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處理的很好。」項老爹熟練的把布條纏回去,「你給他吃了大還丹?」
「是啊,不能吃嗎?難不成喂錯藥了?」電視上不都那麼演的,少林寺的獨家藥丸大還丹,不僅可以起死回生,而且有治療一切內外傷,次要珍貴難求,千金易不得一粒,只是如此稀罕的東~西,項老爹卻有好多,多了也就不會稀奇,所以她才不吝嗇的喂給瘸腿男人。
項老爹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平淡敘說事實,「不是不能吃,他身體太虛弱,承受不住大還丹的藥力反而傷身。」
原是為他好,不曾想竟傷了他,真是好心辦壞事,花葵皺著小臉擔憂道,「那怎麼辦?項老爹,他會不會死啊?」
「無礙,你帶小滿出去,我給他療傷。」
抱著瘸腿男人和自己換下的血衣,花葵來到水池邊清洗,邊洗邊想著屋里的情況,也不知項老爹如何幫他療傷,會不會嚴重到以後落下什麼毛病。
鵝黃~色的手帕被染成了紅手帕,想著再也洗不干淨,干脆丟棄不要,那老嫗渾濁的雙眼發出厲光,直勾勾的盯著手帕,有撿起據為己有的沖動,她這麼想時發現自己也這麼做了,伸伸胳膊跺跺腳,發現不知何時他又能動了,沒時間深究這個問題,老嫗輕挪著步子走過去,趁花葵沒注意撿起手帕揣在袖在袖子里,繞過堂屋朝後院的雜物間走去。
花葵洗完衣服,準備撿起手帕丟在灶里燒掉時,發現手帕不見了,奇怪,怎麼沒了,是風吹走了嗎?放眼四下找了找沒找到,當下就放棄了。
老嫗進門後立即把房門插上,非常寶貴的從懷里掏出一本破舊的書,打開空白頁處攤在桌上,然後把血手絹蓋在上面,端起茶杯含口水噴在上面。
待血色滲透紙張後,她滿懷期待的揭開手絹,卻失望的發現上面什麼東~西都沒出現,老嫗擰眉,難道她弄錯人了,可不對啊,她手腕上分明戴著象征身份的玉鐲。
不,不對,一定是弄錯了方法。老嫗扔掉手絹,小心翼翼的把紙上的水漬擦干,然後把窗戶拉開一條縫,捧著書讓溜進來的春風把紙張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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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項老爹用什麼辦法療傷,瘸腿男人身體沒了大礙。
不明白是不是撞破額頭的同時腦袋也撞出了毛病,這瘸腿男人以前總是用空洞飄忽的眼神看遠方,飯菜絕不多吃,只要不餓死就行,臉上總是沒表情,眉宇間帶著冷漠和沉沉的死氣。
可自從撞了腦袋後,他發呆的時間短了,眼中少了空洞多了一種花葵讀不出來的情愫,她不明白那是什麼但確定對他對大家沒有傷害,他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時候居多,但再沒有以前的那種沉重感,讓人感覺上沒之前那麼疏離難以接近。更讓花葵吃驚是,有次他主動要水喝。
偶爾,她起夜時會繞去西間幫項小滿蓋被子,那晚她幫小滿蓋好被子端著燈盞要走,他手輕拍chuang頭引起她的注意。
花葵停下腳步,就著昏黃的燈光看過去,只見他漂亮的鳳眼正瞧著她,抬手指著干澀的嘴巴,「你渴了,要喝水?」
瘸腿男人點頭。
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要吃喝,花葵相當的吃驚,烏溜溜的大眼眨巴了好幾次,才呆呆的噢了一下。chuang頭的桌上沒水,她回自己房間取來水壺,幫他連倒了兩杯水後,才後知後覺的笑了。
「還要嗎?」見杯子空了她執著水壺要倒水,他擺擺手,將杯子放在桌上,俊目抬起打量她,她背著燈光,看不清她的五官,但那雙黑亮的杏眼卻閃著驚喜的光芒,那是因他而閃爍,「那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瘸腿男人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瞧著她,花葵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呵呵干笑兩聲,「我放了吃的,我拿給你!」項小滿半夜餓醒的話會來找她要吃的,任誰在睡的酣暢時被打擾都會不高興的,所以幾次三番後她學聰明了,每晚藏吃的給項小滿,餓了自己去拿不用再擾她清夢。
她轉身出去,很快就端著碟子回來,碟上放著小半張面餅和兩個又大又白的肉包,「大餅太干,你吃包子吧!」
這是項老爹下午蒸的包子,剛出鍋時香氣四溢,熱乎乎的特別好吃,放涼後香味變淡,口感也差了很多,但有勝于無嘛。
他的視線從包子移到她的臉上,又從她的臉移到包子上,片刻手才緩緩伸出手。他拿在手中不吃,只是靜靜的盯著。
看他發呆的樣子,花葵就知他神思又飄遠了,清咳一聲引起他的注意,道︰「項老爹說,找你的那些人確定你死後已經離開,所以不用擔心有人再害你,你就安心的待下吧。」
瘸腿男人沒說話,但從他把包子捏的微微變形和臉部線條緊繃可以確定他的情緒有了大波動,「過去事就讓它煙消雲散,一切重新開始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