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主動站起相迎,「好久不見,我這次受邀回國擔任此次鋼琴比賽的特殊評委,踫上成疊純屬巧合,我不知道她有學生參加。」看出端木澤臉色陰沉,干脆自己先把事講開,免得到時又扯不清。
「哦,是嗎?」端木澤被成疊按在椅子上,不冷不淡回了句。
這樣閑淡的態度惹來成疊的抗議,「ALEX剛回國,你態度好點好不好。」
「沒事沒事,我也吃飽了,你們慢用,賬我來結。」用餐巾輕輕擦拭嘴角,ALEX紳士站起來,主動叫來服務員掏出信用卡。
「不用。」放下餐廳經理親自送來的擦手毛巾,端木澤出聲打斷ALEX。
其實服務員眼珠一直飄來端木澤這邊,總裁在按理說不會讓同桌其他人掏錢,他很醒目的沒有伸手接ALEX遞來的信用卡。
ALEX執意把信用卡塞到服務員手中,「雖然是你的餐廳,可我事前也答應請成疊吃飯的,所以這頓飯錢我付。」
「總裁!」服務員被迫接過ALEX的卡,但是腳沒敢動,等著端木澤的指示。
「不用。」端木澤還是簡單兩個字表達他的想法,自己就在這里,沒道理讓別的男人付。
ALEX看服務員沒有走的意思,自己拿起卡準備去前台付錢,別被人擋去去路,「怎麼回事啊,站著干嘛,不合胃口嗎?」游浩楠越過ALEX的肩膀看到空位上的餐盤的主菜只吃了一半,「這位先生是我們的菜品不好嗎?」
看這人的語氣,似乎是餐廳的負責人,要不然誰一上來就問這個問題,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游浩楠臉上掛著職業微笑,「沒,我還有點事。」
「這樣啊,很抱歉讓您不能盡興,」單手招來一動不動的服務員,把賬單拿過來一看,掏出筆刷刷幾筆簽上自己的大名,「這頓飯我請了,這個就不必了。」把信用卡從ALEX手中抽出,放入對方西裝口袋中。
「游浩楠你搞什麼鬼?」這家伙怎麼出現在這,難不成,轉身一看餐廳經理早已不在原來的位置,而游浩楠旁邊站著的不正是餐廳經理嗎,果然能在這當經理的人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知道這種事自己出面不合適,找來了游浩楠。
「HI!好巧啊,老板娘來巡店啊。」游浩楠假裝現在才看到ALEX身後坐著的兩人,笑眯眯的打招呼。
「你怎麼在這?」成疊一口吃下端木澤親手剝好的蝦,她愛吃蝦但不愛剝殼。
「難不成,」食指來回指著成疊和ALEX,「這是你朋友?」之所以不說是端木澤朋友,是因為除了他們幾個,端木澤壓根就不跟別人打交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成疊的朋友。
「是啊,我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ALEX拋出一句話差點把成疊噎住。
果然,旁邊男人身邊的溫度又下降幾度,明明很舒適的空調溫度,這會兒成疊覺得後脊梁很涼,冷氣不住滲入骨髓。
「什麼青梅竹馬,別亂說話,只不過小時候一起學琴罷了,後來小學沒畢業這貨就出國了,我們沒什麼聯系,他一般只跟我老媽聊。」這些話分明是說給端木澤听的。
「這位先生從小就出國,喝多了洋墨水,這成語用的就不順溜了。」
生意人,說錯話也能讓他們給圓過來。不過游浩楠希望自稱成疊青梅竹馬的男人趕快消失,因為他發現低頭不語一直在給成疊剝蝦的端木澤,放到成疊碗里的蝦基本不完整,整個軀干有三分之二幸存就已經很不錯了。
成疊和游浩楠的想法一樣,「ALEX你要是吃飽了就先上去休息吧,我媽咪去泡溫泉了,過兩天才回來。」在車上ALEX曾說過下午想跟她一起回家拜訪成思思,那時候成疊滿腦子都在想著瀟太太的話,也就沒正面回答ALEX。
游浩楠從成疊說的這句話中听出了端倪,「我就說為什麼今天的生意這麼好呢,原來是ALEX入住本酒店啊,真是蓬蓽生輝。」自來熟的就去握住ALEX的手。
在美國生活多年,骨子里卻相對傳統的ALEX覺得眼前這個滿臉笑容的男人太過熱情,讓他很困擾。「抱歉,長途飛行有點累,先失陪一會。小疊,改天我再和你約時間去看老師。」
「好。」成疊低著忙著消滅越來越高的蝦肉。
餐廳經理這時在游浩楠耳邊嘀咕了兩句後,游浩楠快步跟上走出幾步遠的ALEX,「ALEX先生第一次下榻貴酒店,就由我親自送您到房間吧,這邊請。」原來餐廳經理一听ALEX就入住煌朝酒店,通過內線聯系上前台小姐,拿到了ALEX的入住信息。ALEX一走,游總也沒留下來的必要了,正好借著帶ALEX回房的完美借口立場。
