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有合適的人選嗎?」
段皇後道,「臣妾想找個家在京城,年齡比瓊兒稍大,能憐惜她照顧她的男子。zahi」
「瓊兒今年二十又三了吧,放眼京城比她大的適婚男子少之又少。」畢竟是皇家公主,夫家的身份多少要相配,早兩年讓她再嫁,嫌棄人家這個那個的,總是不停的挑剔這個那個,就這樣蹉跎了年華,現在想要再嫁,好的夫家不好找了,不過皇後提出來,心中該是有了人選,而那個人選,肯定建立在加固子龍儲位的基礎上,趙祖堯心里都清楚,可還是問道,「皇後看上哪家的男兒了?」
段皇後意有所指的瞅著項十三,道,「瓊兒遲遲不肯嫁人,是因為有意中人了。」
項十三只得一股涼氣從腳板直沖鬧腦門,莫不是指的就是他?太恐怖了,他可沒那個福分娶皇家公主,就趙瓊那性子,不得把項家鬧的雞飛狗跳,再者,項家和馬家一樣,從不和皇室中人有姻親。
趙祖堯幾不可聞的嘆息,皇後為了讓子龍繼承皇位,可真是煞費苦心,他側目看項十三,道︰「朕記得掩袖有婚約了吧?」
如此問話,自是給項十三機會拒絕,他立即從善如流,道,「回陛下,祖父已為卑職定下一門婚事,最遲來年春天成婚。」嘴上如是說著,心中卻是煩惱不已,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接下來要該如何收場?
趙子龍訝異,「哦?是哪家女子,為何沒听人提起?」
項十三答曰,「親事是祖父定下的,卑職也不知是何人,只听祖父提起是溫婉賢淑,蕙質蘭心,純真善良的女子。」他提出的這幾點優點,公主不沾一項,大有諷刺之意。
段皇後臉色變了又變,項老爺子陛下都給三分面子,拿他出來當擋箭牌,即使知道他說的是推月兌婚事的佳話,她亦是不敢找項老爺子對質,不陰不陽道,「既然你和瓊兒無緣,那就作罷。」
看皇後眼角直抽筋,花葵禁不住想笑,十三到底是什麼身份,竟不給皇後面子,當著皇上的面諷嘲笑趙瓊,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打。
段皇後撮合兩門婚事失敗,大大傷了顏面,接下來也不敢再繼續,悶悶的端著茶喝起來。hi
劉全安回來復命時身後跟著趙子龍,他請過安後,跪在地上沒起來,道,「父王,母後,兒臣有個不情之請,請父皇母後應允兒臣。」
段皇後讓人扶他起來他不起,「陽兒,快起來說話。」
「不,請母後讓兒臣把話說完。」他有些任性,一副若不答應我要求就不起來的架勢,「兒臣肯請父王母後允許兒臣自己選王妃。」皇室婚姻多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沒幾人能擺月兌著宿命,而他不想成為政治的犧牲品,他俯身爬在地上扣頭,請求道︰「請父王母後答應兒臣。」
段皇後拉下臉,斥責道,「胡鬧,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可容你兒戲。」
花葵面露驚訝,想不到這皇宮之內還有異數,勇氣可嘉,值得贊賞!就為這份勇氣,花葵希望他能找到真愛,得到幸福。
「請父王母後答應兒臣。」
段皇後臉色極難看,道︰「放肆,我看你是糊涂了,說話顛三倒四的,來人,帶八王爺下去。」
「母後,兒臣從沒如此清醒過,請父王母後成全。」
趙子陽的堅持,令花葵佩服,忍不住為他打氣加油!作為古代人,婚姻幾乎沒有自主權,很多人都是到了成親那天才見到彼此的模樣,若是喜歡還好,若是不喜歡即使再不情願下半輩子也就這樣了,男子還能納妾養外室,而女子只能陰郁的獨過這一生。
「還站著作什麼,還不快把人待下去。」段皇後動怒了,不喜歡兒子忤逆,不喜歡在自己的操控之外。
