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之毒醫王後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作者 ︰ 木堇榆

是夜,偌大的皇宮卻沒有夜的寂靜。

皇宮這個地方,墨如斯不會陌生,昔日在此地也生活過不少時日,雖然時隔多年,但是對這里的每一座宮殿,還依然是輕車熟路。

墨如斯最先來到的,是宣室殿。

宣室殿是歷代皇帝所居住的寢宮,墨如斯想起了自己的父皇,漢文帝。

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在父皇駕崩之時,他未能在他的床榻前,給他磕一個頭。

墨如斯從窗戶翻進宣室殿內,此時的宣室殿里面並沒有人,墨如斯走到床榻邊,卻突然看到在床頭對面的牆上掛了好幾幅畫卷,上面畫的,全都是同一個人,從用筆墨的手法來看,也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畫中,有長袖當空翩若驚鴻的她,有身著宮裝踏雪賞梅的她,有與孩童一起嬉戲歡笑的她,有旋轉翩飛蝶舞縈繞宛若花中仙子的她。

念兒丫頭,這就是這十一年里,我錯過的你嗎?

墨如斯面具下的嘴角彎起,光是看著這些幅畫,他的心中就已經充斥著幸福的感覺。

墨如斯轉眼看去,看見畫的一旁,掛著一個竹籠,里面關著一只蝴蝶,蝴蝶收翅停留在竹籠內,安安靜靜。

墨如斯走到桌案前,看見桌案上還放著一幅尚未完成的畫,畫中女子的身形已經出了大概的輪廓,與牆上掛著的女子身形一模一樣。

原來這些花,都是現在宣室殿的主子,劉徹親手所畫。

墨如斯的眼神微微暗下了些許,心中流淌過一絲酸澀。

這時,宣室殿的大門突然打開,墨如斯立刻閃身躲在了一旁。

楊得意隨著劉徹走進宣室殿,對劉徹說道︰「皇上,你今日在太和殿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無妨。」劉徹擺手,走到了桌案邊坐下,「楊得意,給朕掌燈。」

「皇上今日還要繼續畫?」楊得意看見劉徹執起筆的手,勸阻道,「皇上已經接連幾夜地作畫了,再這樣下去,身體可吃不消啊。」

「朕沒事。」劉徹繼續點墨勾勒,將心中女子的眉眼盡顯繪在卷軸之上。

楊得意看見劉徹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繪畫上,也就不再做聲,默默地退出了宣室殿。

楊得意在交代了宣室殿的宮人幾句之後,就往自己所居住的房間而去,就當他想將房門合上,好好睡上一覺時,一只手將他的房門推開,一位身著白衣,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楊得意不愧是在宮中待了多年的人,看見陌生的男子,也沒有太多驚慌,而是鎮定地問道︰「你是誰?」

一塊證明身份的令牌出現在了楊得意的眼前。

在看見令牌的那一瞬間,楊得意的眼中出現了滿滿的激動之色。

但他還是很鎮定地讓墨如斯先進屋,然後將房門拴好後,立刻對墨如斯跪了下來,朝他行禮,「奴才楊得意,拜見梁王。」

墨如斯點頭讓他起身,然後對他說道︰「本王這次來,就是想知道關于王後的事情。」

听到墨如斯問起花念吟,楊得意立刻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一一道來。

王後進宮,是為了幫助賈大人將他的勢力安插進朝中。

王後進宮,與皇上簽訂了一份契約,各為所利。

王後進宮,身邊的三個孩子全都並非她的親生,而是其他人的孩子。

楊得意將花念吟如何把權力從太皇太後手中奪來的過程全都如實訴說,在後宮的十年里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只要是他知道的,他都一股腦全都告訴了墨如斯。

「王後進宮之後,一是為了向館陶公主報仇,而來,奴才在私下得知,是為了讓皇上報她的救命之恩,為她尋找到兩樣東西。」

墨如斯在听見楊得意所說的一切之後,心中深深地震驚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自己昏迷的十一年中,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她要找什麼東西?」雖然墨如斯的心中已經猜到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听說是要萬年雪參和和田血玉。」

她要這兩樣東西,為的,就只有自己。

墨如斯心中的感動瞬間如黃河決堤般洶涌奔騰。

我墨如斯此生何德何能,有你如此待我?

「她現在在哪?」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她的身邊。

楊得意驚訝,但還是回答道︰「梁王不知道嗎?在十日前,王後就已經死了。」

什麼?

