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
客廳內
「湯老,你再想想辦法,不能讓我失去泓兒啊!」鄭森悲痛的說著。
鄭夫人哭泣著說︰「湯大夫,求你救救泓兒,求求你……」
「鄭夫人,萬萬使不得,老夫受不起啊!」湯太夫連忙扶起下跪的鄭夫人說道︰「不是老夫不救令公子,而是老夫已經盡力,實在……唉!」他嘆息的搖著頭。
鄭夫人淚流滿面的抓著他的衣袖︰「求你……求求你再想想辦法……」
「好吧!老夫再給令公子施一次針,能撐到幾時……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依舊是那句話,除了不智老人,再無人可回天乏術!」湯大夫嘆息道。
「好……謝謝你!湯大夫。」鄭夫人哭泣著,說道。
「湯老,你隨夫人先去,我有些事情,稍後便去。」鄭森說道。
湯大夫點了點頭。鄭夫人隨後被丫環扶著跟上,二人一前一後離開。
鄭森冷森道︰「去柴房。」說著便踏步離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丫頭。
柴房
「你說你,我去你也去,要是人丟了怎麼辦?」
「哪有,那門不是鎖的好好的嗎?再說,她一個小女子,一被捆綁著,二被關著,她怎麼跑啊?」
「行了,未防止萬一,咱們還是好好守著吧!」
「瞎擔心什麼?不就……見過老爺。」
「見過老爺。」
「嗯!打開門。」鄭森吩咐道。
「是。」門被打開,里面卻空無一人,二人撲通一聲跪下︰「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老爺饒命!」二人嚇的全身發抖,連連磕頭。
「怎、麼、回、事?」鄭森臉色鐵青,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從牙縫里擠出來問道。
「是……是……我們剛才鬧肚子,走……走開了一會,沒……沒想……人……」
「廢物!我養你們有什麼用。」鄭森氣憤暴怒的踢開他們︰「傳令下去,封鎖全城,掘地三尺也要將她給我抓回來。」
「是。」所有人員全體出動,鄭府頓時炸開了鍋。
小院
鄭夫人和湯大夫剛進院,便看到昏倒在房門前的浣兒,鄭夫人幾人緊走上前,小喜上前推了推她︰「浣兒姐姐,你怎麼了?醒醒啊!浣兒姐姐……」
浣兒緩緩醒來,撫著頭看著大家,突然想到︰「夫人?啊!林姑娘,少爺……」
浣兒起身跑進房里,捂著臉驚叫了一聲︰「啊——」
「怎麼了?」鄭夫人也被嚇到了,看到房間里的一切︰「泓兒……」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夫人……」小欣小喜扶著昏過去的鄭夫人喊著。
「這怎麼回事?」湯大夫也被這場面嚇到了。他放下藥箱,走向床前。在床邊坐下,探手為鄭泓把著脈。
鄭森怒火沖天的快步走著,剛到院外附近,便听到院中不正常的驚叫,他連忙快步跑向小院,進了院子,直接往房間沖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夫人,夫人怎麼了?」他走到桌前昏迷的鄭夫人身邊問道。
浣兒哭泣著說︰「老爺,是林姑娘,是她打暈了奴婢……是她把少爺害……害成了這樣……」
鄭森轉身走向床哪里︰「湯老,泓兒他……」他看著滿身是血,臉色蒼白如紙的人,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頭,發不出聲來。
「哦?令公子沒事。」湯大夫有些迷茫的走開。怎麼會這麼奇怪呢?他走了幾步,回頭問道︰「老鄭,你是不是給令公子吃什麼靈丹妙藥了?」
鄭森坐在床邊,手顫抖的撫著那些傷口,心疼的無法言語。突然听到問話,茫然道︰「泓兒一直吃的都是你開的藥。」
湯大夫跳腳,暴走道︰「你放屁,老夫開的那些藥只能為他續命,老夫的醫術怎樣,老夫自己清楚,能把這小子從鬼門關拉回來,豈是我能做到的?」他要是有這本事,鄭家這小子早好了,還會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嗎?
