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蝶從墓地回來,卻看見了陸少軒正站在門外。看著她渾身濕透的樣子,陸少軒急忙上前一探究竟,「你昨晚上哪里去了?我在這里等了你很久,還一直以為你在屋子里窩著呢,手機也打不通。怎麼淋成這個樣子了?都不知道找個地方躲一躲。」
曉蝶沒有理他,徑直地進了屋子收拾起了行李。陸少軒一臉詫異,急忙制止,「你這是要干什麼?難道,要離開這里嗎?我都和你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看著曉蝶惡狠狠的眼神,陸少軒很配合地松了手。她訂了火車票,幾個小時以後,安全地上了火車。陸少軒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離她不遠的位子上。這是陸少軒第一次坐火車,漫漫路程,讓他沉沉地睡了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曉蝶已經不見了。
「這是哪里呀?樸曉蝶去了哪兒?明明知道我坐在後面,都不肯叫我一聲,心太狠了吧?她就不怕我會迷路嗎?」陸少軒一路走,一路埋怨。不一會兒,整個人又累又渴。因為出門太匆忙,錢被落在了車上。
孤兒院
曉蝶坐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大海,心情頓時好了許多。陸少軒遲遲沒有跟上來,曉蝶本不想多管,但想著金美淑只有他一個孫子,還是不要出事的好。曉蝶沿著火車站找了又找,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發現了狼狽不堪的陸少軒。曉蝶雙手搭在胳膊上,一副看笑話的表情,「你不是堂堂的雲祥公司繼承人嗎?無所不能!怎麼現在,這麼狼狽地坐在這?」
陸少軒听到了曉蝶的聲音,心里很是高興。但看見她那副表情,一下子又從晴轉陰,「你到底跑去哪了?讓我找了半天!如果我丟了,你一定月兌不了干系。我現在又累又渴,快給我找個歇息的地方。這種地方,肯定沒有上好的咖啡,隨便喝點就好了。」
「要的真是多呀!」曉蝶聳了聳肩,不和他一般見識,「跟我來。」
這是孤兒院的孩子們第一次看見如此狼狽的大哥哥,只覺的好奇,盯著陸少軒久久不肯離去。陸少軒被他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向曉蝶投去求救的眼神。曉蝶嘟了嘟嘴,裝作沒有看到,「剛才這位大哥哥說,他呆一會兒要帶大家去河里撈魚,大家快去準備準備!」話剛說完,所有的孩子都散去,只為了去河里撈魚。
「我哪說要帶他們去撈魚了?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不去也可以,這里呢,從來不養閑人。我們撈上來的魚會做成今天的晚飯,如果你不肯撈魚,晚上只好餓著了。還有,如果你肯下河撈魚,我就原諒你好不好?」
為了能早日達到目的,回到北京,陸少軒別無選擇。
看著陸少軒笨笨的樣子,曉蝶一臉嫌棄。堂堂的公子哥,養尊處優,什麼都不會。除了每天騙花季少女,泡夜生活,恐怕一無是處了。想來她還要感激韓雪菊,替廣大妙齡少女收了他。
「我說你行不行呀?不行就上來吧。照你這個速度,我們晚上只能喝魚湯了。」曉蝶拄著腮幫子,一副看熱鬧的樣子。陸少軒猛地轉頭,大聲喝道︰「你不是說不養閑人嗎?那你怎麼不下來撈魚?」
「因為呆會兒,我要做魚給大家吃呀!你要不服,那你做好了。」
看著陸少軒的成果,曉蝶不禁瞥了他一眼。還好她有準備,不然真的只能喝魚湯了。不一會兒,一桌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陸少軒怕是餓極了,剛要開吃,卻被曉蝶一把打掉手上的筷子,「現在還不能吃,要雙手合十,為院長祈福。」
「怎麼這麼多規矩?是不是照做了,就可以吃了?」
吃完飯以後,孩子們在院子里玩起了老鷹捉小雞。曉蝶坐在一邊,並沒有參與。陸少軒走了過來,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這里也太熱了吧?根本睡不著!還有,蚊子好多,都快癢死了。」曉蝶沒有理會他的埋怨,只是靜靜地說道︰「這些孩子,一年四季都要生活在這里的。春天和秋天還好,夏天沒有空調,很多孩子的身上都長了水泡。冬天太冷,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以前,院長在的時候,還可以很幸福地說著,笑著。可後來院長住院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像今天這樣開心了。我知道,是因為你,他們才這麼開心的,謝謝了!」
