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為找到了整件事情的關鍵點而感到高興的時候,洛無塵也沒閑著,率領大軍在月星外集結了。
烈子旋收到消息的時候,洛無塵已經被梵狄請下來協商。照例由烈子旋出面,帝如歌只隱在暗處指揮。
「洛星主,你想見你夫人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拿我感興趣的東西來交換。」
老狐狸梵狄並沒有一上來就說自己想要什麼,而是讓洛無塵主動選。如果當初他有所隱瞞,那麼現在肯定會想到用似月死亡真相來制衡梵狄。
出乎意料的,洛無塵卻只口不提當初的事情,淨扯一些不是太重要的東西,仿佛根本沒那麼想見洛無哀一樣。
烈子旋瞧這情景,便沒有過去,依舊混在侍女當中,靜靜觀察。
可梵狄還沒有動作的時候,梵似雲就沉不住氣了,開口說道︰「我們查到,當初我姐‘遺體’根本就是復制品,利用她的基細胞快速培養出來的。你能告訴我,我姐到底去哪里了嗎?」
梵似雲一開口烈子旋就知道要壞事,果然,洛無塵听了這話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反客為主︰「你姐姐去哪里我怎麼知道?」
「少假了,按照我姐失聯時間推算,也就只有你有可能拿到她的基細胞,培養一些‘屬于’她的組織!我姐‘遺體’上還有殘留的藥物,根據那個推測應該是幾年前英仙旋臂最頂尖的組織培養液cz-7,能拿到那東西的人也就只有我們四大星球的掌權家族!」
梵似雲瞪著洛無塵,眼楮在噴火,似乎隨時會將他撕碎一般。
僅僅在烈子旋查找記憶的這段短短時間內,就讓他們查到這一步了。藥物分析有月嵐在,做起來自然快的多。
也不知道現在的洛無塵到底還有什麼好否認的,自己姐姐肯定在他手上,而且十之**就是洛無哀。
「笑話,cz-7就不能由別的人拿到嗎?」
洛無塵早料到了這一招,當初用cz-7也是破不得以,但事態緊急,明知會留下把柄他還是用了。不過他也並非全然沒有防範,尤其過去了這麼久,他早已經把漏洞補上,為自己挖了一條完美的退路。
「如果我沒記錯,當初這cz-7是帝星最高實驗室率先研究出來的吧?確定了所有性狀後,他們在全英仙公布了配方。」洛無塵喝了口茶,「雖然沒有配置比例和過程,但各大星球實驗室憑借經驗,都順利的模索出來了。既然官方的實驗室可以找出配比,那私人實驗室為什麼就不可以呢?」
「cz-7有幾個原材料非常珍貴,一般人不會有的!」被點出漏洞的梵似雲心有不甘,死鴨子嘴硬。
「沒錯,一般人不會有,不代表那些科學怪才和特殊實驗室里沒有。cz-7的珍貴擺在那里,為了研究它幾大實驗室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
洛無塵似乎覺得梵似雲生氣的表情還不夠爽,補刀道︰「你姐會不會為了逃離這顆星球從黑市上購買了cz-7,然後自行偽裝詐死。她一個下任星主孤身一人跑到外太空不奇怪嗎?我就是覺得有問題才會步步緊逼而沒有上來就捉了她或者殺了她。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她跑掉了。」
「你撒謊!」梵似雲拍桌而起,「我姐那時候連超級系統都沒有,星能不停在逸散,怎麼可能逃的出你們大軍的手掌心!」
「你怎麼知道你姐那時候沒有超級系統?」洛無塵的眸子一沉,聲音也冷了下來。
黑貓!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只貓。當初情報表明似月有一只黑貓守護獸,他還沒太上心。找到梵似月的時候心急于她消散的星能哪里還有心思管貓啊。
後來他也試圖找過黑貓,卻根本難覓蹤影。本來以為他傷心隱居了,沒想到竟然又回到了梵家人的手上。
「怎麼,心虛了?」這下換回梵似雲冷笑,他就不信了,今天還問不出自己姐姐的「死亡」真相了。
「我還真是詫異,她為了逃離你們,竟然連守護獸和超級系統都可以不要。」洛無塵已經恢復常態,沒把梵似雲的質問放在眼里。
「我姐絕對不可能想要離開我們!」梵似雲說這話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
「為什麼不可能?你問過?還是你父親問過?」洛無塵不再理會戰五渣梵似雲,而是直視梵狄,「她從小就被你當成接班人培養,也一直表現的非常好,可你有問過她內心想要追求的生活嗎?她的喜好,她的理想,她的追求?沒有吧。所以她成年後發現自己的生活與夢想不相符,甚至背道而馳。但長久以來被你培養的也不敢對你說,積累到一定程度,最終選擇這麼決絕的方式暴發。」
「這是她跟你說的?」梵狄臉色煞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能解釋現在的洛無哀為什麼與似月在行事上相差那麼多了,這才是她內心中真實的自己啊。
