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風府,阿東阿強還有靈兒就跪了下來,頭伏在地上不說話。風茗嘆了口氣,輕聲道︰「你們這是干什麼,還有客人在呢。」
「小姐,都是我們疏忽大意,差點害得小少爺••••••嗚嗚嗚嗚」說到這里靈兒忍不住哭了起來,現在想起剛才的事情還有些後怕。
「請小姐責罰!」阿東和阿強也異口同聲地說道,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顯然這次也把他們嚇壞了。
小男孩拉住風茗的衣袖,不住地搖擺,一雙大眼楮眸光閃閃地望著自己的娘親,女乃聲女乃氣地道︰「娘,都是言兒不好,玩得忘乎所以,四處亂跑,才會這樣的,不怪他們,娘就別怪他們了好不好?」
听了孩子的話,三個人滿眼淚光,更是內疚,伏在地上不肯起來,口里喊著讓小姐懲罰他們。
風茗聞言,蹲來,**地模著小男孩的頭,柔聲道︰「言兒這回知道了吧?你的一舉一動都會給其他人帶來影響,或好或壞,所以以後無論什麼事,切記不可自作主張,一意孤行,否則便會害人害己,記住了嗎?」
小男孩看著風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乖巧地道︰「言兒知道了,娘親就不要罰他們了好不好?言兒再也不會亂跑了。」
風茗寵溺一笑,對著三人道︰「你們都听到了?小少爺自己知道錯了,你們若是再不起來,是不是怪他年幼不懂事,害得你們也犯了錯啊?」
三人聞言,慌忙搖頭,「當然不是,是奴才們錯了,小姐責罰我們吧!」
「好了,都起來吧!」風茗嘆了口氣,「言兒是個幸運的孩子,危急之時都有貴人相救,今天的事算是長了個教訓,你們還不謝謝這位姑娘救了言兒?」
三人立即轉向白衣女子,磕頭道︰「多謝姑娘相救之恩!」
白衣女子連忙將三人扶起,笑道︰「既然你家小姐不怪罪,你們就起來吧!不必對我行如此大禮,能力所為,僅此而已。」
「多謝姑娘救小兒一命,請受風茗一拜!」說著,風茗便躬身行禮,卻是被白衣女子攔住了。
「風小姐別客氣了,這孩子與我有緣,自然要救的。」白衣女子柔聲相勸,對這個叫言兒的小男孩很是喜愛。
風茗不再堅持,笑道︰「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我叫卿殷。」白衣女子回道。
「卿殷姑娘,那請隨我到前廳詳聊,稍作歇息吧!」說完風茗便熱情地牽住卿殷的手,向前廳走去,靈兒緊隨其後,其余二人則是帶著小男孩去了後院休息。
說是前廳,實際上則是繞過了府邸真正的前廳,向著後面走去,等到了卿殷才知,原來府內有一處很大的院落,全部是風茗獨用之處,她們便是來到了這個院落的前廳。
廳內布置雅致,簡約得體,很符合風茗的氣質,二人落座後,靈兒很快端來了茶水和點心,這才退了出去,獨留卿殷和風茗二人。
「風小姐是因為那個人的來歷的關系嗎?所以才沒有繼續追究此事?」卿殷喝了一口茶,淡然開口問道。
風茗有些尷尬,笑了一下,說道︰「不瞞卿殷姑娘說,確實因為這,這廖公公是皇上派來崮城處理一項公事的,而我多少與這事有上一點關系,因此不想多做糾纏。」
卿殷听完,點了點頭,沒有開口再問。既然風茗如此,定然是不想太多人知曉,自己也就沒有必要詢問太多。
風茗感激于卿殷的聰慧體貼,便岔開了話題,二人又聊了些別的。眼看天色漸晚,卿殷欲起身告辭,卻被風茗開口挽留,意欲讓其暫住幾日,以表感謝之意。
卿殷婉言謝絕了,出了風府的門,天已微暗,卿殷沿著記憶中的路又回到了那條街上,找了家客棧吃了晚飯入住下來。
躺在床上,卿殷細細回想,這已經是離開冰城一個月後了,之前路過幾個城,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沒有遇到妖物和十二神靈。數日來的疲憊讓卿殷昏昏沉沉,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便听到街上敲鑼打鼓的聲音,卿殷驚醒,推窗看去,街道上好不熱鬧。只是這敲鑼打鼓的都是官兵和衙差,看樣子是從城門處而來,之後跟著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黑衣侍衛,這些人卿殷認識,與蕭乾身邊的黑衣侍衛一樣。
如若沒有猜錯,這些人應該是護衛那個廖公公的侍衛。只是廖公公昨日先一步進了城,他們隨後才到。雖然也有一輛馬車,但是里面坐的人定然不是廖公公本人,怕是這些衙差和官兵還不知道呢!
