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殘陽 第二百零七章 格桑記起了過去的事

作者 ︰ 韓世泰

在大家的一致努力下,舞台劇又要揭開帷幕了。

小田全程參與了排練,他和導演就劇本進行過多次修改,基本上還原了格桑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就在彩排的時候,老吳他們都來了,雁南也來了,看著台上的演員表演,每個人的心都糾結了,動情處,不時有掌聲響起,不覺中有人掩面而泣……

這天,格桑被輪椅推著,在眾多醫護人員和公司專人的陪護下來到了影劇院——「回顧」自己過去的歷史。舞台的背景頗具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後期的特色,演員的裝束也是那一時代的風格,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朗誦著格桑的詩歌,桃花依舊笑春風,黃河滾滾入海流,台上的青年男女在黃河岸邊的桃樹林里手挽手,暢談著人生和理想……格桑的眼角濕潤了,他幾乎和台上的演員一起在朗誦,他的表情也和劇情的發展相得益彰。

「奏效了,果然奏效了。」雁南為有這樣的效果而高興,「他有希望了。」

後來,舞台的背景改變了,桃樹林變成了小民房,男演員穿上了西服,女演員卻和另外一個男的在那里……男演員嚎叫著沖下舞台,女演員追了過去……「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沒有追來,沒有追來……」格桑看到這里嘴角發青,大叫著,額頭的汗水浸濕了頭上的繃帶。

格桑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他的情緒很激動。

雁南屈身蹲在丈夫的對面,輕聲問道,「親愛的,你認識她嗎?」

「可惡的女人,你不該這樣,不該這樣啊……」格桑哭了,不知道他是為姐姐而哭,還是為妹妹而哭,他很傷心,哭得人心都碎了。格桑猶如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不住的喃喃自語,不住的顫抖,他把頭埋在雁南懷里,抽噎起來。

「你是在說我嗎,格桑?」

「不是你,是她——孫雲飛,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格桑的記憶被連在了一起,他已經被激怒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必須下地獄,必須……」

所有的人都很高興,格桑有救了。媽媽听到這個消息後,第一次夸獎雁南,「多虧了我們的好兒媳,要不是她,格桑不定要受多少罪呢。」老人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一點兒,老兩口互相攙扶著,相互鼓勵著,彼此支撐著,「終于又盼來了一絲希望,這孩子命硬,一定會好起來的。」

是啊,雁南付出的不僅僅是愛,是一種力量,她實際上已經成為了格桑全家的精神支柱。支撐雁南做出這一切的,此時不能用一個簡單的愛字來詮釋,責任,肩上的責任!愛情產生的瞬間,可能是一種感官上的刺激或是滿足,可到了後來,愛情經歷了風雨彩虹之後,越來越多的就成了誰也離不開誰的一種默契,一種依賴,一種溫存,一種責任。如果把愛情僅僅看作是相互之間的愛慕,歡喜,欣賞的話,當對方失去這些值得你追求的東西後,你就沒有留在對方身邊的任何意義了。是責任,愛情的真諦應該是責任。

格桑的記憶在這一刻起被喚醒,他徹底的想起了過去,他為在場的所有人講述雲飛和他的故事,雲飛過去對他的傷害令所有人氣憤。然而,他的被喚起的記憶還是停留在以前,他還是不認識雁南,不認識老吳,不認識這些跟他多年的情同手足的好兄弟。醫生和導演快速的記錄著格桑的表情和談話,他的下一幕舞台劇的劇本幾乎就在同時產生了。雁南願意花錢,也舍得花錢,她要導演抓緊排練,爭取早曰把過去的故事搬上舞台。她要自己的丈夫完完整整的重新站起來。

煤礦的事情,老吳他們都是目擊者。大家七嘴八舌的給導演講著發生在那個時間段的故事。只要格桑能記起煤礦的事情,那麼,就有可能記起現在的身份。雁南心想,憑自己目前的能力,很難駕馭祥瑞集團,而且,自己對集團又沒有過多的了解,她不能眼看著丈夫辛辛苦苦創造的奇跡毀于一旦,更不能讓公司里這些手掌大權的人……雁南不敢往下想,她必須讓丈夫早點恢復記憶。

白天,格桑在醫院里輸液,一輸就是上千毫升,你看他的手背,扎針扎得都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了。只要是雁南在醫院,她一會兒都不閑著,不是擦身體,就是按摩,她還學著醫生的樣子,給格桑的四肢做強迫訓練,不致使丈夫在記憶恢復後肌肉萎縮。

「護士,你看格桑的手都快被扎成蜂窩煤了,有沒有更好一點的辦法給他輸液?」雁南心疼的看著丈夫的手背。

「可以用靜脈置管……」護士一邊扎針一邊回答道。

「有好辦法為什麼不用?」雁南有點生氣了。

「曹教授沒有安排……」

「胡鬧!曹教授沒有說你們就可以置病人的疼痛于不顧嗎?還不快點置管!」雁南表現得很是果敢,為了丈夫少受點而痛苦,任何辦法她都得試試,再說了,不盡快樹立起自己的威信來,格桑要是永遠都這個樣子,那公司的那些人還不功高蓋主的不把自己當回事嗎?

雪域高原的春天姍姍而來,外面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隔窗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漂亮極了,純潔極了。可大家的心沒有因為春天的到來而有絲毫的欣慰,尤其是雁南,她整夜整夜的偷偷流淚。

雪,是去冬今春的主角。一場接著一場,沒有止境。

益西旺姆真的留下了。她常常到醫院里看望格桑,每次都會流淚,完全不像是格桑口中那個干練的形象。

雁南的眼楮默默的望著窗外的雪,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亂亂的,沒有了往曰的光澤,就像一堆發了霉的稻草似的,嘴唇干裂,表情呆滯,她早就沒有了往曰的歡聲笑語,這個女人一下子顯得蒼老了許多,也威嚴了許多,成熟了許多……

命運對這個女人是不公平的。

人們不禁要問,「同樣是一女乃同胞的姐妹,為什麼做人的差距如此懸殊之大呢?她善良,賢惠,溫柔,有愛心,有恆心,完全不像她的姐姐,心如蛇蠍,水姓楊花,朝三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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