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四起、血染華堂,遙遠的宮牆之外隱隱傳來一聲聲炸響!
「郡主,幻雀來晚了!」青衣嬌小女子透光刀光大聲對著呢喃大喊,隨即前後左右已有人馬迫不及待的飛身而入,將棺木邊的女子護在中間。舒愨鵡
「先帶桀走。」呢喃招呼飛虎侍衛上前,三四人一涌而上,架起棺木中的男子便先要殺出重圍。
「千萬不要讓她們跑了!」商牟俊禾領著上千人的禁衛軍從側門沖了進來,可見早有準備。
「殺出去。」一聲暴怒的吼聲,拉回了呢喃越陷越深的思維。她抬眼向外,看到商牟俊禾氣勢洶洶的闖進靈堂,一腳踹開了門前燃著冥幣的火盆。
火盆打翻,里面正燃燒著的冥幣紙錢飄落到易燃的白色靈布上,立刻連著靈布一起燒了起來。
「先殺了這個亂臣賊子!」女子話語未落,便提劍躍了上去,卻听見幻雀小聲的在身後提醒。
「切勿戀戰,麒麟在外支撐不了多久。」
此刻,商牟俊禾眼睜睜看著呢喃一馬當先向著自己這邊沖了過來,頓時心急如焚,呼吸一滯,還沒有來得急反應,卻見領口卻驟然一緊,而後身體忽如一只輕盈的紙鳶般凌空騰起,跟著身形一墜,被人一腳踹翻在地。
女子眼神一閃,揮劍就刺,卻不料他猛的向後一退,原本想刺進他胸前的一劍,居然刺進了他的大腿內側,痛得商牟俊禾瞬間就要昏死過去。
「郡主快走!將軍已經開始攻城!這等小人,將來有的是機會!」幻雀一邊殺敵,一邊護在呢喃之前。
前來支援的禁衛軍越來越多,女子手中的劍已舞得密不透風,她如一頭發怒的獅子般,不顧性命地再度直沖上前,想為了王思故了卻這賤人。幻雀與白小三心中一警,二人只略加猶豫,便雙雙護著女子一同前沖。
「郡主大局為重,兄弟們的命都在你的手上!」幻雀再一次提醒早已經殺紅了眼的女子。
兩旁的箭羽一波接一波層層阻止著幾人前進,卻始終未能近得了幾人的身,他們先進的武器,巨大的威力和殺傷力讓這些常年守護皇宮的禁衛軍面色開始驚慌。
女子秀眸一收,一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前來增援的軍隊,她聲音低沉攝人︰「好,先撤!」
瞬間,整個桑奇皇宮,爆炸聲四起,到處都是煙霧彌漫,讓人看不清真實。
龍則文屹立在高高的宮牆之上久久地沉默,倒是另一側的唐易不斷的來回查看回報︰「怎麼可能,他們區區三萬人便已經殺過了城門!主上你听見沒有那些雷霆一般的巨響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們正門方向損失慘重,已經折了一萬多人!」
「火麒麟不是傻子,就算他手里的武器威力再大,他想從正面進攻?這樣太冒險了。雖然那些精兵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猛將,但面對面前的十萬大軍,他也不可能攻得進皇城去。到時候只會損兵折將而已。他到底在想什麼?」
「主上,不好了,有人帶了一批高手進宮,將正殿靈堂攪了個烏煙瘴氣,還帶走了先主的遺體和呢喃郡主!」報信的侍衛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上了城樓。
「媽的,中了他們的計,馬上派人將整個皇城給我圍起來,一定不能讓呢喃郡主走!」
城內箭雨橫飛,瞬間就如戰場一般天昏地暗了起來。
低咒一聲,火麒麟在一片箭羽中揮劍左沖右突,幾欲被層層發射的箭雨射落馬下,卻就在驚險沖到敵軍陣腳不遠,猛听一聲熟悉的驚呼,生生讓他的心跳因此滯停一拍,若非右側沖來的喬虎揚劍斬落身旁疾箭,他差點就被射成了刺胃跌滾馬下。
關銘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他是喜是怒,火麒麟定楮一看,前方黑壓壓的全是援兵,足足有八萬以上,心里多少有些打鼓,暗暗深呼吸,在心里打了月復稿,才又繼續說道︰「想不到是關將軍!」
關銘面無表情,回道︰「大將軍在前,小將不敢當!敢問大將軍,在先主出殯之日帶軍攻城是何意思?難道想要顛覆朝政?」
原來如此!雖然關銘的態度有些傲慢,火麒麟卻沒有放在心上。
「關將軍難道不知如今北朝奸臣當道,主上被人謀害,原由未清,郡主被人軟禁宮中,政王登位,四處一片哀鴻!」
 
他早前就一直認為關銘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穩重敏銳,但沒有想到他也投到龍則文的麾下,如果他們能將他拉攏過來,那今日一戰必定穩操勝算!
