便緊緊貼在艾文身後,為了保護艾文,他竟然不惜願意做個刺蝟。
「韓虓。」感覺到韓虓的不同尋常,艾文扭轉身來,瞥了眼韓虓強忍痛苦的面容,心下一酸,道︰「你干嘛?別傻。」
「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嘴角漫起淒然的笑,水波映照下,竟是無比地魅惑人心。
艾文听得好感動,這樣的一句話,突然地在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可是……」轉念一想,這個時候顧不得擔心了,當下收起心中情緒,道︰「韓虓,屏住呼吸,要想不死,咱們來拼一拼。」
「好。」見她自信的面容,韓虓也是自信得頷首。
「好」字才出口,艾文縴弱的手立即攬到他腰上,一個跟頭鑽進水中。全身一使力,兩條人影便游離而去。
潛力總是在人最危險的時候爆發出來,同樣,艾文身上的「嫁衣神功」也要在最緊要的關頭激發出來。因為不會運功,所以她無法隨心所欲地運用,她甚至用了也沒搞懂是怎麼回事,但說不出原因地,她現在感覺全身是力。
鑽下水後,江面立即吞噬了他們的身影。于婉蓉俯身在船舷上找不到人影,氣得暴跳如雷。
許久,艾文從遙遠的水面鑽出頭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朝韓虓道︰「韓虓,你要不要緊?」
韓虓的游泳技術差她差得太遠了,是以,這會喝水都差不多喝飽了。
「我,我,還……」
一句話未完,突然一股激流洶涌澎湃的涌來。
「啊——」艾文一驚,早知如此就不要自水里鑽出來了嘛!
來不及躲避,二人剎時被一齊卷入其中。
——
「姑娘,你醒了?」一個音質醇厚的男聲響起。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簾,艾文隱約看見一個長相溫文爾雅的男人在眼前晃動,半響
的呆滯後,她方然察覺自己原來還未死,當即一驚,翻身坐起,明眸惶恐地掃著屋內,道︰「這是哪里?」
「啊?」那男人被她突然的坐起嚇得一跳,醒來不是虛弱地躺著,而是第一時間關注身邊環境,這反應確實夠獨特,也夠夸張,似乎再也找不到這樣奇怪的女子了。
「我怎會在這里?」觀察了一遍屋內簡單的陳設,艾文腦子終于慢慢清醒過來,流目到那男人身上,道︰「大叔,這是哪?」
那男士四五十歲的年紀,矮胖的身體,有些發福,是以,艾文見面便隨口稱他一聲「大叔」。
站在艾文面前,那人雙目詫異地審視著艾文,道︰「這是佟某的竹林小居,來到這,姑娘就安心休息吧,別嚇壞了。」
「可我怎會在這里呢?」艾文拍拍腦袋,愣頭愣腦地思考著,記憶中,好像那股激流涌過來把她覆蓋入水後,她就沒知覺了,而至于醒來怎會在別人屋里出現,她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男子名叫佟紀元,看著艾文迷惑的樣,他慈愛地一笑,給人無比溫和的感覺。
「今早,吾佷女琴兒去江邊散心,無意中發現你二人躺在江邊昏迷不醒,所以就找人把你二人救了回來。」
聞及「二人」,艾文恍然覺察應該還有一個韓虓呀!正待張目觀望,忽覺手觸之物,冰涼冰涼的,轉頭一看,原來韓虓就在身邊側身而躺,而自己手模到的正是他冰冷的指尖。
陡見韓虓臉色慘白,且昏迷不醒的樣,艾文心神一凜,道︰「虓少爺,醒醒啊,虓少爺……韓虓,九虎少爺……」俯身過去,郁悶地拍拍他臉頰,搖搖他肩膀,仍是沒反應。
「怎麼會這樣?干嘛一直不醒呢?」喊不醒韓虓,艾文神色不覺變得悲傷起來,韓虓是為她而傷的,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虓少爺,你別嚇我,醒醒好嗎?」韓虓再不醒,艾文都要被他嚇得哭了,可她另一方面卻又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她都沒死,韓虓又怎麼會死呢?韓虓不是比她還堅強嗎?
一念及此,她伸手去試試韓虓鼻息,嗯,還有氣,這下舒心不少,可為何還不醒來呢?糾結中,她扭頭去看那人,道︰「大叔,韓虓他,他怎麼不醒呢?」
「這少俠背部中箭,且深入骨髓,一時半會的恐怕還難以醒來。」瞟眼韓虓,佟紀元沉吟一陣,輕嘆一氣,又道︰「其實,即便醒來了,但他血流過多,只怕也有生命危險。」
「箭?」流目到韓虓背部,果然,好長的一只箭,深深地插在韓虓右肩下側。
「怎麼插這麼深呢?」艾文看得心疼不已,插得這麼深,韓虓他該有多疼啊!可是他當時竟連哼都不哼一聲,是怕自己擔心他嗎?
