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為天字部族的天字園就是天字部族的居所,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只不過天字部族的機密和重要東西都不在天字園,而是在那座五進院子而已。
艾爾肯打頭陣的娶親隊伍在庫莎城里晃了一大圈,才在傍晚走到了天字園這個佔地頗廣的奢華庭園。娶親隊伍到達天字園的時候已經是快臨近吃晚飯的點兒了,皇室派來參加婚禮的七王爺阿伊薩克、和天字部族交好的勢力,還有天字部族在生意上的伙伴和其他一些有頭有臉的的人物都出現在了天字園前庭的巨大廣場上。新郎新娘的雙親已經在艾爾肯他們在庫莎城里游行的時候就到了天字園,準備晚上的婚宴。
巨大廣場上的中央是一個被各種鮮花裝點著的高台,面對著庭園大門的是一個可容兩人並坐的奢華椅子,這是新郎新娘的座位,緊挨著的大桌子自然是雙方父母和族中老人,還有貴客們(比如阿伊薩克)的座位,再然後才是天字部族的年輕一輩。年輕人們的座位很有意思,不分主賓,而是讓年輕人們混著坐在一起,增進一下感情上的交流,嘛,如果不去看高台上的表演的新郎新娘的話,這也算得上是變著相的相親大會了。
娶親的隊伍到了大門處,新郎下馬,新娘下轎。艾爾肯抱著尤麗吐孜走在最前面,樂隊的藝人們在一旁圍繞著新郎新娘,歡快地演奏者手里的樂器,吉米走在後面拍著手鼓,熱合曼一邊唱著歌,一邊興奮地跳著舞向前走。走到了高台上,曼德拉家族的吐爾孫和拜萊蓋斯,還有天字部族的塔西布拉提和茹仙古麗,迎著新人往最中間的座位上走,熱合曼和吉米把新人送到地方就不再繼續向前走,而是走向高台兩旁的座位,幸好兩人的座位相隔不遠——茹仙古麗安排座位的時候,把風寫雲、雲卷舒、晴雨還有吉米的座位單獨安排在一張桌子上。吉米走到了桌子旁邊,只看見雲卷舒在桌子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
「玄女大人,」吉米傳音說,「主和晴雨小姐呢?」
雲卷舒打了個哈欠,「還在空間里面呆著呢,也不知道她倆能不能趕上婚禮。你先坐下吧。」
所有的桌子上面已經擺滿了珍饈美饌,還有當地的特產紅葡萄酒。但是吃慣了天玄戒出產的美食的雲卷舒和吉米兩人對桌上的美食視而不見,一心只看著庭園大門,擔心風寫雲和晴雨能不能按時回來。
忽然間,吉米的眉頭皺了起來,兩只手也攥緊了。他看見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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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我們了。」衛墨說。
「那就讓他注意著唄∼反正他在天字部族的地盤上也不敢真的和我們打起來。」這句話來自一旁用眼神電擊美女們的痞子陸路。
而瀾天則是一邊喝酒一邊注視著來往的男客人,時不時地還拋個媚眼。作為兩個刺客的東家來講,瀾天並不算是什麼會受到天字部族婚禮邀請的客人,但是作為一個在女神大陸上的各個國家都有連鎖茶館的老板而言,瀾天拿到天字部族婚禮的邀請卡並不在意料之外——能在每個大城市最著名的也是地價最貴的街道上置產開茶館的人,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哎呀∼咱們是來這里吃美食喝美酒看美男子的嘛∼打打殺殺的多不好∼」花孔雀瀾天一個蘭花指過去,衛墨和陸路都要吐了。
「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衛墨和陸路異口同聲順便動作一致地把酒杯砸到瀾天身上,瀾天一個閃身,伸出雙手把酒杯接住,一個酒杯一只手剛剛好。
「不要這麼對待人家嘛∼」瀾天把酒杯放好,小媳婦似的來了這麼一句。衛墨和陸路扭過頭去,不看他們的丟人的老板。
瀾天剛想再來一fa惡心人的,但是他忽然听到了某個聲音,渾身僵住。
「見過七王爺。」
「見過七王爺。」
諸如此類的聲音此起彼伏。
「免禮免禮,都免禮。這里不是皇宮,可沒有那些規矩。」一個身著金色長袍的笑面狐狸,搖著扇子從眾人中走過,一邊笑著回禮,一邊徑直走向新郎新娘旁邊的一張桌子。
衛墨和陸路都注意到了瀾天的僵硬,「怎麼了?是他嗎?」
此時的瀾天已經全然沒有了那種人妖的氣質,他看著阿伊薩克的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
「化成灰我也忘不掉的,就是那個聲音!」瀾天咬牙切齒地說。
「原來這個秦獸披著這麼一張高貴外皮。」衛墨也看了阿伊薩克一眼,冷哼。
陸路趕緊壓下瀾天的手,「你現在打不過他的。」
是啊,他當初殺不了他,就逃了出來,可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打不過!
