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真一行被帶到了不遠處的碼頭倉庫,這里雖然是江運的碼頭,不過倉庫並不小,南朝長江北朝大路,共有四棟長房,外圍還擺放了不少的集裝箱,其佔地面積應該接近2000平米。
這里漆黑一片,一行人停在了最外圍的倉庫邊,那司機拿著對講機說了兩句,大門便緩緩的拉起,而里面卻是依然漆黑一片,似乎只有零散的燈光,待得車進去之後,大門隨之關閉了。
一行人下了車,衛真心中忐忑,環顧四周,他們前面被一個巨大的黑色遮陽布所阻擋,縫隙中似乎能看見里面的燈光,自己所待的外圍有一個人在值守,這里停有四輛汽車,算上在這自己來的這一兩共有五輛,那持槍的二人頗為恭敬和激動的將鄭柏鋅帶進了里面,而衛真和安小羽則被攔在外面,安小羽不明就里,以為鄭柏鋅把他們給忘了,忙喊道︰「鄭柏鋅,我們還在外面呢,誒!」
那鄭柏鋅似乎是沒有听見一般,拉開布簾便消失在了衛真二人眼中,仿佛這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冷酷無情的人。
那鄭柏鋅進去之後,里面是另一番景象,四周的高功率太陽燈,將里面照的如同白晝,周圍堆滿了箱子,正中央則是幾個桌子拼接在一起,上面堆了不少雜物,還有數把機槍手槍。四周圍零散坐著各色的人,約莫有十來個,有兩三人圍在一起玩著撲克,有的在不斷磨著自己的匕首,而有幾個則坐著發呆,此時見著門口進來的鄭柏鋅,不由都眼前一亮,齊齊聚集過來。
鄭柏鋅皺皺眉頭,道︰「怎麼只有你們幾個,其他人呢?」
聞言,那其中磨著匕首的人走上前來,語氣沉穩的道︰「老大死了,跩叔要上位。」
鄭柏鋅听聞,心中一驚,道︰「怎麼回事?祥子,你給我說說!」
那被喚作祥子的人解釋道︰「越來越多的幫會成員像是得了失心瘋,老大將我們召集在總部大堂等待出去收集食物和藥物的人回來,可是突然也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襲擊自己的兄弟,忠義堂的跩叔當著兄弟的面崩了老大,並揚言要上位,弟兄們不干,其他幾個堂口都沒有說話,他做什麼大?卻誰知此時突然不少人也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亂咬人,我們是跟著鋅哥的,當時鋅哥不在,我們自然不會亂來,就趁亂退了出來,我們找到這個離總部不算遠的倉庫,讓人在路上等著鋅哥。」說到這,那人聲音一底,「不過剛才,有十來個青龍堂的人來這里,他們佔了西邊的倉庫,他們平常就和鋅哥你不對眼,現在好像來者不善,我們因為鋅哥不在,也就沒有輕舉妄動,鋅哥,你說吧,要我們干嘛,我們絕不興皺個眉頭!」
在場眾人並沒說話,也是一個個聚攏過來,他們這些人年齡都不大,可以說是和鄭柏鋅一路跌打滾爬而來,對待鄭柏鋅還真的親如兄弟,鄭柏鋅見他們遭此大難,卻還奉自己為尊,心下也是極為滿意,他看了看眾人,道,「金猴在哪?」人群中讓出一個稍顯瘦弱的尖眼中年人,此人管理著鄭柏鋅的財政,腦袋靈光,頗有能耐,賬目在他手上滴水不漏,又因為人長得想猴子,所以人稱金猴。
「我們的補給怎麼樣?」
那金猴道︰「我們這一共十二人,盡管事出突然,不過我還是讓兄弟們到老大的倉庫弄來三把輕機槍,五把手槍,彈藥不多,而且沒有食物和水,弟兄們剛才搶了兩輛路人的車,從上面找來一些食物,不過也只是杯水車薪,只能吃個兩天……」
鄭柏鋅听後點點頭,盡管他們是當地較大的幫會,在這個法制社會得以存活也有著自己的能耐,不過像是軍火這種東西,仍然是只有少數,並不是說他們是地下幫會就能購買到大量軍火了,若是那樣ZF早就視為心月復大患,除之而後快了,各堂所能持有的軍火都受到老大的管制,通常都由老大的心月復保管,此時自己的弟兄能在亂中想到拿走這麼多的槍支,他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食物和水倒是個問題。
這麼想著,他稍微思考一番轉頭喊道︰「衛真,你們進來。」
衛真和安小羽一直坐在外面百無聊賴,里面的說話聲似有若無,他听不清也懶得听,此時見得鄭柏鋅在里面喊他猶豫一番,便和安小羽進去了。
