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疊被眼前這位不高,卻用他精明的眼眸緊盯著成疊,向她一步步逼近。
成疊只能被迫往後退,知道整個後背都已緊貼在牆壁,已經無路可退了,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與他硬踫硬。
「就是你讓人綁我的?」成疊這才有時間端詳這位男人的相貌,和她爸的年紀相仿,眉宇間隱約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見過。「我哪里得罪你了嗎,我們有話好說。」盡量用拉家常的語氣,成疊就怕激怒他,這半山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她只能靠自己,心里也暗暗祈禱著端木澤快點派人來就救她。
秦父在離成疊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毫不掩飾心里真實想法,「你沒有得罪我,只是你未婚夫不該隨便搶人市場。」
這一句話足以讓成疊串起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是你雇人來煌朝,想偷煌朝的計劃書!」
「那群笨蛋拿回來的只是幾張廢紙。」成疊不提還好,一提秦父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還好意思要價這麼高。」
「你綁我的目的是想拿我危險端木澤?」
「怎麼,難道你不是端木澤的未婚妻。」秦父臉色一變,煌朝總裁端木澤前陣子突然高調宣布訂婚,之前一直低調的他連一絲花邊新聞都沒有,這一次卻一反常規的高調讓秦父相信眼前的成疊對端木澤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起碼端木澤的態度擺在那,也不像是商業聯姻,起碼成疊的家境對端木澤擴充商業版圖沒有半分幫助。
成疊皮笑肉不笑,「嘻嘻,如果我說我不是,你會不會放過我。」
「休想!」秦父大喝,「如果端木澤沒來贖你,那我就把你殺了,丟到山上。」
「誒,怎麼和協議的不一樣,我們不殺人。」看守其一突然出聲。
「閉嘴,你以為綁架就會比殺人量刑來的輕嗎,現在我們是拴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到時候可由不得你們。」秦父像來最討厭別人當眾反駁他,這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你綁了我,端木澤知道嗎,就憑你幾句話端木澤就會信你?別笑話了,端木澤那麼忙,指不定以為是小孩惡作劇。」成疊故意輕描淡寫,降低自己在端木澤心里的重要性,起碼能讓他們對自己不要看得那麼緊。
突然,樓下又下來了一位帶著墨鏡西裝革履保鏢模樣的男子,他看都沒看其他人,徑直走到秦父身邊,俯身在秦父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能從秦父不斷咧開的嘴角判斷,這個消息一定個好消息。
秦父連連點頭,不住地說,「好好,我就說嘛,你讓他們繼續監視。」
說完,保鏢就離開了,秦父春風得意的在成疊面前來回踱步,「你想知道剛才我的人跟我匯報了什麼嗎?」
成疊被他晃得頭暈,索性低下頭不看,也不答。
「怎麼?怕听到壞消息嗎?哈哈,也對,對我來說是好消息,相反對你來說肯定是壞消息,你不好奇嗎?」秦父上前抬起成疊下巴,觀察她的表情,可惜成疊連眼皮都不動一下。
成疊把臉甩到一邊,避開秦父的踫觸,這種貓捉老鼠的釣魚把戲成疊才不會上當,用平靜的語調說出一句話,「你要是想讓我知道,就算我不想听你也會說。」
「有個性。」秦父退後一步,兩人之間有了一定的空間,成疊大大吐出一口氣。
「謝謝夸獎。」不吝嗇接受別人贊美,這也是成疊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雖然秦牧歌經常說這是厚臉皮,但對她來說這就是優點。
「我的人在半個小時前看到端木澤的車從煌朝出發,往這邊過來了,想想這會也應該到了吧。」秦父看看腕表,「你猜我給他準備了什麼禮物。」
成疊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這位大叔是怎麼回事,怎麼老讓她猜,「不想猜。」
成疊這番不配合沒有澆熄秦父高漲的情緒,「你說是連人帶車一起炸飛好看,還是……」
「你不是說你不殺人嗎。」難道這位大叔是女人,如此善變。
果然下猛料才會有反應,這不眼前這位女兒的好姐們怒瞪著他,「你之前不是說你不重要嗎,那你覺得他會為了你放棄那個價值上千億的項目投標嗎,我當然要做兩手準備,他答應退出大家一切好說,如果不答應,」秦父故意停頓一下,「煌朝的總裁要是遭遇不幸,整個煌朝哪怕不垮,也要亂上一段時間,那時候的煌朝誰還有精力去做什麼項目,爭權才是正事。」像秦氏這樣的企業內部結構都已經是盤根錯節,錯綜復雜,更何況是煌朝這樣的大企業呢。
