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寵攏了攏頭發,看著蓋在身上的西裝外套,「這是你給我找來的?」
「你以為這牌子的西裝,是我這個小設計師能夠給你找來的?」錢怡直接把西裝領口的商標翻出來給對方看。
寵寵眉頭一皺,在她的印象中,也就一個人總喜歡穿這個牌子的西裝,「是慕傲卿的?」她問道。
「賓果!」錢怡點點頭。
寵寵只記得自己跑到衛生間後,疼得迷迷糊糊,至于後來,像是有個人接近著她,而她的疼痛也才慢慢的平息下來。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恐怕也只有君家人的命依了。
「話說,慕傲卿當時怎麼會和你一起在衛生間里啊?他還是抱著你出來的呢,你那模樣,我的天,簡直就像是剛干過XXOO這種事兒累得睡著的模樣。」
那是因為自己無時無刻不在他的監視下吧,寵寵暗自想著,翻身下床,整了整衣服,披上了自個兒的外套,又從一旁的包里翻出了小梳子和頭繩,熟練的扎著馬尾。
「對了,慕傲卿離開的時候,讓我轉告你一句話。」錢怡突然像是想起了似的說道。
「什麼話?」
「他說你那藥,即使吃得再多也沒用。」
寵寵的身子怔了怔,隨即喃喃道,「唔……其實他說得也沒錯。」畢竟,這些君家耗費了大量財力物力制造出來的藥,頂多也就是起到個緩解作用。
「寵寵,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會到吃藥也沒用的地步?」錢怡關心的問道。
「算是一種家族遺傳病吧,也就偶爾會不舒服一下。」君寵寵口氣輕松的回答道,那模樣,還真沒讓人瞧出她之前曾那樣的痛不欲生過。
所以說,寵寵裝模作樣的時候,能瞧出端倪的人,還真沒幾個。
齊宇是在博物館的正門口等著寵寵的。之所以選擇在外面等,而不是在休息室里親眼看著寵寵醒來,自是有他的一番考量的。一來,寵寵的朋友在房間里照料著她,他和她非親肥,若是一直呆在里面,恐怕還真有點說不通,二來,他也需要好好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情。
限量版的蓮花跑車邊上,齊宇就這麼斜斜的依靠在車門爆指尖夾著一根煙,任由煙慢慢燃著,只偶爾抽上一口。
他年輕,玩世不恭,卻不代表沒有耐心。相反,遇到他認為值得的事情上,他有著絕對的耐心。一如現在,他等著寵寵,等了幾個小時,卻依然沒有顯露出任何的不耐。
當寵寵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漂亮的少年,側著面,一手夾著煙,另一手插在褲袋中,隨意的站姿,卻有著說不出的英挺。
很美的站姿,融合著一種軍人似的筆直和一種放蕩子般的隨意。
看到寵寵,齊宇自然的掐滅了煙,露出一抹陽光似的笑顏,「真巧啊,又看到你了。」
任誰都知道他這是假話,可是他說話的那口氣,那表情,硬是讓人覺得他說的該是句真話。
「你還沒卓」寵寵問道。
「嗯。」
「你的那些朋友呢?」
「先回去了。」他自然而然的拉開了車門,等著她上車。
跟在寵寵身後的錢怡此刻已經認出了齊宇正是那天晚上在俱樂部的那個少年。只是她倒不知道,寵寵什麼時候和對方如此熟了。
「寵寵,你要讓他送你回去嗎?」錢怡問道。
寵寵看了看齊宇,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笑顏,就好像他說的話,一定會有人听從。這種無形中所散發出來的篤定,只能是說明他平時生活環境中,已經習慣了這種待人處事的方式了。
「嗯,齊宇送我回去就好了。」寵寵轉頭對著錢怡說完,便大方的坐在了蓮花車的副駕駛座位上。
既然正主兒都這麼說了,錢怡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叮囑了寵寵幾句就自行離開。
「你住哪兒?」齊宇很自然的問道。瞧瞧,這多精哪!表面上看著是送人回家,其實無外乎是模清地址。
寵寵報上了地址後,齊宇開著車一路飛馳。