鄭森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著他︰「你……你剛才說什麼?泓兒他……他怎麼了?」他心中有些窒息的激動澎湃。
「我說鄭小子月兌離危險了,脈象雖然虛弱,可已無生命之危。」湯大夫回答道。
「少爺沒事了?」浣兒如夢初醒般喃喃著。
「是啊!浣兒姐姐,少爺沒事了。」小喜開心笑道。
小欣推了推鄭夫人︰「夫人,你醒醒,少爺沒事了。」
鄭夫人迷迷糊糊,緩緩醒來,突然瞪大眼楮︰「泓兒……泓兒怎麼樣了?」
「少爺沒事了,湯大夫說少爺的命保住了,現在只是有些虛弱。」小欣答道。
「泓兒沒事了……」鄭夫人茫然的喃喃著。
「湯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鄭森奇怪問道。
「你問老夫怎麼回事,老夫怎麼會知道?你半夜讓人把我從床上架到這來,又是診脈,又是施針,結果轉一圈再回到這里,這小子居然什麼事兒都沒了?這事要麼是你給他吃了什麼靈丹妙,要麼就是見鬼了。」湯大夫來回踱步激動的說著。
「不是鬼,是林姑娘。」浣兒拿起那個茶壺底下壓著的紙張說道。
「林姑娘?什麼林姑娘?」湯大夫奪過紙張問著,看到紙上寫到︰鄭泓乃身中血蠱之毒,因其中毒太深,我事先亦無把握解除,今臨別之際,恐無再見之日,聞君命不久已,特以此法試之,果見奇效!
若想完全清除體內血蠱,仍需十日。每日以姜蒜搗末加鹽三勺,兌水拌之,子時飲下。以刀劃破其膚,血蠱之蟲必出,以木筷或竹夾將蟲取出放置碗中,以酒澆之,點火焚燒成灰燼,已絕後患。切忌!不可踫觸到人,此物沾膚即入,繁衍之快,讓人嘆為觀止!每日多服用濃鹽水,以殺其卵。謹記,每日從膚內必要取出十條蠱蟲,若蠱蟲不出,可以處子之血滴于患者傷口,血蠱自出。
不湯大夫奇怪道︰「血蠱?」什麼東西?好像是毒蟲?世間會有這麼可怕的毒蟲嗎?
「湯老,信中說什麼了?」鄭森坐在床邊問道。
「寫得治病的方法,其他的……你自己看吧!」湯大夫走到他面前,把信遞給了他。鄭泓乃是中毒,能用此惡毒方法害人,必是與其有深仇大恨,恐怕是鄭森得罪了什麼人,才連累其子被人加害!這種事最好能躲則躲,莫不可惹禍上身。那個林姑娘他見過幾次,自有一種清遠之氣,恐非紅塵世間女子!處事怪異,醫術又如此之高。看其脾性,倒與不智老人有幾分相似,難道……此女與不智老人有關?
鄭森看了看解方。血蠱?蟲毒?這會是何人向泓兒所下的?他又往下看︰我以此法相贈,以我血液救你之子,從今而後,你我恩怨兩清,你救我之命,我還之你子命,我打鄭泓一掌,算是抵你們對我的傷害。能讓人以此毒加害,不是尋仇,就覓恨,你們的事我不想知道,更不想牽扯其中,你們好自為知。山高水長,後會無期!告訴鄭泓,我珍惜他這位朋友,可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永遠到不了我的世界。讓他好好珍惜眼前人,我非是他的有緣人。
小橋流水,人間天堂,紅樓夢斷,瀟湘人遠。
「此女非池中之物,恐其乃不智傳人。」湯大夫說道。
鄭森收起信紙,點了點頭︰「也許吧!我曾查過她的來歷,可卻一無所獲。」
「這就是千里尋覓尋不得,卻不道那人近在眼前!哈哈哈……老鄭,你精明一世卻也會看走眼,看來此女很非一般啊!」湯大夫大笑著挎箱離開。
「是啊!卻實是看走眼了!」鄭森看著床上的人,默默的說著。那個丫頭若真是不智老人的傳人,那她為何會墜落山涯?又為何不早出手醫治泓兒呢?難道她是怕惹禍上身?不對,那丫頭似乎沒什麼是能讓她害怕的。對了,那一次軟禁她前……她似乎想說什麼?還很開心……那天她更查看過泓兒嘴角的血,然後說著「怎麼會這樣」諸如此類的怪異言語。原來她是發現了泓兒中毒,那天她幾次欲開口說的,應該就是此事。可自己卻老糊涂的幾次阻攔,最後還點了她的啞穴,讓她有口難言!因此耽誤了泓兒的病,他真是該死啊!差點因此害死泓兒!
