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帶我們到郊外賞花嗎?」馬車停下,荷香掀開簾子見到滿地的春色,驚喜的回頭問南宮婉奴。
婉奴並沒下車,站在車轅上指著緊挨著的兩處院落給她們看︰「旁邊這兩處院子氣派吧?」
賀媽媽站在車頭眺望,點了點頭,「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別院,夏季在此納涼解暑。」
婉奴也不理會她的話,指著莊園說道︰「左邊宅院是女乃娘和恆乙的,右邊宅院是賀媽媽與荷香的,反正賀媽媽沒有兒女,荷香也沒有父母,這樣分可好?」婉奴自得其樂地說著,曾經奴院里的人都很維護她,她有了錢就想著給他們留個窩,有個養老的地方,不想他們一輩子做奴才。
她們先是驚愕地看著她,然後釋然地笑了,荷香笑著說,「小姐有這份心真好,荷香這輩子會好好侍奉小姐。」
听她這話好象是她又在吹牛說大話?婉奴從懷里取出兩張房契遞過去,她們跳下車傳看著,面面相覷。
「小姐,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女乃娘顫抖著手握著婉奴,婉奴從出生就吃她的女乃長大,女乃娘待她如親生閨女般,恆乙就像是比她大半歲的哥哥。
「小姐,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荷香將寫有賀文昭和荷香的房契遞給賀媽媽,開心地拉著婉奴又蹦又跳著,不相信這是真的。
賀媽媽沒說話,輪廓分明的面容一臉沉靜,探究地瞅著婉奴。
她又從懷里取出地契遞過去,荷香迅速接過去看著練叨,「有五十畝地是賀媽媽和我的,有五十畝地是女乃娘和恆乙哥的,還有兩百畝地是小姐的。小姐,這要多少銀子啊?」她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一直比她們還窮的小姐突然給她們置房置地?
「贏的,」她輕描淡寫地說道,緩緩向宅院走去,「前幾天樺逸王與西鳳國塔西郡主博弈,我賭西鳳國郡主贏,她後來果真贏了,我以少勝多,賺了許多倍,贏了不少錢。」
樺逸王?她們默了一下,蒼天開眼了。
「小姐,你終于贏了一回大的,贏了就置房置地,終于聰明了一回。」荷香感覺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捂了嘴解釋道︰「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一直很聰明的,只是原來手氣不好。」
「沒什麼,贏一回大的就不再去賭了,置房置地給你們找個家是應該的。」
「小姐,你哪來的本錢?」女乃娘雖然開心,仍然不放心地問她。
「借的。」
「借的?誰這麼好心一次借這麼多銀子給小姐?」荷香比誰都開心,等于自己有了家,還是個小地主婆。
「樺逸王和龍門鏢局少堡主楠楷。」婉奴直言不諱地說出了那兩個名字,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自豪地說出樺逸王三個字。
「樺逸王?他終于開竅了……」她們都看著婉奴沒有回話,不敢再多問。
現在想來,小姐這次回來氣質大變,人也更漂亮了,原來是樺逸王上心了,還給她很多錢一定是故意讓她贏。她們家的二小姐自然是最漂亮最可愛的,以前都是他們有眼無珠。
她們走到院前,青牆顯得很莊重,院門的牌匾處是一處新的痕跡,牌匾已被原東家摘去。
「荷香自己取個院名,有了院名以後說話做事方便。」讓她們自己按自己的意思取名更好。
「小姐,奴婢都是你的人,院子也是小姐的,還是小姐取名吧,荷香讀書少……」荷香突然又感覺自己說錯話了,自家小姐也是不認識幾個字的,她噎住話頭,看著小姐,正不知該說什麼好。
「那就簡單點,你和賀媽媽的院子就叫香院,女乃娘和恆乙的院子就叫乙院,一會兒比個尺寸,回城請人做來。」她們都點頭贊成,名字簡單好記。
他們四人中,賀媽媽和恆乙是沒有賣身為奴的自由身,有人身自由權。
婉奴的平樂公主女乃女乃過逝後,賀媽媽這個廚子就獲得了自由,她只是自願留在奴院。而恆乙因為他母親魯隻是南宮府的下人,出生後自然為奴,但沒有賣身契約。只要他們二人不願意領南宮府每月那二兩月銀,提前向南宮府主子知會一聲就可以出府贏得自由身。
正因如此,此時的女乃娘魯隻喜極而泣,激動得像個淚人,她的兒子終于可以抬頭做人了。
「女乃娘,你從小到大對婉奴比對你自己的親身兒子還好,這個福是你應該享受的,以後我出嫁時將你和荷香帶出南宮府,你們就從此獲得自由身不再屈身為奴。」婉奴摟著女乃娘的肩安慰地拍著,說了許多安慰的話。
「是,小姐,老奴激動過頭了,沒想到我魯隻也是個有福之人,只是我那死老頭去得早看不到今天了。」女乃娘抹掉眼淚笑了起來。
荷香看著女乃娘流淚她的眼框也是紅紅的,見女乃娘笑了她也咧開嘴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
她們跨進院落,里面收拾得干淨整齊,正在做清潔的範陳氏扔掉擦布迅速迎出來,濕手在圍裙在搌了搌,恭敬問候著,「小姐,你們來了,我進去給你們燒壺茶。」
婉奴給她們分別介紹了一下,便對範陳氏道︰「陳媽,你不用理我們,我們只是隨便看看。」
「不妨,前院打掃妥當,小姐,你們可以去那里坐坐,我大兒媳婦張氏與二兒媳婦李氏正在東西廂房收拾,明天就可以住人。我先去燒壺茶水。」範陳氏福福身退去。
這園子已經空了很久,原來的主人讓範陳氏幫他看院子,是因為範陳氏就是附近的人,也是土地的佃戶,現在範陳氏家也就順理成了婉奴的佃農,範家也是有那一畝三分地的,家里勞動能力強,又多佃了一些耕地耕種。
範家是老實的莊稼人,範陳氏福氣好,生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大的兩個兒子已經成親。
婉奴瞅著院子的花草欣賞,見她們都沒有跟在自己身邊,有些奇怪,回頭看去,不覺搖頭一笑,真是苦命人,她們三人已經都拿著工具開始收拾打掃院子。
見她們臉上止不住的笑容,收拾自己的新家的快樂是難以言傳的。
婉奴走出院子,看到範家幾兄弟在旁邊挖地下春種,他家五妹子提著竹簍在往坑里撒四季豆種子。
雖說是農家人,皮膚黝黑一些,細看幾兄弟都長得健康帥氣。
範家四兄弟瞧著像天仙一般的婉奴向他們走去,一個個都愣住了,這城里的姑娘何曾會往他們地里去,原來那家的小姐老遠瞧見他們就扭頭回走,好似嫌他們身上髒似的。
婉奴也不管他們驚詫的眸光,微笑著向他們點頭,畢竟現在也算鄰居,又是她的佃農,範家女人又都受顧到她院子打掃看院子,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那四兄弟更是驚呆了,未出閣的姑娘哪能隨便向陌生男人微笑的,不但笑得甜美,還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老三老四是讀過幾年書的,知一些禮數,迅速給婉奴禮貌地躬身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