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神妃 第一章 回憶

作者 ︰ 卿殷

夕陽西下,翠綠的竹林和竹屋都在夕陽的籠罩下染上了一層金色光芒,籬笆小院的門檻上坐著一個白色的身影,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只手在地上胡亂地劃著。女子一頭如瀑的黑色長發,仿若墜入凡間的仙子,那麼美麗,一雙漂亮的眼楮卻平靜無波,直直地看著前方發愣。

自己已經來到這里七年了,還記得被師父撿到的時候是七年前的一個雨天,街上沒有行人,去酒樓飯館吃飯的人也特別的少,八歲的卿殷平日里還能在門口乞討到一口吃的,可這樣的天氣,店小二看見自己就厭惡地驅趕。連續幾天的陰雨連綿,餓的卿殷頭昏眼花,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往破廟走去,沒有吃的就去睡覺,睡死過去更好,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可是怎麼覺得眼皮這麼重啊?不是還沒到破廟嗎?怎麼模模糊糊看不清路了呢?

就這樣卿殷支撐不住倒在了雨地里,合眼前看到了一襲白衣的神仙,對,她確定是神仙,白衣飄飄,聲音那麼好听,就像叮咚泉水,是她從來都沒有听過的。醒來後,自己就在這個竹屋里了,隱約好像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起身一看,果然面前有個桌子,桌子上是幾碟小菜和一碗米飯,自己這不是在做夢吧?卿殷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哎呦,好痛,算了,就算是夢也是好的。翻身下床,幾乎是跑到桌邊,明明身體很虛弱,卻不知是哪里來的力量。一陣狼吞虎咽,桌上已混亂不堪,卿殷滿足地抹了抹嘴巴,就听到門口一聲輕笑,抬頭正對上一雙明亮而又純淨的眸子,眼里滿含笑意,卿殷不悅地撅起小嘴,她知道這人是在嘲笑他。不過這個人還真是好看,一襲白衣,一頭墨色長發披散在身後,一張俊美的毫無瑕疵的容顏,卿殷看得痴了。

「吃飽了,小丫頭?」男子清柔開口,很怕嚇到面前的小姑娘,卿殷機械地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還有親人嗎?」男子又問

卿殷這才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回答男子的問題,「我是個乞丐,我叫卿殷」

「卿殷?恩,好名字,以後你可願留在這里?」男子倚在門上,看著這個自從他進門就站起來立在那里的小姑娘。

「願意」卿殷淡然地點頭。

「好,以後就叫我師父吧,我是個郎中」男子用她能明白的詞語,簡單介紹了下自己的職業。

卿殷聞言,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抬起頭來望著男子鄭重地叫了聲「師父」。

後來卿殷才知道,師父名叫落隱,豈止是他輕描淡寫說的郎中,從來求醫的人的口中得知,師父竟是當世有名的「醫聖」。不過師父極少下山給人看病,但也不會見死不救,都是讓來人形容下病人發病時的情況,然後結合郎中的醫單來給開藥方,前來求醫的果真自此就不來了。不下山給人看病,但是卻會帶著卿殷到山下的村莊和鎮子里走走,之後兩人的用度所需就都是卿殷下山去買了。

師父曾讓跟他學醫術,不過被卿殷拒絕了,師父也就沒再要求。不過武功倒是自己要求學的,而且相當努力,平日里卿殷就幫著師父采藥曬藥,閑暇時看看房內的書,傍晚自行修煉,因性格淡然,情緒平穩,天賦又高,再加上師父的指點,武功進步飛快。

不過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後,自己心里卻總有一絲淡淡的憂傷,這感覺從何而來卻不得知。想到這兒,卿殷又不自覺地模了下脖子上的項鏈,嘆了一口氣。

「殷兒,你又在發呆了?」落隱站在竹屋門口,望著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卿殷,輕聲開口。好像最近她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呢,她不說,他也不問,自己從撿她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丫頭不像個八歲的孩子,無論對何事態度都是淡淡的,也許是這個生活環境比較安逸的緣故吧。

「師父要去彈琴了嗎?」卿殷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往院內走去。

「恩」落隱輕輕點了點頭,邁開步子向竹林處走去。

是時候該收藥草了,每當師父要去彈琴的時候,卿殷都會把院子內晾曬的藥草收進去,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拿本書看,有時候是武學書籍,有時候是詩詞文學,然後便會進行修煉,直到听到師父回來的響聲才會睡覺。