車廂中,寵寵低著頭,隨意的翻著CD,然後抽出了一張LADYGAGA的專輯播放了起來。音響中不斷的傳出熱力四射的動感音樂,既華麗又墮落,游移在藍調的邊緣。
「你也喜歡听LADYGAGA的歌?」齊宇瞥了寵寵一眼。
「听她的歌很自在了,無拘無束的,想做了,就去做了。」說這話的時候,寵寵的脊背貼著的椅背,身子半蜷著,就像貓似的懶洋洋的側著頭,眼中滿是不解,「為什麼你要特意送我?」
「因為想要更了解你。」他倒也直接說了實話,沒有拐彎抹角。
她眨眨眼,秀氣的睫毛在眼瞼處蒙上了一層陰影,「你對我有興趣?」寵寵說話,從來都是直接而大膽的。
「算是吧。我有點喜歡你。」開著車,他說得很隨意。可是若這會兒有認識齊宇的人在旁的話,絕對會大吃一驚。齊大少爺曾幾何時,對一個女人說過喜歡二字了,就算這個喜歡前加上了「有點」二字,可是那也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寵寵听了這話,沒吭聲,就只是靜靜的看著齊宇的側面,一只手慢慢的貼著自己的心口。
齊宇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繼續開著車。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了君家的門口,齊宇這才轉頭,雙眸定定的看著寵寵,像是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迎向他的眸光,她淡淡道,「對不起,你並不是我要找的人。」
「什麼意思?」
「這里……」她的手指指著自己的心髒位置,緩緩道,「和平常一樣的跳動著,沒有快也沒有慢。」
「就這樣?」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就這樣。」她點點頭,推門下車。
「寵寵!」齊宇喊道,手肘擱在方向盤上,少年似的干淨手指指著自己的唇瓣,「你還欠我一個吻,記得嗎?」
他的表情是帶著淺淺笑意的,又和初次見面那般的玩世不恭,仿佛剛才她的拒絕根本不曾存在過。
「唔……好像是欠了呢。」她知道他是指俱樂部里那最終沒有實現的吻,「那麼你想現在讓我還嗎?」
「不了,以後再還吧。」等到她真正的愛上他的時候,再讓她來還這個吻!齊宇在心中暗自的說道。
寵寵聳聳肩,轉身走進了君家的大宅。而齊宇則玩味的望著君宅的大門,手撫上了自己的心髒——即使他的面上再如何的鎮定,可是那兒的跳動,卻快得驚人……
對寵寵說過喜歡的男人有不少,可是像齊宇這樣隨意這樣狂的,還真是頭一個。思來想去,寵寵還真不知道這齊宇怎麼就突然對她感興趣了,算算,兩人也只不過是見了兩次面,而且天生的本能,讓寵寵自是感覺得出,像齊宇這樣的人物,平時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可絕對不會少。
想到齊宇說的那句喜歡,她沒由來的便想起了慕傲卿。以前,慕傲卿也曾對她說過這兩個字,那時候他看著她,眼神中滿是寵溺。
可是喜歡,又該到了多深,才能成為愛呢,而愛又該到了多深,才可以心甘情願的為另一個人而死呢?
命依,命依!
合該是相依為命的兩人,缺了誰都活不下去。她沒了慕傲卿,也許真的將來痛到無法忍受的時候,會如同君家前幾代人所做出的選擇一樣——自殺。可是慕傲卿若是沒有了她呢,恐怕依舊還會好好的活著吧,
因為慕傲卿從來沒有說過愛她,更遑論為她而死了!
所以寵寵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和慕傲卿離婚的事兒,即使他再如何的喜歡她,寵她,卻無法做到和她相依為命。
不過一事歸一事。她還是蠻懂知恩圖報的。那天在博物館,無論慕傲卿是出于何種目的,可畢竟人家幫了她不是嘛!
否則就那天突如其來的痛,沒準最後她會在洗手間上演一場驢打滾的好戲,然後估計第二天就能上個報紙娛樂版了。
把慕傲卿留下來的那件西裝包好,寵寵尋思著該怎麼表示下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