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前他們就抓了你,今天才聯系我來接手,所以這麼久的時間,你和媚棠她們密謀了什麼?」烈子旋從台階上下來,步步逼近齊落,「噓,讓我猜一猜,你忙著向她們訴說我們的秘密,以換取一線生機,對不對?」
「我……」齊落想否定的話,在看到烈子旋表情的時候立馬吞了回去,她知道烈子旋肯定自己告密的事實了,連忙改口道,「我不是故意告密的,是她們,她們折磨我啊!子旋你知道嗎,她們那針在我身上一下下的戳,連,連私密部位都不放過!之後又用辣素濃縮汁噴我。舒愨鵡揪我頭發扇我耳光這都算是輕的了,我真的是撐不住了啊……嗚嗚嗚,對不起……」
說著說著,齊落又開始哭,哭之前沒忘記將自己的悲慘痛訴一番好讓烈子旋心軟。
可烈子旋是什麼人,平日里算計別人多了自然一眼看出齊落拙劣的戲碼,不覺得她可憐,反而有些惡心。她有些懊惱自己識人不清,以前雖然也對齊落有些戒心,卻從沒覺得她如此極品。
「閉嘴。」被齊落哭煩了,烈子旋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寒氣,像是帝如歌平日對待外人那般。
齊落不知道原來烈子旋可以這麼冷,有些被嚇住,乖乖听話不哭了。
安靜下來,烈子旋才幽幽的說︰「齊落,你自作聰明了。既然選擇了背叛,就該知道下場。人早晚會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買單,冷漠如你其實早就看清了不是嗎?」
听到這話,齊落也知道自己今天無論如何都逃不挑掉了,遂慘然一笑道︰「呵呵,烈子旋,你有資格說我冷漠?你難道不比我更冷漠?我們做朋友這麼久了,你始終和我保持著距離。我身負任務自然在心中不是將你當成朋友的,但自認平日表現都還算真心。而你面對一個真心的人,竟從未想要縮小距離。月嵐你喚她一聲主母,忠心耿耿的對她,她呢,又有多少秘密藏在心里你不知道。」
明顯的離間計,卻讓烈子旋有些緊張。她確實隱瞞了很多東西,月嵐也是最近才知道她有守護獸的,心里多少該有些介意,不知道會不會被齊落這一番話放大。此時烈子旋卻不敢也不能轉身去看月嵐,正想開口接些話,站在她身後的月嵐就主動開口了。
「你不需要挑撥離間,沒用的。不止主母,我知道主上也有事情瞞著我。我從未覺得不妥,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秘密和顧慮,就算是我也對他們有些不願說的事擱在心中。縱然彼此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但我相信我是主母非常信任、喜愛和親近的人。與其關心我們關系的穩固,還不如多想想你自己的下場吧。」
當齊落說完那番話,月嵐心里是略微有些不舒服,不過隨即想到自己和周航的事,突然就理解烈子旋了,那些不舒服和小隔閡也都隨之不見。
平靜的話語給烈子旋吃下了顆定心丸,有些事,只要自己在意的人能明白就好。所以她底氣十足的接著對齊落道︰「看,這就是我和你的不一樣。無論發生什麼,我身邊都有一群真正的好朋友願意選擇信任我。你卻在危機來臨的時候連個避難之所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呵呵,你該慶幸我並不是完全冷血,所以並不會親自動手,由月嵐來你會輕松很多。」
說完烈子旋又轉身回到樓梯上坐下,月嵐那麼仁慈,總該適時給些提示不是。
「少假惺惺的為自己找借口了,我不稀罕。成王敗寇,你們隨意。烈子旋我只求你一件事,將來洛清落到你手里,請幫我狠狠的刺她一刀。」
洛清是齊落到現在唯一後悔的事情。作為洛星埋在月星多年的棋子,她有些後悔當初為了攀上權貴而貿然接下洛清的任務。
烈子旋點點頭,表示可以,反正她已經想捅洛清個十刀八刀的了,真不差齊落這一刀。
看到她點頭,齊落還來不及高興釋然,月嵐就給她灌下了藥水。
「這是感官放大藥水,本是為細小病癥做診斷的,但現在我要你牢牢記住死前的所有痛苦。」
讓敵人痛快死去的快感遠不及讓他在恐懼和痛苦中死去來的強烈,這一點月嵐從烈子旋身上學到,卻一直沒有實踐,今天正是個好機會實現它。
「你!」
「這就受不了了?剛開始而已。」月嵐一邊用傷口縫合線加固對齊落的束縛,一邊享受的看著齊落吃痛的表情,下手愈發重了。
這讓一盤圍觀的烈子旋覺得似乎哪里不對勁,剛開始還感嘆月嵐學以致用的她
