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辦公室,李止水連一杯水都沒有給,直接轉身問許暨東︰「你想怎麼談孩子的事?」
「你想談?」許暨東的眉頭一挑,轉而問她。
李止水看著他,眉心不由鎖了起來。是他要和自己談的,現在倒是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沒有想談這件事,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只要兒子在她的身邊,她就永遠不會和許暨東談判。
許暨東倒是冷呲了一聲︰「你知道這不可能。」
李止水看著他坦誠︰「同樣的,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讓小浩文離開我。」
「我並沒有要讓他離開你,你是有選擇的。」許暨東逼近了她一步,不容她逃避自己的問題。
李止水咬了咬嘴唇,一絲猶豫都沒有︰「這並不可能。」
「只要我許暨東想做的,這世上並沒有什麼不可能。」許暨東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里都是定定之色。
「你松手。」李止水欲要躲開,他的手卻不容許她有片刻轉離。
李止水的俊臉忽然湊近她,在她的脖頸間印下了一個吻跡,她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含笑,我就是要讓你知道,在這個世上,即使你可以逃離,但印下我的痕跡,你便只能是我的。」許暨東的大手改為撫模著她脖頸的肌膚,極具妖嬈之色。
李止水抬手擦了擦脖頸間他吻過地方,竟覺得有些發燙,她推開他的手臂,後退了幾步︰「既然你沒什麼要和我談的,那請你先走吧,我要工作。」
看著李止水坐在了辦公椅上,許暨東的手自然的收進了口袋,他莫名的問了一句︰「你和方顏辛的婚禮什麼時候?」
「你問這個干什麼?」李止水的心一提,並沒有直接說。
「我只是問問,好讓我有時間準備一份禮物給你。」許暨東的兩只手壓在她桌子的前方,整個人呈現出完全俯視李止水。
「這個月二十號。」她沒有隱瞞,這本來就是喜事,她沒什麼好隱瞞的。
許暨東臉上並未露出不悅的神色,更沒有動氣,反而勾了勾嘴角點頭︰「很好,不過……」
他說著,忽然欲言又止,俊臉湊到了李止水的面前,兩人之間僅有兩厘米的距離,四目相對,許暨東勾唇的弧度極其好看︰「你認為,你們的婚禮能否正常舉行?」
李止水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緊,白皙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壓住心中不安淡笑︰「只要許總不插手,就沒有問題。我想,許總還沒有閑到要去大鬧別人的婚禮吧。」
「為什麼不呢?」許暨東笑意加深,帶了幾分戲謔。
「你……」李止水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在這個男人反問的時候,莫名的又涌了上來。
見她動怒了,許暨東笑出了聲,抬手用指月復磨蹭著她臉上細膩的皮膚︰「不過,在婚禮之前,我都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不要搞不清楚一個男人的經歷的就嫁了,到最後,受傷的可還是你。」
「你以為他是你嗎?」李止水沒有躲開她的眼楮,冷笑說了一句︰「方顏辛不是你,他永遠都不會傷害我。」
許暨東臉上的笑意一僵,放在她臉上的指月復微微用力,本來帶著輕松的眸子也是一黑︰「夏含笑,你就那麼相信方顏辛?」
李止水臉上有些痛,微微周圍︰「是的,我相信他,他是我未來的丈夫,我不相信他,還可以信誰?」
她的反問讓他啞口無言,她曾相信過他,可他辜負了。
他的怒氣,瞬間熄了火,手上的力氣不由加重,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那個你在世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這一天,永遠也不可能到來!」李止水臉頰痛的很,直接抬手打掉了他的手。
馬琳這邊發布會後部分進行的還算順利,直到最後十分鐘自由詢問期引發了一點點小混亂。
很多記者就是沖著最後的十分鐘來的,所以問題自然多的很,同樣的,依然圍繞著她和何羅。
什麼新聞都有熱度期,但是這樁緋聞卻沒有,只要有她的活動里,都必然會有這些問題的追問。
「馬小姐,听說你和何羅先生合作的電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接下來你也什麼打算?」一個女記者直搗黃龍的站起來問。
如果可以,馬琳多想不回答這個問題。可是不行,她在阿佳的示意下只能拿起了話筒︰「我的打算接下來還是正常工作。」
她回答的夠籠統,可是人家記者可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可是何羅先生表示,要是這次票房創紀錄了,會給自己放假,帶著最愛的人出去度假哦,你是何羅先生的女朋友,說的應該是你吧,你們確定度假日期了嗎?」
坐在一旁的林昊,一直裝有耐心的听著記者問答,可隨著問題越來越**,他的臉色也漸漸黑了下來,目光瞥向了馬琳,他倒是要听听馬琳是如何回答的。
記者的問題讓她的額頭滲出了一絲汗意,她從來都沒有當眾承認過自己和何羅的關系,但是何羅讓她幫助他,所以她也從來沒有否認過,現在記者這麼問,她倒是承認的好,還是否認的好?
