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沒多久,一個小丫頭進來回話︰「先前秦大夫給蕭二公子看傷的時候,說只是皮外傷,並不是很嚴重,傷了藥好好養兩天就沒事了,秦大夫走後蕭二公子就說莊子上只有夫人和姑娘一眾女眷在,他到底是外男,不好留在莊子上養傷,怕壞了姑娘的名譽,所以就不多留了,剛剛已經帶著他手下的人離開了,黃媽媽挽留不住,已經親自送出去了。舒愨鵡」
什麼挽留不住,不過是場面話而已,鬧了這麼一出,蕭瑜跟賀蘭悅之算是撕破臉了,黃媽媽都恨不得拿起掃把將他趕出去,又怎麼可能會挽留他?
不過蕭瑜在秦大夫看過之後片刻都不肯多留就離開,絲毫沒有要跟她算賬的意思,只怕不僅僅是即墨明鏡幫她解決這個問題,還讓蕭瑜心中有了忌憚,不過多做糾纏吧?
賀蘭悅之想不出即墨明鏡說了些什麼來恐嚇他,不過即墨明鏡這份人情她卻是要領的,想到這里,她長長嘆息一聲,坐起身來︰「世子爺替我解決了這麼一個大麻煩,我理應親自跟他道謝才是。走吧,咱們過去看看!」
「是!」雪紅忙應聲上前扶她下床,又讓人端來熱水伺候她重新梳洗,這才吩咐了其他人好生伺候著,自己帶了兩個小丫頭跟賀蘭悅之一起過去輅。
賀蘭悅之擺擺手道︰「屋子里的事情多的呢,不必那麼多人跟著,就你跟著去可以了。」
雪紅雖然早有預料,但是臨到此刻,心跳還是止不住的加劇。
「是!」雪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頭讓那兩個小丫頭留下來,自己則是跟著賀蘭悅之往即墨明鏡居住的小院子走去嫣。
即墨明鏡所在的院子是賀蘭悅之劃定的***,就連院門口這一塊也是不允許人隨便靠近的,所以這邊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賀蘭悅之走到院子門前卻並沒有直接上前推門而入,而是停住了腳步,雪紅機靈的上前敲門,代替香影在里面伺候的玲玲听到聲音忙跑過來開門,看到賀蘭悅之一愣,連忙道︰「姑娘,雪紅姐姐,你們來了?」
賀蘭悅之含笑不語,雪紅笑道︰「姑娘是過來看望世子爺的,不知道世子爺現在是否方便?」
玲玲的規矩學得還是很好的,人又很機靈,聞言並沒有馬上將賀蘭悅之迎進去,而是快速的說道︰「姑娘,雪紅姐姐你們在這里等一等,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雪紅笑道︰「應該的!」
玲玲轉身飛快的跑進去跟即墨明鏡稟報,即墨明鏡並沒有馬上叫她進來,而是坐在那里望著窗外想了好一會,才淡聲道︰「請她進來吧!」
玲玲忙松了一口氣,飛快的應了一聲是然後跑出去將賀蘭悅之和雪紅迎進門來。
賀蘭悅之和雪紅進來的時候,看到即墨明鏡穿著一襲玄衣躺在桂花樹下的躺椅上,手里拿著一本書,旁邊擺著一張小茶幾,上面擺著茶水點心,看起來一片悠閑,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正受傷。
賀蘭悅之見狀微微的皺起眉頭,繼而又舒開,微笑著走過去跟他見禮;「世子爺。」
即墨明鏡朝她微微頷首︰「坐!」
玲玲飛快的跑回屋子里,使勁的拖著一張搖椅出來,雪紅見狀連忙過去幫忙,留下賀蘭悅之一個人站在那里面對即墨明鏡,感覺十分尷尬,幸好即墨明鏡沒有看過來,要不然她真不知道手腳該往哪里放了。
不一會雪紅和玲玲搬了椅子出來放好,賀蘭悅之上前坐下,玲玲上前給賀蘭悅之倒了一杯茶,又要給即墨明鏡添茶水,賀蘭悅之阻止她︰「世子爺身上有傷,不能喝茶,你去另外倒一杯溫水過來。」
又轉頭對即墨明鏡不好意思的說道︰「玲玲是我屋子里新添的小丫頭,才剛學規矩,不太懂伺候人,有什麼疏忽的地方,還請世子爺不要見怪。」
玲玲滿面通紅,聞言忙跪下來︰「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即墨明鏡哪里會跟個小丫頭過不去,搖了搖頭,淡聲道︰「無妨!」
賀蘭悅之見狀含笑對玲玲道︰「身上有傷口的時候,最好是不要喝茶或者吃些喝些顏色深的東西,要不然的話很容易會留下疤痕,難以去掉。」
玲玲這才明白,一臉羞愧的說︰「奴婢這就去換成溫水!」
玲玲轉身跑去重新倒水,一會兒就端著一杯淨水
回來,輕輕的放在即墨明鏡手邊,即墨明鏡拿起喝了一口,玲玲見了知道賀蘭悅之說的都是真的,心里越發的不好意思,悄悄的與雪紅一起站到了不遠處,垂眸靜立不敢出聲驚動賀蘭悅之兩人。
