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陣琴音再次在飛羽殿內響起,琴音入耳,將所有正在沉睡的人漸漸喚醒,所有人迷糊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听著耳邊的琴音,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值守在自己的原位。
飛羽殿內一切如常,無人知道前一個夜晚有什麼不同。
花念吟繼續再殿內彈琴,墨如斯早已離去,自己昨夜好不容易說服了墨如斯讓自己繼續留在宮中,從墨如斯口中得知,陸夫人從寒水島上回來後,順利地幫陸者粼將凌決門奪了回來,並且陸者粼憑借著高超的劍法,在武林大會大放異彩,一舉奪下了武林盟主之位。
墨如斯本就沒有爭奪之心,所以只是在一旁觀看者陸者粼的表現,他的武功再匈奴這麼多年的磨練下來,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超過了他的父親陸千行,武林盟的其他人,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在陸者粼勝出之後,墨如斯理所當然地將盟主令交給陸者粼,可是,陸者粼卻沒有接過。
當年,陸千行在陸者粼臨走前,是要他收集三月花的解藥,可是,他至今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所以,在找到解藥之前,他不會受凌決門的掌門令牌,更不會受武林盟的令牌。
于是,武林盟的令牌仍然在墨如斯的手中,交給他保管。
陸夫人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在寒水島外逗留,在武林大會結束之後,盡管再不舍陸者粼,也不得不與碧兒一起先回到寒水島。
陸夫人、雪蕪還有碧兒三人一起都出島了,碧兒雖然朝著鬧著說要見小姐,但是顧及到陸夫人的身體,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與陸夫人一同回了寒水島。
而雪蕪,則雖墨如斯一同來到了長安,此時正住在司馬府。
花念吟對墨如斯說,讓雪蕪想辦法進宮,呆在自己身邊去看看這個衛夫人,看她能不能猜到這個與花汀蘭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到底是誰。
既然此人如此針對自己,而且還知道自己是花汀蘭的女兒,那麼不是和自己有仇,就是與花汀蘭有怨。
與花汀蘭相識的人,自己並不知道幾個,但是雪蕪跟在花汀蘭身邊多年,定是能夠猜到幾分的。
而陸夫人和碧兒回到寒水島也好,三個孩子現在在寒水島上,雖然有墨如斯的手下保護,但是卻少了貼心的人,陸夫人的心思細膩,碧兒活潑開朗,肯定可以和孩子們好好相處的。
至于陸者粼,墨如斯的想法是,讓他隨衛青一同前去西域,如今玉宮已經滅亡了,中原已無玉蓮心,唯有去樓蘭的玉宮一趟,看能否尋到玉蓮心。
一切都在花念吟的掌控之中,她只需等著司馬談的消息,借他的手,將這個衛夫人給除去。
就在花念吟將一切掌握在手中之時,楊得意卻面色焦急,一愁不展地朝飛羽殿而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大內侍衛統領汲暗。
楊得意來到飛羽殿,看見殿內正鎮定氣閑地彈琴的花念吟,想要快速說些什麼,但在看見他身後的汲暗時,話到了嘴邊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咳。」楊得意輕咳一聲,將自己鎮定了一下之後,這才對著飛羽殿內大聲說道︰「皇上有旨,李夫人接旨。」
從楊得意出現在飛羽殿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花念吟的注意,但是她依然不動聲色,卻沒有像想到他竟然是前來宣旨的。
楊得意是劉徹的貼身太監,他宣的旨,肯定是劉徹的旨意。
花念吟停下手中的撫琴,起身,走到飛羽殿前,朝著楊得意行了一個禮,跪在地上未起。
她用余光看向楊得意身後的汲暗,心中不禁狐疑,有什麼旨,是需要侍衛首領跟隨來宣的?
楊得意看著依舊面色淡定的花念吟,心里暗自為她著急,但還是不得不將聖旨打開,按照聖旨上面的意思宣讀了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家之女李妍以媚術迷惑聖上,導致星象異動,阻礙國運,將此女打入天牢,五日之後,城門抄斬,欽此。」
聖旨一出,花念吟的雙眸立刻冷了下來。
這就是劉徹所做的決定嗎?
可是,花念吟怎麼也不會相信劉徹要殺了自己,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但是由楊得意來傳的聖旨,就絕對不會有假。
花念吟看向楊得意,眼神中很明確的在問他,這聖旨上的旨意,到底是何為?
楊得意收到了花念吟的眼神,但是周圍有汲暗在旁,他就算是想說,卻也為難。
花念吟看見楊得意欲言又止的模樣,也知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將目光轉移,看向了已經來到自己身邊,想要將自己擒拿的汲暗。
呵,好一個導致星象異動,阻礙國運,這樣的罪名,與「莫須有」有何差異?
花念吟再將目光轉向汲暗帶來的侍衛,以及把守在飛羽殿外的侍衛,心知,自己現在就算想要逃走,也難有勝算,可是天牢不比其他地方,自己一旦被關押進去了,就難以與外界在取得聯系,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這個念頭在花念吟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後,她還是選擇束手就擒。
「我跟你走。」花念吟直接對汲暗說道,沒有做任何的反抗。
汲暗看不透花念吟的武功,只以為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從未想過她會反抗,只是看見她臉上的從容,倒是有幾分驚訝。
他把守皇宮多年,後宮中多少女子是由他打入永巷的,那些只是被打進永巷的女人都一個個哭天喊地說要見皇上,而這個女子,竟然在要被打進天牢的時候,還能夠面色淡然,也是他此生第一次看見。
妖女不愧是妖女,但他不相信,自己將她打入冷宮之後,他還能夠變個戲法逃走了?
