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家也不會怕了德妃。舒愨鵡德妃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她也不過是困在後宮里的一個妃子而已。至于她的娘家?烏雅氏,那不過是個包衣世家罷了。還沒什麼爵位。從來就沒放在賈敏眼里。說起來,兩人同為包衣出身,德妃一心往上爬做了皇上的妃子。而賈敏則是對此避如蛇蠍。說實在的,若是賈敏想要進宮做妃子,那些妃嬪還真攔不住。
而德妃,她所有的自信都來自于皇上對她的寵愛。她卻不知道,從她不願撫養四阿哥那時起,皇上就對她有意見了。待得查出胤禛的真實身世,得知佟皇後竟是德妃害死的,心里就更厭惡她了。如今還寵幸她,不過是為了後宮的平衡,還有德妃所出的那幾個孩子。但是總有一天,德妃會失去這種依仗。特別是在奪嫡後期,皇上越來越看重四阿哥的時候,德妃的日子只怕就要走下坡路了。她就是早就已經失了聖心還不自知,還以為聖上有多喜歡她。
因此,對于德妃,賈敏包括整個林家是完全不懼的。就算她要算計,就憑著賈敏和林海如今的本事,也不會讓她得逞。至于烏雅氏,那更是不足為懼。烏雅氏雖然出了一個妃子,真要輪到勢力或者聖心來說,卻比賈府差遠了。就是德妃,到賈敏面前,也要低一頭。即便她如今成了妃子,算是皇家人了,但是說到底不過是個小妾而已。
因此,對于德妃的到來,賈敏明知她是來找茬的,卻並不擔心。還給了太後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太後放心。然後對著一雙兒女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一會隨機應變。
此時,四妃已經進殿。賈敏準備拉過兒女隨著她請安,無奈太後抱得很緊,明擺著是不打算讓兩個孩子行禮了。賈敏只好自己站起來,退到一邊,等待四妃行到眼前,給太後請過安了之後方才福身請安。
「臣婦林賈氏給各位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賈敏雖然因為請安低下了頭,沒看到德妃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暗,但是抵不住人家有作弊神器啊!賈敏只要略微一感應,便感知到了德妃的心思。
德妃這是不滿于兩個孩子沒有跟著一起行禮了,一會怕是就要借題發揮了。正好這時惠妃發話讓她免禮。借著這個時候正好堵了德妃的嘴。
本來賈敏也沒打算讓兩個孩子給德妃行禮。德妃她不配!林家的孩子,兒子位比親王,女兒位比固倫公主,而且黛兒的冊封詔書都已經下來了。所以根本不必對她們行禮。若是只有惠宜榮三妃,這禮行也就行了,反正她們對自家也沒有惡意,就當是給長輩行禮了。但是德妃,真心不配。賈敏自己就罷了,她不願讓自己的孩子也對德妃低頭。若是德妃是個好的,就算身份上差點,那也沒什麼。但是德妃偏偏心腸歹毒,那就不要怪她了。
「黛兒璨兒,快過來給各位娘娘請安。對了,這位就是德妃娘娘,是你們四哥哥的親額娘,你們兩個快來見禮。」賈敏對兩個孩子使眼色,又給了太後一個您老繼續的眼神。
太後老人家敏銳的看懂了,依然抱著兩個孩子不放。
「行什麼禮?都是自家孩子。就在皇瑪嬤身邊待著,可不許離了皇瑪嬤。听到沒有?」
「是。皇瑪嬤。黛兒、璨兒最喜歡皇瑪嬤了。」兩個孩子古靈精怪,異口同聲答道。
「這孩子!真是失禮了,臣婦代小兒給各位娘娘賠罪了。」賈敏笑的溫婉。
德妃正要開口諷刺,卻听宜妃先開口了,只好先閉上嘴。
「林夫人說的哪里話?兩個孩子很可愛呢!本宮就喜歡這樣的孩子。」
「只要娘娘們不怪罪就好了。」賈敏不動聲色。
此時五歲的璨玉開口了。
「皇瑪嬤,那位娘娘就是四哥哥的額娘德妃娘娘嗎?可是她為什麼不要四哥哥?四哥哥很好很好的。對哥哥們還有姐姐都很好,對璨兒也很好。對阿瑪額娘也很尊敬。德妃娘娘為什麼不要四哥哥呢?四哥哥是個好人呀!