「慢著。」靜默的趙祖堯終于開口,他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曾如此執著過,可身為太子的他,最終還是屈服在權勢利益下,雖然她從未怪過他,但她的香消玉損,早早的和他陰陽相隔,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懲罰,深吸一口氣,道,「朕給你一年時間,若是找不到,以後不要再提。」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年,但對皇室子弟來說,這已是最大的讓步,趙子陽喜不自禁,連聲謝恩。
「陛下!」段皇後不滿的輕喚,強烈的表示不贊同,趙祖堯擺擺手,要她噤聲莫要再提此事。
趙子陽從地上起來,一抬頭就看到花葵沖他笑,那笑容發自內心的真誠而燦爛,非常有感染力,似乎非常為他開心。他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到如此單純的笑了,悲哀涌上心頭,嘴角的笑變的苦澀。
看八弟盯著她晃了神,趙不逾不悅的瞥他一眼,然後手伸到桌下捏花葵的大腿,憤憤的表示自己的不滿。花葵收回視線,不解的瞧著他。趙不逾確卻是一副我很生氣的神情,別過頭不不看她。真是莫名其妙,她那里惹到他了?花葵橫他一眼,也別過頭不理他。
宴會尚未結束,壯壯就睡著了,花葵本是想借此機會出宮回府,可趙祖堯說路上顛簸,孩子睡不好,吩咐劉全安抱回他的宮殿休息,他坐了會兒說累也要離席,于是段皇後和項十三跟著離開。
這時涼亭里剩下兄弟三人和花葵,趙子陽和親兄弟似乎都沒話說,寒暄了幾句也離開。不過片刻功夫,就上演了幾處宮心計,花葵心顫,本想放棄自己的那點盤算早早的離宮去,可現在無法離開,她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啟示。
花葵道︰「阿離,我想見見曹小姐,都快是一家人了,我想和她說會兒話。」
趙不逾點頭,招手意識太監帶她下去,頓時涼亭里只剩下兄弟二人,一個高深莫測玩味的握著手上的酒杯,一個淡定自若的喝茶。
花葵見到了曹飛燕,不愧是將軍家的子女,乃有其父風範,渾身帶著一股颯爽的英氣,瞧著就是個明朗爽快人,花葵第一眼看到她就很喜歡,若沒有那紙賜婚,她應該很高興和她成為朋友。
曹飛燕似乎也很喜歡她,張口第一句就是,「你看著和那些人不一樣。」
花葵笑了笑,摒退跟在身後的宮女,帶她循著趙子陽離去的方向走去,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心中很是忐忑,強壯鎮定的淺笑著,藏在水袖下的手心黏膩膩的。
「你要帶我去哪兒?」跟著一直走也不停下,曹飛燕好奇的問道。
「就快到了,我們去個僻靜的地方好說話。」
曹飛燕不疑有他,跟著她繼續朝前走,花葵心有戚戚然,就擔心她看出來什麼,好在她大大咧咧的,是個粗心的姑娘,沒發現她的異常。只是這個趙子陽要去哪兒,怎麼一直往僻靜的地方走,都不停下來。
就在她不解時,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來,這里位于花園最偏遠的一角,有面廣闊的人工湖,湖這邊是花園和涼亭,湖那邊好像是什麼宮殿,距離有點遠,看的不大清楚。趙子陽舉起雙臂,和你沒形象的伸個大懶腰,然後躺在湖邊柳樹下的草坪上,雙手枕的腦後,傻傻的笑著,听的人心里直發毛。
真是天助我也!老天果真是站在她這邊的,四下看這僻靜之地無人,花葵拉著曹飛燕朝湖邊走,緊緊和趙子陽相隔半里地左右。
拉著她在湖邊站住,她開門見山的問,「曹姑娘,對于你和王爺的婚事你怎麼看?」