——好堅強的一個男人,卻又令人好生心疼!
望著韓虓昏迷中蒼白而俊美的臉,艾文眼眶熱熱的,鼻頭堵得難受,為了她和別人翻臉,為了她而受傷,為了她不惜放棄生命……干嘛總是為她呢?她不是什麼弱女子,她也會自己保護自己的啊,如此自作多情的獻身,不知道會讓人有負擔的嗎?
背負著韓虓這麼大的人情,艾文胸中又悶又堵,不似難過,卻比難過更勝百倍。在「情」之方面,她從來就背負不起,也從來不願意讓自己被感情的包袱壓得透不過氣來,可惜世間之事往往事與願違。
「情」之一字,看似簡單,其實好難,像她這種對感情過于重視之人,如果不是她認為對方該理所當然付出的,那她寧可別人欠她的情,而不是她去欠別人的情,因為欠別人的情比欠債還讓她覺得難受,情越深,難受的程度也越深。
就像當初若不是要還情,她又豈會答應盧卡斯博士穿越時空?不會,她之所以答應了,無非是想讓自己從此心無旁騖的去尋找家人而已。
盧卡斯博士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尚且使得她不惜願意以生命去還情,那麼韓虓此時的以身相救,又該讓她怎麼去面對呢?韓虓此刻只是昏迷不醒,還好,倘若韓虓真的死了,那她今後還能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心嗎?
沉痛之中,耳旁突又听那人道︰「佟某剛才檢查了一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把這箭拔出來,然則這箭插得太深,若是強行拔出來的話,恐怕疼也會把人疼死,只是不拔,終究也難逃一死。」
——拔出來要死,不拔出來也要死,這是叫韓虓絕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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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艾文一听左右是個死,憋不住地想哭,道︰「大叔,真的沒辦法了嗎?」
「我不想你受到傷害」,就為當時的這句話,所以韓虓此時昏迷不醒,而當這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回響起時,她目中噙著的淚就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噹」,晶瑩的淚珠打在韓虓臉上,于那慘白中綻放的瞬間,竟是異常的美,美得深入韓虓心底。
「艾文,你哭了嗎?」他竟然醒了。
「韓虓……」見他睜眼,艾文好生激動,搖搖頭,道︰「沒,沒有……」口中否認,目中淚珠卻是一個勁地往下掉。
這淚是激動,亦是難過。
「別哭,艾文……」輕輕抬手拭去艾文臉頰上的淚痕,韓虓嘴角一勾,迷人的笑容攝人心魄,艾文肯為他流淚,這丫頭也會心疼他嗎?如此,即便是死又有何妨。
「大叔,這里有沒有大夫啊?」忍住悲傷,艾文帶著哭聲轉頭詢問,即便難過,她始終都會想到尋求解救方法。
「其實……」佟紀元還未回答,門簾處突然傳來淡然的語聲︰「叔叔就是最好的大夫,叔叔常年專研藥理,在這里,方圓百里之地,還沒有比叔叔更有名的大夫了。」
順著聲音的來源,艾文流目向門邊望去,眉中不覺一動,佟止琴?怎麼會是她?她不是跟鄒雨田夫子去游學講政治了嗎?怎的留下來了?還有,紫郁去找她,難道也沒找著?
這諸多的疑問在腦中一閃而過之後,艾文注意力又轉移到韓虓身上來,既然是最好的大夫,那他都沒辦法的話,韓虓該怎麼辦呢?絕望之下,她的心一陣一陣地抽著疼。
「艾文,別擔心。」看著艾文因緊張而捏緊的粉拳,韓虓心中暖和的同時,又生出惻隱之心,不想艾文傷了身體。
「叔叔,水已經熱好。」進了屋,佟之琴讓至一邊,掀開門簾,使其身後端著木盆的藥童進來。
「琴兒,辛苦了。」佟紀元看之頷首,轉向艾文,又道︰「現在就要姑娘自己決定這箭到底是拔還是不拔了。」
「嗯?」艾文呆了呆,竟然把這麼折磨人的難題丟給她,純粹叫她為難嗎?但她腦中轉過無數念頭後,卻道︰「大叔,有麻醉劑嗎?」
用麻醉劑來減少韓虓痛苦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只是她哪里知道醫學落後的古代,又怎會有麻醉劑呢?
