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環給任麗慰打電話被拒接,不僅讓紅蓮和母親鬧得不愉快。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任麗慰接電話時聲嘶力竭的樣子,也引起任麗霞和任長生這對父女的猜疑。各揣心月復事的任家父女三人尷尬地在病房里你望著我,我看著你的誰也不說話。為打破尷尬局面任長生強行將任麗霞、任麗慰和王志文攆走。
不放心岳父一個人在醫院的王志文,像每天那樣出了病房門獨自在走廊的椅子上躺下,等到晚上岳父睡著再進去陪他。
回到家,任麗慰坐在床上心神不寧地拿著一本書想著心事。突然接到姐姐發來的信息,看過信息,麗慰滿臉怒氣拿著手機走到客廳。
「怎麼了?」見妻子出來,江尚忙把電視調到靜音。
任麗慰沮喪地坐在沙發上,嘆口氣道︰「你說咱爸,發現大姐夫在那兒,又給攆家去了!」
「爸不就那樣嗎,一輩子了總為別人著想!」
「那個敗家人家總來騷擾,爸這還不听話。啥像病得輕啊,這要是半夜發病跟前每個人怎麼辦你說?」講起紅家給自己打電話的事兒,內憂外患的任麗慰眼淚都快掉下來。此時任麗慰的情緒變化早已引起婷婷的注意,婷婷把臥室的門打開一條縫正偷偷听著父母的談話。
怎麼想任麗慰在醫院里接的那個電話都是找孩子那家人家打來的,要不然妹妹不會那樣聲嘶力竭地朝電話喊。轉念又一想,任麗霞又不能完全斷定那個電話就是那家人家打來的。扔孩子那家人家就是再沒理性,也不能在電閃雷鳴的晚上給小慰打電話吧,什麼事不能等到雨過天晴,非得在這樣的天打電話。弄不好真像小慰說的是打錯的電話。
攆走王志文後,任長生思緒萬千好不容易睡著,沒想到夢里還在想著把小慰撿回來的事兒。在睡夢里任長生看見李連枝把還是嬰兒的小慰抱回來。任長生剛要去接小慰,小慰一下子長大了。小慰笑著離任長生漸漸遠去︰「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是抱養的,我是抱養的,我是抱養的!」
任長生目瞪口呆地看著任麗慰離開,失落地朝她喊道︰「小慰,小慰,小慰。小慰,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
任麗慰踩著雲彩冷笑著︰「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一陣胸口劇烈的撕痛,任長生從睡夢中驚醒。任長生又不能呼吸了,他大瞪著眼楮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本該由肖大夫負責的例行查房,換成了賈大拿賈副主任。卷毛大夫向賈副主任介紹任長生的病情。得知任長生連續幾天晚上出現心髒劇烈疼痛時,他讓卷毛大夫從當天晚上起給任長生連續打三天蹦針,看看情況如何。
賈大拿和卷毛大夫從病房出來。賈大拿回頭看看任長生對卷毛大夫說︰「一床沒陪護不行,要是家屬不陪護,你讓家屬簽字。咱們不能成為醫患關系緊張的犧牲品。」不放心,賈大拿又叮囑道︰「記住。作為醫生在治病救人的同時,我們得先學會保護自己!」
卷毛大夫虔誠地應允著︰「是,一會兒家屬來我就去跟他們說。」
一個電話把相關人員都折騰個底朝天,劉玉環還不罷休,她穿戴整齊準備親自去市里找紅玉。她不相信有錢會買不來小女兒的一份親情。明知母親做得過分,紅蓮還得依著她,她不放心年邁的母親一個人出門。
322病房二床的老田收拾東西準備出院,還不待老田辦完住院手續,新來的患者老劉頭已經由家屬陪護坐在了二床上。
躺累了,飄逸坐起來,笑著看著老劉頭︰「我得磕點瓜子了,這躺著也太難受了。」見辦完出院手續進來的老田拿東西準備走,飄逸逗老田說︰「別再來了,老田!」
老田笑著︰「不來嘍,給錢都不來嘍!好了還來啥了,你說是不是老任頭?」
任長生和老田不是很熟,但老田主動搭訕,任長生只好熱情地回應︰「那可不。你走吧,走完過兩天我也走。」
飄逸見任長生偏向老田那方,又拿任長生說笑︰「老任頭,听我勸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啊。誰能走,你也不能走。這好事你就別尋思了!」
