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府賀蘭悅之還沒有得到消息。钀鐻遽za
她是真心想要跟祝老夫人打好關系的,而不是想要利用她,她可以跟周媽媽等人打好關系,這樣有事的時候她們也都會投桃報李,但她卻絕對不會往祝老夫人屋子里安插人手。
這是她對祝老夫人最起碼的尊重,也是她向祝老夫人提交的誠意鑠。
所以今兒這事,雖然不是什麼秘密,周媽媽香葉等都很為賀蘭悅之高興,不過祝老夫人讓她們暫時先不要說出去,這件事也就沒有傳出來,所以賀蘭悅之並不知曉瑚。
晚上賀蘭復回凝華院︰「今天怎麼樣?」
賀蘭復喝了一口茶,坐在椅子上問祝老夫人。
祝老夫人笑道︰「悅姐兒敏哥兒你還不知道?這兩孩子再好不過了,大家都夸她們是好孩子。」
賀蘭復也露出笑︰「那就好。听說今兒孩子還做了詩?」
「可不是。」祝老夫人笑道︰「你也知道,悅姐兒書讀得倒是不少,但多愛讀些史書雜書,對詩詞歌賦一類的並不怎麼感興趣,今兒選了這作詩可真不是她的強項,不過這孩子心胸倒是開闊,做得不好就是不好,既不死撐著要面子,也不膽怯怕被人知道,大大方方的,連長公主殿下和襄王妃都忍不住夸她。」
賀蘭復點點頭︰「最要緊的是做人要坦蕩,有心胸,那些個虛名不要也罷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祝老夫人笑道︰「不過她那詩做得雖然不如那幾個最好的,但也不差,那一手好字更是讓人贊不絕口。」
「那是。」賀蘭復甚為得意︰「我的孫女兒,本來就比別人好。」
祝老夫人看著賀蘭復那得意的樣子,心里又好笑又感慨。
這也是緣分啊。
當然賀蘭復最疼最得意的也是賀蘭平,如今他的兒女也一樣入了他的眼。
「瞧你那得意樣兒,好像是沒見過孫女兒似的。」祝老夫人嗔道。
賀蘭復拉住祝老夫人的手︰「我的孫女兒還不是你的孫女兒?」
祝老夫人微赧,嘆息一聲道;「是啊,這也是緣分了。」
賀蘭復知道她想起當年的事,眼中帶著愧疚︰「當年的事,是老三混賬,對不住你。」
祝老夫人這幾年也想開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還提它干嘛?再說了,老三是我教出來的,他到底如何,我心里能不清楚?這也是迫不得已。」
「你能明白就好。」賀蘭復摟住老妻︰「老三自小就是孝順的,當年那麼做也是不得已,這些年他心里對你也是愧疚不已,本來我都想好了,這幾年就將他調回京里來,誰知道——」
誰知道出了事,竟然將計劃全盤打散。
祝老夫人眼里涌上淚水,過好一會才說︰「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說這些做什麼?幸好老三還留下這麼兩個孩子,看著他們如今多長這麼大了,還這麼出息,我這心里也總算是安慰一些。」
賀蘭復也是一臉的安慰,但還是要拍老妻的馬屁︰「還不是你調0教得好?」
祝老夫人嗔他一眼,心情還是倍兒好,拉過了家常,她終于提起了正事︰「悅姐兒如今已經十五了,今兒又出了孝,這親事也該相看起來了。hi」
「嗯,這事你做主就好。」賀蘭復很信任老妻。
「雖說是這樣,但你到底是一家之主,這事還是要你同意才好。」祝老夫人說道。
「你心里有對象了?」賀蘭復問。
「你覺得軒哥兒怎麼樣?」祝老夫人問。
「蘭姐兒家的軒哥兒?」賀蘭復驚訝,不過對外孫還是很滿意的︰「軒哥兒倒不錯。讀書好,人也上進,也懂得體貼人,很不錯。怎麼?蘭姐兒來跟你說了?」
「嗯。」祝老夫人點頭︰「你知道,蘭姐兒沒出嫁前跟老三的感情就好,後來見了悅姐兒姐弟兩就心疼得不得了,三年前她就跟我提過這事,只當時老三才去了沒多久,孩子們又都還小,我就沒答應,今兒蘭姐兒又給我提這話,可見是真心想要悅姐兒這孩子的,我想了想,軒哥兒到底是咱們自家孩子,人品模樣那是沒得說的,王家書香門第,規矩也是好的,又有蘭姐兒這姑母做婆婆,跟雨丫頭這小姑子感情也不錯,我听說王家老爺子老太太雖然沒怎麼見過咱們悅姐兒,對她也是贊不絕口的,這樣的人家,加上咱們悅姐兒這樣的人品性格,料想不會過得不好。」