佟紀元一怔,道︰「何為麻醉劑?佟某行醫多年,似乎還未听說過。」
聞言,艾文一下癱下去,整個人都提不起神了,口中喃喃道︰「沒有麻醉劑,那還不痛得錐心刺骨啊!」
想起韓虓的疼,她自己也似乎疼的揪心,可是,韓虓背部還在流血,拔與不拔還必須立刻決定才行。
微一沉吟,她抬頭朝眾人道︰「你們先出去吧!」
眾人一听,愣了,這話什麼意思,到底是拔還是不拔?
但艾文的話薄涼如風,溫潤如水,雖然沒有任何命令的性質,卻是令人無法拒絕。
幾人听罷,瞥眼她臉上無以復加的悲傷,俱都沉默著退了出去——這二人感情太深,臨別之際,該有許多話要說罷。
「韓虓……」扶起韓虓,艾文讓他面對自己坐起,淒然道︰「你知道很危險對吧?」
韓虓輕點頭,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艾文,生怕一個閉眼,就再也看不到了,道︰「艾文,別擔心。」
望著艾文,他心中不禁一動,這丫頭,微微顫抖的朱紅,淚眼汪汪的水眸,憂傷中竟是一番絕然的美,美得叫人心疼,疼得幾近超過他對自己傷口的感覺。
「可是……該怎麼辦呀?」艾文輕聲啜泣,她知道該怎麼做,可是讓她來決定韓虓的生死,她還是無法承受。
扒開艾文眼角濕潤的碎發,韓虓淒然一笑,道︰「艾文,拔吧,別擔心,不管是生是死都沒關系。」淡然的語聲,似乎死對他來說早已不是什麼可怕的事,只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已。
目睹他的笑,艾文不覺中呆了,韓虓,好帥,濃淡適中的劍眉,挺直的鼻梁,雕刻般的五官,在那嘴角輕輕揚起之時,帥得沒有一點瑕疵,帥得無與倫比,雖然自己一直都知道他很好看,可是沒想到會帥得這麼
沒天理,難道自己平常都沒有太多注意他嗎?哦,是了,平時誰會這麼近的看他啊!
審視著韓虓,艾文雙眸一眨不眨,有那麼一瞬間,呼吸竟然有些絮亂。
端詳著艾文看他的痴,韓虓嘴角滿意地勾起美好的弧度,狹長的眼簾眯起,邪道︰「怎麼,你也覺得本少爺長得很好看,對吧?」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活了,是以,言語中倒也無所顧慮。
艾文點頭,輕笑,「真的,我從來沒見過男人長得像你這般絕美的哦,要是做明星的話,你保證老少通吃。」
「什麼老少通吃,我可沒那麼色。」被艾文一逗,韓虓也樂了。
「不是你色。」艾文搖搖頭,狡黠道︰「是女人太色。」
「女人也能……」
「那當然了。」艾文一下截口,神情邪魅地笑著看他,「你以為我是好女人嗎?呵,可是我現在……嗯——真的……」
暗含深意的話,帶著明顯的挑逗,不點明卻比點明後還能惹得人浮想聯翩,而她眼中漸漸彌漫起的熱烈,也勾魂似地把韓虓體內最原始而陌生的感覺觸動了起來。
「韓虓。」對視一陣,艾文近似呢喃道︰「你,讓人好心動哦!」如此露骨的表白,剎時,幾如電流一般直達韓虓心底。
「這里……」頓了頓,艾文伸手模向韓虓臉龐,眉毛,眼楮,鼻子,逐一撫模下來,最後指尖停留在他唇上,連連道︰「這里,還有這里,都讓人好心動哦!」
「那你,心動嗎?」抵抗不住艾文的誘…惑,韓虓忍住吞口水的沖動,心跳加速跳動,同時一種強烈的願望冒了出來。
「嗯。」艾文一點不隱藏,道︰「我又不是木頭人,天天對著你,你以為我不會心動嗎?其實,我早都愛上你了,愛得根本沒辦法控制,愛得好想將你填進心里才覺得滿足,可是,又怕你不接受,所以,心好痛。」
「艾文,其實,我……」注視著艾文這誘人的尤物,韓虓再也忍耐不住地全身燥熱起來,他好想將艾文緊緊擁入懷中,甚至是與自己……交相融合。
如此想著,他臉頰漸漸發燙,目中欲…火也越來越強烈。
「韓虓,你真的好帥,帥得叫人心動,帥得叫人心疼哦!曾經我壓抑過自己,可我現在不想了,真的不想了,韓虓,我,我……」望著韓虓,艾文看得好深情。
時間一點一滴地溜走,四目相對,濃濃情意在二人身邊彌漫開來。
「韓虓。」輕輕呼叫一聲,艾文慢慢地湊上唇去。
艾文是要吻自己嗎?知道了這個事實,韓虓好生激動,呼吸突然地急促起來,這吻他已經夢寐以求了許久,卻一直都被艾文有意無意地拒絕而無法得逞,可是艾文今天竟然自己主動開攻?