另一側一個轎子匆匆而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就是崮城的父母官,據說姓董。董大人轎子剛落,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來,氣喘吁吁地跑到馬車近前,跪下道︰「下官拜見廖公公!此時才前來迎接,只因公事耽擱,還望廖公公見諒!」
「嗯——」馬車里傳來一聲音調很長的音,之後便沒了聲音,董大人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只好顫顫巍巍地起身,吩咐繼續啟程,前往府衙。
卿殷听得清楚,那個聲音並不是之前遇到的那個太監的聲音,也就是說,車里果真不是廖公公本人。
那麼他不惜讓人假扮他,只身提前進入崮城,所謂何事呢?卿殷緊皺眉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昨晚風茗曾說過這事多少也與她有些關聯,據傳聞風府是皇上欽賜免死金牌的府邸,在這崮城誰都要敬上三分,什麼事能讓風府小姐選擇避讓呢?
卿殷百思不得其解,自從蕭乾歸位後,落隱不知以什麼方式跟他父皇說明的,此事竟然就這樣不了了之,當然這其中的艱辛外人自是不知,好在是被落隱處理得當。
然後就有廖公公被派來崮城這事,前後巧合得很,若是蕭乾還在,這事應該由他來辦。只是為何落隱沒有來呢?想到這里,卿殷不禁擔心,難不成是出了什麼問題?不過轉念一想,沒有落隱解決不了的,不知為何,卿殷就是無比相信,因此也就不再去想了。
卿殷匆匆吃過早飯後,便打算到崮城四處轉轉,剛出客棧,便見許多統一裝扮的人行色匆匆,雖然夾雜在人群中看不出來,可是哪里逃得過卿殷的眼楮。
卿殷只覺得這些人哪里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只得作罷。在崮城逛了一陣,卿殷遇到幾撥這樣打扮的人,不禁好奇地跟了上去。
那些人像是找什麼東西,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找的仔細且不留痕跡,行動有素,顯然是有備而來,經過統一訓練的人。
跟到最後,那些人竟是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卿殷眼看著他們從不同的地方進了風府,雖然時間和地點都不相同,可是沒有逃過藏在樹上卿殷的眼楮。
待所有人都進去後,一個戴著斗笠的黑衣身影闖入卿殷眼簾,卿殷定楮一看,這身形是一女子。女子借著黃昏的日光,匆匆叩響風府的大門,片刻後,門開了,出來迎接的竟是靈兒。靈兒四處看了看,確認沒有人看見,才急忙將斗笠人迎了進去,關嚴了大門。
再未看到人影,卿殷本欲離開,轉念一想,卻覺得不對,下了樹後直奔風府。門被叩響,里面有人小心翼翼地問是誰,卿殷如實以報,便听到匆匆離去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後,竟是風茗帶著靈兒親自出來迎接。一看二人的神情,就是強打精神,強顏歡笑,卿殷雖然疑惑,卻沒有立即詢問,而是等到了風茗院落的前廳才開口。
「風小姐,你臉色不好,是出了什麼事了嗎?」卿殷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地問。
風茗明顯一愣,之後悵然地點了點頭,收起了僵在嘴角的笑意,「言兒他,昨晚不見了。」
卿殷不可置信地望向風茗,問道︰「以風府的森嚴守衛,誰會從你們眼皮子底下擄走言兒?」
風茗面色痛苦地搖搖頭,聲音有一絲哽咽,「我也不知道,從昨晚發現言兒不見了開始,我便派出所有風府的暗衛去尋找,如今沒有一絲線索,我真的很擔心。」
「那風家之前有得罪什麼人嗎?」卿殷又問,風茗還是搖了搖頭。
這下可讓卿殷為了難,似乎言兒的失蹤完全沒有跡象可循。只是卿殷依然覺得奇怪的是,風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可是具體說哪里不自然,卻又抓不到說不出。
卿殷在風府用了晚膳,之後便住了下來。當晚風府的暗衛又陸續出去探察言兒的下落,卿殷想起那個懂事的孩子,也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這時,卿殷突然起身,移到窗口,將窗子打開一個細縫,又看到那個黑衣斗笠的身影,從風茗的院子里正飛身出去。卿殷關好窗子,打開房門,朝著那個身影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人在前面走得急,轉過一個巷口,竟然消失不見了。卿殷快步跟上,听到了馬蹄離去的聲音,再不耽擱,提起內力,飛身而上,看到斗笠人騎馬離去,便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