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寵詫異的睜大眼楮,她還真不知道慕傲卿這里藏著這麼多的古董,而且還盡是一些合她心意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比如說這其中,有一個造型像小寶塔似的瓶子,呈五角形,底下刻著蓮花刻紋。
普通人也許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可是寵寵知道。那東西啊,是魂瓶,屬于陪葬物。說白了,就逝代死人「裝魂」的東西。
她感興趣的看著那東西,眼楮都不眨,「你說,這里面是不是真的會冒出什麼古人的魂兒?」
「你還信這個?」慕傲卿點點她的鼻子。
「若是我哪天死了,我也要放這麼個瓶子在我的墳里。」寵寵說話向來生冷不忌,想到什麼說什麼。
「我沒讓你死,你就絕對死不了。」慕傲卿輕笑一聲道,「不過若是這瓶子真的能裝你的魂的話,若是你敢死在我前頭的話,我會掘了你的墳,翻出這個瓶子,綁在自己身上。」
他笑語著,像是在說著玩笑話兒,可是那眼神里流露出來的神情,卻是認真的。
慕傲卿這人,向來會把自己說到的話做到。寵寵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一陣收縮,唇有些發燙,身體中的血液,似乎都沖到了一處地方。
可是……這卻不是疼痛要發作的預兆,而是……
寵寵抬起手,撫上了自己心髒的位置,感受著那強烈的心跳。
「怎麼了?又開始泛疼了?」慕傲卿見狀問道。
「不是。」她搖,視線瞥向了房間的另外一側,隨即吃驚道,「怎麼這些刑具會在這里?」明明是哪個華僑館長的私人收藏啊。
「和妮長商量了下,便轉手給我了。」他輕描淡寫的道,仿佛根本就沒那上億元的轉手費,「你那天身體泛疼,沒看夠吧,以後想什麼時候看這些東西,就什麼時候看。」
寵寵是沒心沒肺,可是這不代表她就真的遲鈍了。一個男人肯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程度,她又怎麼可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你這是在寵我麼?」
「是在寵你,只要你開口,我可以寵你寵到無法無天。」他在等,等著她開口認輸,等著她自己回到他的懷中。
「那你可以為我而死嗎?」她仰起的下顎,聲音不大,可是卻足以讓他听清這句話。
干淨的薄唇微微抿起,他看著她,卻沒有回答。
寵寵就這麼看著眼前的人,像是要把對方看透似的看著,然後一步步的退出了這個擺滿了古物的房間,「這些東西,你可以不必派人送到我那兒,我不會收的。還有S市那爆我無論如何都會去,所以你別再使那些絆子了。」
「寵寵!」他喊住了她,「明天就是滿月了,你依然不打算對我開口嗎?只要你說一句話,只要你說,你離不開我,我就陪著你。」
是的,只要這一句,只要她肯說。
可是,她卻笑了,笑得純真無暇,卻又美麗得像是罌粟,讓人沉迷在于其中而不可自拔。
她的聲音,輕輕脆脆,猶如鈴聲般悅耳,「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即使,他是她的命依……
即使,她的疼痛只有他能遏制……
第4章(1)
君家的天之驕女,光是名字,就可以看出君家有多寵著她了。寵寵……寵寵……那真正是放在手心中疼著、寵著的。
該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寵出這麼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啊!
她真,她倔,她比誰都更會堅持自己的決定,即使這個決定在所有人看來是錯的,可是若寵寵覺得是對的,那她就會一直堅持著,撞破南牆也不回頭。
而現在,她就在固執的堅持著,即使痛得要死,即使她的指甲已經抓破了身體的皮膚,即使她的嗓子已經徹底的沙啞了,可是寵寵的心理依然還是覺得自己是對的。
「寵寵,你這又是何必呢,其實誰都瞧得出來,傲卿是放不下你的,你只要去服個軟兒,就根本不用受這苦。你姑姑她到現在都沒找到她的命依呢,你可知道她有多苦!君家的人,向來最最寶貝命依,你可倒好,反倒是自個兒把你的命依給推開了。」君母在房中看著受苦的女兒,垂著眼淚,心疼啊!可是又沒轍。
你說,撞上寵寵這麼個硬脾氣,能有什麼辦法。
沒辦法啊!