嗅到艾文高漲的欲…望,韓虓全身一酥,一股激流傳遍全身,不覺中雙手護住艾文縴柔的腰,本能地慢慢撫上去。
無法拒絕的誘惑啊,呵,他又為何要拒絕呢?
等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終于觸及到艾文的唇了,軟,好軟,軟的叫人激情難耐……
「啊……」毫無預兆的,背後突然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
「韓虓,對不起。」在韓虓意念完全被吸引過來後,艾文倏然拔出他後背的箭,一點沒有遲疑,也一點不拖泥帶水,這是她早就預謀好了的,沒有麻醉劑,那麼想幫韓虓減輕些痛苦,就唯有轉移他的注意力了。
「艾文,你……」
——你能不能別什麼時候都那麼冷靜啊?
韓虓想這樣說,可惜刺骨的疼痛襲得他根本無法開口,說了那麼多肉麻的話,醞釀出那麼誘人的氛圍,原來都只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減輕他的痛苦,說來他的確該感激艾文,可是該死的,那種情況下還不忘拔箭的事,存心叫他難過嗎?
……那她剛才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比起後背的疼痛,也許他更冒火。
站在門簾側邊,佟之琴听著二人之言,面紅耳赤,她沒想偷听,只是沒料到二人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說肉麻的話。
不過她腦中一方面卻又奇怪,艾文不是紫郁的
未婚妻嗎?怎的和別的男人親熱起來了?她這樣做對得起紫郁嗎?
念頭還未轉完,屋內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叫。
怎麼回事?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立即沖了進去。
「大叔,箭拔出來了,可是血流不止啊。」見幾人進來,艾文忙道。
說時她一手拿著箭,一手按住韓虓後背的傷口,整個的任由韓虓靠在她肩頭。
微微一愣,佟紀元趕緊上前,點指封住韓虓穴道,道︰「姑娘,把手放開,傷口由佟某來處理吧。」
艾文擔心地看看佟紀元,終于信任的放開手,道︰「好,大叔,那麻煩您快點。」
「嗯。」鄭重地點點頭,佟紀元取出匕首迅速割開衣服,熟練地處理著傷口,但目睹韓虓傷口時,他也不禁呆了呆,原本按他的方法,韓虓後背的箭該要用匕首割開,將傷口撕大後才能把箭取出來,只是那樣的話,疼也會把人疼死,所以他才不敢隨意地做主,卻沒想到這姑娘不用刀,單用內力就將這箭吸了出來,這份功力,著實叫人心驚。
「姑娘,你還真是有本事,這樣子也能把箭拔出來。」
「我只是希望韓虓能少些痛苦。」艾文配合著他將韓虓衣服剝開,使韓虓露出性感而結實的上身,方便包扎。
佟紀元佩服地瞥眼艾文,道︰「如此做法,確實是既減輕了痛苦,也減少了危險性。」
「那麼說韓虓不用死了是嗎?」艾文目中含著希冀之光。
沒有回答,佟紀元洗淨傷口,撒上些藥粉,再取過藥童準備好的綁帶,麻利地給韓虓綁好傷口後,方道︰「這箭上涂有劇毒,佟某思慮了半天仍未能識別出到底是何種劇毒,所以韓少爺能不能撐過去還得看他的命了。」
「毒?」艾文心中一凜,繼而有些冒火,玉女宮的這些毒辣蠍子,行事居然這麼絕?還怕人死不了,要在箭上涂毒。
想起玉女宮那群該死的,艾文火氣冒得好想揍人,如果有機會,她絕不會放過,因她從來就不好欺負。
回避了艾文,佟紀元吩咐藥童月兌下韓虓濕漉漉的衣服,再換上一條干淨的里褲後,讓韓虓luo著上身躺下。
從拔箭到包好傷口,韓虓都咬緊牙關忍著,一聲不吭。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艾文剛剛是不是真的?為了搞清楚,所以他一直撐著屹立不倒,因他知道若是一閉眼就再也醒不來了,那他就只有帶著遺憾去見閻王了。
洗淨了手上的血跡,佟紀元道︰「韓少爺身上傷得太重,除了外敷,還需內調,佟某想到一個很好的方子,可惜還差一味藥引,這藥若是找不到,恐怕最終也只是事半功倍。」
「什麼藥?」艾文不覺出口詢問。
「珍珠粉,只是這藥當今世上實在難以尋求。」佟紀元神色凝重地嘆了一口氣,那意思是韓虓背上的箭雖然取了出來,但要活命,還是難。
要知道做珍珠粉用的珍珠需從海中蚌殼身上取來,而蚌殼自己爬出海面的事往往可遇而不可求,所以要想得到珍珠粉當真難上加難。
「叔叔,有買的地方嗎?」佟之琴默然站在旁邊輕問。
「沒有。」佟紀元搖頭,「這藥叔叔已經尋了多年,若是有,即便高價,也不惜買來。」
艾文听之要暈,這珍珠粉在她的時代還不多了去了,女孩子家通常都用來做面膜,可是到了古代,那毫不稀奇的玩意兒咋的就變得那麼稀少了呢?