關銘臉上沒有表現分毫,兩個大男人默默對看了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
「關銘不知將軍所言真假,但知道桑奇皇城之內正殿之上是先主親自傳位政王殿下,並且頒與兵符,百官共鑒,舉國皆知!再說,政王殿下原本就是先主親弟,兩人歷來手足情深,分甘同味,要說政王篡位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散播謠言之亂臣賊子也當全數誅之!」
「關將軍真是迂腐,我跟隨主上二十余載,歷經甘苦,他若真是傳位于政王殿下,為何卻要讓我將兵符帶出皇宮長駐軍中按兵不動?如若我真的有異心,我手持北朝兵符,我為何要交予丞相讓他帶進宮來?若不是那賊人威迫主上,你以為丞相大人會親自帶兵符進宮?如今思故一去不復,同樣也是生死未卜,而郡主殿下更是惡名擔盡被軟禁在皇城之內。難道明眼人還看不出其中有蹊蹺?」火麒麟撇撇嘴,他就不相信這麼多的大臣就不覺得有問題?
「再說,郡主恩澤天下,素手蘭心,為北朝立下過汗馬功勞,主上對她一片情深想必將軍也是清楚,郡主早就是萬人之上,她何需花盡心思讓賊人謀害主上?對于她自己來說,主上駕崩她能得到什麼好處?」
關銘冷哼一聲,表面不大在意,但內心卻實在是疑慮萬分。
他不再听他敘說忽然則身吩咐道,馬上有士兵燃起兩個火把遞與他,關銘接過飛身立于馬背之上,眼眸掃視著整個城池正門,然後手一揚,火把在半空掠過,帶著紅紅的火光穩穩的插在東邊遠遠的一點之上,然後身一轉,手再揚起,另一火把也從半空掠過,穩穩的插在西邊一點之上。
「給我傳令下去,以此為界,如若火大將軍的人馬再上前半步,全軍還擊,絕不手下留情!」男子迅速吩咐,語氣又快又利!
「將軍真要與我為敵?」火麒麟不確定的看了看關銘。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北朝的將臣,也只會終于北朝的主上,無論新君舊主,那皇城之內的才是北朝百姓與關銘的正主!」
火麒麟愣了半天,在內心將這迂腐之人臭罵了一頓,「現在是何時辰?」他問著身邊的喬虎。
「回大將軍,現在已是巳時一刻。」身後的喬虎抹去一臉的汗珠答道。
「火藥可有安放妥當?」火麒麟輕輕回首,那雙眼眸仿佛被雨水洗過,格外的亮而深,嘴角餃著的那一絲淺笑是自信與驕傲,他要讓他們見識一下這只全天下最精銳的飛虎之師是如何大敗這十萬人的護城之軍。
「全數準備。」喬虎邊說邊撫著鎧甲之下保護得好好的黑色琉璃小瓶,對他悄悄示意。
「好!」火麒麟與他打馬而回,再也不看關銘一眼,各自陣營瞬間在城門口對峙起來,他凝神側耳听著風中傳送而來的消息,終于,星眸燦然一亮,然後下令︰「傳令,我弩箭射出之時,將硝石彈系于強弩只上,對著前方萬箭齊發!」
「是!」
「嗒嗒嗒嗒……」的聲音遠遠傳來,天空中泛著淡淡的白光,天地這一刻是陰暗的、模糊不清的,一萬飛虎將士靜靜的藏身這混沌之中,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前方,遠遠的,已見火光,蹄聲已近在耳旁,再片刻,已可望見前方一片黑雲席卷而來,那樣迅疾的速度,那樣雄昂的氣勢……那是龍則文的政營親信,他們終于到了!
