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沒有主動提及自己的身世,白憐也不好問,幸虧鳳十四也沒有強迫過她說自己的身世。
左形闊過後,是一個年紀稍大的老頭導師,听鳳十四說,據說對方是神仙,不過那花白的胡子跟眉毛倒是讓她想到太上老君。
比起在左形闊課上的乖巧,在他課上,鳳十四則是完全相反的態度,不停的說啊說,害她被那導師看了好幾眼,每次以為要遭殃了,卻見鳳十四毫不客氣的瞪回去,對方竟然就假裝沒看見了。
白憐冷汗都嚇出來,看來只有在面對左形闊時,鳳十四才會看似乖巧。
除了各要緊人物的介紹,白憐听得最多的則是束蓮嬌這三個字,看著前排一個同樣沒有穿白裳的女子,她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對方很是漂亮,雖然對方也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娃。
鳳十四依舊對束蓮嬌頗有意見,談到對方時,總是充滿敵意。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班上的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總是喜歡圍著束蓮嬌轉,而她也是笑意濃濃的和他們攀談,給人的感覺似乎很受歡迎。
「假惺惺!瞧她那惡心的模樣我就想吐!別以為外表裝得清純可人,其實心腸歹毒,壞女人壞女人!怎麼大家都那麼笨,都被她騙。」
說話的當,就見束蓮嬌往這里看了看,臉上仍舊帶著笑意。
白憐有些閃神。
「啊!氣死我了,真想擰斷她的脖子!憐憐你看見沒有,她她她……」
「對了,你餓不餓?我早上吃飯的時候有多拿兩個饅頭,不過,這麼久了都冷了。」白憐這才想起袖子里還有兩個饅頭。
「嗚嗚,還是憐憐對我最好!我果然沒看錯你,嗚嗚。」鳳十四一把鼻涕一把淚,狠狠一口就往冷掉的饅頭上啃去,動作極其凶狠,像一頭餓慌的小狼。
那一刻,白憐明明從束蓮嬌的眼神中看到了挑釁與不屑,就像第一次見她時,對自己的那種不屑。
他們除了上書本課,還有實戰課,所謂實戰課,就是把書本上的法術口訣在現實中用出來,或者更高級一點,還有劍術的對戰。
因為以前抄書,書本課很好學,加上記憶力好,她哪怕比其他同門進來遲些,也勉強能行。
就是實戰課有些吃力,以前在凡間惹了麻煩就跑,而如今不會打架,她又不想一個人太過特殊,很多時候都是硬撐著上。
一天下來,身上到處都是淤青,有時甚至疼的睡不著,她又不敢叫出太大聲怕吵著十四。
有幾次鳳十四都快看不下去了,她總是笑著說沒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或者只是不想讓師傅丟臉,想盡早學有所成。
最後左形闊都看不下去了,才叫她先在一旁休息,畢竟她比一般弟子來得遲些,劍術自然是跟不上,看她這麼努力,也不由有些贊賞。
可今晚,實在疼得受不了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結果傷上加傷,終于疼的她叫出了聲,還好鳳十四睡得很沉。
白憐慢慢關上房門,最後只得出去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圓啊,讓她忍不住想起在香山的日子,原來修仙是一件這麼辛苦的事,為了稍微趕上點進度,她還趁著放學老纏著鳳十四,就想多學點東西。別看十四書本上的知識不行,關于變化術卻學得極好,就連赫術都大為稱贊,說不愧是自己的徒弟。
赫術就是虞行的小弟子,也是白憐第一次見時就把她的臉當面團揉弄的人,雖然人多的時候他到不至于太放肆,可要是私下遇見了,他還是會把自己的臉當面團揉,又或者喜滋滋的捏自己的胳膊,佔盡便宜。
最後害得她一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拼命就逃,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練劍的關系,胳膊上肥嘟嘟的肉肉漸漸消失了,臉上也是,就在白憐因為發現這一事實驚喜不已時,赫術倒哀怨起來了,直嚷著她沒以前肉嘟嘟的可愛了。
白憐就在心里罵他,竟然他這麼喜歡肉肉的東西,干嘛不把自己吃成大胖子,這樣就可以隨便揉隨便捏!
赫術除了鳳十四,還有一個弟子,叫唐允,因為是早些年收的,該學的也差不多了,听說被赫術叫到凡間歷練去了。
而左形闊的弟子相對要多一點,他們分別是禾照,陽曉知,別紹,還有跟十四差不多時候進來的束蓮嬌。
除了十四跟束蓮嬌,其他都是男弟子。
也難怪修仙這樣的事,大多都是男子,女子只佔極少數。
還有就是虞行的三弟子瞿晨,白憐從進山以來就從來沒有見過,听說他極少在人前出現,就算是開班授課,很多時候都是他的弟子代勞。
為了能很好的替不小心受傷的弟子們治療,收了一個男弟子與一個女弟子。分別是姬炎,狄蘇青。
欣賞了一會兒月亮,感覺困意突然上來,疼痛也稍微麻木,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回去,就听見有微微的腳步聲。
白憐嚇了一跳,這大晚上的誰不睡覺難道跟她一樣出來看月亮?
發現附近無處可躲,又一想不對啊,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干嘛要躲啊?
感覺腳步聲越來越近,對方似乎也沒有想到會遇到人,也微微愣了一下。
「夕兒?」一個淡淡的,好似山間琴聲般動人的聲音響起。明明看不清容貌,光是听這聲音已經讓人渾身酥麻,像馬上要被融化似的。
「啊?」白憐左顧右盼了下,有些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對方走近了,大概也是發現認錯了人,對著她抱歉的一笑,「對不起姑娘,在下方才認錯人了。」
「啊,沒事沒事。」興許是這聲音太過誘惑,白憐听得有些出神,就連神情都有些虛幻了。
月光下,雪白的袍子被風輕輕撩起一角,腰間一枚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白玉發著淡淡的光芒,面容有些看不清,只感覺一絲烏發在黑夜中隨風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