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先前的跪地沁濕了商幼蘭的衣擺,此時小人正在瑟瑟發抖。商幼薇無意理會,王玨炎卻死命糾纏,商幼薇煩惱,厭惡的皺眉,毫不客氣道︰「收收你那施舍的架子吧!你以為誰又多需要你麼?瞧瞧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活像個得不到玩具而哭鬧的不可理喻的孩子。就你這幅性子,若不是生在這個人家早就不知要死上多少回了。有多少人因為你的任性付出生命,你踩著別人的生命向上爬,卻還厚顏無恥的敗霍,大言不慚的貶低著付出的人,事實呢,你若不是王老元帥的孫子誰會搭理你半眼?」
「我就這麼一文不值?既然你瞧不上我,那瞧得上誰?」王玨炎听著商幼薇諷刺的話,面容扭曲,那眼神恨不得把商幼薇千刀萬剮,氣極反笑,陰陽怪氣的說道︰「我怎麼忘了,不是還有靖世子麼?哈?難道你以為他會迎你做妻?別做夢了,不過是個商女而已。」
商幼薇充當兩耳不聞,轉身打橫抱起商幼蘭,後者下意識抓緊了商幼薇,驚呼道︰「姐姐……」
「沒事的。」商幼薇安慰道,不在去理會身後的黑面神,大步離開。
「商幼薇,你會後悔的!」
空中飄著潔白的雪花,像是蒲公英在漫天飛舞,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地面已然積起一層雪,隨著風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像織成了一面白網,將兩人附在中間。
商幼蘭的鏡花綾披帛上布滿了雪花,小臉慘白,好在沒幾步就到了長廊,她動了動腿,蚊聲道︰「姐姐快放我下來吧!」
這樣抱著不和禮儀,而且還是在旁人家中,難免會引來人說三道四,于是商幼薇輕輕的將商幼蘭放下,替她拂去肩上的雪花,握緊那雙冰涼的小手,許諾道︰「姐姐會替你解決好一切的。」
商幼薇若想離開,即刻便可抽身而去,可是她還有家人,她什麼都不怕,只怕親人收到傷害。
商幼蘭垂首欲泣,低聲怯怯道︰「先前是妹妹讓豬油蒙了心,才會胡言亂語,姐姐莫要放在心上,當初若是不姐姐代父從軍,只怕……」還未說完,商幼薇輕輕踫了一下商幼蘭,「來人了。」
「原是在這。」
孫若安瞧上去像是喝了不少的酒,兩頰通紅,雙眼朦朧,媚眼如絲,身上穿的蝶戲水仙棉裙衫沒蓋住腳面,露出了一雙精巧的金絲牡丹錦蜀棉繡鞋。雙臂擋了擋身上的織錦瓖毛斗篷,推開扶著自己的丫鬟,搖晃著湊近,商幼薇都能聞見她身上的酒氣,「你們姐妹關系倒是好,竟然冒著雪在外頭說著悄悄話。」
商幼蘭一向不喜孫若安,不冷不熱的回了句,「我們酒以醒,便不陪著你了。」說完,拽著商幼薇便要離開。
錯身之際,孫若安一把就抓住了商幼薇,商幼薇看不見她的表情,卻听見了她顫抖的聲音,「離他遠點。」
商幼薇身側的商幼蘭見自己姐姐被被拽住,怒斥道︰「你別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人。」
商幼薇有些無奈,她是不是該算一卦了,為什麼竟是遇到這麼不可理喻的人?她模了模商幼蘭的頭,讓她別激動,側目望著孫若安。一腔怒火的她正愁沒底發泄呢,太過憤怒聲音反而平淡了,「為什麼不去和他說?」
孫若安一噎,她怎麼說?
商幼薇反握住孫若安的手,眸光冷冽,「因為你沒資格。」
孫若安一愣,沒想到商幼薇說出這種話來,狠狠一抽手,卻沒成功,惱羞變怒,憤憤的不知說些什麼,「你!我!」
「我呢?」商幼薇面無表情,步步緊逼,「我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又不是你,會去死命貼著一個人。明明是大家小姐卻恬不知恥的上桿子倒貼,竟然還來污蔑我,難道在你眼里是誰都和你一般沒皮沒臉麼?」
被人這麼說是個人就會炸毛,孫若安死死瞪著商幼薇,恨得牙根直發麻,掙扎著,還嘴道︰「你才沒皮沒臉呢,和這個不清不楚,和那個也是不明不白。還去纏著靖哥哥,不要臉。」
商幼薇一笑,「我怎麼不知道司徒夫人是靖世子的母親啊!真不知司徒夫人是怎麼教育你的,堂堂女兒家卻無羞恥心,一口一個哥哥叫著,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是你的情哥哥?拼命的想爬上男人的床不說,居然還沒做不到,不若你去青樓學學那些諂媚的手段,將來做妾也派的上用場。」說完,她狠狠推開了蘇若安,抽出一個手帕擦手,然後瀟灑的扔掉,這動作還是和唐志澤學的呢?
孫若安被推的一個踉蹌,摔在了長廊座椅上,青絲狼狽的散落。商幼薇這麼侮辱人的動作自然是沒有錯過孫若安的眼底。原本不知所措的丫鬟連忙上前扶起孫若安,卻被孫若安遷怒,一個巴掌扇了過去,「連你也學會在旁邊看我熱鬧了?」
丫鬟臉上瞬間就攤開紅暈,跪在地上連聲道不敢。
孫若安橫眉怒目,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市井之女也想給靖哥哥做正妻?不怕你那滿身銅臭燻死人?」
牽扯上父親,商幼薇目光更加陰沉,她耳朵顫了顫,面上嗤笑,「狗喜歡把屎當做寶貝,難道你也要學?」
商幼蘭輕輕踫了下商幼薇,低聲道︰「不要和她計較,咱們走吧!」
商幼薇反握妹妹的手,表示自己知道。她目光鄙夷的看著孫若安,「我做不了,你就做的了?不過是個庶出。不過既然是庶出,那你是姨娘教出來的吧!難怪人品如此之差。不過既然是姨娘教出來了,為什麼那些諂媚男人的手段沒有,反而像個白痴一般橫沖直撞,到時嫁到郡王府做妾,怎麼斗的過正牌夫人啊!」
庶出一直都是孫若安的心病,更何況是從商幼薇嘴中說出,她怒目切齒,像是要撲過來把商幼薇撕碎,「我母親是堂堂的大家小姐,若是不她嫁給我父親早,我母親心善不去爭搶,那定然是我母親為正妻!」
「哦!這樣啊!」商幼薇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點頭,拉著商幼蘭要離開。
自認為剛站上上風的孫若安怎麼會讓商幼薇離去,她回首去扯商幼薇,卻見一干夫人都站在不遠處,自己名義上的母親目光冰冷的望著自己。
頓時她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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