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葵不說話,閉著眼假寐,可微微勾起的嘴角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zahi她是很生氣,可看因照顧她美男子成了邋遢王爺,就是再多的氣也消了大半,不過她不會放棄要一個解釋的,這是他欠他的,正這麼想著,突然唇上一熱,倏的睜開眼,望進他深藏情意的雙眸。
他竟然wen她,在她虛弱無力反抗的時候,真是趁人之危,太過分了!看她大大的眼楮骨碌碌的轉動,沒有生氣,卻能找到昔日靈動的影子,趙不逾不禁勾唇笑了,他的向日葵花啊,快快恢復健康吧!
余秒白端著白粥進來就看到趙不逾俯身親wen花葵,那親密的畫面刺痛她的眼楮,心口如被刀扎,痛的鮮血直流!強忍著嫉妒和怨恨,她咳嗽聲宣布自己的存在,「王爺,白粥準備好了。」
被人撞見,趙不逾立即和花葵分開,不悅的瞥余秒白,無聲責備她進來不敲門,接過托盤,揮手讓她離開。
花葵一直把余秒白錯當褚蓉,見她在王府還進到房間,剛消失的不見的怒氣瞬間回來,這前王妃不是丞相的千金嗎?為何不住家里住王府?他不知道要避嫌嗎?
本就虛弱的她,剛醒來就費力氣想這些事情,耗盡了精力,不想再看到她,干脆合上眼養神,偏過頭不再搭理他,也許是太累了,片刻後就沉沉入睡。
小葵,小葵……趙不逾把碗放下,要扶她坐起來吃點東~西,可扳過頭一看,可不是睡著了。
趙不逾讓人弄了炭爐放在外間,把粥煨在上面,好讓她醒來就能吃些。飯後,項老爹和項大嬸帶著壯壯又來看花葵,見她睡著也就沒打擾,說了兩句話就回去了。
趙不逾讓陶姨把壯壯的小玩意兒搬來臥房,父子二人就坐在軟榻上玩,小家伙玩累了鬧著和娘睡,趙不逾小心翼翼的把花葵往里挪,把壯壯放在中間,他則睡在外側。
陶姨擔心壯壯睡覺不老實,踢到花葵,趙不逾要她別擔心,他晚上會注意,陶姨只好作罷,再三交代他晚上注意給壯壯蓋被子、喊他起chuang尿尿後,這才不放心的下去睡覺。
把房間的蠟燭熄滅只剩一盞,室內頓時昏黃一片,他未寬衣在外側躺,側目瞅著他的妻子和兒子,向往的幸福畫面就在眼前,許是畫面太美,向往了太久,就這麼擺在眼前有種不現實的感覺,就像是在做一場美夢。
拉住她和壯壯的手放在手上,輕輕包裹在手心,嘴角蕩起發自肺腑的融融笑意,如冰雪消融,大地回春,滿滿的都是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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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飯後,軒轅辭和項十三來到恆王府探望,花葵清晨吃了些東~西又睡去,這會兒還沒醒,見她臉色好了許多,兩人安下心來。hi
兩人離開~房間後問了項老爹的住處,一來是禮貌上的拜訪;二來兩人各有小心思。
明媚秋陽灑落的小院中,項老爹正蹲在門前的小火爐旁煎藥,兩人還沒進院子就聞到刺鼻的藥味兒,項老爹偏頭看兩人一眼,繼續低頭煎藥,「兩位公子請坐,我很快就忙完。」
院中柳樹下擺著張石桌,兩人撩袍坐下看他忙活,「誰來了?」婉轉的女聲響起,一道淺紫色身影立于門中,看到兩人後莞爾一笑,「原來是項公子和軒轅公子。」
「項夫人!」兩人同時親身拱手向她行禮,之後視線默契的落在她的小~月復上,異口同聲道,「恭喜項老爹,恭喜項夫人!」話音未落兩人同時轉頭看彼此,揚眉,之後又默契的別過頭。
項大嬸笑了,抬腳要跨過門檻,被項老爹阻止,熟練的端著藥罐子把濃黑的藥汁瀝在碗中,並輕吹,「好好待在屋里休息著,不許出門,來,溫度剛剛好,快喝了。」
項十三關切道,「項夫人身體不適嗎?」
「趕路累的,無礙。」看項大嬸喝完,他拿著空碗來到書桌前坐下,「請問兩位公子找項某何事?」
軒轅辭意味深長的打量著項老爹,初見時就覺得此人與眾不同,不曾想竟是項家繼承人,此刻再看他,不由多了幾分敬佩之情,「項老爹,在下和十三公子想了解一下小葵姑娘的情況。」
項老爹到,「小葵無性命之虞,我會盡全力把她體~內的毒素祛除。」這兩人不僅是關心小葵的情況,似乎還有其他問題,只是礙于對方在場,都回避著不開口。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彼此都心知肚明,卻都說著漫無邊際的話,看似氣氛融洽卻透著怪異。
正在這事,郭槐安匆匆跑來,「三位公子,王妃醒來了。」
趙不逾當花葵是自己的妻子,王府的人都稱呼她為王妃,而其他人如項老爹軒轅辭等人,則以閨名相稱,其余搞不明白又不想靠邊站則稱她為小娘子。
項老爹看軒轅辭驚喜的站起身,他的過度反映了令人不解,若不是有他人在場,他肯定要開心的跳起來,項十三也注意到他的反常,不解的挑眉。
「你們先走,我稍後過去!」項老爹打發兩人離開,項十三走了兩步,突然回頭低聲道,「記得初次見面,你說若是我的三哥知道我如此掛念,定會早日和我團圓,不知我三哥可否能感應到,你說呢,項老爹?」
避開他的視線,項老爹垂眸,恍然道,「我想他應該知道,就快回家了。」
「是嗎?」項十三勾唇,似笑非笑的反問,別有意味的望著他,「希望如此吧!」
看到親人朋友都在身邊,花葵精神特別好,喝了藥後有吃了大半碗白粥,想要和軒轅辭和項十三說會兒話,卻被趙不逾將人攆出去。hi
「住手!」有氣無力的嬌喝一聲,如對人撒嬌般,听的趙不逾心都軟了,「大哥,十三,你們不要搭理他。」
趙不逾擰眉,他這還不是為了讓她多休息會兒,她不理解他的苦心罷了,還要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聊天,這是要置他于何地?
