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你哥,顯擺什麼?胸有成竹大言綽綽頂多能說明你是個好廚師。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大廚師,嘗嘗桌上那盤紅椒焗夜鷹肉塊如何?」
他隨她的話看向桌面,眼光有了食意,「紅椒色澤鮮艷,看上去很有食欲,如果是出自你手的話,頂多是中看不中用,是賀媽媽做的那就另當別論。」
說話真欠抽,什麼中看不中用?看不慣也不用刻意打擊她吧?
他坐到桌邊,先端起盤聞了聞,嘴角漸漸彎起好看的弧度,拿起竹筷品嘗起來。
「小的時候嘗過賀媽媽高超的廚藝,想不到這些年進步不少,鮮香味美,香辣中略帶回甜,鮮而不膩,好廚藝。」宇文樺逸慢慢咀嚼,若有所悟地說著。
婉奴臉上抿出醉人的笑意,純天然的肉質本就不錯,再加上上午在大廚房隨手拿了一株干靈芝,磨成粉當調味品用,更是增添了肉質的鮮香。
婉奴信心十足地將幾大盤鹵肉端上桌,開心說道,「嘗嘗我鹵的肉看味道如何?」她說完後,驚訝地鄙視著自己,為什麼要說是自己鹵的?為什麼有想得到他認可的心態?
宇文樺逸慵懶地靠到椅背上,興味地盯著她,漫不經心說道︰「你煮的?那還是不要嘗了吧,免得破壞了難得的好心情。」
婉奴翻了他一眼,很想一個豬腳砸過去,然後再自豪地告訴他,你剛才吃的紅椒焗夜鷹就是本姑娘做的。
宇文樺逸見她驕傲地盯著夜鷹,道︰「你不會說,這盤紅椒夜鷹也是你做的吧?」
「就……不告訴你。」憑什麼要讓你認可?
「如果你把你煮的這些肉解小塊一些,本王就勉為其難友情嘗嘗。」婉奴白了他一眼那欠抽的笑,很想一菜刀剁死他,自己煮的東西有這麼沒信心嗎?
以前在特種部隊時,為了完成跟蹤任務,混進餐館廚房一呆就是一兩月,只有學好真本事完成任務才不會露餡,這也是保證自身安全的基本法則。
「不吃拉倒,我自己嘗。」她拿起解刀將肉一片一片刮在盤里,每一片厚薄大小一致。她自己心里美得什麼似的,這漂亮的刀法,不做廚師真是可惜了。
宇文樺逸眯著眼瞅著她,深邃的幽眸陷入深深的沉思。她真是一團迷,如果說她學書畫是為了迎合他,成就一手好廚藝是為了抓住他的胃,那麼……
婉奴見他遲遲不動筷,忍無可忍,隨手將手里的一片肉飛了過去,他猝不及防條件反射張嘴接住……
「哈哈哈,好像……好像獵狗。」她一塊肉打破了耍酷人的美夢,整得他一副狼狽樣。婉奴也差點說出他剛才這動作好像他們原來部隊里養的那條警犬。
他慢慢咀嚼出好滋味,瞧著她笑得花枝亂顫的俏模樣,眼楮盯著她身上的跳動而滋生出玩味。
她低下頭瞧著他瞧的地方,有兩只蹦達著的活兔子在里面晃動,她眸光微轉,魅惑一笑,手一揚,菜刀飛了過去。
他這次準備充分,瀟灑地接住菜刀,又給她拋了回來。
「有本事你又用嘴叼住,我就不信你武功再高,不怕菜刀。」
他並沒有說什麼,鳳眸里噙著淺淺笑意,拿起竹筷開始一一品嘗。本王看中的女人果真是最出色的。
他緩緩撩起鳳眸,幽幽地瞅著她,「紅茶的清香從肉質中溢出,別有一番風味。」
她像遇到知音一般,欣喜地笑了,拉過椅子坐到他下首,崇拜地瞅著他,「果真是美食家,你繼續說,我為什麼要放紅茶?」
賀媽媽與荷香將理好的蔬菜拿進廚房加工,本想叫他們移到正廳去用餐,見他們談得正歡,只好不去打擾,各自安靜著各忙自已的。
「紅茶既可增色,也可祛腥,還帶著茶葉獨有的清香,真是很特別的味道。」他慢悠悠地說著,迎上她盈盈水眸。
見她美不勝收的神色,女孩果真是需要贊美的。
「你再嘗嘗野豬肉,看是不是放了紅茶有肥而不膩的效果?」她將野豬肉遞到他位前,自己先抓了一塊扔進嘴里,期待地望著他。
「是,很好,那股淡淡的澀味正好滲入油膩的豬肉減緩了肥膩口感,婉奴,沒想到你對食品有如此高的造詣,如果我的餐館借用你的方子你可介意?」
