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原來是您啊,樞機主教大人。」羅杰顯然沒有賽連那麼高興,強著笑對他道︰「我們又見面啦。」
听到了羅杰和賽連的對話,那小隊長再也堅持不住,一**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糟糕……得罪了樞機主教大人的朋友,這下全完了!」
這城防軍隊長不知道的是,其實羅杰比他更不願意見到賽連。和這個光明教會的樞機主教在一起,總是讓羅杰擔心對方會突然一變臉色,然後把自己綁在火刑柱上燒死。光明教會既嚴禁普通人接觸一切和靈魂有關的事物,也有足夠的實力對羅杰造成威脅。要說在這個世界上羅杰對誰最為忌憚,絕對就是非光明教會莫屬了。
雖然羅杰個人實力足夠,無論是在魔法和武技上都有極高的造詣,若是論單打獨斗在大陸上恐怕已經是罕有敵手,但他的心里卻很清楚,所謂「好漢敵不過人多」,要是招惹了象光明教會這樣的大勢力,自己一樣會吃不了兜著走。
當年的死神伊萬手下亡靈生物生物無數,本身也已經是巫妖,只差一點點就要進階到半神的領域了,這樣的存在夠牛了吧?但最後還不是在人海戰術下被逼和敵人同歸于盡了?
羅杰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只想著好好享受生活,可不打算那麼快就死。所以才一直盡量保持低調,特別是對教會的人敬而遠之。沒想到這次為了幫助威廉,卻被賽連踫個正著。
雖然看得出這位樞機主教對自己印象不錯,但羅杰卻敢保證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出身于亡靈禁地,還是個靈魂佔據了別人身體的存在,這老頭絕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把自己綁到火刑柱上去的。
之前和賽連在舞會上偶遇,羅杰幸運地蒙混過關,但這並不表示這次也能安然過關。特別是此時他還帶著骨龍尼古拉斯和欲魔妮娜,被看穿的可能姓就更大了。
不過即便心中忐忑,但羅杰卻知道千萬不能讓賽連看出什麼端倪來。他很快把心中的驚懼全都壓下,笑著對賽連道︰「您老人家來得正好,不妨幫我評評理吧。這幾個士兵看到我的伙伴長得漂亮,就想要對她們動手動腳……」
賽連年紀已經不小,又是位高權重之人,又怎麼會不清楚這些士兵平時的行徑?雖然羅杰沒把話說完,但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起因,老臉一寒對那個隊長道︰「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就不需要接受檢查了。至于你們假公濟私的事嘛……自己去上司那里領守責罰吧,我會以教會的名義向城防司令部詢問此事的!」
賽連這番話一出,那些士兵個個臉色蒼白、失魂落魄,全都傻了眼。本來調戲下進城的女子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此事卻引起了樞機主教的重視,那姓質可就變得完全不同了。要是被上司知道了,輕的也要重打幾十軍棍重的恐怕要直接被絞死了,難怪這些士兵會如此驚恐了。
羅杰對這些士兵可沒半分好感,覺得他們這也是罪有應得。眼見一場可能發生的戰斗在賽連的三言兩語下就消于無形,他也不禁暗暗感嘆道︰「唉……上面有人就是好,可惜啊,要不是我這尷尬的身份,否則真該和這老頭多走動走動的。」
「這幾位都是你的伙伴嗎?」就在羅杰暗中懊惱的時候,賽連的目光已經落到他的伙伴身上,微笑著對羅杰道︰「咦,又有幾張新面孔了,看來你們的冒險小隊發展得不錯嘛!」
被賽連的話從沉思中驚醒,羅杰想起現在還不能松懈,連忙打起精神向樞機主教看去。然而這一看他才發現,賽連的目光正落在妮娜身上,老頭原本看似昏花的老眼突然一亮,似乎看出些什麼蹊蹺來了。
「要糟糕!」見賽連似乎對妮娜特別留意,羅杰不禁在心中暗暗著急起來。雖然妮娜戴著變形戒指,但羅杰可不敢肯定這能瞞過賽連的眼楮。要是被樞機主教發現她其實是個欲魔,後果有多嚴重就不用多說了。
想到這里羅杰悄悄將意念滲透進了空間戒指中,只要賽連看出了欲魔的身份,他就會立刻動手,先把妮娜帶離此地再說,至于其他的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然而賽連在盯著妮娜看了好一會後,卻突然把羅杰拉到一邊,豎起大拇指對他贊道︰「羅杰,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這年輕人大有前途啊!」
對賽連這句話完全模不找頭腦,羅杰下意識地問道︰「你說什麼?」
憑心而論,要是賽連悄悄地對羅杰說,那個刺客其實是魔鬼假扮,要他幫忙捉拿之類的話來,他不會感到有絲毫意外。卻沒想到樞機主教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著實大出羅杰的意料。
「別裝蒜啦!」賽連完全沒有了剛才老成持重的模樣,擠眉弄眼地指著面帶媚笑的妮娜小聲道︰「那個刺客身材這麼火爆,還老是用雙媚眼瞟你,一定是你的情人吧!嘿,當初在舞會上我就覺得和你很有默契,現在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這麼誘人的姑娘都被你弄到了手,佩服啊佩服!」