何止不可能過得不好,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了。
賀蘭復很滿意︰「軒哥兒這幾年也是用心做學問的,前年考了功名,再過兩年應該可以下場,要是沒有意外的話,一個進士還是可以的,到時候是進翰林院還是外派都好辦,前程是怎麼都差不了的,又是姑表舅,這樁親事再好不過了。」
「既然你也答應,那明兒我就找老三媳婦過來說了。」祝老夫人笑道。
「行。」賀蘭復爽快答應︰「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而秋實院賀蘭悅之的屋子里,雪琴也笑眯眯的拿出一個盒子來︰「世子爺說他不能親自過來慶祝你月兌孝,這禮物當做是賠禮道歉。」
自從兩年前兩人見過之後,這兩年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這兩年來,每逢重要的節日或者她的生日,即墨明鏡都會有禮物送來,當然,除了即墨明鏡的禮物之外,蕭鉞也有禮物送到,不過賀蘭悅之這一世對蕭鉞無感,只是如今蕭鉞也不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退回去,只能將東西全部收起來,等將來有機會再還回去。
而這些,無論是雪影還是雪琴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人送東西來,卻不知道到底是誰,賀蘭悅之也不讓人問,為了這件事,即墨明鏡還跟她酸過一回,為了安撫他,她不得不暫時放下原則,精心給他做了幾塊手帕捎過去。
雖然那一晚他們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也有了默契,但她終究是女孩子,又是守孝,收禮物已經是很出格的行為了,要再寫寫情詩啊送定情禮物啊什麼的,賀蘭悅之真心做不到。
當然,對此即墨明鏡雖然心中遺憾,卻也覺得賀蘭悅之這是對的,不過好在賀蘭悅之雖然不送什麼禮物,可她卻翻看了很多關于安南國的資料,整理好之後寄給他,此外也會查看醫書,找一些常用的藥方子和一些對身體好的菜單寄過去給他,讓人給他做,這樣體貼的關心,卻也能夠讓人心暖。
看著雪琴揶揄的眼神,賀蘭悅之還是忍不住臉一紅,她伸手接過盒子走向梳妝台︰「又不是要緊的日子,哪里就用得著這麼客氣。」
「世子爺這才不是客氣呢,他這是將你放在心上了。」雪琴掩口笑道。
賀蘭悅之臉越發紅起來,雪影嗔了雪琴一眼︰「好了,少說兩句,又不是不知道咱姑娘臉皮薄,要是姑娘一惱怒起來,將來不給你找一個合心意的夫君,到時候看你怎麼哭!」
雪琴頓時臊得滿臉通紅,「要嫁人也是雪影姐姐先嫁人,我才不急呢!」
雪影今年也十九歲了,這年紀要是還在凝華院,差不多也可以放出去嫁人了,不過因為賀蘭悅之年紀小,雪影也舍不得她,就商量好等賀蘭悅之婚事定下來再說,看看到時候是以陪房媽媽的身份跟過去還是以陪嫁丫頭的身份跟過去。
不管怎麼說,他們一家都會一直跟著賀蘭悅之的。
賀蘭悅之終于找到報復方式,笑眯眯的看著雪琴︰「雪影姐姐我自然會精挑細選給她找一個,不過雪琴姐姐你也只比雪影姐姐小兩歲而已,要不我幫雪影姐姐找的時候順便也幫你找一個?來,跟我說說,你想要跟什麼樣兒的?高的矮的胖的還是瘦的?文的還是武的?」
雪琴臉爆紅︰「姑娘你也來欺負人?」
賀蘭悅之睜大眼楮︰「這倒是稀奇了,我怎麼就欺負你了?這是關心你的終身幸福呢。」
雪琴跺跺腳︰「我不管,你們都欺負人,我不跟你們玩了。」