空氣中仿佛停留著他的氣息,賀蘭悅之覺得渾身很不自在,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壓下心底的異樣,這才轉頭朝他看去,含笑道︰「剛才的事,多謝世子爺出手相助!」
即墨明鏡聞言掀了掀眼皮,神色冷淡的說︰「不敢當,只要四小姐不嫌棄我怕多管閑事就好了。」
賀蘭悅之以為他還在為昨天她說的那些話生氣,臉上有些訕訕的︰「怎麼會呢?如果不是世子爺出手相助,悅之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這話當然不是真的,若是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麼可能會輕舉妄動,只是人家都出手了,她若是再說那些,就有不識抬舉的嫌疑了。
「是嗎?」即墨明鏡唇邊泛起一抹嘲諷︰「我以為四小姐向來從來都是胸有成竹的呢!」
「呵呵!」賀蘭悅之十分尷尬,這樣尖酸刻薄的即墨明鏡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總覺得若是多說一句,會引起風暴,賀蘭悅之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看到她就知道傻笑,一點兒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即墨明鏡眼底的陰霾越發的明顯,他忽的將手中的書砸在幾上,震得茶幾上茶杯都幾乎要跳起來,杯中水晃蕩出來,一下子打濕了整個茶幾,賀蘭悅之沒想到他會突然間發作,被嚇了一大跳,吃驚的看著他,他卻絲毫愧疚都沒有,臉色陰冷得可怕的站起來,甩袖而去︰「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四小姐請自便吧!」
即墨明鏡看也不多看她一眼,徑自走進了屋子,賀蘭悅之望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口,最後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剩下了苦笑。雪紅和玲玲也都被即墨明鏡突如其來的脾氣給嚇了一跳,玲玲臉色發白的看向賀蘭悅之,雪紅卻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即墨明鏡。
「姑娘!」玲玲看了看即墨明鏡,又看向賀蘭悅之,小心翼翼的叫道。
賀蘭悅之回過神來,眼底帶著幾分尷尬,卻還是強作鎮定的朝她笑笑︰「沒事,不必驚慌。雪紅姐姐,你留在這里幫著玲玲好好收拾收拾,我先回屋子去了。」
雪紅點頭應下︰「是!」
賀蘭悅之徑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因身上沾了些水漬,叫人重新拿了一套干淨的衣服出來換了,就坐在窗前靜靜出神,過了沒多久,雪紅也從即墨明鏡那邊回來了,看到賀蘭悅之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麼,便沒有出聲打擾她,悄悄的退了下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黃媽媽和香影相繼回來了,向她稟告事情的進展。
出事的時候花廳里站著好些個丫頭婆子,都听到看到蕭瑜的那些話,也都看到是賀蘭悅之出的手將蕭瑜給傷了,所以香影將院子里的丫頭婆子們全都叫過去訓話,嚴厲的下了禁令,不允許任何議論這件事,也不允許有半句話泄露出去,要不然查出來直接打死,而前院那邊黃媽媽也都一一敲打了,想要一點兒消息都不傳出去是不可能的,不過幸好這里是祝老夫人的嫁妝莊子,這里全都是她的人,忠心還是有的,即使這件事傳到祝老夫人的耳朵里,也不可能傳出去。
至于即墨明鏡,因此他出入時非常的小心,香影也做好了應有的安排,所以除了自己人外,也並沒有誰知道他去見過蕭瑜,更不知道是蕭瑜就是因為他的緣故而灰溜溜的離開。
對此賀蘭悅之心里十分滿意,毫不吝嗇表揚了黃媽媽和香影,又傳話給廚房今晚多做兩桌菜,讓大家都吃頓豐盛的,算是對那些受了驚的丫頭婆子的安撫,此後還是有人不知死活的議論這件事,被抓到後賀蘭悅之毫不留情的直接打賣了出去,一時間將下面的人都給鎮住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