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句話,說完,她又扭過頭,繼續看著台上的表演。
錢怡無語著,而蘭姐則想扇自己的腦袋瓜子一下,哎,早知道,就不安排這種表演了,這寵寵,在慕傲卿面前,不用看得那麼專注吧。雖然錢怡也說過,這慕傲卿是寵寵的前夫,可是蘭姐是什麼眼楮哪!該有的毒、辣、尖,她可是一樣不少,自然是能看得出這慕傲卿對寵寵的態度,可不是一個沒什麼關系的前夫會有的態度。
可慕傲卿接下去的反應,著實出乎蘭姐的意料,就見他微微頷首,說了聲,「好。」然後像是個中世紀的貴族般,優雅的坐在了寵寵身邊的位置上。
寵寵照例還是瘋叫著,看著,和剛才沒啥區別,而慕傲卿則安靜的看著台上的表演,雙手交疊的擱在膝蓋上,倒像是在听交響樂的演奏會。
這一動,一靜,放在一起,有著說不出的怪異,卻也有這一種異類的和諧。
直到舞曲結束,慕傲卿的視線才瞥向君寵寵,「這樣的舞,就可以讓你看得這麼專注嗎?」
寵寵還在回味著剛才那舞曲的動作,沒應聲。
慕傲卿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瞅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對蘭姐道,「放音樂,就放剛才的那首舞曲。」
蘭姐楞了楞,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不過還是照做了。
同樣的音樂再度響起,慕傲卿極為自然的扯掉了領帶,松開了脖頸處下來的兩顆扣子,緊接著又把袖子稍稍挽起。
下一刻,蘭姐目瞪口呆的看著慕傲卿在音樂中跳起了和剛才如出一轍的舞步。
不!或者該說,是形似而神非似。
如果說剛才跳的舞是激烈而糜爛的,那麼現在由慕傲卿跳出來的舞,卻是優雅的,高貴的,卻又艷麗的!
是的,一種無法形容的艷麗,自那舞步中流露出來,步伐的踏出,身體的律動,從肩膀到手指的流線……無一不讓人在享受著一種艷麗的視覺感受。
明明和剛才的是同一種舞步,可是由他跳出來,硬是變了味道。月兌出了流行的味道,而轉換成為一種藝術的表達。
這——根本是在用跳社交舞的方式在跳!
比起剛才那滿是興奮的吶喊聲,這一次卻靜的出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舞動的男人身上。而寵寵,自然也不例外。
寵寵不是沒看過慕傲卿跳舞,可是那都是一些社交舞,而非像現在這樣……
她不以為慕傲卿之前有看過這個樂隊的表演,畢竟按照慕傲卿的檔次來看,這個樂隊還不夠有名,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風格的音樂與舞蹈,根本就不是慕傲卿欣賞的那種。
可是現在,他卻跳著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舞步,如果不是曾經學過,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他的記憶力好得驚人,僅僅只是看了一遍就完全的記住了。
寵寵看得很認真,她就是這點好,不管你和她是什麼關系,不管她看你是順眼還是不順眼,可一旦有她覺得可以欣賞的地方,她就會很認真的欣賞,很認真的去享受著這份「欣賞」。
她的眼望著他,望著他的臉,他精瘦而結實的腰,他修長卻有力的手指……而當他抬眸回望她的一瞬間,心髒猛然的在狂躍著,
那是一種引誘和被引誘的相疊,也是一種吸引與被吸引的相邀。
她迷蒙著眼,蠢蠢欲動。
想要更清楚的看透這份艷麗,想要更清晰的去感受他的舞步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而這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與之共舞。
寵寵也是干脆,刷拉拉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躍到台上,身子像軟了骨頭似的一滑,就順勢的跟上了慕傲卿的舞步。
一男,一女,身影交錯在這一方舞台上。
艷美的、純粹的、華麗的、剔透的……
顏色各異的燈光在閃爍著,輝映著……
迷煞了誰的眼,又是誰被誰俘虜?