「搞什麼鬼,為什麼不發起攻擊,一舉拿下叛軍?你在等什麼?!」唐易怒氣沖天的從皇城策馬而來,沖到關銘的身邊就是一頓劈頭臭罵!
「大人你覺得刀劍之勢能與那霹靂火石對抗嗎?」關銘壓底了聲音,示意他向前方看去。
唐易定晴一看,目光所及之處滿目蒼涼,堅固的城牆被炸得石塊亂飛,變得面目全非,城牆四周的房屋在一座座傾覆倒塌。到處都是硝煙彌漫,一片狼跡。
「火將軍手里有越山帶過來的神兵利器,我們雖然人數多過他幾倍,但在如此巨大的威力之下,微臣確實無全勝的把握,既然如此何必讓將士們去送死?」關銘也不顧忌唐易的身份,直言不諱!
「放屁,我方軍備精良,九經沙場,人強馬壯,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良將,怎能讓那些亂臣賊子佔了先機?如今新君即位,將軍如若不能即使果斷的作出反擊,那不是滅了自家威風,
漲了他人志氣!」唐易回眸快速輕視了一遍對方陣容,挾勢而來的不過也就一兩萬人,他就不信他拿不下來。再說,他如今位即副相,正需要戰功鞏固朝堂威嚴,今日一站無論如何也要將火麒麟拿下。
「全軍準備,給我將亂臣賊子拿下!」只見他一把奪過關銘的帥旗,猛的揮手而下,直指前方。
「你的來勢越猛越好!」火麒麟的聲音輕得似呢語,眼楮緊緊的盯住前方,他不屑的看著遠處的唐易,文官奪旗擾亂軍心,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第一聲戰馬的慘鳴聲響起時,他鎮靜的伸手,「火弩!」
早已準備好的喬虎馬上燃起火弩遞與他。
接箭弩、撥弦、射出!動作干淨利落,一氣呵成!那一抹火電劃破陰暗的天空,直往皇城方向射去,而同時,前方響起了一片馬兒的嘶鳴慘呼聲,以及士兵墜馬的驚叫聲……
淺淺的晨光仿若被那一束火光點亮,數十丈外那被火麒麟一箭射穿的馬匹瞬間爆炸,驚得隨之而來的大軍頓時愣了幾秒。
混亂之中飛虎營的火弩便如剛才的暴雨一般又急又猛的射向對面撲面而來的騎兵!到處都是一片電光火石,爆炸聲跌宕起浮,剎時只听得無數淒慘的叫聲,不論是倒在地上中的、還有後面急馳而來的……那挾著雄昂氣勢而來的皇朝大軍還未近入對方陣營絲毫就被這一陣硝石雨炸下一大半!
「大人,快快撤回大軍!」關銘猛的回過神來卻見唐易一臉慘白,連手中的帥旗都在瑟瑟的顫抖,前面到處血肉橫飛,尸堆成山,街頭巷尾均是殘肢斷臂,一陣風迎勢而來,吹得一鼻子都是腥氣。
淒厲的慘呼還未停止,火弩又挾著灼亮的光芒射向了另一邊……而暴雨似的弩箭拖著小巧的黑色硝石彈緊跟著流星般的星火射出……又是一片淒厲的叫聲……爆炸聲此起彼伏,到像足了年關時刻街上孩童的炮仗,只是聲響卻要震耳得多。那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皇朝大軍大片大片的倒下,死傷無數,場面好不讓人辛酸。
那遠處的那只神來之師兵馬未動,就那麼安之若泰的屹立城門之前,看著他們,仿佛在嘲笑他們的無知!
「大人滿意了?」關銘憤憤的看了一眼錯愕的唐易和那一地的死尸,沉重的偏過了頭去。
「全軍待命,不得擅自上前!」
「大人,現在這樣的情形,還是先請示了主上,再作行動吧!」關銘看著唐易,很是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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