洛無塵靠在椅背上,把腳一翹道︰「那我哪能知道,你得去問她啊。這都只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
他說的太真了,但從烈子旋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到他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就連她都迷糊了,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的話。
「子旋,他說的應該是假的,一個人再怎麼隱藏自己,也多少會有些痕跡露出來。狄叔和似雲是她最親近的人,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帝如歌能見到現場直播,所以也明白烈子旋都開始糾結了。
「那現在的洛無哀要怎麼解釋呢?你也說了他那時候不具備完善的條件消除她的記憶。強行做手術會非常危險,以似月在洛無塵心目中的地位,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但如果梵似月在自己成長的歲月中,不停壓抑本我,導致了心中另一個形象的產生,就都能解釋通了。」
烈子旋所說的這個情況,說白了就是精神分裂。也就是說,梵似雲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所塑造的那個人,是屬于別人的期望的,而她內心最真實的自我壓抑出來的形象就是現在的洛無哀。
「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麼一說,帝如歌也有些亂了,無法判定真相到底如何,看來還是需要從洛無塵口中多套些情報才可以。
「我姐她……真的有這種想法?」梵似雲腦子僵住,不知所措。
「你把最後見到我家女兒的場景描述一遍,我讓你見你夫人。」梵狄收拾好慌亂的心,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樣,那也只能順著問下去了。
「我也很想跟你說,可我真的無能為力啊。」洛無塵一攤手,「看來你們只會與我糾纏梵似月的死,根本沒有談判的心思,那麼無塵我費盡所有,也會把我家無哀帶走的。多有打擾,告辭了。」
洛無塵把這話撂下,就轉身離開。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要大戰了唄,先禮後兵不都是這樣。
梵狄也沒下令攔著他,抓了他只會使得與洛星的沖突更加尖銳,洛星人哪怕不是士兵也會集結到月星參戰,根本不可能將他當做人質。而且以洛無塵現在的實力,他們也得對付好一陣。
「爸,就這麼讓他走了?」梵似雲心有不甘,明白事理但也不由多嘴問一句。
「要不然怎麼辦?洛無塵這人,軟硬不吃。」梵狄心煩的很,隨便應付了一下梵似雲。
大廳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沒有人說話,下人們大氣不敢喘,烈子旋干脆示意他們全部離開。
「那個……」就在烈子旋想要叫帝如歌進來商議的時候,洛無哀卻不請自來了,「他有說什麼嗎?當初我,哦是似月的身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研究報告還沒有告知洛無哀,所以她不懂似月根本沒死。
「他什麼都不肯說。」梵狄看到洛無哀,這下怎麼也凶不起來,搖搖頭示意她坐到他旁邊。
「什麼都不肯說?難道我這麼不重要嗎……」
洛無哀臉上的悲傷非常明顯,弄的梵狄有些于心不忍。
「他說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出去,但關于似月怎麼死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說出口的一念之間,梵狄決定向洛無哀隱瞞真的似月並沒有死的事實,雖然她心中有這樣的猜測。
「真的不知道?怎麼可能!那天我明明听到他說了有問題了啊……」洛無哀確信自己沒有听錯。
「可能他知道一些別的與似月有關的內幕吧。」梵狄看著洛無哀,「你在他身邊快樂嗎?」
「快樂啊,我非常喜歡和無塵在一起,他是我的全部,是我的信仰!」提到與洛無塵的相處,洛無哀的眼楮都在放光,整個人都明亮起來,隨即想到了什麼,神色黯淡了下去,「不過就是無塵地位太高,在他身邊挺累的。我想要和他隱居起來,不理會這些俗事。好在他有無塵庭院,我們平時也不太受到打擾。」
「你喜歡隱居的田園式生活而不是高高在上?」梵狄心中有根弦被撥動了,在洛無塵那些話後,委屈的訴說真實想法的洛無哀,恰好激發了他心中的父愛和對似月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