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叔,這陳婉然和安家有什麼淵源?」林紫蘇隨手擱下果盤,急忙問道。舒愨鵡
古爺答道︰「這安家是g省首富,行事卻一直很低調,從來不在社交場合出場。就連他們的合作者都沒見過真正的安家老板,平時只和幾個經理打交道。但這次不知怎麼了,安老板放出話來說要給位故人辦壽筵,給g首名流們都下了帖子。陳婉然他爹雖然生意還沒做到g省,但據說早就有心拜會這位安老板了,這次應該是趁機派女兒過來攀交情吧。」
說著,古爺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小年還小,不懂得經商。老陳走後,丟下這幾億的家業沒人打理。陳老頭肖想這份家當也不是一天兩一顧,大概是想借安家壽筵來賣小年順水人情,簡直滑稽!或許對其他生意人來說,安家的赴宴資格確實是千金難求,但小年既不懂得經商,又怎知道利用這個機會廣結人緣?」
壽筵?難道會是蕭飛鴻的?可蕭家和安家不是死對頭麼,還是說蕭飛鴻去到安家後,利用青銅鼎取得了安家人的信任,兩家已然握手言和,所以安家要趁機大肆宣揚一番,瓦解其他蕭家人的斗志?
思索間,林紫蘇眉頭越皺越緊,覺得這事兒真是越來越詭異了。
「這次壽筵是安排在什麼時候?」
「下個月25號,現在才月初,還有一個多月呢。」
果然是蕭飛鴻的生日……安家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林紫蘇想了想,問道︰「古大叔,到時你會去參加麼?」
古爺點了點頭︰「我已經收到了帖子,當然會去。畢竟是安家頭一次宴請,不好抹他們面子。再說,最近我叫了幾個得力的人過來幫老陳家打理生意,現在幾處樓盤已經在正常施工了。基本上諸事都已走上正軌,我離開幾天也沒什麼。」
這時,一個念頭在林紫蘇心中漸漸生出,讓她眼前一亮。推敲了一番可能性,她覺得這計劃雖然險了一點,卻有很大把握能成功。不過,想要做好鋪墊,還必須讓古爺在g省為她鋪鋪路。
「古大叔,丁風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這個安家老板,正是他的主子。」
聞言,古爺只覺腦中轟地一聲,像是血液瞬間凝固了︰「林小姐,這是真的嗎?」
他負責看押丁風,這段日子更還將這家伙帶回g省,給苦主們供認行凶過程。每一次他都有旁听,那些人無辜慘死的情形,總讓他想起自己的結拜兄弟,這也讓他更加憎恨那個幕後人。
只是,因為丁風那些遠超常人的莫測手段,讓他潛意識里認定,主使丁風的那人是神秘門派出身的敗類邪魔。雖然也曾听丁風說過他的主人姓安,卻是根本沒往首富安家身上想過,只當是巧合同姓。
現在被林紫蘇一點,他才恍然驚覺,自己之前竟是想岔了,對凶手視而不見!
打量他的神情,林紫蘇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就說呢,以古爺的性格,若是知道了安家人是殺死他結拜兄弟的凶手,還能心平氣和地去參加宴會?
「難怪……難怪……」一旦知曉真相,以前被忽略的事情都統統串在了一起,讓古爺有醍醐灌頂之感,「g省有外商注資的不少,但只有安家打一開始就是從美帝回國,以美籍華人的身份撈到了不少優惠條件。而那些出事的商人,最後公司都是被美帝籍的投資者收購了!該死,以前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怪不得安家崛起會那麼迅速,有優惠政策的外商不少,但只有他家一家獨大,迅速膨脹,反倒要讓我們這些本地人來看他的臉色!」
回憶起這些年來疏漏的點點滴滴,再想起兄弟的慘死,古爺只覺怒火中燒,不假思索地霍然起身,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回去找安家人拼命!