「有電話打進來耶!」看守甲听到了客廳響起電話鈴聲,山間的訊號不好,很多時候手機信號比較弱,房地產商在賣房子的時候,都會事先把業主拉好電話線。
這棟房子是他以老婆的名義買下的,一直沒住過,是誰會知道這里的電話。
秦父一邊思考一邊往響個不停的座機走去。有些遲疑,但還是拿起了听筒,「喂。」
「是我,」那邊傳來了端木澤特有的低沉嗓音。
「哈哈,端木總裁幸會幸會。」哪怕是現在這樣的情況,秦父還是面不改色的和端木澤隔著听筒寒暄,就好像兩人的交情特別好。
「放了成疊,一切好說。」
沒想到端木澤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直接開門見山。
「端木總裁也是個明白人,這會想必我也不用自我介紹了,我開出的條件你也知道,同不同意就你一句話。」商人講究信用,只要端木澤放話退出這次招投標,他敢保證其他幾家公司都不是秦氏的對手。
「放了她,我可以既往不咎。」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一方面是顧著成疊和秦牧歌的關系,他不想破壞;另一方面也是賣秦家兄妹倆一個人情,以後好說話。端木澤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無時無刻不在感謝今天自己的這個偉大決定。
「爸,你放了小疊吧。」秦牧歌都快哭了,雖說和父親沒什麼感情,但是人心的肉長的,這麼多年父親沒有虧待過她。
「牧歌你怎麼來了?」秦父沒想到秦牧歌也來了。
「爸,我也請求你放了成小姐吧。」這一次換成秦朗。
「你們……你們怎麼都來了。」秦父手中的听筒差點滑落,這件事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像之前他請人潛入煌朝內部,也沒和兒子商量。
「爸,端木總裁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所以前段時間你找我拿錢是為了這件事是嗎。」秦朗的話里再次驗證了,或許不止秦朗,秦牧歌也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
秦父其實沒多少錢,幾百萬這樣的大數額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因為財政大權都被妻子牢牢握在手中,這也就是成疊為什麼查出匯款人賬號是秦朗的原因,雖然是用的秦朗賬號,但秦朗本人是真真切切的不知情,卻害得端木澤和成疊為此鬧別扭冷戰好幾天。
「端木總裁,秦氏的情況想必你也了解一二。表面上雖說是秦氏,但董事會成員絕大部分都是我妻子娘家人,阿朗任總經理之初就遭到他們的處處刁難,推行的很多改革在他們的阻撓下,也是夭折月復中。這個項目是我們父子倆一個翻身的重要機會,如果拿下了,秦氏就是真正姓秦了。」秦父開始改打苦情牌。
「爸,你別這樣,」秦朗偷瞄著一旁端木澤的表情,出聲喝止秦父,「你難道不相信我的實力,听我的話,在還沒釀成大錯的時候,把成疊放了,我們回去一起努力,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秦氏的能力吃不下這麼大的項目,你們沒錢。」端木澤才不管秦氏父子的家務事,只是就事論事。這麼大一個項目就算煌朝退出,秦氏拿下,上千億的資金款對方在要約書上清清楚楚的注目,項目前期三個月不會投入一分錢,需要自己掏錢來進行項目建設,不是說秦氏掏不出這筆錢,只是秦氏掏出這筆錢後,整個秦氏的資金周轉就出現了很大的漏斗,如果三個月後沒辦法盈利,秦氏就會陷入到破產邊緣。
端木澤的一陣見血讓秦朗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不過他是真的很佩服端木澤的商業洞察力,這正是他遲遲拿不出項目書的原因,這資金沒辦法過董事會,一直卡在那,成本以及是壓縮到最低了,卻還是秦氏很難承受的數目,老實說,三個月就要開始盈利對于他來說太難了,不過他相信端木澤可以。
電話那頭的秦父自然也是听到了端木澤的發言,頓時話鋒一轉,「半個小時內我想從電視上看到,煌朝放棄這個項目招投標的聲明,到時候要是看不到,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
「啊!放開我,額……唔……」背景里傳來了成疊的尖叫聲,很快就是嗚鳴聲。
「我勸你不要耍什麼花招,機會給過你,是你不好好珍惜。」端木澤根據成疊的聲音判斷,她的脖子一定是被卡住,發出的掙扎聲。也不管那麼多,一個手勢告訴冷梟,可以行動了。
冷梟心領神會,剛才秦父說的話他也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他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救出成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