皇瑪嬤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四哥哥這麼好的人,她為什麼不要呢?她不是四哥哥的額娘嗎?額娘不都是很喜歡自己孩子的嗎?像璨兒的額娘,對璨兒還有哥哥姐姐都很好啊!」
璨玉這一番話說出來,剛剛還算是輕松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固了,德妃臉上閃過一絲恨意,一閃即逝,只剩下尷尬。而惠宜榮三妃卻明顯是看好戲的神色。
太後?依舊與黛玉璨玉說笑,仿佛對這樣冷凝的氣氛一無所知,心里卻也是
為璨玉這一番話叫好的。就該如此羞辱羞辱德妃,省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還以為這後宮就是她的天下了。
賈敏面上是一副羞愧的神色,看著德妃的臉上表達著歉意,
「德妃娘娘,真是對不住。小孩子不懂事,道听途說了兩句,又因為喜歡四阿哥,才為四阿哥抱不平,其實沒有什麼惡意的。
宮里誰不知道,德妃娘娘是四阿哥的‘親’額娘,對四阿哥那是再好不過的。就算偶爾有什麼,但是打是親罵是愛,都是對孩子好的。孩子們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哪一個母親會不喜歡自己孩子的?
何況德妃娘娘看著就是個慈母,對孩子們只有好的,那些都是宮外的謠傳,還請娘娘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這孩子回去了臣婦一定教訓他。還請娘娘饒了他這一遭吧?」
實際上,賈敏心里在為璨玉喝彩。瞧這一番話說得,表面上是在問德妃為什麼不喜歡四阿哥,實際上呢?哪一句不是在暗指德妃不慈?
說四阿哥很好,而德妃卻不喜歡,那就是德妃的錯了;又說四阿哥對林家人都很好,愛護幼小,尊敬長輩,說明德妃跟四阿哥關系僵硬,那就不是四阿哥的錯了。明明四阿哥對外人都那麼好的,對親額娘又怎麼會不尊敬?
最經典的是最後一句,說額娘不都是喜歡自己孩子的嗎?而德妃偏偏不喜歡,說明什麼?說明德妃不是四阿哥的額娘。再加上後面賈敏的表面上是賠禮道歉,實際上則是添油加醋,說哪一個母親會不喜歡自己孩子的?字字句句就差明著說你德妃就不是四阿哥的親娘了。
這一番話說得,讓德妃想辯解都沒法子。畢竟德妃是怎樣對四阿哥的,宮里有眼楮的都知道,德妃就是不慈。特別是賈敏後面那幾句話,句句都是諷刺,說德妃對四阿哥好?那不是天大的諷刺是什麼?
不說賈敏母子母女三個還有太後這個知情人了,就是惠宜榮三妃都不由得有些懷疑了,這德妃真的是四阿哥的親娘嗎?
話說當年德妃生四阿哥的時候好像還住在承乾宮後殿,而且與佟皇後,當年的佟貴妃可是同日分娩的,難不成這里面還有什麼不可說的秘密?不會是狸貓換太子吧?
要不然怎麼佟皇後倒是對四阿哥視如己出,疼愛的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了。而德妃這個名正言順的親娘卻對四阿哥如此冷淡,就好像這個兒子根本不是她的,而是她仇人的一般。
莫非,這個四阿哥真的是佟皇後的兒子,卻被德妃使了手腳?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德妃可就太可怕了!要知道當時她也不過是個貴人,還是剛剛受封的,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有自己的實力才是,可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德妃得有多大的能耐啊?
三妃想到這里,不由自主的心地打了個冷顫。打定主意以後對上德妃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決不能被她算計到了。彼此對視一眼,算是找到了同盟。
德妃感覺到了其他三人投過來的懷疑的目光,頓時如坐針氈。想要向太後尋求幫助,卻發現太後明顯是不干己事不開口的樣子,對這邊的劍拔弩張充耳不聞,只顧著逗弄面前的兩個孩子。
德妃沒辦法,只好強笑著開口︰「沒有的事。本宮也是疼愛胤禛的,只是那孩子從小在佟皇後那長大,不免對本宮有些疏離。本宮也是無可奈何。」心里卻在心虛,莫非當年那是有人知道了?否則怎麼這林夫人句句暗指胤禛不是我兒子?她可是知道了什麼?那皇上會不會知道?