沉默中,眾人唯有嘆息。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大家也不必為我擔心。」韓虓虛弱地安慰著眾人,這個時候,也只有他是最能想得開的了。
「韓少爺能做如此想,著實令人佩服。」佟紀元負手窗前,沉吟一陣,亦是未想到更好的解決方法,行醫多年,他向來喜歡挑戰,卻沒想到如今也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了。
他心中有種深深的挫敗感,仰頭一嘆,轉頭看看韓虓,又道︰「哎,都怪佟某才疏學淺,無法幫韓少爺太多的忙。」
「大叔做的已經夠多了……」傷口突然一陣疼痛,韓虓趕緊住口,面色痛苦地埋下頭去。
瞥眼他二人手腕上的鐵鏈,佟紀元奇怪道︰「不知姑
娘與韓少爺何以要用鐵鏈拷起來呢?分開不是很方便嗎?」這問題從二人進屋後他就已經開始納悶,看二人這仙童玉女般的容貌,難道是怕對方跑了嗎?
艾文坐在床邊椅子上,無奈地瞟眼鐵鏈,苦笑,「這實在是一言難盡呀,總之我和韓虓之所以出來,就是為了這鐵鏈的事。听說妙手神偷藍小千會開各種各樣的鎖,所以我二人就尋到這里來了,沒想到卻遭奸人所害。」
「藍小千?」佟紀元神色一動,道︰「此人佟某也知道,前幾日佟某還和他打個照面,那小子膽大妄為地要來偷佟某祖傳的秘方,上一次未得逞,想必不會罷手,不幾日指不定還會再來。」
「真的嗎?大叔見過藍小千?」艾文迭不失興奮起來,找了許多日終于有藍小千消息了……可惜這火焰在她心中燃起不到兩呼吸的時間又熄滅了下去,如果韓虓活不了的話,那這鐵鏈解了又有何意義呢?如此想後,她神情瞬間變得萎然。
「那大叔再見到他的時候,幫忙留意留意罷。」
「好。」佟紀元似也看出了她情緒陡然轉變的原因,當下心情也低落了下去,病人就在眼前,卻無法將其醫好,這打擊對他來說不能說不大。
「艾文。」忍住要暈倒的沖動,韓虓憋住一口氣,盯著艾文,道︰「剛才你……」
听見呼聲,艾文移目看著韓虓,嘴角一勾,會意地苦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我想這問題等你睡一覺醒來後再回答你,你可答應?」
按照常理,韓虓睡下去後能不能醒來直接關系到他是否活得下去的問題,是以,給他留一個懸念,讓他抱著問題入睡,或許能令他生命力更加頑強也說不一定。
「哦,對了。」說了那話,艾文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驚道︰「珍珠粉?這個……」手腕一揚,露出以前和軒少虎逃命時,無意中戴到手腕上的那串珍珠鏈子,又道︰「大叔,這個就是珍珠,對吧?」
佟紀元看之一愣,好大的一串珍珠,這姑娘身上竟然會有,看來巧了。當下他眉頭一展,道︰「確是珍珠,看來踏破鞋底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摘下珍珠鏈,艾文遞向佟紀元,「大叔,這些夠嗎?」
「嗯,夠了,夠了,看來韓少爺命不該絕。」伸手接過後,佟紀元連連點頭,愛不釋手的審查了一遍,他又道︰「佟某這就去開藥方,吩咐藥童熬藥,汝二人且先休息。」有珍珠作為藥引,他開心的程度恐怕不低于艾文。
見他激動地退了出去,艾文轉向韓虓,抑制不住地高興道︰「看到了吧,你欠我一大串珍珠呢,听軒少虎說那珍珠大概值五千兩白銀,也就是說你欠我五千兩白銀了哦!」
瞧她那財迷的樣,韓虓不覺輕笑,「那要是我還不了你怎麼辦?」
「嗯——這樣啊!」艾文側頭凝思一下,邪道︰「那你就以身相許唄!」
男人也可以以身相許?什麼狗屁歪理,韓虓听得連連想笑,只是他還未笑出,就因扯動傷口而痛得暈了過去,不過有艾文這句話,足夠他在閻王那里反抗的了。
艾文無奈地搖頭,看得出來韓虓早就撐不住了,若不是意志力夠堅定,焉能撐到現在?不過這種勉強的清醒其實更傷神,因而還不如睡過去的好。
給韓虓拉好被子,艾文轉頭看看佟止琴,感激道︰「止琴,謝謝你。」若不是佟止琴,她二人還不知在江邊如何活呢!