「院長住院了?是得了什麼病嗎?」
「癌癥,晚期,治不好的。這些孩子一直以為院長會回來,可他們不知道,再也沒有機會了。」曉蝶眼里有些濕潤,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董事長告訴你,是誰告訴她那件事的嗎?」
陸少軒搖了搖頭,「女乃女乃說記不清了,只記得不是你說的。誰說的已經無所謂了,至少可以證明你是清白的。我跟你來了這麼遠的地方,還替你撈魚,你到底要不要回公司上班?」
「我回不回公司有那麼重要嗎?」曉蝶轉頭看向他,難得的語氣平靜,「你現在已經和雪菊在一起了,家庭美滿,愛情幸福,應該沒什麼好期待的了。再說,我可不想一輩子讓你管著我。我們一見面就吵,上輩子肯定是仇人。你這世來報仇,全當是我欠你的。如今就算還不完,我也是要離開的。我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開一個花店。每天對著那些可愛的花,想想都愜意。」
「花店?那你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曉蝶似乎突然來了興趣,想和陸少軒徹夜長談。她找來了幾瓶啤酒,先干為敬,「我最喜歡的是藤花。以前,我一直想拿這個做自己的名字的。可我媽告訴我,藤花听起來太好欺負了,所以就沒同意。後來,我喜歡上了蝴蝶,我媽沒有辦法,只好給我取名叫曉蝶。」
「藤花?」陸少軒的思絮不禁飛到了三百年前。
姜大人有兩個可愛的女兒,大女兒喚名車菊,小女兒喚名藤花。車菊自小喜歡彈琴,彈琴已然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小女兒興趣很廣泛,除了彈琴,還喜歡醫術和吟詩。後來,車菊的琴聲吸引了個閣樓外的慶王爺。他決定,非她不娶。幾年後,藤花也嫁了人。只是這個故事沒有結局,仍在繼續……
「喂,你在想什麼?」微醉的曉蝶用手在陸少軒眼前晃來晃去,一巴掌捂在了他的臉上,「你知道嗎?你這張臉好討厭。你和他長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愛新覺羅靖軒,本王爺,哈,哈,哈!」曉蝶說的語無倫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早知今日,當初為何要瞞著我?」
靖軒站在陸少軒身邊,竟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消失。是夢境?還是幻覺?突然,有人推門而入。眼前的人雖然蒙著臉,卻還是被他一眼認了出來。眼前的人,竟是愛新覺羅靖琪,自己的親弟弟。只是,從他的穿著上來看,他也是生活在這里的人。如此一來,王妃,自己,靖琪都同時出現在了這個時空。究竟是為什麼?
顧少琪眼神凶狠,終是痛下殺手……
靖軒想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他的整個身子完全不听使喚,好像有巨大的吸引力在靠近自己。他的身子,全部融到了正躺在病床上的陸少軒的身體里。陸少軒猛地睜開眼,把顧少琪一把推開。
「你是誰?怎麼會突然醒過來?」顧少琪被陸少軒的突然醒來嚇得不知所措,來不及多問,急忙沖了出去。陸少軒眼神呆滯,幽幽地說道︰「我是陸少軒,陸少軒。」
再後來,靖琪就成為了名符其實的陸少軒。他的記憶被完全喚醒了出來,而靖琪,再也沒有了影子。直到韓雪菊遇到危險的那一刻,靖軒的記憶才被喚了出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要保護韓雪菊,自己今生只能愛她一個。看著熟睡的曉蝶,靖琪當初的恨已經沒有了。如果不是听到了曉蝶說的話,他可能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那種只有曉蝶可以看得到他的生活里。
可是,為什麼只有曉蝶才可以看見當初的自己?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
真正的陸少軒,究竟去了哪里?
他和陸少軒,究竟是什麼關系?
靈魂?肉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