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的春天,這日晴空萬里,陽光燦爛,暖風微醺。遴璩暱za
一座靜靜的院落里,草木扶疏,百花盛開,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一棵垂柳立在水塘邊,柔女敕的柳枝垂下來撫~mo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垂柳旁木制浮橋直通水塘正中的八角涼亭。涼亭一角站著一男子,沉靜的望著水塘底的藍天白雲,恍惚中,他看到一張明媚的笑臉,兩眼眨也眨的盯著,就怕那笑臉消失。
男子一身月白色銀絲祥雲長衫,黑色青玉佩腰帶系腰,如墨的長發披散止腰際,他背風而立,春風漾起,凌亂的發絲在空中亂舞。
他身後幾米遠處,站著一十六七歲的少年,他手上捧著茶壺和水杯,輕手輕腳的走向涼亭,不敢發出聲,怕驚擾了主子的清淨。正在這時,遠處出來女子的說話聲,少年擰眉,不悅的盯著沿著水塘尋來的女人。
看到涼亭里的身影,女子嬌笑著喚一聲︰「王爺!」
男子沒出聲,少年卻是嘲諷的開口,「姑娘,王爺喜靜,請勿喧嘩。」
女子橫他一眼,待走近,居高臨下的斜睨他,「仗著王爺寬厚,你這奴才越來越沒規矩了,來人,掌嘴!」
一聲令下,跟在身後的丫鬟立即上前,抬手就要打下去,少年立即躲開,沖女子到道︰「這里是王府,請姑娘自重!」
「你……」女子氣紅了一張芙蓉面,狠狠的一跺腳,朝男子撲過去,「雲棲,府上的奴才膽子越來越大了,你得找個人好好管管他們。」
在她就要撲到身上時,男子閃身躲開,女子撲空,好在及時扶住欄桿,否則就撲到水塘里。
少年不厚道的笑出聲,可一看到主子立即憋住笑,指使那丫鬟,幸災樂禍道︰「還不快扶起你家姑娘,小心掉進水里。」
丫鬟攙扶著女子的胳膊站穩,女子先是惡狠狠瞪少年,繼而蓮步輕移的走向莫離,怯怯的扯住男子的衣袖,委屈道︰「雲棲,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你一點都不念舊情,非要把我拒之門外嗎?」
說著,她輕聲啜泣,細細軟軟的嗓音听得旁邊的少年打了個激靈,這女人真是不要臉,當年主子出了事,最需要人支持和安慰的時候,她怕連累自己,厚顏無恥的鬧著要休書,現在主子回來,她又不知羞恥的硬搬進府里,說的好听是重敘舊情,實際上還不是為了王妃的位子。
「家中只有我一個女兒,為了不讓爹娘憂心,才逼不得已離開你。當年,拿到休書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我想去找你,可爹娘愛女心切,不想我被連累,就把我鎖在閨房中。這幾年,我怨過恨過,可他們終究是我的爹娘,不管怎麼樣,他們是為我好,做了他們認為對我是最好的選擇。」
說著,她向前一步,更加靠近男子,「雲棲,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就像從前一樣?」
在女子傾身往男子身上靠時,男子終于有了反應,他慢慢轉過頭,終于肯看她一眼,女子暗喜于心,正要羞澀的往他懷里偎時,迎上他冰冷的眼神,立即停下來,下意識的縮回身子。
在額心銀色火鳳凰抹額下,一雙晶瑩剔透的丹鳳眼帶著幽冷的光芒,ting拔的鼻梁若懸膽令五官立體分明,弧形優美的薄唇輕抿成一條線,飽滿的下巴因緊繃令淺淡的美人溝更加明顯。
絕美的相貌,高冷的氣質,渾然天成的貴氣,足以令天下女人傾心顛倒!
