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婦人見新郎官和新娘子看對了眼,忘了自己的存在,于是清了下嗓子,然後說著吉祥話,讓一對新人喝下交杯酒。
接著便到了鬧洞房這一關,邢家的親友都在外頭等著,大多是來看熱鬧,然後乘機挖苦揶揄一番。
「我就不信新娘子生得多好看。」
「要是長得丑,咱們也得給個面子……」
「小聲一點!」
「听見就听見!怕他做什麼?」
邢阜康自然把外頭的對話听在耳里,對于這些嘲弄言語,早就麻木,雖然不在乎,但還是不希望傷害到新婚娘子。
他朝好命婦人頷首,開門讓外頭的人進來。
「……各位可以進去了。」
待新房的門扉打開,外頭的人紛紛幸災樂禍地跨進門檻,無不想要惡整今天這對新人,只不過當他們看到端坐在喜床上,一身鳳冠霞帔的韻娘,都像是被雷給劈中,不禁都看呆了。
人人都說蘇州女子就像花做的一般,用在她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無論男女,全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的還毫不掩飾痴迷垂涎的眼光,忘了本來的目的,只是呆呆地盯著韻娘,這讓邢阜康相當不悅,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新婚娘子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瞧見了。
「看夠了吧?」他粗聲地問。
想不到這個孽種居然能娶到這般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男人們不禁妒忌、眼紅,尤以大房所出的兩個兒子表現得最為明顯;女人們則是嫉妒韻娘的美貌,就等著看她知道真相,哭得死去活來的那一天來到。
「……老天爺待你還真是不薄,把最好的都給了你。」邢阜翰心想這些原本應該是他這個嫡長孫的,結果全被這個孽種搶走了。
邢阜塘也無法從剛進門的堂弟妹身上移開視線,身旁的三房堂弟邢阜永趕緊扯了扯袖子,要他們收斂一點。
「堂嫂生得真是好看,連我都自嘆不如了。」五房的嫡女邢玉蓉年方十六,向來自認姿色過人,還故意邀請兩位閨中好友前來鬧洞房,想不到被打臉的是自己,和韻娘一比,可真是相形見絀。
原本一臉羞答答的韻娘,揚起羽睫,看向邢玉蓉,接著輕啟朱唇。「相公,這位妹妹該怎麼稱呼?」
韻娘這一開口,可讓人見識到何謂吳儂軟語,嗓音中的「軟」功,令人听得全身都酥麻了。
「她是玉蓉,五房叔父的女兒。」邢阜康用凌厲如箭的目光制止那些明目張膽的露骨眼神,要他們不準再盯著他的妻子看,胸腔內像有把火在悶燒。
她巧笑倩兮地說︰「原來是玉蓉堂妹,真是過獎了。」
邢玉蓉笑容有些僵。「堂嫂謙虛了。」
身邊兩位閨中好友平日見邢玉蓉總愛夸耀自身的美貌,不禁都用揶揄的目光看著她,讓她面子有些掛不住,匆匆丟了一句祝福,轉身就走了。
待女眷都出去,唯獨邢阜翰這幾位堂兄弟還不肯離開。
「你可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邢家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就連剛進門的堂弟妹也一樣,邢阜翰簡直妒紅了眼。
邢阜康面不改色地瞪著他。「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就算所有的人都說自己沒有資格,他也絕不會把這些年來,沒日沒夜、馬不停蹄的工作,所建立下來的努力成果拱手讓人。
「你這個該死的……晤……」
「孽種」這個禁忌的字眼尚未吐出口,就已經被邢阜永一把捂住嘴,年方十六歲的他可比兩位堂兄懂事,硬是將人往外拖。
邢阜永還不忘朝剩下的人使眼色。「咱們先出去再說。」
其他幾個庶出的堂兄弟,以及前來喝喜酒的邢家親友見情況不太對,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新娘子一眼,也趕緊走人。
「今天辛苦了。」邢阜康賞了個大紅包給好命婦人。
好命婦人接下大紅包,又說了幾句吉祥話,總算完成任務,離開新房。
