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茗看到卿殷和兩個暗衛安全回來,很是高興,可當她看到身後那齊整嚴肅的五十名黑衣侍衛時,著實嚇了一跳,「卿殷,這,這是怎麼回事?」
「從府衙撿來的。」卿殷沖著風茗擠弄幾下眼楮,然後便感受到了身後齊刷刷地數道不滿的視線,直盯得卿殷脊背火熱。
卿殷卻好似沒有感覺一般,依舊和風茗談笑著,看得那五十人雙眼酸痛,可還是不肯服輸。沒辦法,風凱和風魔尷尬地咳嗽幾聲,沖著卿殷拱手問道︰「卿殷姑娘,該為這五十位兄弟安排住處了,不知姑娘可有什麼指令。」
「他們就這麼站在那兒吧,什麼時候累了什麼時候再去休息好了,我可是困了,你們不困麼?去睡覺吧都!」說完卿殷打了個哈欠,回頭沖著五十黑衣侍衛一笑,瀟灑地走了。
風茗「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聲道︰「你們二人快去安排吧!也真不知道誰有本事得罪她,照理說她從未對人這樣過,好了,都去休息吧!」
听完風茗的話,五十侍衛才從離去的卿殷身上收回視線,對著風茗恭敬一禮,便跟著風凱和風魔離去了。
風茗等他們全部離開後,無奈一笑,才緩緩回了房間,還細心地叫人給卿殷準備了熱水和餐點,她知道卿殷確實是累了,所以沒有去打擾,自己也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敲門,將卿殷和風茗叫去,據說是風老爺有要事相商。卿殷和風茗草草吃過早膳,急忙去了主院。
風老爺和夫人已經等在前廳,見自己的女兒和卿殷趕來,急忙吩咐所有人退到屋外,屋內只剩下他們四人。
「不知父親喚女兒和卿殷前來有何要事?」門剛關好,風茗便上前幾步,急切地問道。
風夫人忙拉住女兒的手,輕聲安慰道︰「茗兒莫怕,不是言兒的事,言兒還很好,我和你父親叫你們來,是關于燕家一案。」
「近日傳聞皇帝的第三個兒子莫隱也將來到崮城,大約也是為此事而來,素聞此人賢能,只是不知與這廖公公是不是一道的,畢竟燕家的藏寶之處也是皇上授意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的。唉••••••該來的總歸是躲不過。」風老爺長嘆一聲,神情悲涼。
「風伯伯不用擔心,那莫隱與我有些淵源,乃是我的師父,所以我可以保證他不會與那廖公公沆瀣一氣,為難風府的。那五十精英侍衛便是他贈予我,輔助我的。」卿殷看向風老爺和風夫人,眼神堅定,這話讓他們放下心來。
「既然卿殷姑娘如此說,老夫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燕家一案,已經過去五六年,再查起勢必艱難。如今需要去影國見一個人,這個人當初曾與燕家聯系甚密,而且他知道很多燕家之事,本來我有幸見上一面的,誰料還未相見,燕家便被抄斬,那人也就獨自去了影國,再未回來。」說到這里,風老爺淒然地出神,似是想起了什麼昔日的情景。
「父親,那人是影國人?」風茗疑惑地問道。
「不,那人是我天玄國人,我們都稱他為璇子先生,是天玄國有名的智者,當年現在的皇帝曾幾次請他出山,他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最後與燕兄結緣,並成為至交好友,我與你燕伯伯也是至交,但是卻無緣見到璇子先生。」
風老爺解釋完,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風茗和卿殷面前,「你們要在廖公公查出圖紙是假的之前,找到璇子先生,也許一切謎底等他來了之後,便會解開了。」
「父親的意思是想讓女兒和卿殷前往影國,尋找璇子先生嗎?」風茗有些為難,一來是並不知道那璇子先生現在身在何處,找尋起來需要花費一定時間;二來則是擔心言兒,畢竟廖公公人在崮城,風家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不如,讓我與殷兒前去吧!」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了進來,門一打開,翩翩公子,白衣勝雪,溫潤如玉,淺笑淡然,緩緩行至卿殷身邊,向著風家夫婦溫和淺笑。
「如此不請自來,可不是君子所為,你這舉動傳出去,莫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卿殷撅起嘴,佯裝不滿地道。
「呵,你這丫頭,明明是欣喜不已,卻非要裝成這副樣子,讓風老爺和夫人看了笑話。」落隱挑眉,笑道。
