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易一臉震驚,平時總像面具一樣掛在臉上的笑意,此時全部變成驚訝。他死死盯著面前的碑帖,目光。
相比之下,蕭恆遠不愧多活了幾十年,更加善于掩飾情緒。雖然他臉上也有驚訝的表情,但卻只是短短一閃而過,便收斂干淨。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向蕭玄易使了個眼色,才說道︰「看字跡,這是唐代真慶觀的雲篆上善碑臨帖吧,本以為這塊名家刻碑早已毀于戰火,不再流傳後世。沒想到今天竟能在這里重見它的臨摹帖,真是蕭某人之幸哪!」
在他的提醒下,蕭玄易也回過神來,臉上慢慢恢復了慣有的輕佻淺笑,一雙電眸卻仍然泄露出了幾分深邃︰「若說這東西是無價之寶,那是夸張了些,但說一句價值驚人,卻一點不為過。不知林是從哪里得到這件寶貝的?」
「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在老家C城的夫子廟那里無意淘到的。」
林紫蘇說著,心里卻有些奇怪。雖說她早已料到、若匯寶古齋和道門有干系的話,那麼他們看到這以道家雲篆寫成的字碑後,肯定能一眼認出上面的內容。只是,蕭恆遠雖然瞟了一眼便認出上面寫的是上善若水等字,可他們的反應卻太微妙了些,似乎有點激動得過了頭?
——莫非,這字碑對他們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想到這里,林紫蘇不禁向晏行嵐看去,希望他能看出什麼端倪。但,明白了她眼神的小晏,卻只輕輕搖了。
見狀,林紫蘇只得捺下疑惑,繼續留意這一老一少的神情。
沉浸在震驚與喜悅之中的兩人並未注意她的眼神。蕭恆遠取出眼鏡戴好,不肯放過一寸似的仔細打量碑帖,一臉欣賞贊嘆。蕭玄易更為直接,伸手隔著鏡框,輕輕描摹筆劃線條,神情專注而激動。
兩人愛不釋手地賞玩片刻,終于想起,這碑帖還是其他人的。意識到這一點,蕭玄易連忙而出︰「林,這副上善碑帖我很中意,能不能請你割愛讓給我?」
林紫蘇微微頷首︰「我本來就是想拿來寄售的,只要價格合適,賣給誰都一樣。」
「錢不是問題!」蕭玄易的視線須臾不離碑帖,像是生怕錯開一秒鐘,它就會突然消失不見了似的︰「林,我給你一千萬,請你務必將它讓給我!」
一千萬?
听到這個數額,林紫蘇還沒表態,蕭恆遠已經再次咳嗽起來,同時緊張地向蕭玄易連使眼色。他倒不是心疼錢,而是在提醒對方︰你現在對外的身份只是店老板的遠房佷子,做點跑腿打雜的事情,一下子就作主拿出這麼多錢來,和你的身份不符啊!
蕭玄易本是聰明機敏的人,看到蕭恆遠的神情,一下子便反應過來,連忙生硬地往回找話︰「表叔,你那麼喜歡字畫,上次還花了四百萬買了一副清代紀曉嵐的‘道可道’橫幅,這次遇上正宗的道家珍品,我擅自做主替你出了價,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見他鋪好了台階,蕭恆遠連忙順勢說道︰「這幅碑帖我很喜歡,它絕對值這個數!——林,你的意思呢?」
林紫蘇將這兩人的「眉來眼去」盡收眼底,聞言笑眯眯說道︰「蕭老最詩道,就按您說的價吧!」
以碑帖的真正價值而論,一千萬其實略低了些。不過林紫蘇想得通透,覺得能認出這是雲篆的人本來就不多,而且縱然認得、願意一次性拿出一千萬來買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反正碑帖的成本不過一千塊,而且借此也探到了這對老少的底,對這個價格,她也接受了。
「哈哈,多謝林成全。」見她沒有異議,蕭恆遠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甚至忘形地對蕭玄易招手︰「還不快給林轉款!」
蕭玄易卻搖了︰「表叔,你忘了麼,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存有巨款的帳戶是沒有開通網銀的。」
說著,他又看向林紫蘇︰「實在不好意思,林,得麻煩你和我去一趟銀行,我從櫃台轉給你。」
「沒事的,去完銀行後,我們剛好可以去。」對于這些小事,林紫蘇向來無所謂。只要不是踩到底線的事情,她一直很隨意。
聞言,蕭玄易因她的隨和平易,不禁又對她多添了兩分好感。他拿起外套與錢包,向蕭恆遠道別後,說道︰「林,請。」
林紫蘇點了點頭,又悄悄向小晏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那就請你帶路了——蕭老,恕我先走一步。」
「好好,路上小心。」
因為急著想再賞玩一番碑帖,向來對林紫蘇十分客氣的蕭恆遠破例沒有起身相送,微微欠身之後,他所有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新到手的碑帖上。
品鑒片刻,他眼角的皺紋因愜意笑容,顯得更加舒展︰「哈哈,家主最喜歡搜集道門相關的古玩,這次他老人家的壽宴上,可不愁沒有拿不出手的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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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端午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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