「當然介意,你那是剽竊,是不道德的行為,如果你擬個協議我簽字入股,分我紅利,那就另當別論了。」沒想到自己曾經只是想用紅茶為自己的鹵肉增添顏色,沒想到還會帶來商機,她眯著眼兒笑得像正在開放的花兒一樣,他一定會答應,不答應就是小氣鬼。
「簽協議就免了吧,你成了本王的人,錢自然是你的,想要多少都行。」他居然不笨,想讓她成為他的人。
只是,如果以後變成黃臉婆時不再受寵愛了,或者他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回來分財產,或者她自己膩了想休夫,或者……反正很麻煩,不能失了主動權。
「不行,你想空口套白狼?在我這里行不通,你以為我是那些單純愚蠢的小女孩,很好騙?沒門兒。你我現在談的是生意,你是生意人,自然明白我的道理。」
「好,一會兒我讓何三爺去擬草協議來,你就坐收紅利。」
荷香恭敬地將剛起鍋的素炒、湯汁遞到王爺位前,他很有禮貌地一一品嘗,吃得有滋有味,賀媽媽與荷香笑眯眯地看著,很是欣慰。
「好,爽快,我就讓恆乙監管查證賬目,你也可以少費心思。」婉奴春光明媚地瞅著他,無本之利,一臉燦爛樂不可支。
他本來握勺舀湯的手滯了一下,抬頭看著她,沒想到她還懂一點兒生意經兒。
此時院子里傳來穩健的腳步聲,婉奴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院里的人發出的聲音。
她默了一瞬,起身走出廚房,看見瀟灑偉岸的身軀走了過來,深幽的俊眸凝視著她,走到她身前站住,向廚房瞟了一眼。
南宮槿榕說道︰「本想找樺逸用午膳,出門便聞到奴院飄出肉香,不用猜就知道他跑到這里來了。」
南宮槿榕看了一眼婉奴,進入廚房,走到宇文樺逸對面坐下。
賀媽媽與荷香給大少爺見了禮,添了一付碗筷。
南宮槿榕回頭對跟進來的婉奴說道︰「給哥哥添碗飯來。」
荷香迅速添了兩碗飯送到婉奴手里,婉奴遞了一碗給他,然後坐下自顧自地吃起來。
荷香睜大眼望著自家小姐,剛才還與王爺談得很是融洽,現在飯不遞給王爺自顧自吃起來?
荷香看著手里端著小姐常吃的專用碗,趕忙轉身擱了回去,再換上一個新竹碗,添上飯恭恭敬敬送到王爺位前。
南宮槿榕嘗了兩個菜,看了賀媽媽一眼,探著身子將每個菜都嘗了一遍,贊賞地說道︰「好久沒吃賀媽媽的菜了,說不出哪里好,就是很好吃。」
賀媽媽欲言又止,福了福身道︰「謝謝大少爺夸獎,好吃就常來坐坐。」
賀媽媽知道,婉奴以前很少到廚房轉悠,更別說烹制美味食物,現在只能說明她慧根極深,口能辨百味。
婉奴酒足飯飽之後擱了碗筷,順著他們的話說道︰「好吃就多吃點,只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識相點,繳錢吧。」
她恬不知恥伸出雙手望著他們,臉上露出甜美的微笑,某人是打一巴掌給個棗兒,她現在是先給一個甜棗兒再捅你一刀。
「我身上沒有銀兩,就用這個代替吧。」宇文樺逸從腰間取下玉佩,很鄭重地放在她的手心。
嘖嘖嘖,上次銀票被她拿了,現在居然身上不放銀票?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氣鬼,玉佩就玉佩吧,他身上的東西應該也是置錢貨。
南宮槿榕幽幽地瞅了他一眼,心里涌起莫名的妒意。
一團暖意落進掌心,她好奇地欣賞著,玉下掌紋清晰可辨,她雖不太懂玉,但見它晶瑩剔透,玉中游逸著縷縷紅絲,從中心向四周發散,宛如血脈,腥紅無比,似乎極有靈性,是好東西沒錯。她滿意地笑了,迅速收起來掛在自己的腰間。
樺逸王從新端起茶盞,將笑意斂在眸底。
幾位奴才互望一眼,眸里都噙滿笑意。
還未等她回神,她的玉指被暖而有力的手握住,哥哥南宮槿榕將一疊銀票放入她的手中。
婉奴瞅了他一眼,他們是在比闊麼?
她大概看了一下上面不小的數目,沒有收回手,別人的錢她可以隨便拿,他哥哥雖然從小不待見她,也沒做過于傷害她的事。
「這麼多?」
宇文樺逸瞅著她,她也有嫌錢多的時候?