手指的交纏,肢體的相觸,發絲劃過彼此的肌膚,那微微沁出的汗珠在燈光下折射著異彩光芒……
美麗得令人——怦然心動!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種舞了,而是在舞中,揚起了一股氣場似的吸引。
仿佛要——不離不棄。
仿佛要——生死相隨。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著呼吸,看著台上舞動的男女,真正覺得他們合該是一對,合該是一起舞一起哭一起笑的人。
蘭姐咂舌,誰能想到,這個城市中高高在上的慕傲卿,竟然會在這一方小舞台上,跳著這樣的舞。而之所以會這樣,絕對是因為——寵寵。
若不是寵寵,這里又有多少人能有機會看到這場舞呢?
只是在這里,能認出慕傲卿的人只是極少的人,正如同能知道寵寵身份的人,也沒有幾個。
金童玉女這個詞兒,好像合該就是為他們而設的。
音樂在屏息中慢慢的結束,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輕撫著她的秀發,唇,微微的湊近她的耳畔,低語著,「寵寵,別去S市了。」
她還沉寂在跳舞的余韻中,過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慕傲卿,S市我已經能去了。」半個月之後,她便該是在S市中,參與著古城的挖掘,每天看著那邊的日出日落。
「可是我並不希望你去。」他的手還在很溫柔的撫模著她的秀發,唇在她的耳邊低聲細語,外人看起來,就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私語。
她怔了怔,微微的揚起下巴,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他,「我想去。」
「不後悔?」
「不後悔。」她揚起著淺淺的笑,迷人而自信。
是啊,她是寵寵,君家的寵寵,做過的事兒,又有幾件是會後悔的?
「既然如此,那麼還真是可惜了。」他松開了手,一步步的自她身邊退開。清雅的語音,久久環繞在她的耳邊。像是在——預告著什麼。
那是他——慕家的慕傲卿所提出的最後警告。
寵寵知道,既然慕傲卿說了這些話,她去S市的事情又會有些波瀾。只是當錢怡真的對她說了,她還是被震住了。
錢怡說的是,「寵寵,我們所里承接的那個博物館建築有部分倒塌了。」
「怎麼會!」寵寵吃驚道。
「好在倒塌的時候是晚上,博物館內沒什麼人,保安也在監控室里,這才沒有出現傷亡。」如果一旦出了人命,只怕事態會更嚴重。
「是哪方面出的問題?」寵寵問道。
錢怡面有難色,猶豫的看著好友。
腦子猛然的一炸,寵寵試探的問道「是結構方面的原因?」
錢怡點點頭,「那邊初步檢測的原因說是結構計算錯誤,不過還有待核實。」
寵寵沉默了,那幢博物館是她負責結構的,出了事兒,她月兌不了干系。
當天下午,事故調查局的人就把寵寵請了過去,無外乎是一些例行公事上的事兒,什麼暫時扣壓證件啊,在調查期間不得離開本市啊,總之,這官腔是一摞一摞的繞下來,繞得寵寵直犯困。
當然,寵寵若是有什麼爛攤子的,從來不用她自己收拾,多的是有人給她擦**的。這不,君家自有專門的律師與調查局的人交涉,君耀陽更是表情嚴肅,手機不斷的響著,四處透過關系網想要擺平了這事兒。
弄到了最後,反倒是寵寵最不像是當事的主角兒了。
說來也巧,齊宇那些狐朋狗友其中的一個,老子是這調查局里主事兒的,自然是把自家小子也搞進了調查局當個閑差。齊宇來找朋友,可不正巧的,就看到了寵寵。
算算日子,齊宇也有一個多禮拜沒瞧見寵寵了。寵寵是第一個明著面子這麼拒絕他的人,他大少爺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里卻還是嘔了。
這嘔了怎麼辦?不見唄。
畢竟齊宇是對寵寵的感覺不一般,可他是什麼人啊,也是個千金萬貴的主兒,平時得勢慣了,一下子讓他對個女人死皮賴臉的,他也做不出來。
本想著幾天不見寵寵,興許也就能把她給忘了。誰曉得這寵寵啊,就像是個魔障似的,你要不想著她吧,她還偏偏就要你想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