陳清年被干爹鐵青的臉色嚇了一大跳,惶惑地站起來,下意識攔在他身邊︰「干爹,你怎麼啦?臉色突然這麼難看?」
「走開!我要去報仇!」怒火攻心,讓古爺忘了平日里對這個干兒子的疼愛,怒吼道。
見他反應比自己預料中還激烈,林紫蘇道︰「古大叔,你覺得自己對上他們,能有幾分把握?」
這話讓古爺頭腦清醒了幾分,卻還是遏止不住那股想要尋仇的瘋狂沖動。他拳頭捏得死緊,齒關也格格作響︰「沒把握又怎樣,我不能就這麼算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要不為老陳報了仇,我這輩子就算活著也不安心!」
「仇,是要報,但不是這麼個報法。否則無異于以卵擊石,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其實,古爺何嘗不知道,安家所驅使的高手必定不止丁風一個。自己貿貿然撞上去與他們硬踫硬,肯定會被其他與丁風一樣有奇特本領的人輕易抹殺。但他只是個普通人,一輩子也甭指望擁有那些本領。難道就為了這個,他就不能報仇?不!他怎能甘心!
林紫蘇的話,卻讓沉浸在憤怒中的他猛然驚醒︰面前這位少女,也通曉那些奇異的本領。若是她願意出手,自己或許還有幾分指望!
一念及此,古爺總算冷靜了幾分,滿懷希冀地看著林紫蘇︰「林小姐,難道你有什麼好法子?我全听你的!」
「談不上什麼太好的辦法。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們擁有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摧毀安家。」
古爺看似魯莽,其實也有精細的一面,听出林紫蘇的言外之意,馬上說道︰「需要我做什麼?你盡管吩咐!」
「這樣……」林紫蘇壓低聲音,對報仇心切的古爺說了一番話。
听罷之後,他卻一時愣住了,吃吃說道︰「就、就這樣?」
「如果古大叔相信我,就請照我說的去做。」林紫蘇並不解釋,只如此說道。
古爺眼神變幻片刻,立即堅定道︰「我當然相信你,林小姐,我馬上照辦!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回去安排。」
說罷,古爺也顧不得原本還打算請林紫蘇母女一起去訂好的餐廳吃飯做為答謝,帶著一頭霧水的陳清年,當即匆匆告辭離開。
不知何時,晏行嵐來到林紫蘇身邊︰「你這是兵行險著。」顯然,他已經听清了剛才叮囑古爺的那番話。
「若是太過循規蹈矩,根本成不了大事。而且,這一局我至少有七成勝算。」轉頭對上晏行嵐寫滿不贊成的雙眸,林紫蘇眨了眨眼,「再說,我不是還有你這個強助攻麼。」
他……強嗎?晏行嵐自嘲一笑,低頭看著有些虛化的雙手。這一雙手,連在意之人都觸踫不到,強與不強,又從何談起。
他要盡快回到身體里去!等這一次的事情塵埃落定,他就會去實行那個計劃。哪怕因此與她——與她——也在所不惜!
林紫蘇不知道小晏的想法,兀自推敲著自己剛才的計劃︰「這一局可少不了蕭玄易配合,我現在就去準備準備——對了,小晏,我新盤下一間瓷器工廠,主打復古瓷器路線。不過以前的廠主經營的都是中端貨品,以後我想往高端路線發展,還想做一點有特殊功能的小法器,有空的話你幫我想幾個新穎樣式。」
在從葡萄區回來的路上她就想過了,以後廠子仍舊會繼續做價廉物美的中檔瓷器,但也會切出一條高端路線來。小帝曾說她的實力到達一定程度,就可以利用異能化煉出有特殊功效的法器,屆時,這些法器也可以做為店內的一種特色,專供給vip客戶。
不過,鑒于她最近太忙,再加上對款式之類的不是很精通,身邊又恰好有小晏這個大能人,她就心安理得地把這件事兒甩了過去。
迎著她期待的目光,晏行嵐應了一聲,眉眼彎彎,絕色的面孔猶如新鍍了彩釉的素瓶,光華奪目,令人見之目眩。
林紫蘇也被這笑容電了一下,腦子瞬間暈暈乎乎的。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站到小晏面前,手臂半抬,再高兩分可以挑起他的下巴,再低兩寸則可按上他的胸膛。
可是,小晏現在還是靈體狀態,她就算有上下其手的心,模過去也只是一團空氣而已。丟臉,真是太丟臉了!這就是做了**的姿態卻沒拿到**的好處,總之一句話——枉擔了虛名!
