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這麼抱怨時,莫離只是听听笑笑就過,不顧她嚷嚷著不吃了、要減肥之類的話,每晚依舊給她做宵夜補身子。遴璩暱za
從未有過的幸福!這段時光,對莫離來說,幸福的無法言喻!沒當因想起往事心情沉悶時,他就品味現在的生活,漸漸的,過去的事很少在想起,即使想起,回味起來就如看過一本書,會為書中的主角難過悲傷,但那只是書上的故事,和現實生活中的他無關。
入夜,已過了二更天,莫離端著一碗排骨湯進門,花葵懶懶的靠在chuang頭,看到那碗補湯立即皺眉頭。
「阿離,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成了標準的家庭婦男了!」洗衣做飯樣樣精通,比她這個女人都厲害,情何以堪。
雖然不知道家庭婦男是什麼意思,但不會是好話,莫離把碗和勺子遞給她,讓她趁熱趕緊把湯喝了。
「能不能不喝?天天喝,太膩了!」
莫離搖頭,堅持把碗推到她嘴邊,娘身體本就虛弱,生他時又落下病,再加上心情抑郁,才早早的過世。他現在要照顧好她,決不允許發生類似的事。
「那你幫我喝兩口。」她退一步,要求他小小的分擔一下。
莫離薄唇一抿,責備的瞅著她,那眼神似在說——不要無理取鬧。
「你幫我喝兩口啦,我真不餓,你看我現在都成了圓球,再這麼喝下去,胖的都看不見眼楮和嘴巴了,你看我的大眼成了一條縫,嘴巴都被擠出來,都變成鳥嘴了……」花葵開始了每日千篇一律的抱怨,莫離早就麻木,充耳不聞的盯著碗,示意她趕緊喝。
「你幫我喝兩口,你不喝我也不喝。」
莫離蹙眉,她真是夸張,哪有胖的那麼離譜,只是比以前圓潤些而已,軟軟的、肉肉的,抱著很舒服,他倒覺得ting好。看她怎麼都不肯喝,耍賴找人分擔,莫離輕嘆一聲,無奈的端過來喝了兩口。
「這麼小的兩口?」剛要抱怨,就接收到他微怒的眼眼神,趕緊把話咽下去,「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了。」
擰著眉頭,在莫離的監督下,皺著一張臉一小口一小口把湯喝完,「這樣補下去,我真要變成一顆名副其實的圓球了。」
莫離接過碗,把手帕遞給她擦嘴,突然,她尖叫一聲,「啊,動了動了,他動了。」
以為她身體不舒服,莫離立即擔心起來,起身就要去找項老爹,她拉住他的手,激動的貼在肚皮上,「感覺到沒,寶寶在動。」
隔著一層肚皮,他明顯的感受到小生命的胎動,那一刻,他的心狂跳起來,所有情緒在心中膨~脹,可心口仿佛被七八只手掐住似的,緊的無法表達出來,呼吸在那一刻停滯,他小心點撫模著,就怕嚇到肚子里的孩子。
「咦,又不動了。」又等了一會兒,寶寶還是沒動靜,「他可能睡了。」花葵得出結論。
莫離點頭。
「我們也睡吧。」
他又點頭。
「阿離,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莫離正要吹蠟燭,停下動作靜靜的看她。
「這個問題藏在我心中很久了,我一直想問你,可沒敢。」
讓她不敢的問題,應該是讓他介懷的事,是過去的事嗎?
