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友芊听懂了他話里的意思。眼眶突然就紅了。
趙百川,你這樣,要我怎麼回報你的深情守護?
趙百川跟白嫣然是什麼關系?她都不想問了,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顧承耀,也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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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頜繃得緊緊的,他的眼神,看向了湖心倒映著的月亮。那柔柔的光芒,讓他的思緒變得無比的清明了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去報復她。我也沒那個閑心。」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認真說起來,顧家欠白嫣然要多一些。
四條人命,一生孤苦。還有幾個月的囚禁,那些傷害。
「我不會報復她的。」顧承耀又說了一句︰「既然她已經忘記了一切,那就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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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天他去找白嫣然,也只不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罷了。
「那就好。」趙百川點頭︰「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
白嫣然的痛苦,在于她一直心心念念報仇。沒想過讓自己過好一些的人生。
她無疑是悲劇的,卻也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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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也想到了自己。
他也曾經心心念念只想著報仇。
報復遲向東,如果不是他,趙雅靈不會這輩子過得那麼辛苦。
更不會以十五歲的年紀生下兒子,然後在掙扎中求生存。
只是現在他卻死心了,他是真的後來才知道,遲向東是什麼人。
他曾經想過的報復。
為此他不顧一切,拼命的努力向上爬。現在看來,卻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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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看到白嫣然的結果之後。
人最可悲的,就是一直活在仇恨之中。
他沒有興趣。讓自己也變成那樣的一個人。
沉默,對于白嫣然,顧承耀已經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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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可憐,都不關我的事。」顧承耀想到了遲向東。
那個男人既然肯幫白嫣然來報復自己,相信也會好好照顧他。不過——
「那個男人是你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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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輪到趙百川沉默了。冷風還在吹,月亮又上升了一些高度,看起來小了一些。
「好好照顧芊芊吧。」趙百川不想解釋遲向東跟自己的關系。
在他心里,是沒有父親的。從來沒有。
「百川。」姚友芊突然出聲了。聲音里有一絲哽咽︰「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你放心。」趙百川是死過一次的人。他不會虧待自己︰「替我問凡凡好,等我有時間了,再去看他。」
「嗯。」是了,還有凡凡,他可是一直很想趙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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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姚友芊的心情莫名就有些沉重。
她很討厭欠人家的情。可是有些情,卻是注定還不清的。
趙百川,戰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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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四年趙百川的相守,她的心就忍不住有些微微的抽疼。
這種感覺,至少在戰離身上,都是沒有過的。
身體被猛的抱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里,下一秒,她的唇被人用力的咬了一記。
那張狂霸道的聲音,就響在她的耳邊。
「不許你想他。」
、
顧承耀氣壞了。將手機扔到一邊的推車上,伸出手,緊緊的抱著姚友芊︰「不許你想著他,他再好都不許。」
他討厭這種感覺,討厭有一個男人喜歡著他的女人。
他更討厭的是他完全沒有辦法回避趙百川的存在。
最後他能討厭的只剩下了自己,如果沒有那分開的四年。如果沒有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誤會。