佟止琴搖頭,瞥眼艾文身上緊貼著的衣服,道︰「艾文姑娘身上全是濕漉,處理好了韓少爺的傷口,你也應該換套衣服了。」好細心的姑娘,估計她早都注意到了。
經她提醒,艾文突然醒悟原來身上衣服全都裹著身子,又冰又冷,好生難受。她輕一笑,道︰「止琴提醒的是,只是我好想泡個澡,把身上的寒氣去一去,好冷哦!」
流目看了一眼韓虓,佟止琴欲言又止,但那眼神分明的在告訴艾文,無法擺月兌韓虓,孤男寡女的,在這里洗澡怕是不妥吧?
艾文只一瞥眼,便了解了她的心思,道︰「止琴不必擔心,我會把韓虓眼楮蒙上……」
既然艾文都如此說了,那佟止琴也沒什麼好勸告的,當下,給艾文準備好一套衣服,吩咐丫鬟抬來熱水後,輕然退出門去。
終于清靜了,艾文月兌盡衣服,一聳身翻進木桶,整個的埋進水里,這水稍
稍熱了些,但對她這個冷得牙齒打顫的人來說,正好。
能月兌下的衣服丫鬟進來加熱水時拿出去洗了,不能月兌下的t恤只好仍由它擔在鏈子上,不過,這屋內燒了五盆炭火,即便不用風吹,也能烘干。
從桶中出來,艾文擦干水珠,看了看佟止琴拿來的衣服,竟是不穿,裹著被子,盤腿坐在床邊大椅子上,頭一埋,深入被中開始睡覺。她並非瞧不起佟止琴的衣服,只是她自小就有些潔癖,不喜歡穿別人的衣服,是以,這會才選擇懶得穿,直接睡得了。
不知何時,丫鬟已經進來把屋內收拾干淨,見二人睡得正香,又悄然退了出去。
二人被玉女宮折磨了一夜,這一覺睡下去,竟就不會醒了,佟家的丫鬟幾次來看,都只得搖頭而去。
夜半時分,一輪彎月爬了上來,清涼的落在紙窗上。這地方就是怪,即便在冬天,晚上也照常能見到月光。
微微動了動,韓虓不覺中醒了,和艾文意料的一樣,他腦中裝著問題,怎可能一睡不醒呢?
忽覺眼前黑暗,他伸手一模,扯下一塊布來,這是艾文預防他看見自己洗澡而蒙上的黑布,沒想到澡洗好了,居然忘了摘下。
掀開被子,他慢慢撐起,移身下床,有些內急,得解決一下才行。但他人方站起,就覺腦袋暈得難受,一個不支,仰頭往後倒去,卻哪知這一仰的拉力,竟把艾文從睡夢中,並從被子中扯了出來。
「啊……」一聲大叫,艾文整個人撲到他身上。
「啊……」韓虓也是大叫,後背的傷口被艾文擊得生疼。
呆滯了幾呼吸的時間,艾文倏地反應過來自己還是一絲不掛,當下,更是大驚,本能地又叫了一聲,罵道︰「韓虓,你丫的,你個王八蛋,你干嘛?」她一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甚至是連韓虓受傷的事都給忘了。
韓虓被她吼得一愣,漸漸地有些清醒,只是清醒後的他忽覺溫熱而柔…軟的觸感傳遍全身,其美妙的感覺簡直有如神仙般舒服,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不敢肯定真偽,是以,想到後他便伸手往艾文身上模去,柔軟,女敕滑,端是叫人愛不釋手。
艾文全身一顫,瞪大眼楮瞧著他,居然敢模她,不想活了?而韓虓則抬起腦袋,以同樣驚訝的眼神瞪著艾文胸前的豐滿,腦中一個勁納悶,艾文竟然一絲不掛?艾文竟然……
這問題在他腦中轉了兩轉後,他突然激情難耐,再也顧不得身上的傷,一個翻身壓了過來。
老天,他是正常男人啊,這種事哪經得住誘…惑?更何況是他喜歡的艾文的誘…惑。
「韓虓,你,啊。」艾文輕呼一聲,一下被壓了個正著,她倒想抵抗,可是心一慌,就失去機會了,而她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事上,面對韓虓,她原來是那般的無用。
「文……」韓虓神色迷人,眼中是濃濃的情愫,看著艾文,他心中欲…望逐漸高漲,好想將她吞下去,可背上的疼卻一陣接一陣的襲來,直直的鑽入骨髓。
停歇盞茶時分,他方忍住疼痛,俯身吻了下來,因為太愛,所以他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忍了。
但他心中同時也在窩火,這背上其痛難忍的感覺難道就不能消停一會嗎?暫停個柱香時間,讓他減少個十年壽命也行啊!