不知該怎麼面對小晏,林紫蘇訕笑一聲,趕緊躲回了房間,老半天才平復了紊亂的心跳。
她沒有看見,獨自留在原地的晏行嵐站了很久很久,唇角微勾,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卻是幾分喜悅,幾分苦澀。
——看來,那個計劃,真的勢在必行了……
匯寶古齋。
蕭玄易盯著那張質地精靈,印刷考究,甚至飾以箔金包邊的大紅請柬,許久許久,才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安家要為爺爺辦壽筵,好個安家,好個——爺爺。」
這是安家用特快專遞發過來的
,拆開之前,蕭玄易本以為是戰書或者別的什麼,卻沒想到,竟是一張請柬!壽筵的主人,居然還是自己的爺爺!他很清楚,這場鴻門宴表面上是說給爺爺做壽,實際上,卻是安家的一個投降受獻儀式!
「少爺,我相信家主必定是有什麼打算的,您萬不可失望,否則反倒正中安家的下懷。您想一想,如果家主真存了投靠安家的心思,那為何還會給您留下那支暗中力量?」蕭恆遠勸道。
他指的正是青銅小鼎出事那天,蕭飛鴻派出去搜尋蛛絲螞跡的密衛。雖說麻衣盟歷代都有密衛,保護門派安危,但現代社會不比古時,想要訓練出一支隱于暗中、應令而動的護衛,花費的精力財力都難以想像。但為了唯一的孫子,蕭飛鴻依舊做到了。
蕭玄易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想破了頭,也沒法解釋爺爺這麼做的原因。畢竟麻衣盟安身立命最大的資本——星命秘籍已是失而復得,他的天份亦是數代子孫中最高的,只要修成秘籍,還怕抱不了仇麼?
可爺爺卻選擇了秘密將青銅小鼎獻給安家!這代表著掌門身份的至尊信物,一旦落到安雲鄉手里,豈不就等于認可了他將是麻衣盟掌門。
他蕭玄易並非利欲薰心之徒,但卻萬萬不能放任一個叛徒來做掌門,若是讓安雲鄉這個欺師背祖勾結外人做了漢奸的賊子當上掌門,將來他有何面目面對先人?
大事當前,蕭玄易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肩頭擔的是怎樣的責任。他微微抬手,止住了還要再勸說的蕭恆遠︰「蕭叔,你不必再說了。爺爺究竟做何打算,現在並不重要。我也有我的打算,等到那天,我一定會親自赴宴,給安家、給爺爺送一份大禮。」
「少爺……」蕭恆遠很了解這位少爺,見他俊顏一派鎮定,知道他已經有了打算。但卻還是有些不安︰「少爺,您不會、您不會……」
他並非正式弟子,雖然跟在蕭飛鴻身邊,耳濡目染了許多年,但了解到的道門秘辛也是極其有限,說是皮毛都嫌多了。所以雖然直覺不妥,卻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這勸阻的話,便也不知該如何續下去。
蕭玄易笑了一笑,安撫道︰「你不必擔心,像往常那樣,繼續處理著生意就是。對了,我似乎听見有人說,你女兒出國了?這走得也太突然了吧,也不事先說一聲。」
他本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緒才隨口提起別的事來轉移視線,不想,蕭恆遠卻瞬間蒼白了臉,整個人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芳芳她……她……」
平時蕭玄易也有插手生意上的事,所以也曾听到些傳聞,知道蕭芳芳此女頗有些不檢點。當下以為,她一定是又惹了什麼事,弄得蕭恆遠動了真火,狠心將她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外,指望換個環境女兒能改好。
這種事情如今司空見慣,蕭玄易也沒往心里去,只是同情地看著蕭恆遠,安慰了幾句︰「現在海歸都很吃香,等她學業有成,回國後一定大有出息,蕭叔你就等著享福吧。」
「是……承少爺吉言。」蕭恆遠大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只覺失魂落魄,再站不住腳,胡亂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他無力地靠在舒適的真皮轉椅上,熟悉的疲憊感席卷全身,像是一汪無底泥沼,要將他生生拖下地獄。
他定了定神,顫抖著手想喝一口冷茶,醒一醒腦子。手臂伸過去時無意觸到了鼠標,待機的畫面頓時消失,一張巨大的照片跳了出來,是一名發鬢零亂,神情驚惶的女子。標題是巨大的特號黑體,十分醒目︰「驚天爆料︰首富女兒居然是個豪放女!」
首樓︰今天陪老姐去醫院看病,結果乖乖不得了,居然听到了如此勁爆的秘聞。你們想不到吧,咱們y省首富x某那個寶貝獨生女,居然得了那種病~後來lz咨詢過醫生,發現那病只有頻繁墮胎的女人才會得。嘖嘖嘖,真不知x某人是造了什麼孽,居然養出這麼個女兒。
2樓︰啊?不會吧!