瀾天被陸路壓下的手上滿是青筋,他壓抑著自己的恐懼,是的,就是恐懼。
他當年不過是一介普通人家的孩子,在六歲被選出魔法師的修煉天賦的時候,卻被擄走,變成了那個人船g上的一個玩具,日日夜夜被那個人玩弄,每一次都是遍體鱗傷。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八年,八年了,他裝作順從的樣子,那個人才對他放松了警惕,他才找到機會逃走。當他回到他的家時,才發現那里已經是一片被大火焚燒之後的廢墟,他還從老人那里听到了,他的家人,全部葬身于那一場大火……
那個時候,他沒有一點力量,他恐懼,直到某一天暈倒在路邊被人救下,他才有機會修煉。直到他遇到了衛墨和陸路,開了這個神秘的暗殺組織之後,又開了茶館掩護……
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孩,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實力接近于君主級的高手,但是他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打不過那個當初羞辱他的仇人。
衛墨和陸路也是知道瀾天的故事的。他們都擔心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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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對場上的那位有興趣?」塔西布拉提看向坐在他們這一桌的阿伊薩克。
現在是婚宴的表演時間,高台上在跳開場舞。跳舞的人是梅夫人的女兒,利維亞一位著名的舞蹈家。
「啊,她的舞姿很是別有風韻,呵呵。」笑面狐狸用扇子掩住了自己的面容,眼楮也因為笑容而眯了起來,掩藏住了他的真正心思。
剛才可是感覺到了一只逃跑的小老鼠的氣息了呢……
他想起來在很多年前,有一個他嘗起來最有味道的小老鼠從他的手心里逃跑了,真是可惜啊,明明自己還很懷念那個味道的說。他舌忝了舌忝嘴唇,眼里卻是一片殺機,最可惜的是讓他逃跑了……不過也沒關系,他已經找到了新的玩具了。
「哈哈,梅夫人的女兒自然是不同凡響。」塔西布拉提大笑,絲毫沒有察覺阿伊薩克的真正心思。茹仙古麗卻感覺到了一股殺機從阿伊薩克身上散發出來,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她裝作不經心的把身子往邊上靠了靠,手卻在桌下寫了一封短信,隨便折成什麼形狀,發了出去。信紙是風寫雲制作的高品階信紙——五品雪狐箋,自然是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的,包括那位心中別有所思的阿伊薩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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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巧了,茹仙古麗這邊剛一fa出雪狐箋,風寫雲這邊就出了天玄戒。她打開信箋一看,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你所拜托我觀察的這個人確實有問題。
風寫雲勾起嘴角,她剛才已經從小q那里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利維亞皇室的閑散王爺阿伊薩克,深受國王信任,尊級魔法師,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哪一系的魔法師,因為從來沒人見過他出手。這就有意思了,一個深受國王信任的閑散王爺?風寫雲才不信呢,如果真是想表面上這樣才會有鬼。
「雲雲,你怎麼還不跟上啊,我們就要遲到了!」晴雨在小院門口叫她。
「來了來了!」風寫雲嘴上答應著,手卻在背後將信收進了天玄戒,暗地里囑咐天玄將之焚毀,這才跟上前面晴雨的腳步。
今天的晴雨一改往常的低調,穿了身粉色的抹胸紗衣,露出肚臍,底下同樣是粉色的紗裙,還帶上了金色的額飾和粉色的紗蓋頭,利維亞以金色為美,女人們都喜歡帶金色的飾品,風寫雲身為魔紋大師3級,自然不會讓晴雨的衣服就這麼空著,為了安全,風寫雲在她的衣服上布設了大量的魔紋,不為別的,就為了防止走光。風寫雲自己也穿了身利維亞當地的服飾,只不過她穿的是藍色瓖金邊的紗制長袍,平時梳成發髻的頭發放了下來,散落在背後,只在末尾處用金色發帶系緊而已。
兩人從小院兒出發,走到外面的時候,風寫雲把晴雨攔腰一抱,直接飛到了天字園的大門外。你問她怎麼知道天字園的?她不知道天字園,她只不過是去了現在庫莎城里人最多最熱鬧的地方而已。
兩人一進入天字園,就被一直注意著大門處的雲卷舒發現了。
「這里!這里!」雲卷舒揮揮手,並用傳音招呼風寫雲和晴雨過來。而吉米一直在盯著瀾天三個人的動靜,直到他盯著那三個人出了天字園,才發現走進大門的兩個小女孩。
風寫雲也看到了衛墨和陸路,自然也發現了臉色相當不正常的瀾天。怎麼回事?她心想著,衛墨和陸路走在周圍的方式,像是……護送?
吉米悄悄地走了過來,「主,晴雨小姐,走這邊。」他把風寫雲和晴雨帶到了他們的離著主桌——也就是茹仙古麗做著的那一桌——的旁邊的一個小桌子。
「怎麼樣了啊?有信心不?」雲卷舒湊過頭去。
風寫雲勾起唇角,「我自然是沒問題。」
晴雨也自信地點點頭,「嗯!」
這個時候,朝著風寫雲這一桌的方向走來了一個人,此人正是阿伊薩克。
「這位風小姐,可以請你喝一杯酒嗎?」阿伊薩克滿臉溫柔地微笑,手里端著兩個酒杯。
風寫雲抬頭,接過了盛滿美酒的酒杯,「七王爺請風寫雲喝酒,不敢不從。」
說完,端起酒杯就喝,無視了吉米和茹仙古麗擔心的眼神,將那杯酒喝了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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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雲會這麼輕易地喝下陌生人遞過來的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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