當激情與理智作糾纏的時候,激情往往會戰勝理智。
「韓虓……」艾文扭動身子,歪頭拒絕,不是這樣的啊,她沒想要勾…引韓虓,嗚嗚,冤死了,就這樣把自己賣了,哪是她的風格啊!
眼看避無可避,她眼楮一閉,懶得管了。
豈知韓虓還未吻上,人便暈了過去,整張臉貼到她臉上來,太痛了,他根本無法撐住。
「韓虓,韓虓。」艾文喊了兩聲,見他沒動靜,終于確定韓虓暈了,她心中頓時松懈不少,迷迷糊糊地獻身給韓虓,雖然她並不強烈的拒絕,但終是不妥,所以韓虓暈了,倒也好。
「佔我便宜?呵!你也夠大膽嘛……」艾文嘲笑幾句,雙手護在胸前,低手推去,觸及到韓虓胸膛的瞬間,她心下不禁一顫,那性…感而結實的感覺叫人控制不住地想犯罪。
忍住心中欲…望,艾文又用力推了推,這姿勢太不雅,讓人看到多難為情啊,可要命的是,她還是推不動
,原來韓虓的身體這麼結實,男人的優點都讓他佔盡了。
停歇了一會,她終于一鼓作氣,把韓虓推翻了去,順手給他拉過被子,跳下床裹進椅子上的被子里。
回想起剛才與韓虓肌膚相觸的那一幕,哪怕是在黑夜,她仍覺羞窘,與韓虓那麼近距離的相觸,雖然她不承認,但她確實心動了。
從被子中偷瞄著韓虓,她頭悶得不行,這男人怎的這麼有誘…惑力啊?純粹不讓人活嘛!
這注定是個失眠的夜,艾文一方面心情波瀾起伏,另一方面又擔心梅開二度,所以她每每入夢便會驚醒。
艾文向來不是個隨便的女人,怎可能隨便的和男人結合呢?說來就因這怪性,才會把她前男友戴維氣個半死,以為她不解風情,最後負氣地出走。
天亮時分,丫鬟把拿出去洗的衣服送來了,不過,卻是沒有梅雪做的那件,艾文看得納悶不已,才一夜時間,牛仔褲怎的就干了,難道是丫鬟覺得布料、款式奇怪,所以整夜的燒著大火來烤?但不管怎樣,有穿的就不錯了。
合著t恤,艾文懶得管它干透沒,三下五除二地套到身上,而後又蒙頭大睡,昨夜失去的睡眠,她得補回來呢。
「艾文姑娘,艾文姑娘……」都來過三次了,這二人還在睡,佟止琴看的搖頭,放下藥碗,在艾文旁邊輕喊。
「嗯?」睡夢中,艾文隱約听見呼聲,朦朧的湊出頭來,眯了眼佟止琴,懶懶道︰「止琴,何事呀?」
「哎!你不能再睡了,這藥都熬三次了,再熬藥效會盡失的,你得起來想辦法喂韓少爺吃啊!」敢情佟止琴剛才進來不好打擾,這會見藥熱了又熱的,終于憋不住出聲。
「哦!」艾文使勁拉開眼簾,瞟了眼那藥,道︰「可是韓虓他睡得正死,怎麼喂呀?」
佟止琴輕一嘆,道︰「他哪是睡呀,他是昏迷不醒,你如果不給他喂藥,恐怕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一輩子?」艾文腦袋登時轟隆,睡蟲也一下子飛了開去,韓虓真會沉睡不醒嗎?沉睡不醒那豈不就等于是死了?可他昨夜不是醒過了嗎?難道因為傷口太疼,所以……
一念及此,她掀開被子坐了下來,湊近韓虓,喊道︰「韓虓,韓虓,醒醒啊,該吃藥了,別懶……」
「喊不醒,你就自己想辦法吧。」佟止琴搖搖頭,退了出去。
「怎麼辦呢?」艾文端過藥碗,在韓虓嘴邊比了比,要命的,閉得死緊,怎麼喂?