德妃此刻心里可謂是心亂如麻。一方面憤恨于賈敏的尖銳,貶斥林家孩子不懂禮數,另一方面卻是心虛于當年那事是否暴露。
一急就出錯。德妃這一緊張,說話就越說越錯。璨玉剛剛還說胤禛對林家的弟弟妹妹都很好,對師父師母也很尊敬,這就堵了德妃說胤禛不與她親近只親近佟皇後的眼藥。畢竟胤禛連對外人都能那麼好,又如何會對自己親生的母親疏離呢?那只能說是德妃做得不夠好,連外人都不如。否則只要她真心對待胤禛,胤禛怎麼會不和她親近?
而德妃這話若是在璨玉說之前,或許還真能起到上眼藥的作用。可惜,璨玉的話已經把她的路堵了。她在說這話,就明顯是心虛不敢承認,而在推卸責任了。這樣子看在三妃眼里才更值得懷疑。大家心里對剛剛那個搖搖欲墜的想法不由又明確了幾分。
畢竟璨玉只是個小孩子,誰會去懷疑他的話?何況胤禛在林家的確與林家眾人都相處的不錯。
不得不說,賈敏母子這一唱一和還
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輕輕松松幾句話就把德妃給孤立了。
德妃此刻心里真是後悔來這一遭了。本來是想來找茬的,讓林家領教一下她的厲害,然後知難而退,不在幫助胤禛。沒想到,那林家小子跟賈敏一唱一和的,竟然讓她下不來台。真是太可氣了!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以後,不但不能唆使奴才們怠慢胤禛,還得在別人面前做出疼愛胤禛的樣子來,要不然豈不是坐實了今天賈敏這一番話?想到這,德妃心里就堵得慌。今天看來是討不了好了,還不如早早的告退了,以後再找機會反擊回來。
想到這,德妃就借口還有事,辭了太後出去了。其他三人看到領頭的走了,她們也不想不識趣的再在這里打攪太後和賈敏母子親近。于是也都找借口告退了。至此,殿內總算是恢復了平靜。
賈敏暗中給了璨玉一個贊賞的眼神,喜得璨玉見牙不見眼。
太後則是慈愛的看著璨玉,點了一下他的光潔的小額頭,寵溺的道︰「你個小鬼精靈的!瞧你精的!下次可不許這麼沖動了!那德妃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們現在惹了她,可要防著她以後報復。」又轉向賈敏。
「你也是。今天也太沖動了點。就這麼堵得她說不出話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何苦得罪她?以後還得小心防著她,可不能讓她算計了幾個孩子。」
賈敏只不在乎的擺擺手,「太後您老人家放心吧!德妃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今天來本就是來找茬的。就是我不惹她,她也要找機會惹我,還不如直接堵了她的嘴,省得他來添煩惱。如今她一走不就清淨了。
何況,她心里只怕早就把林家劃上了黑名單了,也沒有得不得罪之說。無非就是多添一樁仇恨罷了。反正我也看不慣她的樣子。正好趁此機會挫一挫她的銳氣。
而且,從今往後,她也不能在那麼明目張膽的怠慢四阿哥了,在怠慢四阿哥的同時,她還要想想今天的事情,想想要怎麼打消別人對她的懷疑。她心虛著呢。
只要以後她若還想以四阿哥的母親的身份自居,不想以前的事情敗露,那她就得在外人面前好好對待四阿哥,做出一個慈母的樣子,要不然豈不是活打了臉?
對她那樣的人來說,沒有一個顯赫的身份而忝居四妃之一,心里大概本來就存著幾分心虛。所以才千方百計做出個溫婉的樣子,讓別人忽視她的出身。這樣的人最是重視臉面。只要她不想失了臉面,就不能輕舉妄動。
所以太後您盡管放心。她是算計不到我們頭上的。就算是她敢伸手,我們還能任她算計不成?太後您就看著吧,我們是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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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等會還要考試,加緊碼完這一章,滾去復習了,讓親們久等了