墨如斯抬眸,為什麼自己每次一找到她的消息,得到的,都是她的死訊。

他不相信,他也受不了再一次听見說她死去的消息。特別是現在在他好不容易得知了有關她的消息之後,在得知了她為自己所付出的這一切之後。既然第一次她沒有死,那麼這一次,她也不會死。

墨如斯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然後問道︰「你說,是怎麼死的?」

「那日,在御花園中,奴才親眼看見王後一舞引蝶,然後自飲一杯毒酒而亡,之後,宮中就傳出她尸身化蝶的傳言。」

想到當時的情景,楊得意還依然記憶猶新,那樣一個聰慧貌美的女子,就這樣隕落,任誰見了,都會暗自嘆息的。

可是,楊得意卻看見,在墨如斯听見自己說完之後,嘴角露出的幅度,眼中浮現出了笑意。

怎麼?為什麼王會在听見了王後逝世的消息之後,還依然笑得如此開心。

楊得意想起了劉徹近日以來的失常,以為墨如斯也是哀極必反,不禁勸說道︰「王,逝者已矣,節哀……」

「她沒死。」

楊得意還未說完,就被墨如斯給打斷,楊得意看著墨如斯眼中的自信,是成竹在胸地認為她沒有死,而並非是那種自欺欺人。

「王後死的時候,是不是面色青黃,唇口發黑發紫?」墨如斯淡淡笑道。

「是……王,你怎麼知道?」楊得意驚訝。

得到楊得意的認可,墨如斯眼中的笑意更加加深了。

他人不知,墨如斯又怎會不知花念吟是百毒不侵之身,更何況還是她自己飲下的毒酒?

在寒水島上時,她就想為了嚇自己,調制出一些看似中毒很深的毒藥,讓人以為她中毒身亡的模樣。

再說,用尸身化蝶的這種把戲,也就只有她那般古靈精怪的性子才能夠想出來。

在墨如斯心中,無論過去多久,花念吟依然是寒水島上那個小丫頭。

只是,她離開了皇宮,又會去哪里?

「你可知道欽書在哪?」墨如斯問向楊得意。

「欽書在此之前,就已經離開了皇宮,奉王後之命將小公主送出宮。」

墨如斯听後,思量片刻,然後對楊得意說道︰「這些年多虧你對王後的照顧,今日,本王就先走了。」

墨如斯體貼的話,讓楊得意的心中一暖,立刻說道︰「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奴才恭送梁王。」

楊得意再次磕頭跪下,待他起身時,就已經沒有了墨如斯的身影。

楊得意望向窗外,他不知道為何梁王能夠這樣肯定王後沒有死,但是既然梁王說王後沒死,他也便相信,王後沒死。

是啊,像王後那般風華絕代的女子,又怎會輕易以一杯毒酒結束自己的生命?

墨如斯趁著夜色離開,一襲白衣如雪,卻在這黑夜中沒有一人發覺。

趁著夜,墨如斯在長安城中停留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清早,就一路南下,往梁國的方向而去。

而好不容易跟著小飛蟲到達長安城的冷撫柳,前腳剛到長安,還來不及好好喘口氣喝口水,就看見小飛蟲又開始往城門的方向而去,冷撫柳又不得不追了過去。

花念吟和楚言翊走在山間的小路上,繼續趕路。若非是因為楚言翊這「文弱書生」不會騎馬,他們也無需走了一天一夜仍還在山路上。

「我們在此地休息一會兒,喝口水,吃點干糧再繼續趕路。」楚言翊找了一塊干淨的石頭,將手中的包袱放在了石頭上。

花念吟點頭,然後拿起水袋,仰頭喝了一口水。

這時,從路的對面走來一群白衣女子。

「大師姐,你確定少主在長安城嗎?」其中一女子問道。

走在眾女子之首的,正是飄渺仙府的大師姐靈之。

她肯定地回答︰「少主之前傳來的訊息是說他去的方向是長安,既然我們已經到了這里,不如就先去和少主匯合。」

「少主也是,已經跟著盟主一年,都不知道會飄渺仙府看看我們。」

「你有什麼好看的?少主跟著盟主四處尋人,游山玩水快活著呢,少主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他已經出來了,沒玩夠之前肯定不會回飄渺仙府的。」

「啊!」

正當她們說著,就听見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叫喊,她們抬頭望去,就看見前方的石頭上坐著一男一女,定楮一看,女子的腿上正纏著一條拇指大小的白蛇。

女子的小腿正被白蛇咬著,她身旁的男子捏住了白蛇的七寸,將蛇甩到了一旁的草叢中。

靈之幾步小跑來到了女子的面前,問道︰「這位姑娘,你還好嗎,我剛剛看到那條白蛇是水西白蛇,牙齒中有毒,我可以幫姑娘解毒。」

花念吟抬頭,看見白衣女子,再看了一眼一旁的楚言翊,為了不引起楚言翊對自己的懷疑,花念吟便說道︰「有勞姑娘了。」

就在花念吟抬頭的瞬間,飄渺仙府的人看見了她的容顏,其中一人扯了扯靈之的衣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大師姐,這不是盟主給的畫像上的的女子嗎?」

靈之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是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花念吟腳上被毒蛇咬傷的腿上,「姑娘先將褲腳挽起,看我查看一下傷勢。」

花念吟听從她的話,將褲腳挽起,這毒蛇果然厲害,被咬傷的傷口之處已經泛紫腫脹,即使花念吟的血可以自行解毒,但是也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消去。