3樓︰艾瑪,照片上這女人哥見過!還和她約那個炮過,你們懂得。tnnd,早知道她是首富家的女兒,哥當時就該拍點艷照下來,好好訛幾筆。
4樓︰真的假的?樓上求詳細!
……
1902樓︰在某酒吧做過一段時間,見過這女人真身的表示,上面有幾樓說的都是實情~這妹子不是遇人不淑被渣男騙得幾次墮胎,而是天生就……很那個。當時她是店里的常客,
一度是有名的公車,只要是看著順眼的帥哥,點支煙就能跟著走。我和她聊過天,她說沒遇到真命天子前,要趁年輕先玩個夠本。後來有一陣子沒來了,我本來以為她找到真愛接盤俠了,原來是生病了啊……呵呵。
……
目光滑過照片,再滑過下面一條條不同網友或道听途說,或親身經歷的爆料,蕭恆遠啞笑一聲,那聲音卻比哭還難听。出事那天听見客人議論後,他立即派心月復去查是怎麼回事,結果資料到手才發現,在他面前偶爾耍耍小脾氣,大體還算乖順的女兒,背地里瞞著他竟做了那麼多事。
流連夜店,夜夜笙歌,與許多陌生人一夜風流,數度墮胎,最後甚至還患上了難以啟齒的婦科病!
可是——不管她做過什麼,不管她有多麼不堪,她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呀!自己唯一的骨血,唯一的孩子!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去傷害她!那個害得她早早夭亡的女人,他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想到這里,他眼中閃過一抹刻骨的仇恨,神情卻已然恢復鎮定,熟練地播通了某個號碼︰「听著,不管花多少錢,我要那些信息馬上從網上消失!」
數牆之隔,在另一間辦公室的蕭玄易亦是劍眉緊鎖。面前的辦公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本殘破不全,紙張泛黃的古書,和大紅請柬放在一起,新者愈新,破者愈破,更是對比鮮明。
蕭玄易的手放在上面,卻遲遲沒有翻開,反而緩緩閉上了眼楮。他知道,一旦打開這禁忌的封印,等待自己的就只有一條路。
死亡。
這本書里記載的秘法,本就是一種禁術。先人有令,非到緊要關頭,絕對不得擅用。
在沒有拿到星命秘籍,憑著殘缺不全的心法苦苦修煉,卻遲遲沒有進展的時候,他也曾想過,在萬不得已的關頭利用這秘術與安雲鄉同歸于盡,徹底除掉安家這個心月復大患。但是人都有求生的本能,這種類似人肉炸彈的事情,單是想一想就覺得心驚肉跳,他便遲遲沒有下定決定。
意外得到星命秘籍後,他更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滿心以為,只要自己勤加修行,報仇雪恨,已是指日可待。
但,為何爺爺偏偏不肯給自己爭取這點時間?眼下他修行尚未大成,絕不是安雲鄉的對手,卻又絕不能眼睜睜看著掌門信物落進叛徒手中。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能做出一個選擇︰利用秘術,與安雲鄉同歸于盡!
除此之外,他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想清楚這點,蕭玄易原本猶豫不決的心,忽然平靜下來。像是一只棲鳥看清了自己殞落的宿命,決定從容赴死。
但剛準備睜開眼楮打開秘籍時,卻突然有一絲警覺掠過他的心頭︰「是誰?」
他低喝出聲,戒備地環視周圍,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痕跡。
難道是看眼花了?疑惑地低下頭,他臉色又是一變︰不知什麼時候,他桌上居然多了一封信!是誰神不知鬼不覺放在這里的?如果這人想要自己的命,那不也是輕而易舉?
死死盯著信封邊緣處,那一抹淡淡的嚅濕痕跡,蕭玄易眸色變幻不定,繃緊的肌肉卻慢慢放松下來。這應該是那個神出鬼沒的藍玉送來的,雖然屢屢被她輕易入侵自己的空間,讓他有種莫名的挫敗感。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對自己沒有惡意。至少目前還沒有。
拆開信匆匆讀罷,蕭玄易再度愣住,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家主與掌門信物都落到仇人手中,蕭家完全處于下風,主動權全都握在了安家手里。除了魚死網破之外,蕭玄易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但在這種情況下,那女人居然說她有辦法扭轉局面?開玩笑吧!