南宮槿榕見她問起,順口說道︰「擱在你這兒吧,我什麼時候嘴饞了就過來蹭飯。」
「想得美,我才不會做你們的奴隸,我就收今天的飯錢,以後的再說。」她取出一半銀票送了回去,你雖是大少爺你錢很多嗎?想必現在還沒她富有吧。
南宮槿榕也沒有多說什麼,將銀票收起裝回懷里。
婉奴收了錢財,道了一聲「你們慢用。」就起身走出廚房,進入自己的寢樓,今日要去東陵祭祀,應該換件素淨一些的衣裳才適合。
當她上樓穿戴妥當再轉下木樓來,玉白紗裙隨風飄逸,清新典雅,淡然出塵。
宇文樺逸與南宮槿榕正在她樓下廳室品茶,她的飄轉而至,瞬間吸引了他們痴痴的眸光,這月兌俗的神韻,她這些年真是隱藏得妙,宇文樺逸緩緩張口,緩緩吁出一口茶香。
他們倆都沒有說話,享受著她從身旁飄過留下的一縷淡香,若有若無中,讓人捕捉。
婉奴剛出門站在門外,還未走下台階,正要詢問奴院里的奴才們收拾妥當與否,就見姐姐南宮詩琦領著兩個婢女進了她的奴院。
婢女雲裳指著石桌上的櫻桃叫道,「小姐,你看,果真是她們偷的。」
南宮詩琦俏臉上泛起了冷笑,鳳眸鄙出了一道細縫,「果真是出家賊了,我說昨兒見到枝頭上綴著紅艷艷的櫻桃,到今兒早上就不翼而飛,原來是真出家賊了,南宮府二小姐,盜性十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摘自家的櫻桃算賊麼?你摘就正大光明理所應當?」婉奴掃了一眼旁邊不知所措的奴院下人們,不以為意地輕蔑著。
「摘前你總要提前請示一下管家或母親吧,爹爹和母親還沒嘗鮮,你私自搶摘,這是不忠不孝,再說,女乃女乃祭日在即,貴客臨門,今兒我正要去摘些招待樺逸王爺,可是被你偷了,你說你這種偷雞模狗的人是不是該家法侍候?」
她眸光陰鷙,說著便走上前來。
「好好說,大小姐……」荷香迅速護在婉奴身前,她知道大小姐武功高出二小姐許多,她又要仗勢欺人欺負她家小姐。
「何大……」背後傳來一個森冷的聲音,想必南宮詩琦並不知道宇文樺逸與她的哥哥南宮槿榕也在奴院,听到王爺的喝聲頓時目瞪口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何大爺從院邊樹上竄下來,面色清冷,兩撇胡須微微翹動,扶手應道︰「王爺,屬下在。」
「去把櫻桃樹給我砍了。」樺逸王憤憤然忍無可忍,真是庸俗至極,這樣一點小事也要動用家法威脅?
婉奴聞言,也不管他是否好意,迅速轉身指著他怒道︰「你敢,你憑什麼砍我們家的果樹?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我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
「撞在我手上我就要管,砍了干淨。」
何大爺剛才正在猶豫,听了王爺的話正要離去,見婉奴沖他大喊,「站住,你敢砍它我就砍你。」
她回頭指著樺逸王叫道︰「誰敢砍我家果樹我就與他沒完,那里面還有兩棵櫻桃是我和女乃女乃親手栽的呢,你砍了它,我到哪兒去與女乃女乃說話?」
南宮詩琦見他們兩人爭吵起來,見好就收,領著丫鬟迅速逃出奴院。
「既然是姑女乃女乃留下的東西,那就留著吧。」宇文樺逸走出來憐惜地看著她,想來只有女乃女乃疼愛她,這樁親事也是平樂公主女乃女乃與樺逸王外婆真陽讓皇上給定下的,老人自然是該慎重,剛才也只是氣話。
平樂公主與真陽是閨蜜,見婉奴的娘漂亮善良,婉奴從小也長得乖巧可愛,她見到樺逸總是哥哥長哥哥短叫得甚是甜蜜,一高興這樁親事就定下了。
婉奴白了他一眼,回頭看著她哥哥輕輕說了一句,「走了。」
南宮槿榕會意,迅速出門離去。宇文樺逸似乎還未明白她口里的‘走了’的具體含義。
婉奴邊走出院子邊開心想著,今年終于可以不再與奴才們共擠那輛舊馬車了,雖然現在她有能力置辦新馬車,但又不想太招搖。
她這樣想著,來到了南宮府大門外,見到哥哥的馬車駕上來,南宮槿榕伸手將她拉了上去,隨即吩咐秦孟啟程。
宇文樺逸一愕,面色陰沉下來,眸色驟然寒冷,槿榕也太過分了,他這是開什麼玩笑?他舉手示意,四輛赤紅馬車飛奔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