看著雪琴跑出去,賀蘭悅之和雪影都笑不已。
賀蘭悅之笑罷拉著雪影的手說道︰「剛剛那些雖是玩笑話,卻也是我的真心話,姐姐如今年紀不小了,是為著我才這般,我將來必定會替姐姐選一個好的,必不會耽誤了姐姐的花期。」
雪影也紅了臉︰「姑娘又來取笑奴婢,奴婢不嫁人,一輩子伺候姑娘。」
「你就算是嫁了人,也能一輩子伺候我。」賀蘭悅之含笑︰「先前我還在孝中,不能為你做什麼,如今出了孝,我會給你留意的,如果你有了心儀的男子,也當告訴我,若是個好的,我必成全你。除你以為還有雪紅姐姐,你也跟她說說,若是有什麼想法,就趁早告訴我,別到時候我選了人,你們又不歡喜,倒成了我的罪過了。」
「姑娘說的什麼話?」雪影紅著臉說︰「奴婢再怎麼樣都是奴婢,從來只有姑娘好了,才能有我們的好。姑娘也別嫌我多事,如今姑娘也已經十五了,又剛剛出了孝,這親事,也該準備起來了。」
賀蘭悅之想起即墨明鏡,臉也紅了起來︰「姐姐這話好沒道理,這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姑娘家自己籌備的?」
「既是如此,姑娘當初又為何動那心思?」
雪影一句話將賀蘭悅之說得啞口無言,雪影嘆息道︰「情之所至,這不能怪姑娘。只是就像姑娘剛才說的一般,這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姑娘已經長大,到了八月連及笄禮也要辦了,這婚事是勢必要提起來的。到時老夫人和三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世子爺又沒回來,正好又遇到合適的對象要幫你定下來,到時候你又要如何是好?」
賀蘭悅之張大了嘴︰「這,沒那麼急吧?」
「就有這麼急。」雪影說道︰「如今姑娘都已經十五了,正好定下來,準備一年,十六出門,這不是正好嗎?」
「可三姐姐都還沒有定呢。」賀蘭悅之還在掙扎,「再說了,這兩年也沒相看人家,一時哪里找得出合適的人家來?」
雪影說道︰「三姑娘是怎麼一回事,姑娘心里也是清楚的,老夫人不過是憊懶理會罷了,只姑娘若是要定下來,到時候必定也是要定的。只你剛才說的沒有合適的人家,我卻是不贊同的。」
賀蘭悅之吃了一驚︰「難道祖母竟然早已經看好了人家?」
她回想這些年老夫人交往的人家,好像也沒有什麼合適的人家啊。
雪影笑道︰「姑娘莫不是忘了?眼前不就有一位正正合適的?」
「啊!」賀蘭悅之傻了眼。
雪影笑道︰「姑太太家的軒少爺,不就是近在眼前又再合適不過的婚事了?」
賀蘭悅之傻了眼。
她真是沒往王子軒身上想過,如今雪影提起來,她才突然間想起來,按理說,軒表哥如今也十八歲了,早該定下婚事了,可這兩年卻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听聞,每每人問起,姑母也只說功名未成,要再等等,她因著這兩年沒怎麼見王子軒,更因一心牽掛著即墨明鏡,竟是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這不能吧!」賀蘭悅之也由不得結巴了。
要真說的是王子軒,她還真是找不到理由來推掉。
王子軒跟她是表兄妹,人模樣好,讀書好有功名有前程,性格脾氣也好,出身也好,家里規矩好,父母姐妹就沒有不好的,就是讓賀蘭悅之來挑剔,她也挑剔不出一點點兒不好來。
「這如何不能了?」雪影還是很有見識的︰「而且我估模著,姑太太怕是三年前就已經有這想法了,只是當時您還有孝在身,且年紀也小,便沒有提,今兒您出了孝,也在那些夫人面前露了臉,我听說不少夫人對您印象都不錯,說不準兒姑太太都要急了,今兒就跟老夫人說了呢。」
賀蘭悅之想起今兒賀蘭氏離開之後笑眯眯的拉著她的手贊個不听,一臉眉飛色舞,當時她還好奇有什麼好事呢,現在想來,怕是在祖母哪里得了準信吧?
