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望天涯之後,一開始月羽還是計算著日子的,只是後來這地方實屬詭異,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的,風雨暴雪,烈日酷曬,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再加上有時傷得重了睡個一兩日也是常有的事情,久而久之眾人也就估模著時間了,現在只還差一種藥草沒找到,那張單子上的便全齊了,除卻這些月羽還在兔斯基和赤蛋蛋的幫助下尋模了不少好東西,也一並搜刮了回去。畢竟今後這望天涯恐怕自己不會再有機會來一趟了。
「翻過這座山便是陰嶺,那‘尤羅’便在那里,只是具體的位置並不清楚,但只要有鼠草的地方便一定能尋得尤羅。」兔斯基指著遠處那座雪山說道。眾人一路向北,越往北邊氣候越是詭異,向他們現在腳下這片是熱帶雨林的植被,但是即將要去的卻是雪山,翻過山後卻不見冰雪封城,听兔斯基的描述大抵又是濕乎乎陰暗暗的地方。
「美人兒,你要練什麼藥竟然用得到尤羅?」赤嘶嘶的叫著,問向月羽。
「我也不知是什麼藥。」這話是實話,樓君天的情況,非毒非病,著實是個難以解釋卻又恐怖的癥狀,不過想想那樣子,凶殘了些但是真是帥氣的,像是什麼神話里的人物,那雙眸子攝人心魄。
「喂喂喂,別想了,大白天的想這些。」烈焰敲了敲月羽的腦袋,很是不滿——月羽想著他自然也得跟著想,碧月和赤也是一樣,大白天的想一個男人,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話說你明明可以自主選擇意識的鏈接與否,干嘛所有的想法都一股腦的網我們腦子里塞?」赤白了一眼月羽,美人兒當著他的面還想別的男人,真叫他傷心難過,這一路上光是為了那個男子搜集那單子上稀奇古怪的藥一伙人都被那野獸圍攻了數次,看來得加緊修煉化為人形好好與那什麼樓君天的人類比試比試。
「我就是得跟你們一同分享啊,不是說好了有福同享嘛!」月羽不以為然,碧月可是高興著呢,他們唧唧歪歪做什麼!
烈焰冷汗直冒,小祖宗,你讓兩個雄性生物光天化日的想著另一個男的,這明明就是有難同當好嗎!好嗎!正默默吐槽著一道意識冷不丁地沖進自己的防線,措手不及,但是卻不加敵意,烈焰一驚而後又平穩下來,竟是那兩個臭家伙!
「怎麼了?」月羽現在已經能夠自由的將自己的思想封閉或是傳輸給這幾個,于是一般情況自己都是封閉狀態的,但卻是敏銳地察覺到烈焰氣息一變,轉過身子見他還恍惚著,搖了搖手,烈焰這才回過神來,剛那臭貓竟然突然傳信,嚇死他了。
「怎麼回事?」水月羽皺眉問道。
「咳咳,沒什麼,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啊!」水月羽一拳打去,烈焰跳了起來道︰「啊呀呀,你夫君想你了,讓你趕緊的,收拾收拾回去了。」
「噗——」
「哈哈哈……」
「哎喲~」
眾人的聲音此起彼伏,水月羽的唇抿得不能更緊,這都什麼玩意兒!只是想歸想,那小臉兒終究還是紅了個透,這妖孽,真是閑的慌了,京城難道不忙麼?冷眼一掃周圍立馬安靜了下來,不過瞧著這丫頭眸中蕩著春水,兩腮粉紅嬌艷,眼神再冷也抵不住面上的火熱啊。
「看什麼看,沒見人想過美男啊,趕緊趕路,拿到東西就閃人,這鬼地方……」說著月羽快速走了幾大步將幾個不懷好意的家伙甩在身後,說她是著急倒不如說是不好意思。
「美人兒也有害羞的時候,哈哈哈。」赤吐著信子道,兔斯基瞧著那背影跟了上去,眼神暗了暗,烈焰見狀並未多說什麼,也跟了上去。
陰嶺是望天涯另一處險惡的存在,光听名字也能想象出里面陰暗幽深潮濕難耐的景象,水月羽自是討厭這種地方的,本來日日穿梭在這地方已經夠陰森了,想著過幾日出去了得好好曬曬太陽,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又行了一日才來到這雪山腳下,這會兒還沒什麼雪,只有光禿禿的草甸地貌,涼爽的風吹來,不久前還在炎熱的夏季這會兒就入秋了。加了些衣物見天色已晚,月羽找到了一個山洞,吃了飯,眾人便都擠了進去,湊活著過了一晚。
這山雖然不陡但是很高,加上空氣稀薄,行徑速度也大大降低。這地方常年無人,冰雪覆蓋,皚皚白雪反射著陽光,月羽分發了幾條紗布綁在頭上護住眼楮,不然不等他們到達陰嶺就先變成瞎子了。
「美人兒,听烈焰說你是個大小姐?怎的懂這麼多?」這一路上水月羽嫻熟的技能讓人有種她一直都過著野外生活的幻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會這些東西,難不成府里的人都閑得慌天天野營?
