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斯,帶我去看這整座島,可好?」她望向他,語笑嫣然。
「好。」
從上空中看整座島,其實並不算大。
島的四周,是沼澤之地。沼澤中有高低不齊的木樁。島內一汪湖水落于北方,綠樹環蔭,多是桃柳。只有一座高閣,只是尋常屋舍,由長廊串聯,錯落有致。
墨如斯帶著花念吟飛向了那座高閣頂上,然後松開了她。(為了統一名稱,從這章起,蕭芷柔都寫為花念吟。)
「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塘前。好美的景色!」看著這美麗的景色,花念吟不禁感嘆道。
「丫頭,這島看似平常無奇,但卻大有玄機。」
「我已經領會過了那長廊的厲害了,還有什麼?」
望著花念吟目中的好奇,墨如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取下腰上別著的玉笛,放于唇邊,輕輕吹奏,為宮之聲,沼澤上的木樁開始移動,並且看見島上的樹木也在移位,如陣法般改變。接著,他又將笛聲換為商音,音起,那些屋舍的方位開始轉變,當音轉為角的時候,那些屋舍竟然都消失不見了。更讓花念吟驚訝的是,當笛音吹奏成徵的時候,整座島都消失在她眼前。還等不及花念吟問出心中疑惑,墨如斯的笛音已為羽聲,所有的一切一如之前般出現在她眼前。
「好好玩,墨如斯,你教我好不好?」看著這眼前的一切,花念吟心中的好奇和激動越來越大。
望著她眼中的激動,墨如斯輕輕點頭,「好的。」
「若是等你學會了,只要你吹奏玉笛,便可不用走動,任何地方都可以自動到達你的面前。」
「真的?」
墨如斯將手一揮,摟住花念吟的肩膀,飛下了閣樓,停留在了湖邊的那棵桃樹下。
墨如斯重新執起玉笛,笛聲悠揚開來。
桃花樹上花瓣落下,片片如細雨卻翩躚散開。
花念吟看著面前的畫面,只覺著周圍的景色再美,都抵不過眼前之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四周風景漸漸轉換,再看,卻是到了湖邊的一間吊腳竹樓前。
「這是你娘親生前所住的地方,里面有她生前留下的東西。」墨如斯看著這吊腳樓,眼中又是悵然之色。
花念吟看著這竹屋,踏上了樓梯,墨如斯跟在她身後。
花念吟用手撥開門前珠簾,屋內設施很簡單,一席朱紅古木雕花床靠在牆邊,牆上掛著一些書畫,床的對面是書案,書案上面並沒有落上灰塵,應該是有人清理,案上只有一塊石墨,筆架上架有幾支毛筆。
轉過頭,看見牆上掛有一副畫像。
畫上是一名女子,發綰垂雲髻,青絲垂于胸前,膚若凝脂,目如剪水似含情,脈脈相望,顧盼生嫣。點絳之唇微抿,似有千**說。
畫中之人雖帶愁緒,但卻更添一番風情,白衣勝雪,好一個絕代佳人!
武林第一美人,確實不愧此名。
「如果我沒猜錯,這畫上之人一定是我那去逝的娘親花汀蘭了吧。」
「是的。」墨如斯說著,便走向床旁存放衣物的衣櫃,打開後,取出一個寶藍色錦盒,然後打開,里面放著一塊手絹,「這是你娘親去逝時,放在遺書旁的手絹。」
花念吟拿起手絹,打開,手絹上繡著一株桃花,花瓣飄零。
在手絹旁,繡了一首隸書的寶塔詩。
花
依香,若雅。
觀杜鵑,品山茶。
牡丹素起,秀染朱砂。
水中賞幻月,鏡中繡虛霞。
菩提望塵風止,夢里桃花簌下。
苦集滅道幾人透,共譜一曲蝶戀花。
當花念吟看到這首詩最後的「蝶戀花」三字時,不免心中暗自驚訝。《蝶戀花》是宋詞的詞牌名,她不知道漢朝有沒有寶塔詩這種體裁,但是「蝶戀花」三字出現在這里確實是不合情理。
這首詩看似只是簡單的描寫花,但卻又從中透露出一些玄機,花念吟暗暗將這首詩記下,因為她的心中有種猜想,可能她這沒見過面的娘,也是穿越過來的,她在身前留下的這首詩,很有可能是可以回去的線索。
想到這兒,她又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畫。
畫中人的眉目間,和她真的有**分相似,而若說她們之間有血緣關系,也不是不可能。
「墨如斯,你確定你不知道我爹是誰嗎?雪姨也不知道?」
「啪。」
花念吟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東西落地的響聲。
花念吟和墨如斯轉過頭望去,雪蕪正蹲收拾打碎在地上的碎片。
「雪蕪,我忘記你去端粥了。」墨如斯抱歉說道,然後走過去,幫著雪蕪收拾。
「我看著變換的陣型,知道你們來了這兒,本來打算將粥端到這兒,可卻不小心被這珠簾絆住,才將這粥灑落了一地。」雪蕪解釋說道。
花念吟看著正在蹲在地上的雪蕪,心中暗自忖踱。
收拾好後,雪蕪端著木盤,上面放著瓷碗的碎片,輕輕一笑,然後說︰「我重新去做,半個時辰後你們自己去長亭吧,我可不想再將你們四處尋找。」
「好的。」墨如斯點頭答應。
花念吟也點頭。
待雪蕪走後,墨如斯將手絹收起,放回櫃中,然後又拿出一個黑底繡金絲長盒,遞給花念吟。
花念吟打開,里面放置這一支玉笛,和墨如斯腰間別著的的玉笛一模一樣。
「這支玉笛,是你娘親生前所用,與我的這支是一對,由藍田青玉所制,當年你的娘親教我陣法時,便將這支玉笛贈于我,我的這支,名為‘天淨沙’,而你手中的這支,名為‘浣溪沙’,島上的那些陣法,雖用琴瑟之聲可以變換,但遠遠沒有這兩支玉笛的威力大。而且在島上瞬間轉移之法,只有這兩支玉笛可以做到。」
「玉笛的名字是我娘取的嗎?」花念吟將玉笛取出,將盒放于桌上,然後用手撫模著玉笛,口中輕念,「天淨沙,浣溪沙,還有,蝶戀花。」
「是的。」
墨如斯的回答,讓花念吟的喜意浮上眼角。
她可以肯定,這花汀蘭絕對也是穿越過來的。
想到這,她心中對于自己的穿越就沒有一開始那樣抵觸了。
「有曲譜嗎?」花念吟問道。
「沒有,她說過,島中陣法不能流于外世,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將曲譜放在心中最為安全。」
「可現在的問題是,我根本不會吹笛。」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
「你說,我娘教了你陣法、武功、還有醫術,那麼,現在,你都教給我,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