若曹飛燕是趙瓊和褚蓉之流,她下手肯定毫不留強,可面對這神經大條的姑娘,她真有點下忍心,猶豫著決定先探探他的口風。
曹飛燕撇撇嘴,望著平靜的湖面幽幽一聲嘆息,「君命難為,能有什麼看法。」
她什麼都寫的臉上,明顯對著婚事不大滿意,既然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那你可有心上人?」
曹飛燕搖頭,疑惑的轉過頭打量她,「你找我什麼意思,阻止我嫁進王府嗎?」
「恩,我不想有人介入我們之間。」
「呵呵,這不是我的問題,你應該找陛下。」
「我知道,我會找陛下的。曹姑娘,你會游泳嗎?」
她突然轉移話題,曹飛燕楞了楞,不明白游泳和婚事有什麼聯系,可還是做了回答,「不會。」
「那就好!」她說著話,冷不防朝曹飛燕撞去,曹飛燕躲閃不及,朝身後的湖中跌去,伴隨著她的尖叫聲,‘撲通’一聲落水。
成功落水,進行下一步,花葵扯著嗓子喊救命,「救命啊……以後落水了……快來人啊……」
正怯意的躺在草地上,沉浸在被允讓他自己挑王妃的喜悅中的趙子陽,听到動靜立即坐起身,看到有人在湖里撲騰,立即飛奔而來,毫不猶豫的跳下水救人。
趙子陽抱著曹飛燕放在地上,溫柔的輕拍她的背部讓她吐出關進嘴里的湖水,曹飛燕被嗆的頭暈腦脹,劇烈的咳嗽著。
花葵蹲下~身來,也幫忙順氣,古代人的衣服不像現代有扣子或者拉鏈,特別是女子的衣服大都是掖好後用腰帶束住,只要把腰帶拉開,衣服就會散下來,已經走到這一步,她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一咬牙,手指頭一勾,把打在腰帶上的結勾開。
「曹姑娘,你好點沒?」她關切的問,拽著她的胳膊要扶她起來,沒拽動,求助的看向趙子陽,道,「八王爺,麻煩你把曹姑娘扶起來,找個地方盡快把身上衣服換下來,天氣涼,會著涼的。」
「你……你……不用……你……」曹飛燕想說不用你假好心,可是被嗆的難受,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趙子陽扶著曹飛燕站起來,只是突然臉紅的轉向一邊,她弄濕了身子,衣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看的趙子陽臉紅心跳,眼神閃爍再也不敢瞧曹飛燕。
花葵相當吃驚和錯愕,這趙子陽將近二十歲,就他這身份這地位,沒娶王妃也該有妾室或通房丫頭之類,見了女人不該是這種反應,莫非他還是個純情的少男?若真是給曹飛燕找了個好歸宿,那她的心中的愧疚會減少些。
曹飛燕緩過來勁,推開趙子陽,怒氣沖沖的瞪花葵,要質問她推自己落水的原因,抬手指點著花葵,往前跨出一大步,腳踩到裙擺,腰帶一松,裙子頓時從身上月兌落,「啊……」她羞憤難堪的失聲尖叫,雙手無措的不知是擋在xiong前好還是撿地上的衣服?
趙子陽不知她又出了什麼事,急忙裝過頭,卻看到曹飛燕的衣服月兌落,身上只著紅色的肚~兜和白色的褻~褲,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他立即尷尬的別開眼,可那**的香肩和光滑的後背一直在他眼前晃,久久揮散不去。
花葵沒想到事情緊張的如此順利,她原計劃只是露個脖子、xiong口之類的,沒想到沒想到啊……男女授受不親,這趙子陽怕是怎麼都推不掉了。對不起趙子陽,我知道你想找到一個心意相通的女子,想要一份真摯的感情,可我還是為了自己自私的做出這樣的事。
帶著對兩人的愧疚和抱歉,花葵撿起地上的衣服為曹飛燕披上,而在這時,听到動靜的巡邏侍衛趕來,目睹了事件的結尾。
這出花葵導演的戲,到此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