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葵看上面的人,和她與小滿有七分相像,畫像上寫著通緝二字,仔細看下面的內容,是她和小滿偷人家財物打傷主人後跑了。遴璩暱za她暗暗咬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樣子這些人來頭不小,這麼快通緝令就出來了。
項小滿氣的奪過畫像撕的粉碎,然後狠狠的扔在地上,「胡說八道,明明是他們欺負人。」
花葵立即咳嗽一聲提醒他少說話,畫像只是七分像,她大可死咬著不承認,他可倒好,一下就承認了。要是這人去報官,他們可就走不了了?
老大夫搖頭嘆氣,「小老兒清楚,這些人仗著家里的權勢,到處為非作歹,若是反抗就羅織罪名抓人入獄,這附近幾個城鎮的人沒少被關進去。」捋一把胡子同情的看著她們道,「城里的醫館客棧都發了通緝令,小娘子不宜久留,還是快快離開的好。」
原來老大夫是好人,花葵想到自己小心眼猜測人家,帶著內疚道謝,「多謝老大夫提醒,只是我兒子不舒服,不得已才進城找大夫,大夫,麻煩您幫我看看,他鬧肚子好幾天了,一直都沒見好。」
老大夫讓她抱著壯壯坐下,先是幫他號脈,接著檢查他的眼楮,並捏開他的嘴巴錢瞧了瞧。
「大夫,他現在怎樣了?」壯壯一整天都是有氣無力的,幾乎沒吃東~西,可就是這樣還一直拉肚子,看的她心疼又心痛,「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您了。」
「有藥方嗎?給我看看?」
「有。」項小滿把藥方遞給老大夫,緊張的等他瞧出個什麼結果。
老大夫看了一眼,大怒,「糊涂,這藥再吃下去孩子就沒命了。」大夫指著上面的兩味草藥道,「這兩味藥相克,壯年男子吃了都受不了,何況是孩子,真是糊涂大夫。」
花葵听了又氣又怒,想到差點害死壯壯,只恨不得把那庸醫撕成碎片,「大夫,您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快救救他。」
「小娘子,你別著急,先做著喝口水,小老兒這就給孩子做藥。」老大夫安撫著她,拿被子倒水遞給她和項小滿,「沒事兒,不紅吃藥,弄幾副膏藥一貼就好了。」
老大夫出去一趟很快又回來,「看你們風塵僕僕的,應該還沒吃飯,我讓老婆子做點吃的,粗茶淡飯的,你們別嫌棄。」
「謝謝大夫,謝謝。」感激的話很多,可是此刻她一句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兒的說謝謝。
老大夫抓了好多種藥,或搗碎或切爛,最後一股腦的放在鐵鍋里,又在里面不知加了什麼東~西,然後就端著鐵鍋出去了。
不久之後,濃濃的藥味飄進屋里,項小滿放下手上東~西,走到門外看老大夫一手拿著一塊手心大的白布,一手拿著木棍把熬好的黑乎乎的藥膏快速抹到白布上,然後對折,一塊膏藥就做好了。
待制作完成後,老大夫把衣服撩起,貼在壯壯的肚子上,「啊沒啥事,貼幾貼就好了。」同時把其余的膏藥包好,並附了藥方交給花葵,以備需使用,花葵又是連連道謝。
婆婆熬了一鍋米飯,弄了兩盤青菜一碟咸菜,對趕了一天路連口熱水都沒喝上的花葵和項小滿來說,這簡直是人間美味,兩人狼吞虎咽的,看的婆婆直心疼,提醒著慢點吃、小心噎著之類的。
此地不宜久留,一頓飽餐後三人立即離開,臨走前婆婆把家中能帶走的食物全都打包塞給她,花葵要付錢也沒收,婆婆說要一直往北走,這是兩天的食物,足夠他們撐到過了縣界。
再三謝過婆婆和老大夫後,花葵他們趁著城門還沒關立即出城。真是六月中旬,夜晚月亮又圓又亮,正好為他們照亮啊前行的路。
不過畢竟是晚上,想到三年前中秋夜野獸襲擊山民的事,花葵心有余悸。不過這不是山里,她們走的又是大路,應該不會遇到野獸,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老大夫的藥膏真的很有效,壯壯下半夜睡的很安穩,沒有哭鬧。這是他自鬧肚子以來,第一次睡的這麼踏實,花葵心中再次默默的感謝老大夫,她想,若是將來有機會,她一定要登門拜謝。
抬頭看天上的月亮,她想起莫離,追根到底,都是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惹出來,等找到他,一定要讓他鬧上幾天幾夜,嘗嘗壯壯受的這些苦。