那鄭柏鋅見得二人進來,邊走上前去道︰「衛真,把你的包給我。」
衛真不明所以,遞過包去。
那鄭柏鋅接過背包走到中間的桌子面前,打開背包,頭朝下,忽的將里面的食物全都到了出來道︰「金猴,你把這些食物都收起來算入我們的曰常補給,其余人今天都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會會青龍堂的人。」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祥子湊上前來道︰「鋅哥,那這兩個人……」
鄭柏鋅看看站在那里的衛真和安小羽道︰「這是我的事。」
隨後他拿起兩塊面包一瓶水塞進衛真的背包中,走到衛真的面前伸出手道︰「你們曾救過我一命,我鄭柏鋅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留在這里,或者拿著這個離開。不過我話說在前面,要留在這里就要服從我們的規矩,到時候若是再想走,可就由不得你了。」
衛真听的此話,心中不由大罵,這不是逼人上梁山嗎?還拿走了自己所有的食物!這就是報恩?早知道在船上就應該把他一腳踢下去。不過此時卻由不得他亂想了。
衛真看看鄭柏鋅身後的一群人,心中有些猶豫,鄭柏鋅雖然拿走了自己的食物,不過還是願意收留他們,現在若是留下來就仍然能暫時不愁食物,而且這里人數眾多,心中也會有一些依仗,面對喪尸可能就沒有那麼無助了。若是自己選擇離開,就只能得到這個背包,和該死的兩塊面包一瓶水,外面這麼凶險,怎麼看自己都是沒有活路,好像現在被鄭柏鋅算準一般,只有留下來一條路了。
不過,衛真看看掛在背包上的小兔子掛飾,自己還有小妹要去救啊,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接過了鄭柏鋅手中的包背在了身上,其選擇已經不言而喻。
鄭柏鋅眼中稍顯意外,在他看來衛真此人優柔寡斷,身體孱弱,明知自己不是好人還是救了自己,為人容易感情用事,分不清狀況。他自己一個人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到了外面根本就無法生存,留下才是最好的選擇,而自己也是有些希望他留下來的,撇去救過自己一命不談,自己這邊現在非常需要人手,就算衛真不適合刀口添血的生活,留下來加以訓練曰後也算是一個戰力。他本以為衛真會留下來,卻不料他居然如此有勇氣選擇出去。
鄭柏鋅對衛真似乎有點另眼相看了,不過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自己自然不會強留,隨後向安小羽問道︰「那你呢?」
安小羽其實心里蠻想留下來的,不過看到那些凶神惡煞的人,她卻有些退縮,她在等衛真的選擇,如果衛真留下來,那是最好,自己自然不可能一個人跑到外面去,不過現在見得衛真想要離開,她也有些意外,看看鄭柏鋅又看看衛真,兩難之下,終究是邁步走到了衛真的身後。
鄭柏鋅點點頭,安小羽留不留下他倒是沒怎麼在意,他轉身向那金猴要過一輛車鑰匙交給衛真道︰「你們對我鄭柏鋅的救命之恩我已償還,拿著這個,明早你們就離開這里吧,我們不會再見了。」隨後鄭重的看了衛真兩眼,便轉身回到了他弟兄們的身邊。
衛真看著鄭柏鋅離去的背影,心中模不準此人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鄭柏鋅此人感情毫不外露,卻對自己的兄弟極好,有勇有謀,無關之人生死一概不論,此時離開他們的如此決絕,還搜刮了自己的食物,衛真看看手中的車鑰匙,搖搖頭。回頭對安小羽道︰「走吧,還看什麼呢……人家都說不再見了。」隨即退出了那大廳。
鄭柏鋅給二人的是一輛城市越野,空間頗大,兩人上了車,雖然今曰種種恐怖的情景歷歷在目,不過此時心情稍有放松,便抵擋不住疲倦,沉沉的睡去,第二天一早,兩人便醒來,發動車輛,離開了這里。
「鄭柏鋅,有緣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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