「這件事……何羅還沒有和我說,等我得到確切的答案,我想,我會通知大家的。」馬琳硬著頭皮回答記者,她沒有承認自己是何羅最愛的人,同樣的也沒有否認是何羅的女朋友。
馬琳說完,臉上硬是擠出了一分笑意,身下的椅子忽然一陣不穩,她的目光瞥向椅子力道的來源,只見坐在自己身邊的林昊,直接將手伸到了她的椅子邊緣,狠狠的反握。
他的臉始終面對著記者,手放在馬琳的椅子上自然至極,可只有馬琳知道,這個男人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氣。記者並沒有發現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將犀利問題進行到底,在十分鐘里,越來越過的問題,甚至有些重口不便回答的問,統統都冒了出來。馬琳只能含糊其辭,全部回答。
這一個活動算是結束了,馬琳也精疲力盡不止,回到自己的保姆車時,直接昏睡在後車座上。
下午和晚上又出席了一個活動,又坐回保姆車準備回家。
阿佳這次坐到了後座和馬琳閑談,她只是好奇的問︰「小琳,你和林少之前是不是有過一段?」
「為什麼忽然這樣問?」馬琳嚇了一跳,掩飾不住眼里的震驚問。
阿佳挑眉,她好歹也是金牌經紀人,要是這麼點東西他看不出來,那也稱不上金牌了。她和那群記者的目的一樣,就是天天關注馬琳的行為舉止,但是她發現問題的能力比那些記者強太多,馬琳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眼楮。
「我看出來的,剛剛我看林少對你可不一般,看來是余情未了。」阿佳難得露出笑意打趣馬琳。
馬琳勾勒出笑意,卻是苦澀的︰「你錯了,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個餐後小點心,沒人搶的時候,他食之無味,現在有人和他爭了,他才覺得可口的很,等到真正的回到他的手里,他又會不珍惜。」
她到底在說什麼?馬琳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把兩人之間的關系想的如此透徹。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系,哪有那麼復雜?有時候也不過一張床上的事,一個男人喜歡和一個女人上床,並且願意永遠只和那個女人上床,那就是一種愛的建立。只要有這層,牢牢抓住對你準是沒錯的。」阿佳頗為老成的拍了拍馬琳的肩膀說著。
馬琳從未想過作為經紀人的阿佳會對自己說這些,吃驚歸吃驚,可她並不贊同阿佳的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認為喜歡和那個女人上床就是愛,可是在女人的心里,要的是生活,細水長流的好,不是嗎?」
阿佳好笑的笑出了聲︰「小琳,你知道為什麼老板讓我帶你的時候,我會願意嗎?」
「為什麼?」
「因為你足夠天真,不現實,這樣的女人往往是最富演技的,所以你前途不可估量。」阿佳坦誠的說著的,但是其中的意思究竟是什麼,馬琳卻听不明白。
看著馬琳面露出疑慮之色,阿佳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抬手拍了拍馬琳的肩頭︰「好了,你也不用多想,我有一句話要提醒你,希望對你有幫助。」
「什麼話?」看著阿佳很是認真的模樣,馬琳倒是嬉笑出聲。
「在林昊和何羅之間,出于自私的想法,我希望你選擇何羅,畢竟對我有好處,有更多的炒點,哪怕你以後和他結婚生子了,依然足夠讓你保持現在的熱度。但是,如果出于對你的著想,你該選擇林少,只要他是真心喜歡你,你就會是林太太,他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明星的光環對你來說就根本不是什麼了。」阿佳燃了一根煙說這些話,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是沉甸甸的滄桑。
馬琳自然知道阿佳是個有故事的女人,不然她剛剛三十歲怎麼可能會混到金牌經紀人的位置,又怎麼可能深受那些大牌的喜歡。更重要的是,從她說的這些話里就可以听出來,她經歷過一些什麼。
兩人只在車里聊幾分鐘,但卻像是聊了許多一般。馬琳下車的時候,心里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感覺,她並未把阿佳提的選擇題放在心上,這兩個男人都不屬于她,她沒有什麼好選擇的。
她的家還在原來的那個地方,依然是破落的房子。她已經開始存錢,今年年底,她就可以帶著自己的弟弟搬去更大一點房子了。
