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這樣了,到底也是咱們沒有福氣,催孕這種事情,本就是害人害己的。舒愨鵡」嵐貴妃拍了拍胡芊琪的手,嘆了一口氣說道。
床榻上形容憔悴的胡芊琪瞪大了眼楮咬著牙說道︰「表姐你現在還是從前那個說一不二的大小姐麼,從什麼時候起,你能忍受任憑什麼人都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了?!」
「我能怎麼辦,」听到胡芊琪說這話的嵐貴妃也聲音急躁起來,「你告訴我,我能怎麼辦,我父親的官職被削了,皇上對我也沒有情分,能勉強保留一個貴妃的名號都實屬不易,她呢,家世不見得多好,可她偏偏有皇上的寵愛,同樣是貴妃,我的封號是什麼,她的封號又是什麼,這個不說,單說後宮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子嗣!我們都沒有,偏她有!」
「偏她有!偏她有!表姐,為什麼我們的孩子都沒有了,偏她就有,而且你不懷疑麼表姐,為什麼我們催孕之後都留不住孩子,從前也有後妃催孕的事例,怎麼會留不住!」胡芊琪抓住嵐貴妃的衣袖咄咄逼人地問道。
「許是咱們的藥方不對吧,我的藥方還是王婉茗進獻的,你不是說,那個藥方是她從你哪里看到的,那你又是從哪里得來的?」嵐貴妃把胡芊琪的手放到被子里,輕輕為她掖上被子問道。
「我的藥方……」胡芊琪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楮驚恐地說道︰「是她……從一開始……就是她……我們都被她害了,這個賤人!」
「怎麼了,你慢慢說。」嵐貴妃也被胡芊琪的樣子駭住,急忙問道。
「表姐,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樂音婕和百里瓔珞那個賤人走的特別近?」胡芊琪抓緊了嵐貴妃的袖子問道。
「是啊,她們不是從上次百里瓔珞生辰之後就走的很近了麼?說來也奇怪,之前她們倆也算水火不容了。」嵐貴妃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啊,可是表姐你知道麼,我的那個藥方,就是從樂音婕給我的,章青瀾的遺物里面找到的!」
「你是說……」嵐貴妃也有些坐不住了,「是她?是百里瓔珞和樂音婕串通好了,陷害咱們倆?」
「何止咱們倆,她應該是想把後宮都一網打盡吧。」胡芊琪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狠毒的女人……」嵐貴妃的手顫抖著,「好狠毒的心……」
「表姐,」胡芊琪坐起來,狠狠抓住嵐貴妃的手,「你還打算這樣忍耐下去麼,你就這麼看著這個奪走你孩子的女人再奪走你的地位,你的夫君麼?表姐!」
「一定有辦法的,琪兒,你平素點子最多,你一定有辦法的,你說得對,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胡芊琪失子的事情慢慢就平淡了下來,沒有獎賞也沒有懲罰,姒燁只在她失子的當天夜里來坐了一晚,就再也沒有踏足碧秀宮。
柳青青已然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因為那日胡芊琪大鬧碧秀宮導致柳青青的胎氣略有不穩。為了讓柳青青安心養胎,姒燁決定,晉瑤貴妃為皇貴妃,位同副後,攝六宮事。
其實後宮眾人對這件事情的反響到不是特別大,按柳青青的得寵程度,莫說是皇貴妃,怕來日誕下皇子,直接封後也是有可能的。而朝堂上的大臣鬧也沒法鬧,一是姒燁已經這樣了,他們鬧也沒用,二是到底只是個皇貴妃不是皇後,鬧就顯得自己太不像樣子了。
柳青青接著這道封賞的旨意的時候正在榻上和紅菱一起給自己未來的孩子縫制衣服,趙安來傳旨的時候,她一時愣住了,竟然沒用過去接旨。
「皇貴妃?」趙安含笑小聲喊了一聲,「煩您接個旨,奴才也好回去復命。」
「是,是,」柳青青下了榻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三跪九叩之後才舉起雙手說道︰「謝吾皇聖恩。」
是夜,姒燁在身後環住柳青青,輕聲在她耳邊說︰「听趙安說,今天接旨的時候,你高興傻了?」
「是啊,臣妾覺得,臣妾沒有這個能力……」柳青青枕上姒燁的胳膊,柔聲說道。
「沒有能力?」姒燁笑了笑,熱氣噴在柳青青的耳後,「現在才不過是個皇貴妃,等朕封你做皇後的,你打算用什麼理由拒絕朕?」
听見「皇後」兩個字,柳青青心里突然一抖,然後轉過身來,正對著姒燁的眼眸說道︰「臣妾沒有拒絕過皇上的封賞,臣妾也想說,皇貴妃已然是臣妾這
一生的頂峰,臣妾不敢奢望再做什麼皇後。」
姒燁用鼻子蹭了蹭柳青青的鼻尖,「不敢?你不想做朕的妻子?」
「妻子……」柳青青的頭朝後挪了挪,躲避開姒燁的呼吸,「臣妾听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臣妾要是真成了皇上的妻子,怕就誰都不如了。」