「小葵,要不歇會兒吧?」從昨晚開始,兩人都沒合過眼,項小滿現在是頭腦犯暈,連揮鞭子趕車的力氣都沒了。
花葵看外面,月亮不知何時已偏西,估mo著現在已過四更天,換算成現代的時間,大約凌晨兩三點的樣子,夏天天亮的早,四五點就蒙蒙亮了。
「恩,大路上太顯眼,把車趕到那邊。」花葵指著不遠處的小樹林,「先休息一個時辰,等過了縣界再找地方歇腳。」
兩人累壞了,把毛驢栓好後,倒在車廂里就睡,花葵擔心著壯壯,又怕人發現他們的蹤跡,不敢睡的太死,所以當周圍有風吹草動時立即睜開眼。
「你是誰?」天色灰白,依稀听到遠處村莊傳來的雞叫聲,她正想著是否要叫醒項小滿時听到枯枝斷裂的 嚓聲,花葵一睜眼就看到一穿灰色大褂的青年躡手躡腳的朝驢車走過來。
看到她醒來,青年楞了一下,隨即打手勢讓她不要開口說話,花葵防備的看著他,拔下頭上的銀簪,隨時防備著。項小滿正睡的深沉,他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邊,突然朝項小滿出手。
「住手!」在他出手的同時花葵拿著銀簪朝他的胳膊扎下去,只是扎下去的瞬間她看到他手捏一條小青蛇,想要收回已來不及,只能減輕些力道。
「這……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我誤會了……對不起……」原來小滿身上有條蛇,他是出手相助,而非……要害他們。
這青年倒是臉色未變,哭喪著臉哀怨的對她控訴︰「小娘子,在下長的就那麼像壞人嗎?」
一個大男人做這樣的表情滑稽又可笑,花葵撲哧笑出聲,一下緩解了她的尷尬,「對不起,你也看到我們這情況,路上不得不防著。」
把小青蛇丟進綁在腰上的小竹樓,他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把銀簪拔下來擦干淨遞給花葵,然後再用那塊布包扎傷口。
看血染紅一片,花葵道︰「嚴重嗎?我听到附近有雞叫聲,應該有村莊,我帶你去找大夫包扎一下吧。」
「不用,皮肉之傷而已。」這青年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轉身就要走,「在野外過夜記得帶點硫磺,驅蛇。」
「哦,喂,等一下,我還沒謝你呢,你叫什麼名字?」他揮揮手,就這麼雲淡風輕的走了,花葵喊了好幾聲他都沒回頭。
花葵自言自語,「真是個奇怪的人!」
好驚險,要不是這人出現,項小滿就被蛇咬了,這家伙睡的可真沉,這麼大動靜都沒醒來,「小滿,小滿?」看他眼下一團黑,花葵就沒忍心,把壯壯放在他身邊,她跳下驢車。
前天她還埋怨項小滿不會趕車,現在換了自己才知道沒看起來那麼簡單,手握著鞭子不忍心打下去,可嘴里直喊著駕駕毛驢都不動。想著車夫趕車的架勢,她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揮著鞭子狠心打下去,她不想打的,可是沒辦法。
壯壯貼了膏藥後好了許多,花葵喂他吃了些東~西後就拿著木偶坐在項小滿身邊玩,他時不時的動手扣舅舅的鼻子、眼楮、嘴巴,可項小滿睡的死,直到午後才睡飽睡足醒過來。
他撓著頭不好意思的和花葵換過來,讓她進去睡覺他趕車,不想壯壯打擾她休息,項小滿就抱在懷里坐在車轅上一起趕車。
不停歇的又走了大半個下午,在夕陽西下時分三人終于過了張阿婆和老大夫口中的縣界,終于安全了,項小滿吊著的心終于放下。循著路標所指的方向,又走了約一個時辰,三人終于在關城門前進城。
找了客棧落腳,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飯菜,洗了個舒暢的熱水澡後,花葵插上房門睡覺,再醒來已是隔天早上。
「壯壯,壯壯?」一覺醒來身邊的兒子不見了,看房門後有張椅子花葵就猜到兒子踩上去把門打開跑出去玩了,臭小子,病一好就開始亂蹦,真不讓她省心,這里人不生地不熟的,被人抱走就壞了,花葵立即下chuang胡亂穿了衣服就叫醒隔壁的小滿一起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