卿殷把收好的藥草搬進了竹屋,這個竹屋進門後是中廳,一張圓桌和四個圓凳擺放在中間,左側最里面有個書架,右邊是放置草藥和一些醫用器具的地方。中廳左右兩側各有一個門,一個通往左邊落隱的屋子,屋內有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櫃,一架琴架,一面鏡子,一個臉盆;右邊則是卿殷的房間,少了琴架,多了一扇屏風。竹屋的最後面還有個廚房,不過門是另開的。

與往常一樣,卿殷放好藥草,側耳傾听,嗯,今天師父換了曲子,琴聲平穩,這才安心拿了本武功心法,走進自己的小屋倚在床上看了起來。不知為何,今天似乎總是無法全神貫注,自己的心境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除了被撿來的那天。

「是你嗎?你在催我嗎?」卿殷放下手中的書,模著項鏈喃喃自語,「再給我點時間吧」,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既然無心看書亦無法入定修煉,不如去听听師父彈琴,自己似乎已經好久沒再去那片竹林了呢。

推開竹門,卿殷緩步向竹林走去,月光皎潔,照亮了腳下的路,琴聲越來越近,那個背影也越來越近。就在不遠處,卿殷住了腳,右手扶著身旁的竹枝,靜靜地看著那個背影,听著悠揚的琴聲。

落隱知道身後有人來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七年來這個丫頭的一切他都熟悉,腳步聲、笑容、話語聲永遠都是淡淡的,她每次來听他彈琴,從來不出聲打擾,要麼站在遠處,要麼坐在身後,靜得仿佛不存在一般。落隱又想到初見那日她看他看得呆了,卻還不失冷靜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十指繼續游走在琴弦上,此刻的琴聲也多了幾分歡快。

一曲彈畢,落隱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時辰已經不早了,該回去了,將琴擺放好蓋上遮布,站起身輕撫了下衣衫的下擺,轉頭看向還站在那里望著自己的人兒,微笑道︰「好听嗎?」。

「師父彈的,自然是好听」卿殷也回以微笑。

「我們回去吧,今日怎麼來此,沒有在房中修煉?」男子拉起女子的手,向竹屋移步走去。

「不知怎地,平靜不下來,所以來听師父彈琴,淨化心中的浮躁」任由男子牽著,卿殷跟隨他的腳步,一步一步。

月移竹影動,婆娑著照在兩人身上,一路上彼此都沒再言語。

進了竹屋,落隱放開了手,道了聲「去睡吧」,卿殷輕輕「嗯」了一聲,便各自回屋了。

翌日一早,卿殷就將還沒曬好的藥草拿到院子里,剛出門就看見門外跪著兩個中年人,穿著打扮很是體面,應是富家出身,看來也是為求醫而來。其中一身青袍的男子看見屋內出來個妙齡女子,吃了一驚,難道說王爺他娶妻了?

壓住心內疑惑,向這個忙碌的身影開口問道「姑娘,請問-醫聖-在不在?在下是請他為我家主人看病的」。

「師父應該起身了,你家主人有什麼病情可說與我,我會傳達給師父的」果然是求醫的卿殷心想。

師父?桂羌放下心來,原來是師徒關系,今天奉命前來,定要將王爺請回去才行,遂開口道「這個,我家主人這病需請-醫聖-他親自去,能不能勞煩姑娘為在下通報一聲?」

「那你等等吧,我把這些藥草擺好,再去為你通報」卿殷繼續忙手里的活兒。

「哎?你這小姑娘可知我家老爺是什麼身份,竟然讓他等你?」另外跪著的那個不樂意了,語氣充滿了不滿。

「常福,不得無禮,我們等等吧」青袍男子皺眉向身後的人喝道。

身後的人被這麼一喝,也低下頭去不再講話,卿殷瞥了一眼二人沒說話,手上的動作卻加快了。

不一會兒,端來的草藥都已擺好,卿殷回身走到竹屋門口,抬高聲音叫道︰「師父,有人找,我知道你都听到了」。

落隱听到卿殷的話,這才從里屋走了出來,看見了青袍男子,「你怎麼來了?」

「最近主人生病,身體大不如前,特命在下請您回去」說著忙俯來,「主人說了,不會再逼您,這次您回去,只是慰藉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思念之心」。

落隱看向了一旁的卿殷,卿殷見狀,走進屋子端出一盆衣服,向門外走去,「師父,我去河邊洗衣了」。

「你們起來吧,將宮內的情況講與我听」見卿殷走遠,落隱對跪在地上的兩人說道。

「是,謝王爺」兩人站起身來,跟著他們的王爺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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