此人正是莫離,那個只字未留就人間蒸發,讓花葵苦尋未果、恨的牙癢癢的男人。他原名趙子瑜,後更名趙不逾,逾含超過、更加之意,不逾即不能超過、不能超越。賜他這個名字就是警告他要安分守己,認清自己的位置。
趙不逾表字雲棲,取自風止雲棲,借此自律自省,時刻守住本分。
少年就是郭槐安,他跟在項十三身邊,在趙不逾回來後的第二天回到王府。在苦苦表衷腸的女子叫褚蓉,原是趙不逾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妻子,扶著她的是從娘家帶來的丫鬟清荷。
「王爺,臣妾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這般,王爺,您就饒恕臣妾這次吧。」褚蓉苦苦哀求,見他不為所動,神情更加委屈可憐,「王爺,臣妾對你的心意是真真切切的,你要看清楚了,千萬不要听進小人之言,誤會臣妾啊!」說著,意有所指的看郭槐安。
正在這時,一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匆匆走進院子,看到人在涼亭,加快腳步走過來,「王爺,項公子來訪,等湖心小築等候。」
听到是項十三,趙不逾臉上的冷意稍減,對桃紅衣女子頷首表示感謝,然後快步離去。郭槐安見狀,立即端著茶壺和茶杯追上。
帶走遠後,褚蓉帶著敵意打量攪亂事情的女人,身旁的清荷接到眼神指使,上前訓斥道,「大膽奴才,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竟然都爬到王妃頭上了。」
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喚余妙白,是王府現任管家,褚蓉重現掌管王府的勁敵,面對囂張的丫鬟,她莞爾一笑,「褚姑娘,王府的事,就不牢你費心了,至于奴才有沒有規矩,應該有王爺臉評斷。儲姑娘在王府住了有些時日,未免令尊和令堂掛心,是不是該回家了?」
余秒白態度誠懇有力,可說出來的話挑釁味道十足,听得褚蓉怒火中燒,余秒白盈盈施禮,然後翩然而去。
「可惡的奴才,小……王妃!」意識到自己差點喊錯,清荷立即改口,道︰「等王妃獲chong後,一定把這奴才趕出去。」
褚蓉平靜了一下,不屑的哼笑,「奴才就是奴才,容讓她囂張幾日。清荷,那個項十三每隔一段時間就拜訪王爺,可查清為了何事?」
清荷搖頭,很是為難道︰「尚且沒有,每次見面都是在湖心小築,唯一的入口有人把守著,奴婢沒辦法靠近。」
褚蓉蛾眉微蹙,暗自納悶項十三而為何事找趙不逾,應該不是宮中事務,他向來最排斥的,所以應該是私事,她猜測。
「王爺不會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吧?」這個猜測把褚蓉嚇了一跳,有些抓狂道︰「是誰,竟敢如此放肆?」
清荷立即提醒道︰「王妃,王爺鮮少走出王府,就是有女人也是在王府內啊。」褚蓉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對,「那他和項十三說什麼?」他自回京城後,幾乎不見客,不是悶在屋里就是待在某個地方發呆,可他拒絕別的客人卻從不拒絕項十三,每次項十三過來兩人都要在小築里待上小半個時辰,然後接下來一段時間他的心情會變的很好。
清荷想了想,「王妃,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
褚蓉眼神飄過去,示意她被藏著掖著,趕緊說。
清荷很是謹慎的說,「王爺離京的那兩年,是不是在邊疆有了人?我听府上的丫鬟說,王爺自回來後頭上就帶著那塊銀抹額,那抹額做工粗糙,值不得幾個錢,王爺卻當寶貝般,旁人連踫都踫不得,听聞就連貼身伺候的小郭子都沒踫過,王爺這麼寶貝,是不是在邊疆時女人送的?我還听說,項公子以前奉密詔去邊疆找過王爺,在那邊待了很長時間,或許王爺的事他都清楚。」
褚蓉若有所思的點頭,覺得有這個可能,他經常發呆,那神情似乎就透著思念,「清荷,派人去查查王爺在邊疆的事。」
「這……」清荷猶豫了,她只是個奴婢,吃了豹子膽敢去查王爺,再說了,還有上頭的指令在那兒擺著,「王妃,這恐怕不妥吧,陛下口諭,任何人不得提王爺之前的事,違者株連九族。」
褚蓉沒好氣的拿眼橫她,「嘖,你傻啊,又不是明目張膽,是偷偷的查,沒人會知道,別磨蹭,快去。」
清荷暗自懊惱,這可是違抗聖旨,要是被人知道,她全家老小的命可都搭進去了,都怪自己多嘴,沒事瞎鬧騰的。
湖心小築。兩個相貌、家世同樣出色的男子面對面坐著。莫離全神貫注的听他說,不放過一句話一個字,項十三說的口干舌燥,偶爾端起茶杯呷一口潤潤嗓子。
「再有三個月滿兩歲,小家伙胃口很好,不用人喂,都是自己捧著碗吃飯,現在個子有這麼高,長的很結實。」項十三比劃著,想著還沒他大腿高小屁孩捧著比臉都大的飯碗時的滑稽模樣,他不禁勾唇一笑,「他說話晚,剛學會叫娘。」
會叫娘,那會不會……他滿懷期待的等著他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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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今天卡文,就更三千了。
之前擬好的大綱感覺不合適,來回調了一下,刪刪寫寫的好幾遍弄了這樣的開頭,唉,好糾結,希望那個明天能理順。時候不早了,親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