韻娘並不愚蠢,可以感受到方才那些人散發出來的明顯敵意,對相公說話的口氣和態度更是帶著剌兒,這又是為什麼呢?想到所嫁的這個男人在外頭被人尊稱一聲「大當家」,可在自己府內,卻絲毫沒有得到一絲尊重,令人想不通,看來這些高門大戶,也是隱藏著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你應該也累了,早點歇著。」待新房內只剩下兩人,邢阜康深吸了口氣,保持冷靜,但依舊可以感覺到體內的在蠢蠢欲動。
她取下頭上的鳳冠,面帶羞意地輕喚︰「相公……」
這聲軟糯的嗓音,令邢阜康身軀一熱,拿下官帽的雙手不由得抖了抖,剛下定決心要把持住自己的,一下子便潰不成軍。
「什麼事?」他喉頭發緊地問。
「相公願意娶個庶女為妻,心中萬分感激。」是這個男人的出現,為自己帶來希望,否則她只有死和逃這兩條路可以走。
邢阜康並不需要她的感激,只希望將來她不會怨恨他。「咱們都已經是夫妻了,還說什麼感不感激。」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表達心中的謝意。」韻娘軟膩地說。「為了回報相公,從今以後,無論相公說什麼,我都會遵從。」
她願意當個以夫為天,服從丈夫的女人,即便那與自己本性互相違背,也願意摒棄一切想法,當個謹守三從四德的賢妻良母。
他語帶艱澀。「不管我要你做什麼,你願意遵從?」
「是,相公。」韻娘輕頷螓首。
看著來到身前的韻娘,距離自己好近,邢阜康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記住你說過的話。」她不曉得自己答應了什麼,明知不應該,邢阜康還是張臂抱住她,要不踫她,真的太困難了。
韻娘想到唯一抱過自己的異性,就只有孿生兄長,不過那已經是孩提時候的事了,此刻除了同樣令人安心,還多了幾分害臊。
「……能嫁給相公為妻,是韻娘的福氣。」二個庶出的女兒,能嫁進邢家成為正室,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再不知足,可要遭天打雷劈了。
他胸口一窒。「應該說是我的福氣。」
「夜深了,我來幫相公寬衣……」韻娘臉蛋羞紅地說,只見她輕抬起手,露出一截藕臂,足夠讓男人的理性化為獸性。
邢阜康一把握住那只縴白玉腕,俯下臉龐,覆上那兩片紅潤的嫣唇,有些急切、有些貪婪地舌忝舐吮吸,引得圈在懷中的嬌軀顫抖不已。
「相……相公……」她羞極了,這樣的親密超過自己的想象。
他也意識到這個親吻太過激烈,就怕嚇到新婚娘子,想要放慢下來,但是壓抑在體內的那頭猛獸說什麼都不肯放下已經到了嘴邊的獵物,只想著要將她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別怕我……」邢阜康粗啞地喃道。
怕他?她怎麼會怕他呢?韻娘只覺得害羞,尤其是當飽含需索的男性舌頭滑進自己的檀口,整個人幾乎癱軟在相公懷中。
一把將韻娘打橫抱起,邢阜康讓她躺在繡著鴛鴦的大紅喜床上,一面親著她滑膩的頸項,一面月兌去紅色嫁衣,腦袋無法思考,只想著讓她真正成為自己的女人,任何人都別想覬覦。
韻娘有些承受不住地嬌喘,只能任由相公褪去衣物,再任由身上的男人以唇舌一一啃咬著每寸雪肌,雖然不疼,但有些癢,讓她本能地扭動腰肢,這無異是火上添油,令邢阜康想不獸性大發都難。
只听到窸窣的月兌衣聲,待她掀開眼簾,瞧見大紅燭光的映照下,站在床前的男人有副寬闊健壯的胸膛,以及腰月復之間結實堅硬的肌肉,接著臉蛋一熱,就不敢再往下看了。
「韻娘……」這是他的娘子、他的女人,這副嬌軀只有自己能踫。
她抬起玉手,輕撫邢阜康的臉龐。「相公……」
邢阜康再度吻上紅唇,將剩余的胭脂全都吃掉,粗糙的男性大掌在曼妙玉體上探索著,直到它因自己而濕潤,然後開啟。
「嗯……」韻娘無法壓抑逸出唇邊的吟哦,眼角感受到歡愉而泛濕。
當他確認她準備好了,才長驅直入。
韻娘因這突來的痛楚而攢緊眉心,柔白十指跟著掐住他的背部,幾乎咬白了下唇,才沒有叫出聲音來。
「弄疼你了?」邢阜康臉孔因而脹紅,強迫自己動作不要太過粗魯。
「再忍一下就好……」
相公的憐惜讓她不再覺得難受,只有感受到溫柔。
這一刻,他將心事和憂慮全都拋到腦後,至少在今晚的洞房花燭夜里,想要多多疼惜剛娶進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