看兩人啊‘眉來眼去’,軒轅辭虛握拳掩在唇邊輕咳一聲,戲謔道,「看小葵如此精神,大哥也就放心了。」
「大哥,還不是被他氣的。」意有所指的瞪一眼趙不逾,表達自己的不滿,「他都沒解釋我怎麼中毒的?還有,他之前都不認我,大哥怎麼能讓他帶我來王府?」說了一長串話,她累的有些接不上氣,趙不逾責備的睨她,喂她喝口茶後,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忙順氣。
趙不逾雙手一攤,非常無辜樣子,調侃道︰「大哥攔不住啊,再說了要是硬攔著傷了人,你不得心疼啊?」
「大哥,你胡說什麼!」花葵被他燥紅了臉,在趙不逾的繾綣注視下難為情的低下頭,「他都不認我和壯壯,我心疼他做什麼!」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大有欲蓋彌彰的意思。
軒轅辭莞爾一笑,這丫頭什麼都寫在臉上,可就是嘴硬,同情的看向趙不逾,希望他能早點解釋清楚,解了她的心結,否則定會再生風波,「你身子弱,要多休息,我去找壯壯玩會兒,走之前就不過來了。」
自始至終項十三留意著軒轅辭和花葵的互動,兩人之間有種無法言語的親昵感,不同于親人,也不同朋友,而奇怪的是趙不逾對此並不排斥!
軒轅辭要離開,他也不宜久留,他了解了小葵的狀況,也見過了三哥,要回去向老爺子匯報情況。
只是,也不過兩人前後跨過門檻的瞬間,余秒白迎面而來,簡單打過招呼後走進房間,听得她對趙不逾道,「啟稟王爺,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派人探望側妃娘娘,恰踫上六王爺,正在前面客廳幫忙招呼來人,還有,將軍府的曹小姐來了,王爺您要去客廳招呼一下嗎?」
余秒白不動手聲色的揭示花葵的身份,且間接宣告了曹小姐的存在,真是不簡單!!!
不知趙不逾是什麼意思,片刻後余秒白離去,接著是花葵的虛弱的聲音,「側妃?是誰,我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听著她的質問聲,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余秒白,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另一道門外。
項十三後收回視線,看軒轅辭半眯著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軒轅公子,在下還是有事要忙,告辭。」雖說他是從大門光明正大進來的,可他不想直接面對皇後和太子的人,就讓人帶著從側面離去。
軒轅辭則找到在池塘邊玩耍的壯壯,他正撿地上石頭往池塘投,石子落水,水花四濺,他高興的歡呼,手舞足蹈開心的不得了,看見他過來,啪嗒啪嗒的跑過來,拉著他一起玩。
「叔叔!」把石子遞到他手里,軒轅辭在手中掂了掂,側著打出去,在水面上打出十多個水花,「壯壯,好看嗎?」
「好看!」小家伙稀奇的盯著水面,也拿著石頭往里丟,可撲通落下去就沒了動靜,皺著小臉可憐兮兮的仰頭,向他求助,「叔叔,叔叔!」
小孩子手上沒力氣,打不出水漂,軒轅辭彎下腰,撿起石子握~住壯壯的手一同打水漂,石子激起朵朵水花,樂的壯壯咯咯直笑,在他清脆的笑聲中,軒轅辭問站在身後的陶姨。
「那個余秒白是什麼來頭?」
陶姨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輕鎖眉心,「她是鄭貴妃收養的孤女,和恆王是青梅竹馬,听聞鄭貴妃臨終前托她忠心伺候恆王,也要求恆王照顧她一生。」簡言之,就是要兩人相互扶持,若鄭貴妃尚在人間,兩人極有可能結為連理,「她一直是恆王的貼身侍女,直到三年前,她被貶入掖庭,恆王回來後她成了恆王府的管家。」
掖庭,是宮女和罪犯家屬婦女等勞作的地方,特別是有罪在身的,經常要受到她人的攻擊和侮辱,無法忍受或是了斷,或是癲狂,結局多淒慘!這余秒白能安然待一年多,出來後還能成為王府的精明能干的管家,可見是個不容小覷的女人。