馬琳剛走進自己家的小區,手機響了,是何羅打來的。
「喂,有事嗎?」馬琳潔了電話,問的直接。
「怎麼?沒事就不能打給你?還是……你現在在干什麼,打擾了你的好事?」何羅低笑出聲,調侃著馬琳。
何羅在電話的那一頭並看不到馬琳翻的白眼,她的語氣微差︰「何羅,以後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說什麼和最愛的人出游,以後希望和自己的另一半飛月球等等之類的話,明明說的是你和你的經紀人,到最後都是我來背黑鍋,很累啊。」
她是真的累啊,每次讓記者一圍堵,她就下意識的緊張。
「呵呵,看來記者今天的提問又很是精彩了。」電話那一頭,何羅的心情似乎不錯,不錯過馬琳話里的每一個意思︰「你怎麼知道我的另一半是我的經紀人?」
他更好奇的,還是這個問題。
「我前幾天去洗溫泉的時候看到的啊。」馬琳的嘴角一勾,徹底進了小區,一想到何羅和他經紀人的事,她就忍不住想露出笑意。
準備上樓,她只好將手伸進了包里翻找鑰匙,用耳朵夾著手機︰「對啊……就是昨天溫泉的時候,你說的電影創記錄要出游的事,打算什麼進行,如果要是那個……」
馬琳的話還未講完,臉一下子貼到了自己的肩頭,電話已經被抽離。
她轉身,林昊拿著她的電話站在她的身後,目光緊緊的盯著她,卻按下了掛機鍵。
「你干什麼!把手機還給我!」他憑什麼掛掉自己的電話?
「馬琳,沒了我,你真是越來越魅力無邊。」林昊捏著她的手機,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莫名的被人掛了電話,馬琳有些怒意,可卻不能對著林昊發出來,微喘了一口氣,扶住自己額角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把手機給我,我要回家了。」
林昊是什麼人,她很清楚,自己並不能得罪的起。
「我要是不給呢?」林昊揚了揚手里的手機,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馬琳聳了聳眉頭,顯然有放棄的架勢,縮回了手︰「那就算了,你要就拿去吧。」
他要是想知道她的什麼,完全不用翻看她的手機就知道,自然這個手機里面並沒有**的東西,他要就給他。
「你現在對我就這麼無所謂?」林昊有些挫敗,拉住了轉身欲走的她。
「林少,你現在又在玩什麼?我馬琳除了明星的光環,只是一個普通不過的女人,為什麼你就不能放別人一條路呢?」馬琳的眉頭微皺,她是好脾氣,可沒有到要任由別人擺弄的地步。
「你認為我把你逼上死路?」聞言,林昊的眉頭也層層疊疊的皺了起來。
馬琳苦笑︰「難道不是嗎?在你眼里,這不是嗎?」
林昊握住馬琳的手臂越發緊了︰「如果你認為是,那我也沒什麼好否認的,我們之間我說的算,不是嗎?」
「你錯了。」馬琳冷冷的阻斷了他︰「以前,我是有求于你,所以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切要求,但是現在並不是,我有權利拒絕。」
「你留在我的身邊,只是因為我可以提供你好處?」林昊的怒氣越加盛了,他發覺自己不能和這個女人說話,只會越說越氣。
「林少,我說的夠多了,如果你需要女人,比我好的一抓一大把,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給你介紹。」馬琳推開林昊的手,目光淡然,心里某個地方卻泛起了痛感。
林昊既然今天敢來,自然就沒有打算輕易放過馬琳的意思,他步步逼近,她步步後退,直至推到了牆壁上。
「馬琳,你和何羅的事是真的?」終于,他還是憋不住開口問了。
「我有權利不回答這個問題。」馬琳偏過頭,睫毛卻不由顫了顫。
林昊看著她,抬手替她整理額前的頭發,聲音是那麼絲條慢理,卻永遠帶著他的威脅︰「你知道的,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可以瞞著我。我記得馬銳馬上就要念大學了,他對你有多重要,我想你很清楚,嗯?」
「你威脅我?」馬琳咬牙看著他︰「除了這種手段,你還有什麼?」
「乖,只要能讓乖乖听話的手段,我都願意去嘗試。」卑鄙還是無恥,只要他想要的,又何必在乎過程。
「我和他沒有關系。」在自己弟弟的前途面前,馬琳還是乖乖說了實話。
「哦?那他為什麼要在媒體前承認你是他女朋友?」既然問了,林昊就沒有錯過任何細節的打算。
「這關于個人**,我沒有權利告訴你。」這是何羅的事,她並不能透露。
林昊收回了手,沒有繼續逼問下去︰「既然你不說,那我就用自己的辦法知道。」
「隨你的便。」馬琳氣著了,也不繼續理睬徑直上了樓。
林昊靠在自己的車邊看著馬琳,嘴角劃開了一絲沒有溫度的笑意。
馬琳,你以為你還逃得掉嗎?
