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可是西疆的大姓,車上是什麼東西?」他冷冷的問?
「都是些藥材,家里是開醫館的,專門過來采購藥材。」司徒宇溫和的回答。
「藥材?」諸葛世樂懷疑的起身,大步走到車前。
「麻黃?」他好奇的翻了翻車里的草藥。
「這麼多麻黃?」他掃了司徒宇一眼。
「你可知最近邊關形勢緊張?你把我國的藥材大量的運出去到西疆?實在很難讓人不去想你的居心?給我全部扣下,等公主的事情平息了再做定奪。」諸葛世樂一臉冷酷,當即就斷了他們出關的念想。
「大人,我們可是正當的生意人家,你這樣做恐怕太不合理了吧!」司徒宇不滿了起來。
「合理?現在西疆的人抓了我們東岳的公主,我沒有將你們全部拿下已經很客氣了,你認為怎麼才算合理?」諸葛世樂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看這個男人不順眼。
「我們西疆歷年來閉關自守,根本就不會去參與別國的事情,更不要說抓你們的公主了,抓你們的公主對我們國家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兩國從無交際,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司徒宇不服氣的爭辯。
「閉關自守?好你個閉關自守,既然你知道閉關自守,那你來我東岳收購什麼藥材?居心何在?而且一收還收這麼多?你們那邊又沒有打仗又沒有鬧災荒的,你收這麼多藥材回去你們用得完麼?來人,把這個車隊的所有人都給我拿下。」諸葛世樂原本心情就很是郁結,這人既然要往槍口上撞,他自然願意成全了他。
古幾和多敏兩人一看這些人要拿下司徒宇,頓時就凌空而起前後將他護在中間,生怕有人傷了他半分。
「公子!放心,有我們在定不會讓他們傷你。」古幾大聲嚷嚷。
可這幾個頭腦簡單的大漢哪里是諸葛世樂的對手,根本不等他出手,就已經被其他人拿了下來。
「呵,陣前還想與我動手,簡直不要命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全部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他們走。」諸葛世樂不屑的吩咐,心里想著真是一群人頭豬腦的西疆蠻子。
宓可遠遠的看在眼里,簡直就是氣得捶胸頓足,這兩個蠢貨隨從,原本還打算混在他們的藥材車里跟著出關,這下好了,什麼都別想了,現在還要想辦法救他?被諸葛世樂抓起來可不是好玩的,萬一和冷翡翠一樣?那不死也要少掉半條命?不行,她怎麼都不能看見敖宇翔遭這大罪,她必須把他給救出來。可是沒有諸葛世樂的隨身令箭,她是根本不可能進得了軍營大牢的。
回到客棧,宓可想了半天,也沒有能想得出個好辦法,論武功,她的這點把勢根本連大門都進不了,劫獄這個想法瞬間就被pass了。她不想再回天策去,更不想去當諸葛世樂的姨太太,所以她又不能去求他,雖然這個方法的成功率很高,但是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虧大了。她想了一下午,最後還真是想了條計劃出來,在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她這樣的思維才能想出這樣驚為天人的計劃了,那就是自己扮自己!
她迅速的在街上轉了一圈,添置好了行頭,買了兩大瓶醉生夢死酒和一大包麻黃散,三下五除二的換了衣服,一身桃紅色艷麗的低胸女紗裙,披了件綠色的大棉裘,化了個濃妝,梳了個牡丹富貴髻,提了一籃子的就往軍營走去。
當她如穿花拂柳一般的站在諸葛世樂面前的時候,他正準備離去,天色已經入幕了,出關的人也少了很多。他不確定的揉了揉眼楮,看了看眼前這個妝濃得如逍遙窩的姑娘一般的女子,並且和朝思暮想的宓可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整個人都呆住了。
「叫什麼名字?」
「小桃紅。」
「小桃紅,呵。」他心想,還真是人如其名。
「做什麼的?」
「逍遙窩里陪酒的!」女子臉皮出奇的厚,要是旁人問到這里肯定是面紅耳赤,而她居然還很是光榮的樣子。
「呵。」諸葛世樂輕掃了她一眼。
「為什麼出關?」
「前些日子過節生意特別好,耽誤了,這不,趕空閑去炎州給我姑父拜壽去。」宓可故意一口山東腔,讓他听不出來個真實。
「哪的人?說話怎麼怪怪的。」諸葛世樂自然沒有听過山東話,但總覺得這聲音說不出的古怪。
「俺門是那個含漳的山里的。」女子也不回避,大大方方的回答。
「把頭抬起來!」他越看她越覺得怪異,雖然和可兒有七分相似,但氣質完全不搭。
四目相對,諸葛世樂還真就呆住了,那眼雖然龍飛鳳舞的畫了一大片藍藍綠綠的胭脂,活想一只鸚鵡,那嘴雖然涂滿了猩紅的血色唇彩,眼角還有那麼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痔,但他分明怎麼看怎麼像宓可,她搞什麼?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找他?打扮成這鬼樣子,喬裝出關?