汲暗用鐵鏈將花念吟的手腳都鎖住,將她押往天牢。
在離開之前,花念吟與楊得意對視一眼,楊得意給了花念吟一個放心的眼神,花念吟朝他點了一個頭,便隨著汲暗朝天牢走去。
既然有楊得意在,花念吟相信墨如斯。
汲暗將花念吟帶到了天牢,隨手打開一個牢門,將她與一群髒亂的犯人關在了一起。
天牢里面的犯人都是一些窮凶極惡之輩,也不乏**之徒,一看見花念吟如此美貌的女子被關了進來,立刻用一種虎視眈眈的目光看向她。
花念吟嫌惡地看了一眼里面的人,轉頭看向汲暗問道︰「難道天牢不分男女的嗎?」
汲暗仍舊是冷峻著一張臉,對花念吟說道︰「這是衛夫人特意交代,屬下只能照辦。」
是她?
汲暗此話一出,也立刻讓花念吟明了,但隨後,花念吟的心更加疑惑了,她有什麼樣的本事,竟然能夠讓劉徹听從她的話,來處死自己?
終于,花念吟忍不住開口︰「我要見劉徹。」
「大膽,竟敢直呼皇上名諱,你一個階下囚,還妄想見皇上,好好再這里帶著吧!」
汲暗一聲令下,他手下的人將花念吟一推,推進了天牢之中,他們將牢門鎖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
「小美人,讓爺來嘗嘗你的味道。」
汲暗等人一走,牢中的犯人立刻如同餓虎撲食般地朝花念吟而來,他們被關在牢中這麼久,都忘了女人是什麼滋味了,現在好不容易送來一個女人,還是如此的絕色美人,這讓他們怎麼能夠忍得住。
花念吟的眼中泛出寒光,光是聞到這些人身上的氣味就已經讓她想要作嘔,更不用說看見他們惡心的模樣了。
這些人,她還不放在眼中。
數道銀色的光芒一閃,花念吟手中的銀針飛出,直接飛向他們致命的穴位。
這些人沒有想到花念吟會出手,幾個來不及防備之人中針倒地,口吐白沫,而被關在天牢中的人不乏有武功高強的窮凶極惡之徒,花念吟的這些銀針根本就傷不了他們,就算沒有防備,也能夠躲得過花念吟的這些銀針。
躲是躲過了,可是他們看向花念吟的眼中卻多了一絲警惕和玩味。
這女子,夠美麗,夠辣,正符合他們的胃口,而這武功,他們還不放在心上。
當他們再次走向花念吟的時候,明顯的有了些許防備,可花念吟就像是傻了一般故技重施,再次銀針射出,讓他們再次躲過。
「雕蟲小技。」有人輕蔑地說道。
可是,他的話音還未落,突然一股黑氣出現在他的眼前,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黑氣就沿著他身上的毛孔,鑽進了他的體內,將他的整個身體侵蝕,瞬間斃命。
再看其他人,皆是如此。
黑色的毒氣蔓延在牢中,將那些犯人的全身包裹,入侵他們的身體,不管他們生前的武功有多高強,此時,他們已經變成一具具死尸。
將這些人抓來花了多長的時間花念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將他們毒死,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那衛夫人吩咐讓汲暗將自己與這群人關在一起,她打的是什麼主意花念吟用腳趾頭想知道,花念吟身為法醫,不會輕易要人性命,可是,她不喜歡這些人看著自己的這種眼神,非常的不喜歡,她,已經不再是十年前的她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一旦觸及,那就是滔天的怒火。
衛夫人,別以為讓我進了天牢你就勝利了,我們之間的游戲,現在才開始!
「來人!」
即使是在天牢內,花念吟語氣中的氣勢依舊沒有任何改變,這不是祈求,不是召喚,而是命令,讓把守天牢的侍衛在听見這聲命令之後,毫無思考地下意識來到了花念吟的牢房前,當他們看見牢中的這一幕時,全部都被驚訝住了。
這牢中,橫七豎八躺著的是那些他們千辛萬苦抓來的犯人的尸體,而活生生站在他們眼前命令他們的,卻是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是怎麼做到的?
「將這些惡心的東西抬走吧,別髒了我的地。」花念吟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面無表情地對獄中的侍衛說道。
女子的表情,沒有一絲看見死人的驚恐,也沒有任何惡毒的嘴臉,那般淡然的模樣,就像是剛剛吃過飯之後,叫人將碗筷收走一般。
這,真的是一個普通女子該有的表情嗎?
這些侍衛不知道,花念吟當了法醫這麼久,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尸體了。
侍衛還是呆呆地站在門口不動,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才想著,還是將此事稟報汲暗大人,于是便匆匆離去。
花念吟站在牢中繼續等,望著一地的尸體,她的心中沒有憐憫,這些人,早就該死了,只是死在了她的手中罷了。
而她要的,就是要將事情鬧大,最好讓那衛夫人知道,想要用這些人提前要了她的命?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