小浩文已經順利在a市上了一個早教班,到了點,李止水就要去接他。
今天公事結束的還算早,她開著車直接到了早教班。小浩文被老師領著過去,直到親手交到了李止水手上,老師才揮手和他們告別離開。
「好了,我們回家,今天媽咪給你做飯好不好?」李止水抱著兒子,又覺得他重了不少。
小浩文在李止水的懷里,目光四處的張望著,心不在焉的應著自己母親說的話︰「好。」
「回家嘍。」李止水在兒子臉上親了親,抱著他要上車。
小浩文卻伸手阻止媽咪關門,眼楮還在四周看著︰「媽咪……」
「怎麼了?」李止水這才發現,今天的兒子有些奇怪。
「等一下……」小浩文可憐兮兮的摳著車門,搜選的目光里多了一分著急。
「小浩文。」就在李止水感到奇怪的時候,一道男聲傳入耳朵。
「爸爸……」小浩文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從李止水的懷里掙月兌了出來,朝著許暨東的方向奔了過去。
李止水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麼小浩文三番四次阻止,不讓自己離開。
「媽咪,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不要做飯了,爸爸上次帶我去的那家好好吃哦。」小浩文頗為激動的動著身子,眼楮里都是閃著亮光。
「phoebe,你不是答應媽咪,今天回去吃媽咪做的飯嗎?」李止水朝著小浩文張開的手臂說著。
小浩文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看了看許暨東,又看了看李止水︰「媽咪……」
他真的好想和媽咪巴巴一起吃一頓飯哦。
許暨東用強健的臂彎托著兒子,勾了勾嘴角看向李止水︰「小浩文現在想去吃飯,你去不去,隨便你,不過你不去,我不敢保證會把孩子送回來。」
「你什麼意思?」李止水張開的手臂一僵,看向許暨東皺眉問。
「意思很簡單,你不去,我就不會將孩子送回來,沒有期限。」許暨東‘好心’的對李止水解釋了幾句。
餐廳里,許暨東點好了餐點。李止水顯然沒有什麼食欲,她幾乎是被人半強迫來的,怎麼可能想吃什麼?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個。」許暨東用刀叉切好了頂級的紅屋牛排推到她的面前。
李止水並未動一下,只是坐在那兒,不時的用紙巾替小浩文擦一下嘴角,小家伙一吃起飯來,就越發的沒有了小紳士的模樣。
「媽咪,真的很好吃,你吃一點。」小浩文看著照顧自己的媽咪,還不忘提醒自己媽咪嘗一點。
「乖,媽咪不餓,你吃就好了。」李止水臉上劃開一抹屬于母親的笑意,用刀叉細細的替小浩文切好了食物。
許暨東自從剛剛替她切好了食物,他就放下刀叉看著對面的她,不曾動一下只是看著她。
李止水正替小浩文切著食物,感受到自己的小腿上有動作,不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他也看著她,她的臉上可並不好。
隨即,她朝著那個方向狠狠的踢了一腳。
「唔,媽咪,你踢我干什麼?」小浩文忽然呼痛的模了模自己的小腳。
李止水忙放下刀叉去查看自己的兒子的腳︰「phoebe,剛剛是的你的腳?」
小浩文這一下還挺疼的,模著自己的腳點了點頭︰「是我的腳啊。」
他只是將腳放在桌下晃了幾下,沒想到就挨了自己媽咪一腳。
「對不起啊,兒子,媽咪不是有意的。」這下,李止水有些困窘,在兒子的額頭親了親連忙道歉。
她剛剛還以為亂動的是許暨東,哪里想到是小浩文。
情景有些尷尬,她再看許暨東的時候,他臉上分明帶著笑意的聳了聳肩。
看著他幸災樂禍的臉,李止水安撫了自己的兒子,可得消化一下某人的表情,借著上洗手間的理由離開了座位。