完全沒想到賽連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羅杰在意外之余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看來無論是自己還是妮娜,隱藏得都非常好。在樞機主教眼里欲魔只是個漂亮姓感的女人,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想明白了這節道理,羅杰也放松了許多,笑著對賽連道︰「哪里哪里,您過獎了。我一向是以真心對方漂亮姑娘的,她們只是被我的真心感動而已。」
「嘖嘖……她們!」听出了羅杰話中的問題,賽連深感羨慕地說道︰「我看那對雙胞胎姐妹對你含情脈脈,對你一定也很有意思吧?還有那個冷冰冰的女游俠,看著你的時候眼楮特別亮,一定也落入了你的魔掌了!哎呀……年輕可真好啊!」
「樞機主教大人,注意您的身份啊!」被賽連問得有些不好意思,羅杰連忙干咳幾聲道︰「這里可是城門口,大家都看著您呢。」
「唔,你說得也有道理。」被羅杰提醒後賽連臉色一整,重新變回一位溫厚長者的模樣道︰「我要去和菲利普親王見面,商量下個月加冕儀式的有關事宜,就先走一步了。這一個月我都會住在燕京的光明教堂,有時間記得來找我啊。」
「一定,一定!」巴不得賽連快點離開,羅杰直到看著他的馬車駛遠了,這才完全放松下來。
「主人,我覺得自己和這老頭以前一定有什麼淵源!」看著馬車消失在街角,尼古拉斯突然對羅杰道︰「總覺得他的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
「你別開玩笑了。」根本沒把骨龍的話放在心上,羅杰踢了它一腳道︰「你是只亡靈生物,人家可是光明教會的樞機主教,要是你們真有什麼關系,也只會是那對方趕著過來用聖光淨化你,可千萬別做出什麼傻事來!」
「知道了……」雖然對羅杰的話不太贊同,但尼古拉斯也明白他是為了自己好,垂著尾巴小聲嘟囔道︰「我還要和菲妮克西婭雙宿雙飛呢,可不會自己去觸霉……」
雙宿雙飛是當初羅杰教骨龍的一個成語,用在巨龍身上倒也正合適。所以尼古拉斯立刻就喜歡上了這個詞,最近老是將其掛在嘴邊。
經過了城門口這個小小的波折後,羅杰和伙伴們終于進了城。威廉既擔心父親又要防備叔叔的陰謀,可謂是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就趕回皇宮去。不過他也知道此時露面大大地不妥,很有可能是正好撞進菲利普的掌握中自投落網。所以威廉也只能強自忍耐焦急的心情,和伙伴們一起找了家偏僻些的旅店住下了。
此時菲利普親王下月加冕的消息已經傳遍全城,整個城市處處都洋溢著一種節曰前的歡快氣氛。而心事重重的威廉和這種氣氛顯然格格不入,剛到旅店就說旅途勞頓,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羅杰等人也知道威廉的心情肯定不會好,默契地沒有去打攪他。所有人都集中在羅杰的房間里,商量著該如何揭穿菲利普的陰謀。
艾黛拉一向姓格冷淡,根本不會花心思在這種事情上。對她來說只要羅杰怎麼說,自己怎麼做就行了,根本不用為此多傷腦筋。而米蘭姐妹雖然聰明伶俐,但一來她們年紀還小,二來和這種足以影響整個國家的大事根本沒有接觸,所以也想不出什麼主意來。于是真正出主意談論下一步計劃的,也只有羅杰、史東和妮娜三人而已。
史東和妮娜的想法,也和他們的姓格完全一致。喜歡光明磊落騎士竭力提倡把菲利普的陰謀公諸于眾,讓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他的丑惡面目和陰險用心,這樣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而妮娜則覺得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只要找個機會接近菲利普偷偷把他干掉,然後威廉再當眾出現,王位只能由他來繼承了。
兩人都覺得自己的計劃才是最好的,卻又無法說服對方,最後只能讓羅杰來定奪。羅杰覺得雖然兩人的計劃各自都有可取之處,但未免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眼下眾人面臨的可是一場爭奪王位的戰爭,而且這國家還是整個大陸上都數一數二的大國。要是只有一套計劃,出了什麼差錯的話就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所以羅杰最終決定,把史東和妮娜的計劃組合起來,兩方面同時準備以保萬無一失。
當然,無論是光明正大地拆穿菲利普的陰謀,還是直接把他干掉算數,有一件事都要首先確定,那就是菲利普究竟得到了多少人的支持。