月黑風高
最適合,殺人、采花、逃跑、偷溜、咳咳……扯遠了。
黃妙妙按以前上街的記憶,在黑夜里模索著。該死的,這城門到底在哪里啊?這老天也真是的,好歹讓月亮妹妹露個頭嘛!這麼黑,她要怎麼找城門啊?
東拐西繞,她終于看到光亮了。呼……皇天不負苦心人啊!她終于找到城門了。激動啊!她剛邁出一只腳,又縮了回來。慢著!她這身打扮,一定會讓人懷疑的,被當小賊抓起來就完了!怎麼辦?怎麼辦?她正著急時……卻看到後面一條火隊往這個方向走來,她心中那叫一個叫苦啊!完了,肯定是鄭家的人發現她逃跑,現在追來了。完了,全完了!她突然看到城牆角落有個狗洞。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她又不是大丈夫,小命要緊,看她的無影旋風。她身形如鬼魅快速的躲過守城兵的眼楮,移到了那個角落,解後背的東西,從洞口扔了出去,她慢慢的也爬了出去,剛爬出狗洞,她就听到城門口的騷動,她連忙起身,側身躲到洞口一邊,抱著包裹,屏住呼吸。
「什麼人?」
「我們是鄭府的人。」
「啊!原來是鄭府的人,幾位起的真早啊!這是要出城辦事?」
「那是起的早啊!根本就是一夜沒睡,我們這是在找我家少夫人呢!」
「啊?找鄭少女乃女乃?昨兒不是鄭公子的新婚之喜嗎?鄭老爺還宴請全城,我們大家還討了杯喜酒喝呢!鄭少女乃女乃現在不是應該……跟鄭公子睡覺嗎?」
「此事說來話長,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好的洞房花燭夜,少夫人卻把少爺打成重傷,少爺到現在都沒醒來呢!老爺大怒把少夫人關了起來,可誰曾想……居然讓她給跑了,這不,我奉老爺之命來找少夫人,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所以就來尋問下,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新娘走過?」
「啊?這鄭少女乃女乃怎麼會這麼做呢?鄭公子無論是人品、相貌、家世、都是夫婿的上上人選,她怎麼不知道珍惜啊?還打傷了鄭公子!」
「以前也見過這位林姑娘,她看起來很和善,應該不會是壞人啊!是不是里面有什麼誤會啊?」另一個士兵說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哦?對了,我們沒見到有人來此,城門要過會兒才打開,我一會兒通知其它城門兄弟一聲,如果看到鄭少女乃女乃,就讓人把她送回鄭府。」
「那多謝了!我們也不打擾幾位了,我們去別處再找找,告辭!」
黃妙妙听到人已離去,東方天已微亮。她要快點離開,必須在天大亮之前逃離這里。否則,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她看了看了,這里似乎是北城門,那她往北走吧!她背著包裹開始往前方未知之路走去……
城門口士兵依然議論著︰「我還是覺得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啊?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這林姑娘據說是來歷不明,誰知道她到底進鄭家是什麼意圖啊?說不定就是一名女刺客。」
「你我都見過那位林姑娘,她根本就是一個小女子,怎麼可能把鄭公子打成重傷呢?」
「唉!這點你就不知道了吧!鄭公子兩個月前突然大病,鄭老爺為此,跑遍大江南北尋醫求藥,一直也沒醫好鄭公子,現今的鄭公子吹口氣都會倒,更何況被人打一掌呢?」
「照你這麼說……鄭家會不會是逼林姑娘給鄭公子沖喜,林姑娘因氣憤而在當夜打傷鄭公子?」
「你小子不想活了?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心禍從口出!鄭老爺可是位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知道了。」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