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菊被顧少琪強行拉出了醫院,兩個人四目相對,似乎有許多故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不該來找我的。我說過,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我這輩子,只想嫁給陸少軒,就算他再也醒不過來了,我也不在乎。哪怕是終身不嫁,我也不可能嫁給你的。」雪菊說的決絕,絲毫不在乎顧少琪的反應,「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我原以為陸少軒不在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的。早知道如此,當初應該更狠心才對。」
雪菊捂著嘴,簡直覺得自己是在幻听。原來,陸少軒的車禍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顧少琪精心策劃的。為的,只是得到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被發現了,是要坐牢的。就算那樣,也值得嗎?你自己瘋好了,我是不會陪著你的。」說完,雪菊便要離開。顧少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表情有些猙獰,「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你信不信,我立刻就可以毀掉你?那樣,你不但得不到陸少軒,還會和我落得一樣的下場。」
雪菊害怕的向後退了幾步,一時沒了主意。顧少琪為人陰險,是會說到做到的。如果她不按他說的做,恐怕她連見到明天的太陽都很難。思來想去,雪菊只好答應了他的計劃,幫他奪取雲祥公司。
金美淑來看陸少軒,卻沒有看見雪菊的影子。正坐在床邊幫陸少軒擦拭身子,雪菊走了進來。雪菊有些慌亂,卻又怕金美淑看出些什麼,急忙整理了一下神情,走了進去,「董事長,您怎麼能親自做這些事呢?讓我來就好了。」
「我來了有一會兒了,你去哪里了?你是我特地為少軒請的看護,難道不做事就想拿錢嗎?不要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有什麼特權。外人都說我金美淑得理不饒人,我也不否認。如果你覺的自己干不好這份工作,我可以立馬換人的。」
雪菊從小便習慣了這種被人教訓的生活。小時候,繼父的無情打罵。長大後,上司的無情職責。這世間的人情冷暖,不會再有人比她清楚。她曾經發過誓,她一定要嫁給北京最有錢的男人,做人上人。只是眼下,這個最有錢的男人,睡的正安詳。
「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兩年前的事情你還放不下嗎?」雖然樸曉雪不說,但曉蝶也知道一定是她陷害她的,「你離家以後,爸媽去找過你。後來,在去找你的路上出了車禍。我一直以為你會出現,可到了最後,你還是沒有來。」
「別說了,那些事都過去了。」樸曉雪冷笑了一聲,盯著曉蝶看了起來,「你看你,這些年為了掙錢,都沒有好好打扮過自己吧?其實,你比我長的漂亮。只是,你從小就不愛打扮。可是,我很疑惑,他究竟喜歡你什麼?竟然為了你,和我提出分手。他到臨死前都不知道,我愛他比你愛他多好多。」
「去世了嗎?他去世了嗎?」曉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她沒有記錯,他才只有二十七歲,「是怎麼去世的?可以告訴我嗎?」
「心髒病,遺傳的,治不好的。」
樸曉雪走後,曉蝶第一次知道了失去所愛之人的悲痛。那個時候,她只敢遠遠地望著他,一步也不敢上前。後來,他向她表白的時候,她開心了三天三夜。可是,為了樸曉雪,她拒絕了他。
「今天過得怎麼樣?」
曉蝶現在已經習慣了靖軒的聲音和神出鬼沒,已經沒了最初的恐慌和新鮮感,「還能怎麼樣?明明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可就是不能出去。你不是說要救我嗎?難不成,就是天天陪我聊聊天,在精神上解救我呀?」
「我說過救你,就一定會救你。最多三天,那個壞女人就會親自來救你了。」
雪菊用盡各種方式聯系曉蝶,卻都是無功而返。趁沒人注意,她溜到了曉蝶住的公寓。可門卻緊閉著,正在找新的房客。
「你是說,曉蝶進了警察局?」
「已經兩天了,听說是偷了錢。」房東太太一臉嫌棄,各種對曉蝶的數落,雪菊這才知道曉蝶找她借錢的原因。只是,她真的偷了錢嗎?
「我是問了房東太太,才知道你在這里的。你真的,偷了錢嗎?」雪菊試探地問到,卻沒想到她異常的平靜,「你怎麼都不著急?如果找不到證據,是要坐牢的。我听說,還是個不小的數目呢?或許,只要把錢如數還回去,就沒事了呢?」
「你不用替我著急,我沒事的。只是你,出來這麼久,不怕金董事長知道嗎?我听別人說,那個老女乃女乃可厲害了。你肯定沒少吃苦吧?」
雪菊笑了笑,一臉苦澀,「要想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總是要付出些什麼的。你放心,我們兩個都不會有事的。我不能再呆了,要先走了,記的要好好吃飯。等你出來的時候,我來接你。」
三天後
因為房東太太收了房子,曉蝶又要重新找房子住了。她收拾行李的時候,竟發現了兩年前無意中為他照過的相片。相片中的他,一臉笑容。她模著他的臉,第一次知道了心痛的感覺。靖軒正坐在外面曬太陽,見曉蝶遲遲不出來,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進了屋子,才發現曉蝶正抱著相片若有所思。
「不是讓你在外面等著嗎?怎麼進來了?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說好話。」曉蝶說著,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被放出來,「我問你,你對樸曉雪做了什麼,她為什麼會親自去警察局說明實情?」
靖軒笑了笑,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听,就一定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曉蝶看著他寫的毛筆字,不由地發出了感嘆,「原來你寫的毛筆字這麼好?賣錢都可以了。只是這上面寫的都是什麼?」靖軒給她一字一句讀著,曉蝶一字一句听著,「第一,不可以對我拳打腳踢,要對我尊重。第二,不可以總是問我小姨子的事情,因為我真的不知道。第三,不可以丟了我。」
「憑什麼?」曉蝶一把抓過他寫的三個條件,不服地說道︰「你有什麼資格向我提條件,你可別忘了,我這幾天遇到你以後有多麼倒霉?好不容易找到的房子要還回去,好不容易保守了二十幾年的清白之身就讓你這麼玷污了。還有,如果你要跟著我,我就要掙更多的錢。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我憑什麼養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呀?」
「因為只有你可以看到我,你不覺的,我們一定有什麼緣分的?或許,三百年前我們就認識了呢?」
「算了吧!我只是一個平民,哪能認識你這麼尊貴的王爺呀?再說了,你心里應該只有你的王妃吧?除了你的王妃,你還認識什麼別的女人呀?」
他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絕情地拒絕他。或許,他對她來說,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既然你不想告訴我,我不听就是了。看在你這次救我的份上,我再管你最後一頓飯。以後,我們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說完,曉蝶重重地關了門,進了屋。
晚上,曉蝶如約做了最後一頓豐盛的晚餐。可靖軒,卻吃不下去。曉蝶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只顧自己埋頭吃著。突然,靖軒站了起來,直直地走了出去。他本以為曉蝶會攔住他,可沒想到,她不但嘴壞,心還如此狠。
「我要走了。難道,你不想做些什麼嗎?」
「我知道了。再見,不送!」
「你?」靖軒又瞥了她一眼,這才甩了甩袖子離開了。曉蝶把門關上,不再讓自己去想,索性當做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靖軒站在天橋上,看著橋下的怪物,沒了往日的高傲。原來,曾經不可一世的他,離開了王府,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