看見傷勢如此嚴重,靈之立馬說道︰「現在必須要將毒先吸出來,不然等毒素蔓延之後可就壞了!」

靈之的話音剛落,花念吟身旁的楚言翊二話不說就已經俯身,將唇湊近了花念吟的小腿,幫她吸出一口毒血。

花念吟沒有想到楚言翊竟然會幫自己將毒血吸出,一時半會兒間緩不過神來。

直到將腫脹的黑色毒血全部吸出,楚言翊這才停了下來,擦到了唇邊殘留的血漬。

花念吟將身邊的水袋遞給楚言翊,「漱漱口。」

楚言翊接過水袋,仰頭灌下一口水,然後吐了出來。

其實花念吟並不擔心楚言翊會中毒,因為他幫自己吸的,不僅是白蛇的毒,還有她的血,所以他是不可能中毒的。

靈之遞給楚言翊一顆藥丸,然後又拿出一顆,將其捻成粉末,灑在了花念吟的傷口之上。

撕下一塊衣角,為花念吟進行了簡單的包扎。

「有勞姑娘了。」花念吟對靈之謝道。

「舉手之勞罷了,這種毒蛇,我們飄渺仙府也有,看見姑娘中毒了,正巧就給姑娘解了。」靈之看著花念吟的臉,想起了剛才身邊的女子所說,于是便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她記得當時盟主在下發這些畫像的時候,還說話中的女子名叫花念吟,她們此次出來,本來是帶著畫像的,但是無意中在中途給弄丟了,所以就只能憑借這記憶尋找。

「墨吟。」花念吟回答道。

在听見花念吟的回答之後,靈之等人的眼中閃過失望,于是靈之便說道︰「姑娘,此毒非常猛烈,雖然現在毒素止住了,但還是會非常疼痛,希望姑娘在找到集市之後,能夠好生休息一日之後再趕路,我與仙府眾姐妹還要去長安城中尋人,就先告辭了。」

「多謝姑娘關心,墨吟也就不耽誤姑娘尋人,就此別過。」

「告辭。」

花念吟看著飄渺仙府的人離開之後,花念吟對楚言翊說道︰「剛才謝謝你。」

「沒事。」楚言翊不在意地說道,「我們再休息一會兒吧。」

花念吟卻搖頭,「我們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了,若不抓緊時間趕路,今晚可能就到不了前面的縣了。」

「你的腿能走嗎?」楚言翊看著花念吟受傷的腳。

「應該沒事吧。」說著,花念吟就將褲腳給放了下來,試著站了起來,可是剛一站起,腳就站不穩,身體朝一旁倒了下去。

花念吟怎麼忘記了,這種毒蛇寒水島上也有,她曾經還養過兩條取毒,別人被咬是會疼痛異常,而她被咬之後,痛到不是非常痛,而是會麻上一段時間。

如果腿是痛的,花念吟可能還會咬牙堅持走下去,可是腿是麻的,一點勁也使不上,花念吟根本就不可能繼續趕路。

「我背你。」楚言翊說著,就在花念吟的面前蹲下。

「不用。」花念吟想也沒想地拒絕。

「要想趕在天黑前下山,就上來。」

花念吟拒絕不了,只有拿起石頭上的包袱,上了楚言翊的背。

楚言翊背著花念吟,直至太陽快要落山,才走到了市集,他們找了一家客棧先住下。

花念吟回到客棧時,她腿上的傷已經並無大礙了,花念吟找來一個小碗,里面放有小半碗的水,然後用銀針將自己的指尖扎破,將幾滴自己的血滴入碗中。

將這些都準備好了之後,花念吟推門走出了房間,與楚言翊一同在客棧的大堂用膳。

「你腳上的傷好些了?」楚言翊看見花念吟走下樓的腳還有些不方便。

「沒事了。」

二人就只是短短這樣兩句之後就不再說話,飯後,花念吟便走進了房間,果然不出她所料,在碗的周圍躺著幾條昏迷過去了的小白蛇。

這種水西白蛇在北方的山林中比較多,以前寒水島上也有,白蛇的毒,品種越純的毒性越強,蛇體也越是白透。

其實花念吟看中的並非是白蛇的毒性,而是這種蛇的蛇皮上的鱗與一般的蛇鱗不同,要比普通的蛇鱗都要堅韌,一般兵器都無法將它的皮坎開,但是因為它體內的毒,所以沒有人敢殺蛇取皮。

別人不能,不代表花念吟不行。

花念吟將這幾條昏迷的小白蛇收好,現在的數量還不夠,所以她並不著急取蛇皮。

在收好小白蛇之後,花念吟突然听見一陣簫聲,簫聲很熟悉,是花念吟在太史府听楚言翊吹過。

思量片刻,花念吟決定出去看看。

她總覺得這一次楚言翊有點不對勁,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但總感覺和以前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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