寵寵已經疼得神志不清了,這些話誰也不知道她听進去了沒。喘著粗氣兒,她半個身子纏繞在那薄被中,口中不消停的喊著各種亂七八糟的話,什麼他媽的要去學肚皮舞,什麼二哥,你怎麼不去揍那,又什麼要是不疼了,非要喝上一打的藍色馬提尼。
听听,這都是些什麼鬼話啊!可是她碎碎念得多吧,就楞是沒提過命依或者慕傲卿之類的話,
門,虛掩著。
門外,兩道身影站在門爆透過那絲縫隙望著里面的情景。
「你不進去嗎?寵寵現在的疼,已經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了。」君耀陽開口問道。
「不了,就讓她這樣痛著吧。」慕傲卿眼楮盯著的那抹倩影,口氣卻是一種輕描淡寫。
下一刻,他的衣領猛地被對方提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推到了一旁的牆邊上,「慕傲卿,你倒還真狠得下心啊!你明明知道你只要現在進去了,只要抱著寵寵,她就可以不必受這種苦。」
「那又怎麼樣?即使我現在進去了,即使我抱著她,即使她這次不痛了,那麼下次呢?下下次呢?」他的目光平靜無波,就連聲音,都靜到發冷。
君耀陽一窒,張了張口,卻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耀陽,真正狠得下心的,不是我,而是寵寵!」濃黑的睫毛,蓋住了他越來越黯沉的眸光,慕傲卿冷冷的說道。
寵寵,他的寵寵!寧可痛成這樣,都不願意要他的陪伴。
到底是誰比誰更狠心呢?
那垂落在身側的手指,掐破了掌心。殷紅的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了灰白的瓷磚上,如啼血般殘艷……
慕傲卿永遠記得,自己初次見到寵寵時候的模樣。在慕家,他被譽為幾代人中最天才的一個,無論外表、能力、家世,他都幾乎接近了無可挑剔。他的眼光一向很脯女人對他而言,可有,卻未必能入了他的眼。
可是……寵寵卻是那麼輕易的就入了他的眼。
那天的寵寵,穿著一襲艷麗的紅色短裙,放蕩、大膽,卻露出純真的笑容。笑容中還有著一絲迷惘和不可思議,仿佛是在不相信著什麼,可是卻又不得不相信了。
「你有女朋友嗎?」這是她當時問他的第一句話。
「沒有。」
「那麼我來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柔柔的口氣,卻沒由來的讓他感覺到一種祈求的味道,仿佛……她事獨的,一直都在隨波漂流,而他,則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那塊浮木。
「為什麼?」這是他第一次,去問一個女人理由。
「因為你是我的藥,我唯一的解藥。」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下巴微微揚起,剛才那一瞬間的孤寂消失了,一種流氓似的匪氣隨著她的笑意張揚而開。
一瞬間,他被她撥動了那沉穩的心弦。
寵寵……他後來知道了她的名字,當他對著她越陷越深的時候,才真正的發覺到,這個名字與她簡直就貼合得不得了,她真正是個為寵而生的女人。
怡然自得的享受著別人對她的寵愛,沒心沒肺的只做著她想去做的事兒,她恣意、張狂,惹出了麻煩,不用她去心,自有人給她擦**收拾。
而他,也不知不覺的成為了替她收拾爛攤子的人之一。
可是——他卻還覺得甘之如飴。
沒有遇到寵寵前,他從不相信,有女人會成為自己的孽、自己的障。可是他畢竟是遇上了,畢竟是陷了進去了。
慢慢的,他知道了她的秘密,知道了她的疼,她的痛,知道了自己是她的命依,是她唯一的解藥。
他可以沒有她,可是她卻不可以少了他!
他笑了,以為她這輩子離不開他。可是她接下去所做的事兒卻又像是給他的得意狠狠的扇上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