緩緩摩挲著下巴下幾天沒刮的胡茬,蕭玄易沉思片刻,緩緩將信收了起來。那女人既然這麼說,他就姑且相信,等著看她會怎麼做。反正,她向自己提出的那些要求,都微不足道,自己照做了也無所謂。
只是,事關蕭家正房存亡,他當然也不會輕易將希望寄托在一名連真容都不知道的神秘女子身上。那份秘籍,他還是會去修行的。
蕭玄易俊顏有如沉水,面無表情地打開古籍,開始默記那些艱難晦澀的雲篆。
同樣的請柬,送在蕭家人手里是挑釁與侮辱,但對某些人來說,卻是一種善意的訊號。
「親愛的,
你說那天的宴會,我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好看?」
裝修成歐式田園風的豪華別墅里,一名三十多歲,用濃妝畫出艷美皮相的女子歡喜地拉開衣櫃,在從未穿過的晚禮服里挑選著。
坐在碎花沙發上的男子正淺呷著一杯威士忌,一臉輕松。他生得斯文英俊,但眼神卻很有幾分陰鷙,像一條暗中窺伺,待機而動的毒蛇。
听到女伴詢問,他隨口答道︰「你最近不是用了美容院從國外新進口的美白針,皮膚好了很多麼,我看寶藍或者酒紅都襯你,能讓你顯得更加白皙迷人。」
「討厭,難道人家只有皮膚白這點好處麼?」女子一扭身體,有如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樣跺腳嬌嗔著,沒有半分這個年紀該有的端莊。加上年華已逝,這種作派非但沒讓她顯得年輕可愛,反而多了幾分老黃瓜刷綠漆裝女敕的喜感。
但男人卻早已習慣了她的作風,聞言曖昧地笑了一聲,目光膠在她豐滿的臀部上︰「你的好處當然很多,我樣樣都喜歡,不過最愛的還是你活好。」
女子被他火辣辣的目光勾起了興致,索性也不挑衣服了,轉頭浪笑著撲進男子懷里,雙手擦進他的衣襟,伸舌舌忝上他的耳廓︰「阿然……」
這暗示再明顯不過,心領神會的男子立即配合動作,很快便讓女子失神癱軟。
她渾身顫抖地躺在沙發上,所以並沒有看見,男子先仰頭吞了顆藍色藥丸,才開始……
一個多小時後,雙雙躺在大床上閉目養神的羅至然與陳婉然,被電話吵醒。
「喂?爸爸……嗯,我都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陳清年叫到g省來的……不過姓古的那家伙實在太討厭了,爸,你有沒有辦法讓他消失……什麼?讓我自己想辦法?爸!……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再見。」
將手機扔到一邊,陳婉然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爸爸也太刁難人了,居然要我自己想法去收拾古常勇那個下三濫!那家伙滿口黃腔,為人又蠻橫不講理,我怎麼收拾得了他!」
睡在旁邊的羅至然卻是眼前一亮︰這可是自己的好機會呀!
他入獄的風聲不知怎麼傳到了未來岳丈耳朵里,隨著老丈人陳居沛一聲淡淡的吩咐,他與陳婉然的婚禮不得不就此擱置,延期舉行。
眼見即將到手的幾十億財產又要飛了,羅至然直恨得心頭滴血,表面卻還得繼續扮深情,對陳婉然宣稱,為了未來能長廂廝守,他一時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因為計劃打亂,他原本打算一出監獄就東山再起,靠著岳丈蔭庇繼續做生意的心思也淡了。這段日子整天就是跟著陳婉然打轉,巴望把這女人哄好了,再讓她到老爺子那兒灌灌**湯,讓老人家盡快點頭,同意他們把結婚證扯了。
陳婉然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滿心只沉浸在情郎給自己的柔情蜜意里。在她心里,結不結婚都那樣,所以根本就不著急。只苦了羅至然,一個人愁得頭發都掉了不少。
他心懷鬼胎地與陳婉然濃情蜜意了這些日子,估模著火侯差不多了,本準備再將結婚這事提上日程。不想,這天陳婉然卻接到了陳居沛的指派,說她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學著做做生意。便交給她一樁任務︰說服遠親陳清年,讓他將父親在y省遺留的生意並入陳氏集團。
吃喝玩樂,陳婉然倒是擅長,但生意方面就抓瞎了。如果丟給她一套現成的班底,只讓她盯盯報表做做決策什麼的,她倒勉強還能應付。但像這種變相蠶食並吞的艱巨任務,她卻是萬萬玩不轉的。