,聯想到月嵐之前說有事隱瞞,以及上次帝如歌說她的反常表現,突然覺得他們中洛神赴那事並沒那般簡單。她有一個合情合理的猜想,不過現在不是個好時機,烈子旋只能將疑慮吞回肚子。
「你知道我醫術很好,解剖技術很精湛嗎。」這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月嵐拿出冷冰冰的手術刀,在齊落臉上拍了幾下。
鋒利的手術刀沒有刻意傷害齊落,卻因為月嵐拍的過重導致刀鋒劃破了齊落的臉,留下了四道血痕。齊落眼神有些閃躲,似乎開始感到害怕。
「不過呢,」月嵐將手術刀收了回去,「我打算先做一些小實驗,比如上次研究的毀系毒還沒在人身上用過呢,需要你幫忙采集一些數據。不用怕,這毒不致命的,只是有些痛苦而已。」
月嵐拿出了個紫色小瓶子,里面有些液體,然後又拿出了一個注射器,開始準備注射那紫色的毒藥︰「忘了說了,這毀系毒呢專門針對的是擁有超級系統的人,從胸骨正中靠近主程序的地方注射進去,就會一點點毀滅程序。它並不像一般針對超級系統的毒素那樣,只是破壞,而是一點點蠶食掉程序,至于這個過程中會有什麼感受就要靠你告訴我了。」
齊落沒有拒絕的資格,哪怕她激烈的反抗,身子也只是小幅度的原地晃動而已。月嵐一針從胸骨正中略微旁邊一點的位置傾斜扎進,迅速推進藥水,然後尋求天听幫助。沒有腦波監視儀的她只能讓天听還原最真實的反應,要不然總不能讓齊落告訴她吧?
毒液進入身體,齊落就感到了痛苦,還有內心的絕望。本來烈子旋和月嵐沒說要廢了她的系統,她還有些慶幸,就算是死,也是作為修能者死去,而不是普通的小乞丐。可現在,她能感受到自己好不容易換來的驕傲一點點的消失。主系統已經失靈,她啟動不了虛擬系統查看情況,但那點狀分布的痛苦她可以感覺到。
十分鐘後,齊落的超級系統消失了百分之九十八。得到全部數據的月嵐拍了拍手,準備下一步操作,心中還在感嘆果然主母的長音就是好用啊。同時盤算著烈子旋那麼多守護獸,自己借天听兩個月應該沒關系吧?
「你之前說她們用針扎你,這我得好好檢查一下,將那些傷口給你填上不是。」思索的同時月嵐手中的動作沒慢一點,說話間眼前已經有五六小瓶的東西了,也不顧齊落的想法,現場就開始配置小分子液固轉換填充劑。
「啊,對了,你私密部位我管不了,所以只能給你修復個大概了。」月嵐受傷動作已停止,目前呈現為液體的填充劑已經被她如數吸到了之前的那個注射器中。
齊落看月嵐拿著針走過來,小腿有些顫,依舊沒求饒。想一想已經五天了,自己身上的針孔應該基本都消失,稍微有些放心了。
但月嵐哪里那麼好糊弄,別說幾天內愈合的新傷口了,就算一個月內的針孔她也能給找出來。用星能在雙眼前做了個非常靈敏的放大成像儀,月嵐開始飛快操作,一找一個準。那些明明基本愈合的孔眼再度被戳開,注入了填充劑。
液體的填充劑注入到人體之後飛快變成固體,體積略微膨脹,壓迫四周的血管神經。這本來是用于外傷急救的,此時卻被月嵐玩的不亦樂乎。一處兩處壓迫感不強,但齊落身體里有無數細小的填充劑,壓迫感遠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這麼簡單。
好消息是,這些針孔都比較淺,所以齊洛的壓迫感僅限于肌膚,不傷及內髒。壞消息是皮膚的感官最靈敏,在感官放大藥水的作用下成倍擴大。
月嵐才填了她半邊上身,齊落就已經滿頭大汗耷拉著腦袋了。剛才超級系統被腐蝕,已經讓她內里元氣大傷,現在外表又受如此折磨,她只想快點死去。
「別急,還有好多地方呢。」看她耷拉著腦袋,月嵐的怒火也消去不少,可聯想到自己這些時日的委屈,不知道是否該繼續追周航,還有對謊言戳穿的擔憂,害怕周航知道真相僅僅迫于壓力為了負責而跟自己在一起,月嵐就無法收手。
作為醫者,她是仁厚的。但作為女人,她無法不怨。她的情路像是在攀登一座高山,洛神赴的那事仿若將她所有上山的路都截斷了。
「也不過如此。」
「激將法不管用,注射完填充劑我再慢慢解剖,你等著吧。」
「其實你應該慶幸是月嵐上,真的,要是我,做的遠不止這麼點。」烈子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猜到了月嵐和周航發生了什麼的烈子旋,巴不得齊落多受些折磨。
她讓月嵐多委屈,月嵐就可以讓她多痛苦。這是修能界的法則,強者擁有更多話語權和決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