花葵猶猶豫豫的,咬著嘴唇,輕聲道,「你是一直不能說話嗎?還是以前會說,後來不會說了?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我們的孩子,我……我沒歧視你的意思,你別生氣,我……我就問問,你不回答沒關系,別往心里去,就當沒听我說……」她語無倫次的,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莫離搖頭,輕聲俯在chuang頭櫃子上寫下一行字。
「你以前會說話?呼,還好還好,這下我就不擔心了。」
莫離苦澀的笑笑,他私下找項老爹看過,檢查過他的嗓子沒任何問題,他也找不出問題所在,便勸他順其自然,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緊。
只是項老爹沒說出口的是,他不會說話,主要原因心中的疙瘩沒解開,他現在看上去平靜無事,似乎不為以往的生活所累,但實際上就藏在心中某個角落,成了別人甚至是他都刻意忽略的角落。
整天悶在家里發慌,花葵特別想出去走走,最想的是和莫離去山中打獵,听項老爹說,莫離弓箭很好,幾乎是百發百中,絕無虛發。只是她這身體狀況不適合深山中行走,無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去鎮上逛街。
莫離還從未去過斗方鎮,這是第一次出門,穿一身粗布衣,頭戴一頂舊草帽,厚厚的絡腮胡幾乎遮住整張臉。花葵把他上下前後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確定他邋遢的走在街上不會讓人看第二眼後,這才出門。
一個時辰的山路,兩人走走停停,兩個多時辰後才到鎮上。斗方鎮不大,但來往的旅客很多,所以熙熙攘攘甚是熱鬧。這兩年接觸的人少,生活很平靜,乍進到這喧囂的人群中,莫離有些無所適從。
花葵拉著莫離,徑自朝某個方向走,「我們這邊走,去驛站看看有沒有小樹的信。」
莫離頷首,拉著她的胳膊慢慢走,並提醒她看腳下的路,突然前面傳來嘈雜的馬蹄聲,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前面的人群出現騷~動,莫離趕緊扶著她往路邊靠,不多時,一行人騎著馬從街上飛奔而過。街上的人議論紛紛,議論著這些都是什麼人,竟然囂張的街上騎馬。
高頭大馬,黑衣服,好熟悉的情形,花葵想起去年三四月,帶著莫離從奴隸市場回家的那天下午,就有一群裝扮相似的人去尋莫離。
莫離頭微低,讓草帽完全遮住自己的臉,案子納悶道︰這些人怎麼出現在這里,看這樣子是朝邊疆走,是要處理什麼事嗎?
「阿離,我們走了。」躲閃在兩側的人散去,莫離扶著花葵慢慢的朝驛站走。
對花葵來說,這是不值一提的小插曲,可莫離卻是放在心上,一直想著那些人的目的,會不會和自己有關?
而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轟動全鎮的大事,有山民誤入人跡罕至的山谷,在谷底發現幾十具尸體,有人也有馬屁,據說,縣上的仵作曾來驗尸,不對,應該說是驗骸骨,得出結論不管是人還是馬,全是一刀斃命,而且從他們身上找到的線索來看,這些人似乎很有來頭。
當時,這件事弄的全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縣衙來了很多官兵守著點破斗方鎮,縣太爺打著官腔說了很多話,比方說保百姓平安,抓~住凶手,為死者報仇,讓他們得以安息之類的等等。
但是後來,這件事卻不了了之,某日住在鎮上的梅子回娘家,找花葵嘮嗑時告訴她,那些人都是上頭的,上頭下令不讓查,此事也就匆匆了結。
花葵很好奇,不知上頭到底有多上頭,幾十條人命的案子都能壓下來!不過她是小老百姓,安分守己的圖個平安,這種大事僅是茶余飯後的點心,提提而已,壓根對她的生活不會有影響。
可對項大嬸來說,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深夜,臥房內漆黑一片,項老爹頭枕在腦後,若有所思的想著事情。項大嬸側身背對著他,兩人都沒睡,也知道彼此無睡意,只是誰都沒說話,靜靜的沉默著。
良久之後,項大嬸輕聲問,「那些人,是你殺的?」她在問,卻是肯定的語氣,只有他,在要取人性命時會一刀斃命的痛快了斷,讓人連痛苦都不曾有就去找閻王報道。
「恩,」那個山谷很隱蔽,他把人引到那個地方後就全部殺光,以為不會被發現,沒想到……
「那塊玉,在你手上對不對?」
「恩。」
「為什麼?」
「太重要了,落到有心人手里就是禍害。」
「所以你就留下?」她質問,嗓音輕輕的細細的,听上去沒什麼氣勢,可卻比歇斯底里的怒吼聲來的讓人來的難受。
「我只能這麼做,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可是寒袖,你現在是普通人,那些紛擾斗爭早就和你無關。」沉默片刻後,她又道,「上面的人肯定會往下查,你會害了大家,包括斗方鎮的無辜百姓。」
「不會,他們不敢。」項老爹篤定的保證,「這些人不能見光,大動干戈只會引火上身,你看這件事不是很快就不了了之了,所以不用擔心,沒事的。」
之後,兩人又是沉默,兩人躺在一張chuang上,卻是心思不同,猶如隔了千山萬水,項老爹伸手過去握住她的肩頭,「對不起,我不該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