一開始她想開價收購,卻不知因為有安家辣手在前,陳清年和他干爹現在一听到收購二字就火大。開價反被罵後,陳婉然又忍氣吞聲,改變策略,試圖用親情來軟化改變陳家的決定。沒想到,電話過去後,還沒說正事,反被古爺當成欲求不滿的放蕩女調戲貶損了一頓。氣得她當場就摔碎了手機,發誓再不管這樁爛事。
但才發誓沒多久,老爺子的跟催電話又打過來了。陳婉然很清楚父親的手段,生怕耍性子惹惱他,被斷了經濟來源,只好虛應著先答應了。但等掛上電話,一想到要去面對古常勇這塊看似粗魯實則油鹽不進的滾刀肉,就覺得陣陣心煩。
當下听到羅至然的話,她頓時眼前一亮,一骨碌爬了起來︰「阿然,你有什麼好法子?」
羅至然笑而不語,親了她一口,才說道︰「生意上的事本就該是由男人來做,你
們女人相夫教子已經夠辛苦了,怎麼還能為這勞心奔波。你要是放心我,就把這件事交給我,我保準處理得妥妥貼貼。至于你麼,打打牌,逛逛街,做做美容,每天享受生活,不是很好?」
「阿然,你說的什麼話,我當然放心你啦。只是,爸爸交待我要親自做好這件事,如果交給了你,我怕……」陳婉然有些猶豫。
羅至然不動聲色地勸道︰「我們還分什麼彼此,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再幫你做些事也沒什麼。就算岳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會有話說的。」
一席話頓時打消了陳婉然的所有顧慮︰「阿然,你真體貼,你說的沒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她甜甜蜜蜜地靠在情人肩頭,卻不知羅至然此時在肚里悄悄地接了一句︰等到將來,你的也都是我的。
兩人親膩了一會兒,羅至然又提出了那件心心念念的事︰「婉然,我是個很傳統的人,希望有一個美滿完整的家庭。經過這些年的接觸,咱們也算是彼此相當了解了,只是最近又發生了一點小波折……我想知道,你現在還願意嫁給我嗎?」
「當然願意!放心吧,我早想好了,等咱們辦成了這件事,我就去找爸爸,讓他同意我們結婚!你立了一大功,到時他肯定沒有二話的。」
得到保證,羅至然頓時心花怒放,終于談起了正事︰「婉然,在陳清年這件事上,你的思路是對的,曉之以理前,要先動之以情。不過,你之前剛和他吵過架,這時再直接和他對話,難免會被拒絕。你不如先從陳清年的媽媽著手,就說咱們g省首富安家宴請名流,邀她過來一起做客。屆時當媽的同意了,做兒子的還能攔著不成?非但攔不了,還得一起跟過來。」
「呀,我怎麼沒想到這點,阿然,你真是太聰明了!有你在我身邊,我簡直什麼事也不用操心!」陳婉然恍然大悟,開心地吻了羅至然一記,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去翻資料找電話,準備和這個許多年沒有聯系的遠親好好拉近下關系。
就在這時,羅至然又不動聲色地問道︰「婉然,屆時安家的宴會,你就帶著陳夫人和陳清年一起去?」
陳婉然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不是,你肯定也要和我一起去啊。」
「但是請柬上……」
「不是說了可以帶親眷麼,你是我未來的老公,我難道會不帶你去?」
得到想要的保證,羅至然無聲地咧嘴笑了。因為陳居沛一直不滿意他這女婿,所以一開始擔心惹父親生氣的陳婉然十分小心,從不在任何公開場合與他出雙入對。他也不急,只慢慢地給陳婉然洗腦,給她灌輸一種「老爺子只有你一個女兒,只要生米做成熟飯,他生氣一陣,最終還是會原諒你」的想法。
在他的潛移默化之下,這一年來陳婉然果然慢慢改變了許多。像安家宴會這種重量級的場合,她甚至想也不想就準備與自己一道赴宴。
呵呵呵,陳居沛,任你再如何精明老到,只要你女兒還在我身邊,你就沒法改變什麼。一時的打壓算得了什麼,終有一日,你的畢生心血身家,都會落在我的手里!
想到得意處,羅至然眼中一片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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