「陶姨,小心這個女人。」心思深沉的人在身邊不踏實,必須得防著,小葵又是個沒心機的,他已開始擔心了。
陶姨點頭,「我們會小心,倒是你,外邦人的身份太尷尬了,我擔心你會引起他人猜忌,惹禍上身,辭兒,听我一句勸,趕緊離開京城吧。」
「我會小心,不會有事的。」
「眾口鑠金,你還是趕快離開。」陶姨這兩日總是覺得心有不安,一旦有了讓他離開的念頭越發強烈,頓了頓,道,「不行,你現在就離開。」
軒轅搖頭,堅持自己的意見,「我沒事,你不要想太多。」他原只是想助小葵回王府,不曾想小葵身中劇毒,陛下又頒下四道聖旨,事情的發展超出他的預料,變的越發復雜,這種情況下他怎能放手離開。
「我不能因小葵害了你,現在她身邊有人幫她,你就放心的離開吧。」見他不松口,陶姨低吼,「辭兒,難道要干娘跪下來求你嗎?」
「……」軒轅辭沉默片刻,終于點頭,「好,我听干娘的,你有事去正德酒樓找掌櫃幫忙,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恩,你要保重。」陶姨點頭,慈愛的瞅著他,叮囑道︰「辭兒,保命要緊,命沒了,什麼都做不了。」
「我知道,干娘不要擔心。」
離開恆王府,軒轅辭回酒樓交代了些事情,沒和花葵告別就走了,而在當天下午,有人去酒樓召他問話,掌櫃的說他去各地巡查產業去了,何時再來京城不確定。
而在恆王府,此刻正是‘熱鬧’非凡,在花葵的逼問下,趙不逾老實用筆和紙交代被賜婚的事,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花葵氣的頭冒青煙,把趙不逾轟出了房間,趙不逾是不會娶那些女人的,只是一肚子的話說不出來,都憋在心里,急的他抓耳撓腮,在門前直踱步。
陶姨和項老爹帶著壯壯來看花葵時,看到的就是趙不逾的窘迫狀況,一籌莫展的看向來人,苦惱的嘆氣。
陶姨和項老爹相視一眼,她帶著壯壯進屋,項老爹則示意趙不逾跟著他順著回廊走,兩人沒有交流,只是靜靜的走著。
屋里,壯壯爬上~chuang往她身上蹭,陶姨倒杯水遞給她,以長輩的姿態輕笑,「吵架了?」
花葵沉著臉,點頭,氣呼呼道,「他竟然一下子有四個女人,而在將來還會有很多個。」要和別的女人分享,這口氣她怎麼都咽不下,可惡的是她最先從別人嘴里得到這個消息,而他之前有隱瞞她的打算。
「你身體不好,別著急生氣。」急性子,這點和她爹真像,盯著她喝了幾口水,接過茶杯放在矮幾上,這才有開口,「你問過王爺的意思嗎?是他想要就這麼多妻妾嗎?」
「這……他沒說。」想起他剛才著急解釋的模樣,她搖頭,這個悶葫蘆說不出話來,怎麼解釋啊,「是我太生氣了,沒讓他解釋。」
「小葵,且不說王爺的想法,聖命難違,抗旨是要砍頭的!」看她帶著懊惱垂下眼,陶姨無奈的搖頭,「凡事莫要沖動,否則傷了夫妻和氣,會給她人可乘之機,明白嗎?」
花葵點頭,快速收拾好心情,「我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謝謝你陶姨,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信心十足的保證,她不相信抓不住莫離的心,想和她搶人,通通靠邊閃。
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想著接下來要怎麼做,她已心中有譜,「當務之急是要養好身子,這樣才有力氣做事,瞧你現在虛弱的,說幾句話就喘的不成樣子,別撐著了,快合上眼休息會兒。」
花葵仰面躺好,偏頭看陶姨幫她掖好被子,陶姨對她很好很好,讓她常常有種錯覺,她就是陶姨失散的女兒,她想,若是自己的娘親不是把她拋棄,而是像陶姨這樣這般,那該多好啊!
「陶姨!」
「恩?」
「你真好!」
陶姨怔怔瞧著花葵,鼻子一酸,頓時濕了眼眶,努力收回眼淚,嗓音帶著顫抖,「好好休息,我和壯壯出去了。」
花葵目送她離開,衷心的祝她早日找到女兒,一家人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