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朗月高懸,樹影婆娑。
白箏躲在一顆大樹下,在陰影里一動不敢動,一顆心卻劇烈地起伏著。她握緊手里的包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追殺她的黑衣人共有四個。暫且不論他們的武功是否高強,但他們四個對她白箏一個,顯然是綽綽有余。
如果她只顧一味地逃跑,被抓住只是遲早的事。更何況,她也實在沒有力氣再跑了。
白箏緊緊攥住手里的包袱,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到如今,唯有賭一把了!
她迅速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除了路邊那一棵棵參天大樹,便是一些低矮的、戶門緊閉的木質屋舍,還有一兩口水井。放眼望去,半個人影也看不見。
「往那邊追!」這時,一道肅殺有力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听見聲音,白箏知道是那些黑衣人追過來了!她驚得身體一顫,果決地往不遠處的一口水井奔了過去。
她快速地解開手中的包袱,扯出幾件衣物,丟在井邊,並且月兌下一只自己的繡花鞋,扔在井口邊。
為了使得現場更加逼真,白箏月兌下自己的外衣,裹在一塊小石頭上,迅速地扔進井里。只听見「咚」地一聲悶響從幽深的井里傳來。
做完這些,白箏也顧不得腳下鋒利的亂石,赤著左腳就往一棵大樹奔去,抓著樹干就往上爬,動作敏捷得像只猴子,相當滑稽。
白箏抱著一根粗樹枝丫才剛剛穩住身形,幾個黑衣人已經到了眼前,明晃晃的長刀在夜色里閃出白森森的冷光。
幾個黑衣人四處找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白箏精心布置的「現場」,圍了過去。他們繞著水井轉了幾圈後,視線都逐漸聚攏到其中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的黑衣人身上,但他站著一動不動,只是盯著井口。
「老大,小的剛才查看過了,這水面上確實漂浮著那女人的尸體。」其中一個身材偏矮的黑衣人語帶小心,對著那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卑躬屈膝。
高大的黑衣人聞言,手掌一揮,打得那個說話的黑衣人倒退了幾步。
一時之間,其他幾個黑衣人瞬間低頭,恭敬地站在一邊,再不敢有所動作。
被打的黑衣人捂著臉似有不甘,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
「老大,不如我們收拾了這娘們的包袱拿回去,既能跟上面交差,您還可以……」
高大的黑衣人並沒有讓面前的人把話說完,他抽出長劍,輕輕一拉,說話的黑衣人就悶聲倒地,脖頸的鮮血一股一股地嗤嗤往外冒。
雖是深夜,可在明亮的月色下,這一幕還是被躲在樹上的白箏看得真真切切,一股血腥味更是撲鼻而來!
她哪里見過這種場面,本就緊張的一顆心被嚇得快跳出嗓子眼,本能的往後一縮,身體卻失去重心,腳下一滑,身體猛地往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