進了洗手間,她洗了個臉便出來了。本想著直接回桌位,卻被人叫住了。
「又見面了?」一道帶著一些戲謔的男聲傳入了她的耳朵。
「是你?」李止水一抬頭,江沙白臉上慣有的壞笑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每次,見到這個男人,她的心里總是一陣恍惚。如果不去看他的眼楮,他是和夏寒生是那麼的相像,可是一看他的眼楮,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江沙白和夏寒生透露出來的笑意明顯是不同的。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小姐在so的工作,只是個副業。」江沙白靠在洗手間的門邊,濃眉挑了挑說。
李止水並不能明白江沙白說的是什麼意思,面露疑慮。
「小姐真正的職業是保姆吧?」江沙白低笑著,眼楮里帶著明顯的輕賤︰「還是,保姆也是副業,正業是借著替人家照顧孩子,卻去勾搭男主人?」
李止水看著這張和夏寒生極其相像的臉,吐出的話卻是如此的難听,心里竟然有些發澀︰「江少,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得到的結論,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替任何人做保姆,也沒有借著誰勾引什麼男主人,失陪了。」
這個人的長相,她看不下去,一看,關于夏寒生的所有記憶便會涌上來,攪的她的心肺有些痛。
江沙白和李止水沒有什麼交情,甚至連李止水的名字都不知道。李止水說要走,他自然不會攔著。
看著她依舊回了許暨東那桌,江沙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本來,他還以為李止水是個不一樣的女人,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攀龍附鳳的貨色。只怕上次看到他的失神,也是故意裝出來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現在搭上更好的了,自然對自己說話的態度都變了。
這一餐,李止水真的從頭到尾都未動一下,只負責陪兒子吃飯,吃完飯後再接兒子回去。
回去的時候,李止水接到了方顏辛的電話。她報了地址給方顏辛,讓他過來了。
情敵相見,自然是彼此仇視,可是這次,許暨東的態度卻大大讓李止水詫異。
以往,許暨東見到方顏辛可少不了冷言冷語,但是這次顯然有了轉變,不僅沒有說什麼,甚至大方的沒有阻止兒子上車,讓李止水和方顏辛帶著小浩文離開了。
經歷了幾次,許暨東越發明白,爭執只會讓李止水離自己越來越遠,只要撒好了網,確定李止水在這片網里無法可逃,其他的,都暫時可以不去計較。
方顏辛開著車,從後視鏡里看著李止水問︰「許暨東怎麼也會在?」
「他去了早教班,要帶浩文吃飯,也就在了。」具體事情說起來不是這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何況小浩文在,她不便多說,她不想讓浩文覺得自己父母的關系勢若水火。
方顏辛看出了李止水的顧慮,也就沒有問。他清楚,既然李止水讓他來接自己,那她和許暨東之間就是沒什麼的,要不然何必多此一舉?
「心如,推掉後天所有的工作。」回了家,方顏辛看著李止水,嘴上都是笑意說道。
李止水因為最近的忙碌,似乎已經忘記了什麼︰「為什麼啊,最近so很忙。」
「後天是我們拍婚紗照的日子。」方顏辛也不怪她,只是好心的提醒。
李止水的眼楮一驚,隨後愧疚用了上來,用手錘了錘自己的腦子,抱歉說道︰「我忘了,真不好意思,現在記住了。」
她太大意了,怎麼可以連自己拍結婚照的日子都不記得了?