祝老夫人會答應這門親事賀蘭悅之一點兒都不奇怪,畢竟長安長公主雖然喜歡她,卻從來都沒有露過結親的意思,而對于她來說,這門親事真的是極好極好的,就算是有一點兒小心思,也不能否定祝老夫人對她的關愛。
「若今兒姑太太真的跟老夫人提了這事,怕明日老夫人就會跟三夫人提起了,三夫人一直都盼著您有一個好的歸宿,並不期望您能嫁什麼高門大戶,只要您好就可以了,到時候必是不會拒絕的,到時候若是問起您來,您該如何回答?」雪影說道。
賀蘭悅之苦笑,她還能如何回答?
難道她還能說她已經有了心上人,不能嫁不成?
「以後該如何,姑娘也該好好想一想了。」
雪影起身,留下賀蘭悅之一個人慢慢想。
賀蘭悅之被雪影這麼一說,是真有些焦慮了。
英國公府不肯來提婚事,她是真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來拒絕這門親事。
如果沒有即墨明鏡,這門親事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了,也許王子軒給不了她榮華富貴,但是一生安穩卻是可以的。
賀蘭悅之知道王子軒更合適自己的,但奈何她心中已經有了他人,于她而言,就不再是最好的了。
到底要怎麼辦呢?
若當真是想要毀掉這門親事,賀蘭悅之不是沒有手段的,但無論是賀蘭氏還是王子軒都不曾辜負過她,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用一些可能會傷害到對方的手段來推卸這門親事。
不客氣再說一句,雖然如今她與即墨明鏡兩情相悅,即墨明鏡心里是願意娶她為妻的,但他到底不是一個人,他還是長安長公主最寵愛的孫子,是英國公府的世子爺,更是皇帝的心月復重臣,他這樣的出身,他的心意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利益,是能夠讓龍椅上的那個人放心滿意。
如果將來他不能娶她,她毀了這一門親事,她將來就連個退路都沒有了。
她又想,這事都怪即墨明鏡,當初若不是他死纏爛打,自己即使當初動了一點點心,時間過去,也總會撫平,如今听聞這樣的事,也不至于擔憂糾結成這個樣子,只需要歡歡喜喜答應就是了。
這事既然是他挑起來的,理應由他來解決才是,哪里能讓她這般為難的?
又轉一念,願不願意的,到底也是自己的心,若自己不願意,他還能強求了她去?她當初願了,就應該能想到這一天,出了這樣的事,也該為自己努力一番才是。
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又起來看這幾年即墨明鏡送她的禮物,禮物全都不是很貴重的,大多是他閑暇時候親自打磨的木簪,或者玉簪或者玉佩之類的,手工是有些粗糙比不得那些工匠精雕細琢,但也可見是用了心的。
罷了,她到時候找個借口推遲些日子便是,剩下的,就讓他自己去解決吧。
第二天一早,祝老夫人果然請了宋氏過去說這件事,正如祝老夫人和賀蘭悅之推想的那般,宋氏十分歡喜,再沒有不願意的。
只一點,因著這幾年來三房的事都是賀蘭悅之做主的,雖然宋氏不管面上心上都已經是千願萬願的了,但到底還是覺得先問一問賀蘭悅之的意思才好。
祝老夫人倒是沒有什麼不悅,點頭︰「這也是應該的。」
若是孩子心里不願意,哪里能過得好日子出來?
宋氏帶著黃媽媽回去,兩人俱都是一臉的喜色壓都壓不住,還沒有派人叫賀蘭悅之,賀蘭悅之便已經知曉了。
雪琴听到消息整個人都傻住了,听到宋氏派人來請賀蘭悅之,她忙忙的拉著賀蘭悅之低聲囑咐︰「姑娘這事您可萬萬不能應啊!」
「你就消停會,姑娘自有分寸。」
雪影將雪琴拉到一邊,看著賀蘭悅之臉上十分擔憂。
賀蘭悅之來到宋氏屋里,宋氏將人都打發下去,獨留下黃媽媽,這才將祝老夫人的話跟她說了,面上帶著喜色說道︰「在娘看來,這樁親事是再好不過的了,只是這到底關乎你一輩子的幸福,娘也要問一問你的意思,你看,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