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懂了,眉頭微皺卻還是沒有言語。蘇心茹自然也是听懂了,心道︰想不想掌權是母親說了算,怎麼的還得受對方管制著呢?
想著,便笑道︰「二娘說的是!只不過,母親身子弱,這些年又沒有吃些好的,我這做女兒的看著心疼卻也沒有什麼辦法。想來也只有找二娘要最實在了,二娘掌管相府這麼多年,肯定好東西多,是不是?」
這一番話說來,卻是**luo的要錢啊,不光要錢還要補品,誰不知道這有的補品可是千金不換,這要是讓對方全要了去自己掌管個相府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這要是拒絕,卻又說不出口,對方句句在理,縱使老爺在這里自己也是得做出樣子的。可是,這……這……心疼啊!
想著,李姨娘頗有些為難地道︰「二小姐,你是不當家不知茶米油鹽貴啊,我們相府人口眾多,這哪有多少閑錢?」
這李姨娘時打定了注意和這丫頭耗上,耗一會是一會,總能少給點不是。
卻不想蘇心茹竟是順著對方的話道︰「這樣哦,倒是我唐突了。」說著竟還微微一笑,笑容好似綻放的一朵蓮花,灼灼其華,艷而不妖。
李姨娘一時模不清對方的意圖,只得緊緊地盯著對方,以防對方再出什麼招數。
果不其然,便听蘇心茹略停頓片刻接著說道︰「二娘是準備什麼時候把我院子里的丫鬟還給我呢?」
「誰?你院中的丫鬟怎麼在我這?」李姨娘注意力還在那些補品錢兩上,一時間頗有些轉不過彎來。
「二娘,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丫鬟,可也不該就這麼扣著不讓她回來啊,好歹這生是我茹雪閣的人,死是我茹雪閣的鬼。」蘇心茹慢條斯理的說著,只是說到後面竟生出一絲詭異的味道。
老夫人原本只想著旁觀,這會子倒是起了一絲興趣,想著這李姨娘怎麼做事的,連小姐房中的丫鬟也扣著了?便問道︰「心茹,誰呀?」
「回老夫人,自然是那弄花,昨夜老夫人見過的。」蘇心茹微笑著沖老夫人答道,話末看了一眼李姨娘瞬間變白的臉,一絲殺氣閃過眼中,很快又消逝不見蹤跡。
可憐李姨娘想起今早看到的慘死模樣,心中頓生起一絲害怕畏懼來,又想起早先兒子說的不要提起這件事,此刻見對方提起心中的肯定變成了確認,看向蘇心茹的眼神中也帶著一絲畏懼。
老夫人回想著,心中頗有些了然,昨夜便見這弄花根本就是李姨娘的人,這會子還不知道整出什麼ど蛾子呢!便又繼續微閉著眼眸,不願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蘇心茹,你好狠毒,你竟然……」蘇若仙想著這人本就是蘇心茹弄死的,這會子竟然還想著栽贓陷害自家母女,心中一口氣不能不發。
只可惜,李姨娘到底是個聰明的,連忙阻攔住了女兒的話,硬擠出一抹笑來︰「二小姐,弄花和我頗有緣分,我便將她留在院中了。若是二小姐覺得伺候的人不夠,我改日再送些人去吧。」
哼……還想塞人過來,塞人就算了,還得給自己冠上個驕縱奢侈的惡名,真是好打算!
卻听得蘇心茹笑道︰「二娘不必費心,只是母親與我同住一院,我自然得多為母親考慮些,還望二娘別再弄些是非了。」
一番話不輕不重地點在李笑婉的心頭,意思卻是再明確不過的了,若是再有人心生二意,這打殺的可就不僅僅只是一個丫鬟了。
聞言,李姨娘覺得有一股子寒氣從腳底冒上來,直直襲上自己的後背、額頭,驚得一身地冷汗。
蘇心茹眼見著這幅模樣的李笑婉,心情頓時大好。這些年這人在相府後院為所欲為,一貫打壓哥哥和自己,對于祠堂里的母親更是百般羞辱折磨,如今能夠討點利息回來倒也是不錯的。
卻不待李姨娘回過神來,接著道︰「二娘,我剛才說的給我母親弄些補品的事?」
「是是是!馬上送來!」李姨娘好似中邪了似的,連連稱道,再沒有往日的冷靜端莊,只覺得是一個只會听話的木偶般。直看得一旁的蘇若仙暗自心驚,卻看向蘇心茹嗜血的眼神時,不禁咽下了自己想要說的話,依舊站立在李姨娘身後,沒有言語。
「女乃女乃,母親身為相府的嫡母,雖然不大喜歡管理這些瑣事,但好歹名義上也是父親的正妻不是?這該有的規章制度想必二娘一定會做好吧。」蘇心茹可沒有忘記這還有個不大管事卻心眼明鏡的老夫人,這會子便將事情挑明了,也免得老夫人心里不滿自己沒有事先通告一番。
不得不說蘇心茹做事確實滴水不漏,該有的程序一道都不省略,反正也就一句話的事不是?
待到李笑婉母女戰戰兢兢地離去後,蘇心茹才重重地舒了口氣,總算是干了件大事,自己還真是怕對方來個魚死網破呢!
好在,李笑婉的顧忌頗多,蘇林豪又是個多疑的性子,像蘇若仙這樣直接狠毒的性子又不被李笑婉待見,總會有些矛盾的,而這一次自己正是利用了這樣的矛盾。
回到茹雪閣里,蘇心茹看著地上的灰塵,這是昨夜自己那一腳踹的杰作,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丫鬟敢來把這個給收拾掉,畢竟當時自己也沒有吩咐人收拾不是?
想著,蘇心茹望向柴房方向,問著身邊的香芋︰「她一直都跪著麼?」
「嗯,奴婢也覺得奇怪呢,怎麼有人能夠一直跪著呢,她膝蓋都不酸麼?而且已經半日了啊,她不累不餓麼?」香芋噘著嘴回答著,蘇心茹明明只問了一句,她卻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卻見蘇心茹已經沒有繼續站在那里,去的方向赫然是柴房,香芋連忙跟上,卻見蘇心茹淡淡道︰「你在外面看著,都不許跟過來。」
「啊?是,小姐!」香芋無奈地應著,大眼楮瞅啊瞅地。
蘇心茹沒有在意香芋的想法,徑自走了進去,果然見對方依舊身形筆直地跪在地上,半點狼狽不甘也無,好似就只是這麼純粹的跪著罷了。
蘇心茹靜靜地看著對方,掬水也靜靜地看著蘇心茹,兩道目光相交在半空中,半響蘇心茹總算是受不住了,收回目光微閉著眼道︰「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且跟著我。」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看向依舊守在外面的香芋,緩了緩神色道︰「另安排一間房給掬水,即日起提升為二等丫鬟,原先那些茶壺換個人看守吧,只消讓她跟著我就是。」
「啊?是,小姐!」香芋驚訝地跳了起來,頗有些不能理解蘇心茹的想法,但還是認認真真地應著,總歸是小姐的命令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