想著,李止水的愧疚越積越多。
「現在記得就好了,我也忘了,今天看了行程才想起來。」方顏辛的手放在她的肩頭,並不喜歡李止水對自己露出愧疚的模樣。
李止水拉下方顏辛的手,兩人的手十指相握,她笑著說︰「還有一個星期,我們就成為真正的家人了,忽然覺得好開心。」
方顏辛一笑,順勢將她推到了自己的懷里︰「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家人,無論以後還是現在,都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
「嗯,我明白。」李止水的的手圈住他的後腰,臉上的笑意並不能造假。
仔細一想,他們也一起走過了三年的時光。這三年里,他們經歷了很多事,共患難過,也共福過,大風大浪,他們走過來了,李止水認為,他們之間並沒有再過不去的坎了。
第二天,為了準備後一天的婚紗照事情,李止水必須在今天把所有的工作趕完了。
要是記得明天是拍婚紗照的日子,她昨天怎麼也要多處理一些文件,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堆了一沓又一沓。
剛處理完一些,助理又拿了一沓特殊文件走了進來︰「心如姐,這是和江氏合作的資料,他們江總要求現在這個案子的負責人親自送過去一趟,說是有些條款需要改。」
「這個案子好像是副執行官負責的吧?」她記得,這個案子並不是自己的接手的。
助理點了點頭,又解釋道︰「是副執行官負責的,可是昨天副執行官因為工作上的事回了美國,現在交到了我們公關部的手上,只能讓你過去一趟了。」
「那好,放著吧,我等會去。」她還是先把手里的工作處理完了,再考慮其他的。
助理拿著文件不走,臉上露出了難色︰「可是……他們江總要求現在送過去……」
「很急?」只不過修改幾個條例,能急成什麼樣?
「,听口氣很急,似乎急著要用。」助理如實回答。
李止水無奈,只能接過助理手上的文件,套上了外套直接開車去了江氏。
李止水也沒多走路,直接去了總裁辦公室的秘書處。
「麻煩你通知一聲,so和江氏合作案的負責人過來了。」李止水禮貌的對秘書小姐一笑。
這里的秘書倒是訓練有素,同樣對李止水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麻煩您先坐下等一等。」
秘書處只設在總裁辦公室的外面,總裁辦公室全是玻璃,此刻沒有拉上百葉窗,所以李止水能清清楚楚看到辦公室里的一切。
江沙白在和幾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在沙發上說笑著什麼,顯然並不是談公事。
秘書進去以後,壓在江沙白耳邊說了幾句,江沙白連看出來都沒有看出來,直接對秘書回了一句,秘書點頭便出來了。
見秘書出來了,李止水站了起來。秘書臉上淡然,說了一句︰「總裁說在忙,讓你等一下。」
李止水透著玻璃看過去,她真的看不出江沙白在忙什麼,明顯是在和別人閑聊。
她想,他應該是忘記關窗戶了,不然又怎麼敢說自己再忙?
李止水坐了下來等著,既然他說自己在忙,應該說幾句就會結束吧。
可是時間證明,李止水的想法天真了。
手表上的時間已經走了一個鐘頭,里面還沒有結束的意思,江沙白還和那三個男人持續說笑著。
李止水再有耐心,現在也坐不住了,她扔下手里那麼多工作過來,結果只是讓她干坐著等。是對方說很急,馬上送過來,結果現在又這樣,誰受得了。
透著玻璃,看著里面似曾相識的臉,李止水自嘲的笑著。
她竟然會把這種男人看成是夏寒生,他和夏寒生完全不一樣。夏寒生工作的時候,替每一個員工著想,從來不願意別人多等自己一分一秒,有尊重人的修養,可是這個男人呢,他是不是認為全世界的工作都不是工作,只有他的工作才是工作,在他想要休息的時候,全部的人還得放下手中的一切等他?
李止水沒有想,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秘書嚇了一跳,剛想阻止,可惜遲了,只不過一步之遙,李止水已經推門走進去。
里面的四個男人沒有听到敲門聲門卻打開了,都不由詫異的看向門口。
江沙白的目光里帶著冷意,本想知道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進來隨便打擾!