「原來是三皇子殿下,請恕老夫和夫人未曾遠迎。」說著幾人就要跪下去。落隱伸手一攔,搖頭笑道︰「免禮,不必行禮了,我現在不是什麼三皇子,而是風小姐的朋友。」
卿殷撇了撇嘴,心想這人臉皮還真是厚,自己的朋友竟也被說成是他的朋友。
「這••••••」風老爺一時語塞,看看二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風伯伯,若是信得過我們,便讓我們前去吧,風茗還是留在這里的好,畢竟言兒不見了她,也會哭鬧。」卿殷開口提議道。
風家夫婦思索片刻,最後同意了,五人商議,入夜後卿殷和落隱便出發去影城。而臨走之前,落隱將一處客棧的地址交給風茗,說他還有一個朋友住在這里,需要她去照應一番。
風茗應允,答應一定會照顧好他的朋友,幾人又互相囑咐一番,這才上路。這次卿殷和落隱只帶走了十名黑衣侍衛還有風凱和風魔,眾人趁著月色,潛出崮城,一路向南而去。
走出一里地後,有人接應,為眾人準備好了馬匹和干糧,此人也是風府暗衛,不過常年在城外,主要任務是接應,只有極為特殊的時候才會調用此人。
眾人在此稍作休整,便翻身上馬,趁著夜色趕路了。影國離此快馬加鞭大約需要半個月的路程,來回便是一個月,這一個月內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也是卿殷和落隱最為擔心的。
崮城中府衙正忙碌著廖公公吩咐下來的事,準備第二日便開始張貼告示,告示上征集陰年或陰月或陰日出生的人在崮城為皇帝修建祠堂供奉,無論男女老少,符合條件者均有重賞。而忙于趕路的落隱並不知曉此事。
在崮城張貼布告後的第三日,都城傳來聖旨,為皇上修建祠堂供奉之事全權由廖公公負責,聖旨一出,崮城百姓便徹底相信府衙貼出的告示,報名者甚多。
與此同時,一匹快馬從崮城飛奔而去,一路塵土飛揚,嗆得過往行人紛紛側目,在陽光照射下一切都顯得那麼燥熱。
前來府衙報名的陰年或陰月或陰日出生的百姓名單已經確定,董大人討好地拿著這份名單急切地來到廖公公住處,讓他失望的是,廖公公只是派人接過名單,便把它打發回去了,沒有贊揚也沒有批評,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落寞,實在模不透這位大人的性子。
好在另外一尊大神此時不在府衙,這算是給自己減輕了壓力,否則日日夾在二人中間,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自己。董大人混跡官場多年,自然是看得出二人不和,而且那日突然冒出來一個王妃,更是差點驚掉了下巴,不過此事還是當作沒發生的好,一邊往回走,董大人一邊搖頭嘆息,差點撞到院子的樹上。
半個月後,終于到達影國,眾人一路奔波,此時臉色雖然疲憊,卻已見笑意。就在眾人高興之際,身後突然傳來叫喊聲和馬蹄聲,只是這聲音听起來卻很是嘶啞,夾雜的喘息聲更多。
眾人回頭望去,馬上之人支撐不住栽倒在地,緊跟著身下的馬匹也歪倒過去,砸起一片灰塵。風凱急忙跑去,扶起那人,探了探他的鼻息,看向卿殷道︰「卿殷姑娘,馬累死了,人還有氣,咦?」說著風凱便用手擦拭幾下那人臉上的塵土,驚訝地道︰「這不是你們的侍衛長嗎?怎麼會到這里來?」
其余人一听,迅速圍了上去,果如風凱所說,這個累得昏死過去的人正是侍衛長莫垠。「風凱,你帶上他,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風魔你帶幾個人先去前面查探一番。」
幾人領命,風凱將侍衛長莫垠安頓在自己馬背上,眾人這才又上了馬,進入了影國。
直到第三日上午,莫垠才轉醒,渾身疲憊和疼痛的他,當看到床前的落隱和卿殷時,掙扎著要起身,被二人攔了下來。
「你這麼急著前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落隱讓他安心躺好,開口問道。
莫垠虛弱無比,眼神焦急,卿殷知他是急著稟報,將手放在他的肩頭,緩緩注入內力。在卿殷的幫助下,莫垠這才有了氣力,回道︰「皇上下旨讓廖公公全權負責在崮城修建祠堂之事,並且征集陰年或陰月或陰日出生之人,無論男女老少,我怕有什麼隱情,特來稟告殿下。」
聞言,落隱皺緊眉頭,囑咐莫垠好生休息,這才和卿殷出了門。回到卿殷屋內,落隱復又開口道︰「並未有人向我稟報此事,我已安插好半路攔截廖公公奏折之人,並未有這樣一份奏折,難道••••••」
「他想借此機會達成自己不為人知的目的!」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對于崮城的情況更加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