她見他呆傻住了,當即故意拉開了大裘,露出里面桃紅的低胸的褂裙,一臉討好的往諸葛世樂身上湊了過去。
「可兒?」諸葛世樂疑惑的問,他按捺住內心的萬分驚喜。
「什麼可兒哦?官爺可是在叫奴家?」她一臉笑意,故意湊到了他的耳邊,對他輕輕的吐了口氣。一身的檀香差點沒有把他給燻死,瞬間就彈跳開來。
「你不是可兒?」
「俺們叫小桃紅,剛才不是給官爺說了麼?」她故意不滿。
「哦,小桃紅?想過關?」他反復的問。
「不過關來這干嗎?官爺還真是好笑!」她邊笑邊說。
只見他大筆一揮,居然就這麼容易在她的通關證上給簽了字。
「那就走吧。」
老天,他不是真的就這麼讓自己走了吧?那司徒宇怎麼辦。宓可頓時就覺得詫異了,以她對諸葛世樂的了解,他怎麼就這麼容易讓自己走了。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她一面抓過文書一面點頭哈腰的往旁邊退了去。這小子還真是讓人不理解,他難道沒有發現自己和自己長得比較像嗎?怎麼也該留她下來喝上幾杯吧大吐一番內心的愧疚之情吧?只要他喝了這酒,她就有把握能偷到他的令箭。她邊走邊想,心里盤算著如果真的就這麼走了,那還真是怪了。
「慢著。」他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她前所未有的欣喜若狂,看來有戲。
「姑娘既是逍遙窩的人,如果不介意,能否今夜在軍中陪我喝上兩杯,因為姑娘長得太像我的一位朋友了。明日我派侍衛送姑娘一程?」諸葛世樂快步上前,也不等她答應就替她接過了手上的酒和籃子。
「那當然沒問題,陪客人喝酒那可是我的專長。怎麼喝都行。可是這位爺,我們先說好了,我只陪喝酒,別的我可不做,我還等著回鄉下嫁人呢。」宓可瞬間心里樂開花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自然,只喝酒聊天。」
夜里的紫荊關還真是冷得凍人,天空已經開始飄起了小雪,宓可由于打算色誘諸葛世樂穿得也比較少,很快手腳都有了僵硬的感覺。還好諸葛世樂細心讓人在在大帳內升了暖爐,空氣頓時變得溫暖了起來。女子月兌了大裘,妖嬈的穿梭在諸葛世樂面前,幾杯加了麻黃的醉生夢死下去,就將他灌得暈呼呼的。
「你可知道,這酒是什麼人釀的?」他高舉酒杯,並不看她,一臉的情深,邊喝邊說。
「奴家那知道哪些?奴家只知道好喝就行。」宓可繼續給他添酒,真希望他早點醉,她就能早點拿到諸葛令箭,然後就溜去大牢,帶上司徒宇等人溜之大吉。
「是我最重要的人。」男子突然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端酒的手瞬間摟過她的腰,將她擁到懷前,另一只手輕輕的抓著她的下巴,認真的說。
她嚇了一跳,好在還算機警,回了他一個無比尷尬的笑,慌忙要去推他的手。
「可是她卻不想和我在一起?拼了命的要逃。」他邊說邊把嘴向她湊,轉眼間就要吻了上去。
「你醉了。官爺。」宓可不悅的用手擋著他的嘴,卻見他昏昏沉沉的往地上滑了下去。
草,這個麻黃散的效果也上來得太慢了吧,她心里暗自罵了句。
「我沒醉。」倒在地上他還迷迷糊糊的冒了句這話出來,還真是把她嚇了一跳。
伸手就開始解他衣服上的口子,從胸前掏出了他掛在脖子上的諸葛令箭,驚奇的發現上面還掛著一只小小的錦囊。
這是什麼鬼東西,以前怎麼都沒有。
宓可好奇的拉開那錦囊,呈現在面前的,居然是一縷青絲。
「諸葛世樂,從今以後,你我之間猶如此發,恩斷義絕。」那日大街上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女子眼眶濕潤了,無論對錯,終究他心里還是在乎自己的。
她楞了半天,又扎好了錦囊掛回了他的脖子上。拖了床巨大的毯子將他蓋好,心里有點亂,估計也有過掙扎,但終究還是站起身來。
「不是她要逃,是你真的傷了她的心。」女子喃喃的說完這句,抓起自己的大裘披在身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帳。
「我有小侯爺的令箭,是小侯爺親自給的,讓我來接我大哥走。」宓可手持諸葛令箭,一路暢通無阻。
大家都知道傍晚的時候駙馬爺帶了個姑娘回大帳,所以現在她來帶人,也沒人懷疑她什麼。為了救自己親人而自動獻身的事在這里也常見,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再說那幾個人不過也就是運點藥材,小侯爺並沒有說有什麼大問題。
「大哥,小妹來接你了。」宓可一進大牢便大聲驚呼,暗示司徒宇。
司徒宇先是一驚,看見施義小弟怎麼轉身變了個姑娘,而後馬上明白了過來。
「小妹,你怎麼來了?」他故意問。
「母親大人不放心,讓我來接哥哥回去,母親說那些藥材我們就不要了,就當捐給東岳的朝廷,盡點我們的綿薄之力,只要人回去就是甚好。」她不斷的暗示。
「還請官爺快快放了我大哥。」宓可一邊催促一邊張揚著手里的諸葛令箭,就是想告訴他們你們頭都默許了,你們也別在這里為難我們了。
一行人出了大牢就開始往大營外走,古幾和多敏護著司徒宇,宓可在後面小跑著跟著。因為手持諸葛世樂的令箭,這一路也都是相安無事。
「那藥材?」司徒宇不甘心的小聲問。
「別要了,不然我們誰也走不掉。」宓可壓低了聲音。
司徒宇想想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今兩國局勢緊張也沒必要為了這點藥材再擔風險,還是平安回去就好。
一切是那麼的天衣無縫,眾人加快了步伐,前面不遠就是紫荊關的邊境口了,再過去五十里就是重州地界了。到了那邊的驛站,他們便可再買馬備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