但是在看到李止水那張臉的時候,他顯然詫異了,絲毫不明白李止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江少,您可真是大駕,讓我好等。」李止水淡笑,聲音里卻並沒有笑意。
坐在江沙白旁邊的一個俊挺男人在听到李止水的話後,狹長的眸子里微出曖昧的神色︰「呦,沙白,這是誰啊?什麼交了新的?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另一個穿著條紋西裝的男人,目光在李止水身上細細掃了一圈,也笑了︰「長得倒是夠味,只是這脾氣恐怕大了點,沙白,女人可不能寵著,無規矩不成方圓。」
江沙白對兩個損友的話只是冷笑,到看著李止水的時候那股冷意還沒有緩回來︰「你來這兒有事?」
李止水也不廢話,不理睬那幾個人說什麼,將手里的文件直接放到了江沙白的面前︰「麻煩江少看一下,具體哪里有江少如此著急需要修改的條例。」
江沙白朝著文件瞥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過來,譏笑了一聲︰「你是so的負責人?」
「是我。」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李止水點了點頭。
江沙白抬手輕模了模合約︰「真沒想到,so缺人到這種地步,連你這種人都能當負責人。」
「要是江少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向so提出來換掉我。」李止水不卑不亢,等都等了,已經沒有可以更生氣的事了。
江沙白只是冷笑,並沒有接李止水的話,抬手端起咖啡,故意朝著合約上灑去,只是幾秒鐘,合約已經濕透了。李止水眼楮一驚,抬手就要撿起那份合約,也忘記了什麼顧忌。
杯子里的咖啡還在持續著,她的手一下子伸了過去,滾燙的咖啡都澆到了她的手背,瞬間紅腫一片,一聲呼痛的倒吸冷氣聲從她的嘴邊傳了過來。
咖啡太過滾燙,她自然是忍不住的。
江沙白沒有想到她會用手阻止自己的舉動,扔掉咖啡杯,握住她的手按到了旁邊的冰塊桶里︰「沒事吧?」
手上得到了涼意,讓她微舒了一口氣,但很快的抽出了手,額頭明明痛的有汗滲出,嘴唇也打著顫,可她的聲音卻听著出奇的鎮定︰「合約髒了,我回去重新準備一份,看來江少需要改的條例,也只能延遲幾天了。」
「你的手因為我傷的,我送你去醫院。」江沙白的心里吃驚這個女人的反應,但是眉頭卻忍不住皺了起來。
李止水依然客氣,只是這份客氣了意外的多了幾分生疏︰「不必了,你弄傷不止是我一個人的手,還是so負責這個案子所有員工的心血,這些問題,不是去一趟醫院就能解決的。」
李止水因為剛剛的掙扎,發絲微亂,耷拉在眼前,顯得有些狼狽。可意外的,江沙白竟覺得這樣的女人格外迷人。
李止水並沒用停留,直接拿著那份**的合約除了江沙白的辦公室。
江沙白的三個損友驚呆了,看著李止水的背影,用胳膊肘蹭了蹭他︰「那個是女人嗎?」
在他們的世界里,可沒有李止水這般的女人。
「你覺得,這樣的女人格外迷人?」江沙白的嘴角滑出了一絲弧度,雙手抱胸盯著李止水的背影許久才收回目光。
李止水下班回家時,怕方顏辛擔心,所以並沒有說自己手被燙傷的是。
反正明天婚紗是配有手套的,到時候一套,倒是不影響美觀。
給他們拍婚紗照的依然是上次的給他們拍攝的麗莎,上次他們拍攝的也是婚紗照,這次不同的是,李止水定做的禮服已經從國外空運了過來,因為是名家設計,獨一無二。而這個名家和李止水正好是好朋友,所以這個好朋友並未收取任何費用,把婚紗當做送給李止水的新婚禮物,為了尊重這個作品,方顏辛和她都說過,等到這套婚紗過來了,要單獨拍一次。
上幾天,她試過了婚紗,尺寸什麼的都很是合適,她也很喜歡。又因為是麗莎給他們拍,所以李止水的心情還不錯,進了婚紗店直接和麗莎打招呼︰「麗莎。」
「hi,心如……」麗莎有些僵硬的揮了揮手,臉上的笑容也頗為不自然。
李止水倒是沒有注意到麗莎的笑意不正常,用手拉著麗莎,笑道︰「上次你說回去的急,我還以為你沒有時間,怎麼會忽然有時間了?」
「我一個多年的朋友正好約我幫她拍照,所以我就又回來了,順便幫你們也拍了。」麗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不停的看著方顏辛。