「不知道你從哪里听說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俗語,」姒燁失笑道,「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連皇上都覺得有道理?看來就是真的了。」柳青青也笑道。
「恩,算你有理吧,不過現在你還是後宮第一位的皇貴妃,明天晉國使臣來訪,你就和我一起接見吧。」姒燁模了模柳青青的長發說道。
「恩,晉國使臣?」柳青青應了一聲,順便隨口問了一句。
「恩,晉國來進獻城池,明天的使臣叫什麼來著……」姒燁閉上眼楮懶懶地想了想,「好像是棘是什麼的……」
柳青青原本也困得閉上了眼楮,听到這個名字忍不住笑得清醒了起來,「‘集市’?還有人叫這種名字?怎麼不叫小賣部啊?」
姒燁閉著眼楮懶懶地開口,「‘棘是’有什麼可笑的,蕭脈布又怎麼了,朝中就有位大臣叫這個名字。」
「還真有人叫這種名字啊,」柳青青頓時睡意全無,興致勃勃地拉著姒燁的衣袖問道,「那你有沒有大臣叫超市啊,沃爾瑪呢,萬達呢?」
「晁是有,萬達也有,沃爾瑪是蒙族名字麼,朝中好像沒有……」姒燁翻了個身,似乎是困得不行了,只伸過手來隨意地拍了拍柳青青說道︰「快些睡吧,明日還要起來準備禮儀。」
第二日柳青青果然早早就被姒燁從床上拉起來,由于昨夜柳青青笑得不行睡得有些晚,導致眼楮下面有一點黑眼圈,紅菱用細粉滿滿給她撲了一臉,柳青青覺得自己一會兒肯定一笑就往下掉渣渣。
紅菱還特地選了下擺蓬松的禮服,再罩上外面的罩裙,完全看不出柳青青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姒燁也來了興致,親手執筆給柳青青畫了個眉。
柳青青睡意朦朧地任憑紅菱和姒燁擺弄,等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和姒燁端坐在昭明殿的正殿上,等著晉國使臣的覲見。
「晉國使臣,棘是進殿——!」
禮儀太監的聲音高亢亮麗地響起,柳青青剛漲回來的三分瞌睡蟲頓時消失了干干淨淨。
「吾皇在上,請受微臣棘是一拜,願皇上福壽安康。」棘是和楊勤按著使臣之禮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之禮。
「起身吧,」姒燁伸出手去,極具威嚴地說了一句,「來人,上宴席,開歌舞。」
說著就有魚貫而入的丫鬟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然後美貌的歌女舞姬也開始彈奏起七弦琴,裊裊而舞起來。
「這位想必就是正當盛寵的皇貴妃了吧,」棘是舉起酒杯,「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微臣敬皇貴妃一杯,願皇貴妃娘娘永葆年輕,美貌絕倫。」
柳青青也舉起酒杯,「謝棘是大人。」然後長袖一揮,悄悄倒去了那些酒水。
「來吧,棘是,咱們先吃飯,至于之後的事情,咱們之後再說。」姒燁揮揮手,一旁的小太監就開始上前布菜。
「微臣自然恭敬不如從命。」棘是略行了個禮說道。
席間姒燁不過和棘是談些治國的道理,相談甚歡,柳青青也插不進嘴去,只好醉心歌舞,結果姒燁和棘是越談越開心,大有點相逢恨晚的味道。
那些歌舞雖說表演地還不錯,但是一來宮廷的表演,演來演去都月兌不了那些套路,二來柳青青從前就是跳舞出身,而且還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自然覺得她們舞的,其實也就是一般般的一般般。
柳青青百無聊賴地用筷子戳了一下太監給自己放到盤子里的蜜汁丸子,誰知這一戳不要緊,滿滿的湯汁濺出來灑了柳青青一身。
而棘是正和姒燁說道︰「不如叫微臣的副使楊勤進殿來把地圖獻給皇上看看。」
結果被柳青青這麼一整,兩個人都轉過來看著她,柳青青一張臉漲的通紅,卻仍舊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道︰「臣妾不勝酒力,想去後殿先歇一會兒。」
「去吧。」姒燁也絲毫不以柳青青為恥,只是面色如常地揮手說了一句,然後又和棘是說起話來,「那就宣副使進殿吧。」
這是柳青青離開正殿的時候听到的最後一句話。
進了後殿,柳青青急忙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臉,太丟人了,這麼大的人了,居然把湯汁濺了自己一身。
「娘娘先在這等一下,奴婢去找衣服。」紅菱對柳青青說道。
「去吧去吧,快去。」柳青青紅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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