烈焰瞥了一眼赤,意味深長帶著警告,赤打了個幌子將這件事糊弄了過去。兔斯基不明白什麼,只顧著走,並不在意。
烈焰跟在水月羽身旁,雖然阻止了赤繼續發問,但是卻也提起了他的好奇心,之前月羽昏迷醒來後讓自己隨便問,只是自己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將話題轉開了,現在他又想問了,想問問,在這一切之前,她過得怎樣的生活?
其實水月羽倒是不介意的,只是穿越這種事情讓人听了匪夷所思,搞不好傳出去讓人家當自己是什麼妖魔鬼怪,所以總是不提,再加上她上一世死亡的理由……她也是不願想起來的。雖然沒轉頭看著,但是她也感覺到了烈焰的目光,這家伙倒是真心實意關心她的,有了機會一定是會講給他听的,至與樓君天,他知道了不少,更多的更詳盡的內容,來日方長。不知道怎麼了,最近想起那妖孽心中都澎湃不已,難不成還真是思春了?
「中午了,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吃點飯。」月羽一聲令下兔斯基便躺倒在雪地里,揮舞著四肢道︰「累死小爺了!」
月羽見著那短胳膊短腿兒的,口里還叫著小爺就覺得滑稽,按烈焰所說兔斯基活了許久也算是個老妖精了,怎麼非要裝成這幅小屁孩兒的樣子。
烈焰看著月羽若有所思地盯著兔斯基,湊到她耳邊說︰「激發母愛啊!」
水月羽推開烈焰,卻見他笑得正歡月兌,又看看兔斯基,難不成他是想讓自己愛護所以才化身小不點兒的?那兔斯基本來長什麼樣子?抬頭見了烈焰,這家伙對著她擠眉弄眼︰咱們逼出兔斯基的面目如何?
月羽想了想,點頭答應了。說不好奇是假的,單憑剛出生的赤都是個色胚子,況且兔斯基又是稀有品種,哪有那麼純潔的妖怪。如果真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還裝作小孩子,天天窩在水月羽的懷里……月羽頭上不由布滿黑線,這家伙那真不是什麼冰清玉潔惹人憐的好東西!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氣溫驟降,雖然時候還早,但天色很快暗了下來。這冰天雪地的雖然沒有任何對他們構成威脅的猛獸,但是這環境本身就是一大威脅,月羽想了想,從空間里弄出些木頭和毯子,又找了一塊相對平緩的地方,先在地上鋪了一層,周圍再將木頭樁子插入雪地,蓋上單子毯子的,一會兒工夫一個簡易的奇怪帳篷就出來了。四周用從山下就拾來的樹枝省了火堆,明晃晃的,溫暖了許多,架上鍋,拿出肉和菜,月羽準備在這寒冷的夜里大吃一頓,這個消息讓兔斯基和赤興奮不已,趕緊幫起忙來。
四周冰雪覆蓋,幽暗靜謐,這一圈火光融融,溫暖不已。烈焰在一旁燒著水道︰「我瞧你當時拿了一堆沒用的東西,如今倒是全都派上了用場。」尤其是那些個木樁子樹枝子,烈焰在山下拾柴火的時候沒少說水月羽,現在卻是給他們提供溫暖的保障,這丫頭做事果斷,計劃長遠,比當年蘇邪略勝一籌。
「哼,下次讓你干活再唧唧歪歪的就等死吧!」話雖說的狠但是卻沒有半點責備的語氣,在這幾個月的時間,生死游蕩,拼搏廝殺,早已不像當初二人結識那般了,從戰場上走出來的默契和感情,不是語言能說的明白的,于是在烈焰掏出一小粒藥丸的時候水月羽很有默契地把那藥丸神不知鬼不覺地扔進了兔斯基的水中,無色無味,專克小妖。
「多久能好?」月羽斜眼無聲問道。
「吃完飯就可以了!」烈焰很是興奮,說來好笑,雖然是個上古神獸但幼稚起來真不是空穴來風的。
赤扭吧扭吧地挪到小碗跟前,吸溜吸溜地喝著肉湯,很是奇葩。
「我說你什麼時候能化成人形?」水月羽用腳踢了踢那蛇身問著。
赤抬頭看著月亮,算了算道︰「還有三日咯。」話音剛落月羽便又沉默了起來,月亮,滿月。
算起來上一次的月圓之日,自己是在望天涯,不能陪著他,這一次……又回首看看那山,定要將那什麼尤羅弄回去!看著水月羽的目光,烈焰暗自嘆嘆氣,這丫頭,嘴上雖然不說,心底到底是惦記著的。「喂。」烈焰用胳膊肘搗了搗她︰「不是說好講講你的故事麼?」
話音剛落,兔斯基和赤都圍了過來,碧月也鑽了出來靠著兔斯基。飯香四溢,火光溫暖,火堆 啪啪地響著,月羽掃了一眼這三人,都是與她並肩作戰的人,說說無妨,有些事情,說出來反倒不覺得怎麼樣了。于是便點點頭,應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