他也可以做到,好好的對姚友芊,呵護她,讓她幸福,不讓她受一絲傷害。
灼熱的氣息,呼出在她的臉頰邊。
他吻著她,激烈又直白。
、
「你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他恨自己。恨自己以前的白目,恨自己的無知。
他恨自己錯失的四年。有些事情,早已經不可彌補。
吻,落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額頭,她的臉頰。
「這里,這里,這里。全部都是我的。」
顧承耀宣告著主∣權︰「不許你想著他,一分鐘,一秒鐘都不行。」
姚友芊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原來失落的情緒,因為顧承耀這個舉動,倒是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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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想笑,此時的氣氛,卻著實笑不出來。
「顧承耀,你放手。」他抱自己太緊,她感覺腰都要斷了。
「不放。」顧承耀摟緊了她,怎麼也不肯就這樣算了︰「說,說你不會再想他。」
姚友芊只是搖頭︰「你放開我。」
「說,你不會再想著他。」
「我——」姚友芊挑眉,突然就有了戲弄顧承耀的心思︰「這個,我可答應不了。」
「姚友芊。你——」
、
「我沒有想過他,你讓我不要再想著他,不是為難我麼?」
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看著顧承耀的臉色變得精彩紛呈。突然就笑了出聲。
顧承耀吃醋的樣子,真的是可愛透了。
、
雖然他是一個男人,可是她就是覺得他很可愛。
她內心有些小邪惡的想。就這樣看他為自己吃醋,也蠻有意思的。
看著月光下顧承耀脹∣紅的臉,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耳垂︰「你說這個話的意思是讓我現在開始想著他麼?」
「不準。」顧承耀惡狠狠的拉開了她的手︰「我不準。」
、
呼吸又被掠奪,這一次是比剛才還在猛烈的吻。
姚友芊幾乎要暈厥在他的懷里,眼角的余光看到的,就是頭頂那一輪圓月了。
直到他覺得夠了,放開了手。她終于恢復過來。
「傻瓜。」真是一個笨蛋,大笨蛋︰「我要是想跟他在一起,四年前就在一起了。」
顧承耀知道,他也清楚這一點。只是——
他就是不舒服嘛。
、
「你們在一起都四年了。」他實在不想說這種話,卻又忍不住︰「可是我們在一起才多久?」
結婚一年多就分開,重逢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多月而已。
在時間上,他輸給了趙百川一大截。
「沒用啊。」姚友芊搖了搖頭,想到剛才自己想告訴顧承耀的事情,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我跟他在一起,確實有四年。可是我為你心動的時間,有九年啊。」
「如果以時間來算,還是你贏啊。」‘
畢竟她對他,動心在前。
一個寬厚的肩膀,就讓她惦記了整整四年。
、
顧承耀怔了一下,沒听明白姚友芊是什麼意思。
姚友芊淺笑,目光看向了湖心的月亮。這樣幽靜的環境,這樣寧靜的時光。
真的會讓人感覺很舒服。
她只願時間就此停住︰「承耀。你一定不明白,為什麼五年前的中秋節,我會突然戲弄你,對你獻殷勤。」
顧承耀沒有說話,他確實是不明白。
明明姚友芊之前還那麼討厭自己的,怎麼突然就變了態度。
、
「那是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姚友芊想到九年前的那一場登山。
想到了他們之間錯過的時光︰「你現在知道了?我為你心動。不是在四年前,而是在九年前。」
顧承耀完全沒有想到,他跟姚友芊之間還有這樣的一場。
他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
他的反應,有些不在姚友芊的意料之內。
她以為他會高興的。側過頭,看著顧承耀的臉色,她有些不解的揮了揮手。
「怎麼了?」
、
顧承耀的神情有些怪異。
他想過千百種姚友芊改*度的理由。卻唯獨沒有這樣一種。
「你說,你是在我抽屜里發現了你的耳釘,你以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才——」
「是。」
「那如果,當年救你的人,不是我呢?」
顧承耀說不清楚內心是什麼感覺。姚友芊愛他,是因為他的救命之恩。
但如果救她的人不是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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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輪到姚友芊詫異了。
她想從顧承耀的懷里退開,他卻緊緊的抱著她不肯放手。
那雙深邃得像星子一般的眼,執著的盯著她的臉,想在上面找出一個答案來。
她突然就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承耀,你——」
「當年跟我一起出任務的,有一個加強連。你,只憑一只耳釘就認定救命恩人,會不會太武斷了?」
「承耀,其實這個不重要。」不管他有沒有救過自己,她現在都已經愛上了他。
、
那個救命之恩,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不重要嗎?不重要卻讓她念念不忘了四年,甚至在誤會是另一個人救他的時候,還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怎麼會不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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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