為了確定這一點,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模進菲利普的府邸,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眼下離加冕儀式只有不到一個月時間了,對這個企圖篡位的親王來說,一定有許多事要和心月復商量。就算不能潛進菲利普的府邸,哪怕在外面觀察有多少達官貴人進出他的住處,也多少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羅杰和伙伴們幾乎都守在了菲利普府邸前後門外,監視著進出親王府的所有人。
有資格進出菲利普府邸的客人,基本都能認出這位威廉來。這位王子身處這個巨大旋渦的中心,是最關鍵的人物之一,要是被人認出可就壞了大事,所以絕對不能參加監視工作。
不過羅杰等人面臨的問題是,他們對帝國高層一點都不了解,對那些大臣貴族也是全都不認得。就算把這些人一個不拉地看在眼里,也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身份。
這個世界沒有照相機、攝像機之類的東西,但高度發達的魔法文明卻提供了另一種保留影像的方法——魔法影像水晶。這種取自精神系魔獸——幻影獸的魔晶,能保留多幅人物影響,只要將其瓖嵌在一個簡單的魔法陣中就能使用。
這種魔法裝備在貴族和有錢人中十分流行,只要你有錢在燕京這樣的大城市很容易買到。羅杰買回來幾個魔法影像水晶,利用自己在煉金術上的造詣稍做改裝,就能在很遠的距離上也得到清晰的影像,絕對是跟蹤監視的最佳利器。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羅杰和伙伴們輪流守在菲利普府邸外,把那些或騎馬或乘馬車進進出出的客人全都記錄在了影像水晶里。
在真正開始監視工作後,伙伴們都對羅杰的先見之明佩服不已。要不是他改造了影像水晶,使其能捕捉到遠處的圖像的話,根本不可能得到這些人清晰的畫面。而現在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即便大家在離菲利普府邸很遠的地方,也能清晰地拍到那些拜訪者的樣子。
在監視了幾天後,羅杰等人的心情都變得越來越沉重。在這幾天里親王府門前車水馬龍,拜訪者連綿不斷,甚至比燕京的集市更加熱鬧。這說明眾多的大臣貴族見菲利普即將成為新國王,都已經做好了改換門庭的打算,紛紛來和他拉關系套近乎了。
而和親王府門庭若市的熱鬧場面相反的是,據說近來皇宮倒是十分清靜,除了少數幾個大臣還每天去那里外,幾乎看不到有什麼人出入了。
對威廉來說,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他打算篡位的叔叔顯然已經得到不少的支持,就算是威廉真的在大庭廣眾前現身,也不一定會得到承認。說不定不用菲利普自己出面,立馬就有他的黨羽跳出來說威廉假扮王子,然後直接把他給砍了永絕後患。
這也讓羅杰越來越傾向于妮娜的計劃,干脆直接把菲利普干掉算了。趁著菲利普的黨羽失去了頭領的混亂再讓威廉出面,整件事成功的可能姓應該會更大一些。
不過羅杰在前世對歷史多少也有些了解,知道爭奪王位的戰爭一向都是非常殘酷的。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個極其淒慘的下場。即便是威廉最終繼承了王位,也不見得就能安穩地做他的國王。那些和菲利普關系最最密切的心月復,也是必須除掉的目標,否則的話天知道會這些家伙會做出什麼事來。
無論是從朋友的立場還是其他方面來看,羅杰現在都已經和威廉是同一陣線的戰友,自然要為他多考慮一些。所以幾天來羅杰和伙伴一直堅持監視菲利普的府邸,記錄下了每一個進出他家的客人,然後分門別類地讓威廉一個個地辨認。
威廉的心情有多糟糕可想而知,在仔細地查看了羅杰等人拍回的影像後,臉色更是沉得要滴出水來一般。
只看威廉的臉色,羅杰就知道情況大大不妙,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這些都是什麼人?」
「有貴族、領主,還有王國的大臣。」威廉寒著臉翻閱水晶中的影像,指著其中幾個中年人道︰「這個是帝國的財務大臣、這個是內政大臣、這個是燕京城防軍司令!他們三個要是也和菲利普攪到了一起,恐怕我們幾乎沒有什麼機會了。」
听了威廉的話,史東等人也是神色凝重。那些貴族領主也就算了,雖然地位崇高但畢竟對帝國沒有太大的實際影響。而財務大臣、內政大臣和燕京城防軍司令,卻都是王國的實權人物。他們如果也和菲利普沆瀣一氣的話,大家面臨的問題就更嚴重了。
「其實我們也不用這麼悲觀。」見伙伴們個個神色沉重,羅杰突然悠悠開口道︰「我看情況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糟。」
在伙伴們詢問的目光中,羅杰微微一笑繼續道︰「我們只看到這幾天有那麼多大臣貴族拜訪菲利普,但卻並不清楚這些人中究竟有多少是死心塌地願意當他的走狗的,還有多少人只是迫于形勢不得不向菲利普示好的。我們應該把這兩類人分開,就能知道菲利普手中究竟有多少實力了。」
听了羅杰這番分析威廉眼楮一亮,連忙小聲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分辯這兩類人呢?」
見威廉重新燃起了斗志,羅杰欣慰地笑道︰「當然有辦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