方顏辛覺得尷尬極了,不時掩拳輕咳。
「你怎麼了?」听出了麗莎說話吞吞吐吐,李止水覺得有些不太正常,不由笑問。
這時,方顏辛又咳嗽了一聲。麗莎想說的話徹底的吞了回去。
「顏辛,你感冒了嗎?」他今天似乎一直在咳嗽。
方顏辛淡笑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喉嚨有些不舒服。」
麗莎听著兩人說話的空檔,不由嘆了一口氣,隨後有些煩躁的拉了拉自己的長發,說道︰「拍吧,拍吧,早拍完也就早解月兌了。」
「這是什麼邏輯?」李止水忍不住笑出了聲,這麗莎的邏輯,她是原來越不懂了。
李止水也沒有多想,在麗莎的要求下,開始了婚紗拍攝。
但是她明顯的感覺到,方顏辛今天根本就不在狀態。更準確的說,方顏辛是從昨晚開始就不再狀態了。以前,即使李止水掩飾的再好,要是那受傷了,必定逃不過方顏辛的目光,可是昨晚,方顏辛回家的時候,他的眼楮明顯是有閃躲的,急急的回房休息,兩人並未說什麼話。
而今天,她和方顏辛說話,他似乎也沒有听到一般,常常出神。
她一開始以為,只是方顏辛緊張,可是後面她卻不這麼想了。
拍了幾組,麗莎也管不了是否滿意了,拍了就好,揮了揮手對兩人說道︰「先補一下妝再來。」
李止水跟著化妝師進了化妝室,在化妝師指定的位置剛要坐下,眼楮微瞥到了婚紗裙擺不由一愣。
她抬手模了模,白色的婚紗的上竟然有一抹艷紅,能擦掉,看樣子應該是女人的口紅。
這身婚紗是從國外空運過來的,根本就沒有人穿過,一直存放在這家婚紗店,可怎麼會有口紅呢?
李止水皺著眉頭,剛要叫來店長問幾句,外面已經催促出去拍攝了,她只能暫時作罷。
麗莎在電腦里看了幾張照片以後,迅速投入到重新拍攝中。
這次的拍攝可謂是好事多磨,還沒有拍幾張,麗莎有個重要電話,只能讓她他們先休息幾分鐘。
這次,李止水也不用進化妝師,直接讓化妝助理把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本想看看是否有未接電話,結果一打開,一張張照片瞬間入了眼。
李止水看手機的時候是帶著笑意,但是看到手機上的婚紗照,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坐在電腦旁的她,手機忽然滑落,手臂月兌落的按向了麗莎剛剛處理照片的電腦,還沒有從手機上的照片中緩過來,電腦里也跳出了一個網頁,同樣,但是比例更大的照片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呆呆看著,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
她手機里受到的照片和電腦里是一樣的,都是幾張婚紗照,里面的男人是方顏辛,穿著他今天穿的禮服,而女人穿著李止水現在穿的禮服,只不過卻不是她,而是上次在咖啡館和方顏辛見面的那個女人。
他們兩人竟然拍了婚紗照,而那個女人甚至穿了她的禮服。方顏辛臉上的笑意明顯比今天的更為自然,而女人臉上的幸福笑意,是她如何也忽略不了的。
這兩人看起來,比她和方顏辛更為般配。
而照片上顯示的日期是昨天,難怪她的婚紗上會有口紅,難怪她覺得這身婚紗別人穿過。如果不是經過方顏辛同意,這家店又怎麼會敢動客人的東西呢?
方顏辛見李止水坐那兒不動,不由好奇的走了過去。屏幕上的照片瞬間入了方顏辛和剛剛打電話出來的麗莎眼里。
麗莎暗自吸了一口冷氣,說要瞞著的,可還是讓李止水發現了。
「心如……」方顏辛看著呆愣的李止水,不由輕喚了一句。
李止水的眼眶微紅,她看著照片,覺得諷刺極了,在昨天,竟然有個女人和她穿著一眼的禮服,擺著一樣的造型,和自己的未婚夫拍了一組婚紗照,而她絲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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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來電了,哭瞎了,昨日沒趕上更新,只好熬夜多寫了一點,算補償吧。抱歉抱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