飄逸本來是開玩笑的一句話,卻引起任長生的警覺。以為飄逸從大夫那知道自己有什麼危重病,任長生面部表情立刻僵硬起來︰「你——啥意思?」
飄逸沒注意任長生情緒變化,仍舊笑嘻嘻地︰「沒啥意思,就是感覺!」
剛剛還抱著僥幸心理的任長生,此時最後一道心里防線全線崩潰,一下子蔫吧的耷拉下腦袋。發現任長生矛頭不對,老田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怕,老任頭,你看我來的時候多邪乎。打完針這不也利利索索的了,是吧?你別听飄逸的,她沒正經話!」
正當大家說笑的時候,護士進來給二床換床單,接著卷毛大夫也走了進來。卷毛大夫進來直奔任長生︰「一床家屬還沒來?」
「快了,馬上就該到。」任長生說。
「一會兒家屬來,讓家屬去我辦公室一趟。」說完卷毛大夫轉身要出去。還不待卷毛大夫走出病房,老劉頭的兒子劉老三把卷毛大夫叫住︰「大夫,我爸什麼時候開始檢查?」
卷毛大夫回頭看看老劉頭︰「你爸不歸我管,你找接診的大夫。」
或許是卷毛大夫不冷不熱的表情怠慢了了劉老三,只見剛剛還坐在椅子上的劉老大滕的一下站起來,怒斥劉老三說︰「你跟他說什麼玩意,她一個小大夫!」
卷毛大夫回頭看看劉老大沒言語,徑自出去。
劉老三委曲地看著劉老大說︰「我就是隨便問問。」
劉老大依舊傲慢地訓斥著劉老三︰「你都多余問她,她懂的啥?」
「行行行,從現在開始,我不吱聲了,你說了算!」劉老三繼續低頭玩手機。
看哥倆要鬧不愉快,老劉頭找借口把劉老大支走︰「老大,你去問問大夫,什麼時候能給我放支架?」
「我這就去找老賈。」劉老大瞪了一眼劉老三,轉身出去。
「跟大夫說說越快越好!一天我都不願意在這呆了。」老劉頭叮囑大兒子說。
听劉老大把賈主任稱為「老賈」四床老李太太立刻向老劉頭投來羨慕的眼光︰「你那個兒子是當大官的吧?」
「嗯,在紅山區財政局當局長呢。」老劉頭無比自豪地看著老李太太。
當飄逸從老劉頭和老李太太兩人的談話中,得知老劉頭心髒有三根血管堵塞,需要放三根支架的時候,快嘴快舍的飄逸勸老劉頭道︰「劉叔,你孩子們條件那麼好,你說你咋沒去省里或北京看病呢?上那兒看去多好,不比咱這強多了。」
劉老三玩手機游戲,斜眼看了飄逸一下︰「我爸昨天才從省軍區醫院回來。」
飄逸完全沒有听出劉老三語氣中的不快,依舊不停地追問著老劉頭︰「你都去省軍區醫院了,劉叔?」當得到老劉頭準確的答復後飄逸驚訝地感嘆道︰「媽親那,你說你都去那了咋不在那做,還回來做呢?」
「軍區醫院有我們一個遠房親戚,她說這種手術在哪兒做都一樣,現在這就是一個小手術。我尋思既然一樣,回來做孩子們照顧不是方便點嘛,離家還近。」老劉頭解釋道。
飄逸從老劉頭的解釋中發現了漏洞,她即刻如發現百變密碼答案一樣興高采烈起來︰「劉叔,你家親戚他糊弄你了,她那是怕麻煩。支架手術在大醫院做那是小手術,在咱們這地方做它就是高精尖的大手術。大夫的水平和經驗不同,做出的手術效果都不一樣,真的,我不騙你!」
老劉頭看看劉老三的反應︰「在這做,我們也沒用這的大夫,賈主任說他們給我請的是省里的專家。」
飄逸冷笑一聲︰「省里的專家呀,省里的專家我看你也還是別在這做。省里用的造影機多些錢,咱這使的造影機多些錢?現在有錢有勢的可沒誰在咱這放支架了。真的,我不騙你!」
飄逸眉飛色舞的表情和陰陽頓挫的語調令劉老三非常反感︰「我家不差錢!」
「不差錢那就更應該讓你爸在省軍區醫院里做支架了。你不尋思尋思上省里看病的患者都拍成長龍了,名專家哪有時間跑咱這兒來給你做手術?」
飄逸的話雖然有些夸張,但听著也不是沒有道理。不一會兒老劉頭就被飄逸給折服了︰「別說,你分析的還真有道理,我還真沒往這上想!」
飄逸指著任長生對面的八床︰「你看八床前年下的支架,放完支架從來就沒舒服過。這不兩年還沒到呢又回來了。我朋友的媽爸都是在北京一個部隊醫院做的支架,放完支架就跟好人一樣啥事兒沒有。現在都十多年了,還精神的呢!也是,我朋友的叔叔是北那個部隊醫院的心髒病專家。他們家有錢有勢的一般人也比不了。」
劉老三把手機摔到病床上,看著飄逸冷冷地說道︰「我看你這樣也不像是來看病的?」
飄逸發現氣紛不對忙把音調降八度。自我嘲弄著︰「還真讓你說對了,我是跑這泡蘑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