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發從來沒有如現在這樣狼狽過。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天不過跟客戶應酬的時候喝了點酒，醒來就跟一個女人躺在了上，而且還沒有穿衣服。
他根本記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那個女人，坐在上哭哭啼啼的，而在他們的身∣下是一片狼籍。
單上那一塊已經干枯的紅色，看起來是那樣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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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都呆住了，看著那個足以當他女兒的女人，身體怔在那里，一動不動︰「你，你怎麼在這里？」
「我我。」那個女人哭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樣？張總不過是讓我來照顧一下你，你怎麼可以——」
「張，張總？」哪個張總？姚大發此時突然想起來了。
張宣。那個新合作的建材商，之前有听姚友國說他為人有些*。
今天也是一樣，突然打電話跟他講，說是第一批貨已經送到，為了慶祝合作成功，特意作東，請他吃飯。
然後就在Y市一家會所。一起來吃飯的，除了張宣，還有他的秘書，這個叫小娜的女人。
對這些場合，其實姚大發都不是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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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人在江湖，哪能顧得了那麼多？
姚大發這些年也算是潔身自好。對于外面的*都是堅決抵制。
卻不想今天一朝失足——
「你，你先別哭啊。」姚大發真沒有多少跟女人相處的經驗。
家里就兩個女人，一個是老婆，一個是女兒。
老婆是親近的，女兒是用來*的，可是其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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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第一次，你要對人家負責。」
姚大發傻眼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昨天做了沒有。似乎是沒有，又似乎是有。
可是眼前這樣的情況，真是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小姐，你先別哭。我。我——」姚大發話也說不清楚了，那個女人卻嗚的一聲，撲進了他的懷里。
不著一物的豐∣滿就那樣貼在了他還赤⻏果著的胸膛上。
姚大發再次傻眼，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才對他的，想也不想的將眼前的女人用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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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娜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樣一個嬌滴滴，又美艷的女人靠過去，會被人推開。
一時面色有些變了。
姚大發也很尷尬。他站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那個，昨天的事情，是個意外。我，我這麼大年紀了，都可以當你爸爸了。你還年輕，大可去找過一個新的。」
抬腳欲走，卻在門口的時候停下︰「我可以給你一些補償，但只能是這樣了。」
因為過于心慌意亂，讓他甚至失了平時一慣的氣勢。
壓低了嗓門，說話聲音也放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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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所離開，姚大發的腦子亂得很。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這些年。姚家一點一點發跡。他遇到過很多事情，有人罵他暴發戶，有人說他粗俗。
還有人當面巴結他，求生意合作，轉身卻一臉不=恥。
對這些事情，他倒是都看得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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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說的都是事實。他本來就是暴發戶。
退一步說，做人那麼計較別人的眼光，那就不要活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情況，他竟然*了？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他都做錯了事。
他想到了妻子，想到了自己的幾個孩子。一張老臉神情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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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靜言在他過得最苦的時候跟著他。就算這些年日子好過了，可是前面那近二十年的時光，家里卻是真的難熬。
她陪著他，沒有怨言，不說苦，不說累。
閉了閉眼楮，現在這樣的事，他要怎麼跟妻子說？
不管怎麼說，宣靜言也不會接受的吧？
姚大發開著車子在Y市的街頭兜了不下四次之後，決定把這件事情放下。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跟妻子說，更不能讓妻子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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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一回到家，妻子就看到了他身上的抓痕。
那個，還真是讓他尷尬。饒是他年輕的時候，跟宣靜言做點夫妻之間的事，都顧忌著像是仙女一樣的妻子。
人看著五大三粗，在這方面卻十分克制跟體貼。
妻子本就是大家閨秀，言行舉止都是溫柔優雅。
又怎麼可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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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虛，理虧。他說謊了。
跟妻子結婚三十多年之後，第一次說謊。
有了一個謊言就會催生出第二個，第三個謊言。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這件事情他不想讓宣靜言知道，就只能瞞著她。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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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麼的，妻子竟然知道了。
她開始吵，開始鬧。而同一時間，那個叫小娜女人也找上了公司。
「我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失∣身給你，你難道不要給我一個說話？」
他提出給對方一些錢，可是小娜怎麼也不肯要。
「不要不要。我要的不是你的錢。你不能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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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娜歇斯底里的叫著︰「我要你娶我，對我負責——」
「你，你這又是何必？」他的年紀大得，都可以當她的父親了，而且又不是別人說的那種帥哥。
他以前甚至跟宣靜言開玩笑，說一些男人為什麼有了錢就有小姑娘粘上來，是因為那些男人不光有錢，長得也不差。
像他這樣五大三粗的，絕對可以排除在外。所以就算他在外面有應酬，也請宣靜言放一百二十個心——
宣靜言當時還笑罵他沒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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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的話言猶在耳，如今卻真的有人找上門，要跟他在一起？
姚大發接受不了。
跟小娜想好好溝通，可是她怎麼也不肯︰「你要是不要我，萬一我懷孕了怎麼辦？那天我們可是一點措施也沒有做。」
姚大發傻眼了，解決不了小娜，家里宣靜言又天天吵得厲害。
不管他怎麼說，宣靜言都認定了自己背叛了她。
一天到晚在家里以淚洗面。他看著難受，想解釋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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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展到最後干脆呆在公司里，反正最近事情也多。
然後——
現在對上直接找上門，一臉嚴重的女兒。姚大發粗狅的臉上泛起幾分尷尬。幾分不自在。還有幾分羞愧。
「芊芊，你，你怎麼來了？」
從早上到下午，短短幾個小時，卻夠姚友芊從北都飛回Y市了。
「那個，咳。你不是在北都？親家公，親家母都好吧？承耀他女乃女乃好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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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姚友芊打斷了姚大發的話，專注的盯著他的臉，眼里一片凝重之色︰「我都知道了。」
姚大發的臉色倏地黑了下去，那黑了的臉色還隱隱泛著幾分紅。
最後又白了，然後又是黑——
「你。你們——」
「我們都知道了。」姚友芊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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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跟顧承耀吵架，就是因為顧承耀不肯听自己解釋。
她當時就希望顧承耀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現在，她也想給父親一個機會。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希望听听你的說法。」
姚大發怔住，從姚友芊進來之後，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這是第一次他發現那個原來還抱在手上，沖著他開心的笑的女兒。
那個讓她騎在背上，把自己當馬的女兒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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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沒有指責，沒有怨懟，更沒有怒意，只是平靜。
那樣平靜的杏眸，讓他原來忐忑的心突然就平復了許多︰「芊芊，你，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姚友芊鄭重的點頭︰「爸爸，我相信你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相信你不可能背叛媽媽，現在，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出來，我。還有幾個哥哥，我們一起解決。」
姚大發的眼楮突然就酸了。泛紅的眼楮，帶著幾分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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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到現在，這幾天他一直過得是心力交瘁。更多的是疲憊，痛苦。
他是一個能負責任的男人。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一點也不想的。
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逃避沒有用，他也一直在想著要怎麼樣解決。
可是現在，他的女兒站出來說，他們會幫著他，一起解決。
哪怕是這麼不光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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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姚大發的聲音本來就粗，這樣一叫，不是讓人覺得感動，反而有些雷人。
姚友芊此時也顧不上了︰「爸爸，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好。我。我——」要他重新說一次當時的事情，姚大發還是有些尷尬的。
不過這樣的尷尬也只有一下。
很快他就恢復了。抿緊了唇。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說起了那一場合作，還有那一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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