成疊徹底放棄奮斗,放下筷子,捂著腮幫子,「我不吃了不吃了,腮幫子都咬酸了。」
成疊的抗議終于讓端木澤停下手不再肢解這些可憐的蝦了。拿起擦手毛巾把手上的油漬擦拭干淨,「吃飽了就上去睡一會吧。」這里上去說的就是位于頂樓的家,雖然沒正式搬過來住,但成疊偶爾會在這邊午休和過夜,頂樓無形中多了許多女人的東西,管家不住感慨終于有點家的感覺了。
模模吃撐的肚子,成疊搖搖頭,「太飽了,睡不著。端木澤,我好難過。」
剛才在吃飯沒時間想,現在停下筷子,成疊又想起了瀟太太的話,心里忍不住冒酸水。
「怎麼啦,誰欺負你了?」這會兒才吃下一口飯的端木澤听見成疊明顯不對的語調,擔心的放下筷子。
不顧旁邊三三兩兩的服務員,成疊撲進端木澤懷里,把頭深深埋在自己男人胸口,雙手緊緊抱著端木澤就是不開口。
從沒見過這樣的成疊,情緒低落,不吵不鬧,整個人消沉到不行,看來確實是很傷心,這讓他也不住的心疼,大手安撫的輕拍成疊的後背,聲音也放揉了不少,「到底怎麼了,那小子欺負你了?」
成疊搖搖頭,還是不開口。
她哭了,雖然沒看到她的臉,但是胸口那點點濕意透過薄薄的襯衫,滲進皮膚,很涼很痛。「到底怎麼了,我們先上去好不好。」柔聲哄著她,成疊平常也會跟他撒嬌耍小脾氣,卻沒有一次是這樣的。
這一次成疊微微的點頭,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
「早上累了吧,我抱你上去。」說完把成疊打橫抱起,他看到了餐廳里有客人偷偷拿起手機對著他們拍照了,一向注重個人隱私的他這次卻沒制止,因為他整顆心都掛在懷里小女人的身上,相信餐廳服務員也看到了,會上前制止的。
成疊乖乖的吧雙手掛在端木澤的脖子上,臉還是埋在他胸口不動,任由端木澤把她抱起。
上了頂樓,管家看到成疊是被端木澤抱上來的,以為成疊生病了,忙在前面幫忙開門,一直把兩人送到臥房才出去,卻沒敢走遠,就在客廳候著,怕端木澤有事找不著他。
輕輕把成疊放在床上,低身幫她月兌去鞋子,拉起被子蓋上,這時成疊早已滿臉淚痕,眼楮緊閉,長扇般的睫毛微微顫抖,好不可憐。
嘆了一口氣,端木澤走進浴室,出來的時候拿著一條濕毛巾,小心把成疊扶起來,替她擦拭滿臉淚痕。
知道已經回到頂樓,房間里就她倆,成疊再也忍不住,情緒大爆發,抱著端木澤嗚嗚直哭,剛擦干淨的小臉此刻又滿臉清淚。
不擅安慰人,端木澤只是用雙臂把成疊緊緊鎖在懷里,給予她支持,讓她有安全感,默默地等她發泄完。
漸漸地抽泣聲減小,成疊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不少,再度拿起床頭櫃上的毛巾細心的幫成疊擦臉。「小花貓一樣。」
「就是小花貓怎麼樣,你咬我呀。」雖然一頓一頓不停抽噎,成疊還是不客氣的還嘴。
嗯,這才是他熟悉的成疊,這段時間的相處,知道成疊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能跟他頂嘴也就說明她恢復的差不多了。
端木澤在成疊臉蛋上輕輕咬了一口,收到懷里小女人的怒瞪,卻一臉無辜的說道,「是你叫我咬你的。」
哈哈,看著成疊吃癟的可愛模樣,端木澤也笑出聲。「好了,跟我說說怎麼回事,誰惹我的小蝴蝶傷心了。」
說道這個,成疊臉上的表情一垮,暗自神傷搖搖頭又沉默了。
「你不說我也遲早會知道的。」自從發生了秦家良事件後,端木澤派人暗中保護成疊的安全,不讓她知道就算怕她不同意,要知道這女人擰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
「瀟瀟要去美國了。」
「啊?」這沒頭沒尾冒出的一句話,讓端木澤模不著頭腦。
「就是今天參加比賽的我的學生,獲得了去美國深造的機會。」
「所以你就難受了,要不咱不當老師了,我養你。」不忍心看她每天忙前忙後。
成疊搖搖頭,「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她母親似乎不想我再教她了。」去美國起碼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成疊知道那都不是原因。
「什麼,誰這麼不知好歹。」不說成疊本身的水平,哪怕他女人不懂彈琴,想教學生也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