腦子轉了兩轉,辦法倒是出來了,只是她有些遲疑,但想起韓虓是為她而傷的,于是心一橫,將藥含在嘴里,湊上去,親口喂。
機械地重復著動作,費了半響時間,終于喂完。
「韓虓啊,你害我不淺,苦死我了。」艾文累得趴在床上,哭喪著臉,憋屈地訴,幸而佟止琴有先見之明,先準備了一碗清水,咕嚕咕嚕地漱了幾口後,這才使她好受了點。
欣賞著韓虓昏迷中安詳的臉,艾文心中突然一動,覺得好生奇怪,韓虓這帥得不可一世的臉上,卷翹的睫毛長得如同一把刷子,仔細看下來,居然還帶了點銀黑色。
此時的他雙唇緊抿,眉頭緊皺,流血後的蒼白籠罩在上面,映襯著那透著桃花般淡粉的雙唇,無端地給人一種很妖艷的感覺。
邪氣,艾文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了,因韓虓現在整個的模樣就給她這種感覺。
怪事,軒苑山莊不是正義的孕育基地嗎?怎的也能生出這種妖艷的品種來呢?按道理不太應該呀!
哦!韓虓乃是軒苑山莊的養子,並非軒苑山莊的親子,難怪如此。那他會是什麼人的孩子呢?什麼人又會生出他這樣媚惑世人的品種來啊?艾文不覺中對韓虓的生世好奇起來。
看著韓虓,她連連贊嘆,長成這樣,這樣的妖,這樣的艷,這樣的誘人……嗯,好看,卻又好矛盾,睜開眼是冷酷無情而又有些正直的化身,閉上眼就是個狐狸精。
艾文想笑,如若韓虓不是在軒苑山莊長大,那他該會是個怎樣邪氣的男人呢?
意念中,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模向韓虓的臉,低聲道︰「帥得如此,簡直不叫人,難怪老是惹禍。」突然發覺自己舉止不雅,醒悟過來後,苦笑道︰「呵!
我就當是模一塊豬皮得了。」
世上豬皮要是都這樣好看,那豬皮就相當的值錢了。
時光荏苒,轉眼三天過去。
「艾文,我現在醒了,那天的問題你該回答了吧?」
韓虓終于醒了,但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竟是要詢問艾文那天說的話是真是假,這豬,八成昏迷中都對這事念念不忘。
「呃……」艾文瞥他一眼,埋首被中,不敢直視他,暗地嘀咕,韓虓怎麼這麼死心眼呀?都幾天了還記得住。
「是假的,對嗎?」見她沉默不言,韓虓的心都涼了半截。
「嘿嘿!」艾文假笑著不置可否,要知道這問題可不好回答,若說愛他,那她豈不害了他?她終究要回去的呀;若說不愛,那直接的就傷害了他。
可是到底愛還是不愛呢?其實艾文自己也不甚清楚。
「說出來好嗎?」凝視著艾文,韓虓追著問,聲音出奇地溫柔,也出奇地有吸引力,那模樣貌似艾文不親口說出來,他這輩子就難死心了。
看著他,艾文眨巴眨巴眼楮,暗中眉眼一動,不懷好意的道︰「別用你那隨便的眼神看我,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韓虓听之一愣,心不由地抽痛起來,平躺下去,突然有些心灰意冷,艾文不愛他,雖然他早已猜到,但他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咳咳咳……」氣急攻心,他一連串地咳嗽了起來。
「韓虓。」下了椅子,艾文帶著歉意地看著他,隱有辛酸,道︰「別難過,好嗎?我,不值得你為我難過,也不希望你為我難過……」
「為何?」沉默半響,韓虓終于說出了兩字。
「我……」艾文吱唔著,到底要不要告訴韓虓事實呢?她有些矛盾,「你把我當空氣吧!」
「呵!」韓虓鼻中自嘲一笑,「我可能辦不到。」
原來這就是艾文拒絕他的理由,原來拒絕並非要理由,他的心痛著,堵得好難受,以為艾文對他也有情,原來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以為艾文擔心他的安危,原來都只是他的自我慰藉……艾文啊,干嘛要這樣無情呢?不知道讓人誤會了後,再給人點明會讓人更痛嗎?
閉上雙眼,他這會當真不想再醒了。
看著他臉上痛苦的深化,艾文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成為任何人心痛的對象,可為何還是避免不了?
直直有兩天時間,韓虓木然地躺著,一動不動,與其讓活著來痛苦,還不如讓死了來解月兌。
是夜,一聲烏鴉聲鳴過,頓時劃破了周圍的寂靜。
艾文了解韓虓的心思,所以韓虓難過,她也不好過,也因此夜里她總是無法入眠。
「不好了,不好了,藍小千來了,師父……」外面突然響起家僕的驚叫。
艾文聞之一驚,藍小千來了?他竟然來偷佟家祖傳的秘方了?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